轰然洞开!三代人的凤鸣公园
桐乡凤鸣公园坐落在庆丰路与振兴路的交叉口,无论从占地面积上,设施水准上,还是历史厚度上来讲,都无法与那些大公园比,但是它作为梧桐镇上最早有一定规模的公园,在桐乡老百姓心目中,却占着一个特殊的位置,有着非同一般的牵挂。在我,凤鸣公园是我们家三代人的公园。
记忆中,自己的童年是在僻远的乡村放养式度过的。父母这一辈,一年到头忙得不亦乐乎,没有闲暇带我们出去走走,开开眼见。“逛公园”几乎是“天方夜谈”。虽然说,我们的童年也过得充实快乐,但是,慢慢地,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
光阴荏苒,不知不觉间,自己长大了,工作了,为人母了,周末和一群小姐妹总爱带孩子出去走走。桐乡新建的凤鸣公园则成了我们休闲兼育儿活动的首选去处。我感觉,这是父母辈与我们这一辈在生活上一个质的飞跃,从讲拼搏、讲贡献的物质层面的追求,开始升华到讲审美、讲娱乐的精神层面的追求。可以讲,这是我们这一代人品质生活的起点。
翻开厚厚一叠叠影集,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往事如潮,好像就在眼前,重新鲜活起来。
初夏的湖面碧波荡漾,绿柳拂着白色小桥。远处的湖心亭边,有鸭船在晃悠。多少次,我和妹妹上街购物累了,穿过庆丰路,到公园这边稍事休息,坐在公园西侧沿湖的绿荫长廊,聊着我们永远聊不完的话题,望着一湖亭亭玉立的荷花,享受公园里的这一份幽静和清凉。
后来大家有了孩子,暖洋洋的冬日,我们抱着各自的孩子,一起来公园游玩,留下了许多的照片。最大规模的一次集体活动,留下了一张十二个孩子的合影。
二十多年前一个晴朗的周日,一大清早,城乡公交车里满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我们一群姐妹相约带孩子去桐乡凤鸣公园一日游。一进公园,迎面就有小池傍着假山,喷泉的哗哗水声,震撼着孩子们的好奇心。就是在这里,快门的镜头让一张张笑脸和山石水柱一起定格成永恒。孩子们像小蝴蝶一样,公园每个角落穿梭游玩。要骑电动马,却吓得哭的也有;坐小型摩天轮,享受登高之乐;还有划船,摇摇晃晃、东歪西斜过桥洞,充满新奇;而压轴的项目总是爬山。桐乡境无山,凤鸣公园内一个人工堆筑的小土墩,权当山来爬。孩子们争先恐后,各显神通,蹦蹦跳跳上山去……
碗大桐乡城,有一个小小的凤鸣公园,曾经给桐乡城的孩子们带来多少快乐的回忆。现在,桐乡已是一座初具规模的现代化城市,新公园也增辟好几个,先是新世纪公园,接着植物园,再有凤凰湖。而凤鸣公园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热闹,更何况她地处市中心,寸土寸金,东边的饭店划了一块去做停车场;西边又被劈出了地下停车场。公园也历经几度改建,现在以全新的面貌融入新城。
我真的也已经太久没去凤鸣公园走走了,每每读到报上新闻或听到传闻,心底总会泛起激越的波澜。
梅雨季已近尾声。这天上午,阳光明媚,但还不算太炽烈,沿树荫走,还能感受到一丝微风送来的清凉。公园现在没了围墙和铁丝网,四通八达,但我还习惯由北门进。门口的凤鸣塔依旧高耸,周围新建了三层白玉雕栏。跨进北门,响亮、纯正的京剧如雷贯耳。北门西厅里,一群老年二胡爱好者围坐成半个圈在伴奏,一位身材修长、穿紫红碎花旗袍的老年女士手握麦克风在独唱京剧,很专业的样子。看得出,老人们乐在其中。
门口的假山、小池还在绿色藤蔓掩映中。再往里走,原来的小树已经成荫,片片浓密绿地,环绕在新筑的通幽曲径间,才栽的小树苗微露新芽。靠东侧一块设置了崭新的健身器材。湖边的回廊已经修漆一新,没有了曾经的“猴子抬轿子”的热闹,人们坐着纳凉、聊天、逗孩子的画面却也温馨闲适。
我怀抱孙女转身往西苑去,只见苑门内人气颇旺,石桌旁人们围坐着打牌;老奶奶们带着小孙孙坐在柳荫下的石椅上看喷泉;那幢两层红楼底楼大门口挂的是“桐乡市慈善总会义工委员会”的牌子,大厅里一屋子义工在开会。那两座小桥还是旧时模样,而桥傍的绿柳更高大飘逸了。
我带着才会走路的孙女走过小桥,到达湖心亭。这小亭整修得更气派了,朱红的廊柱和美人靠,灵动的翘角瓦顶,南北各有门楣:观红、赏绿。天花板上的画面特鲜艳,中间是蓝底黄龙六边形,周边延伸出六个梯形图案,有梅、兰、竹、菊、凤、荷,都配有诗文。坐在湖心亭,极目四顾,曾经的那一湖粉色荷花点缀的绿荷呢?有可能公园刚经历整修,荷塘需要重新培育,得耐心等待。再绕过去,沿西苑东侧的圆石小堤到了凤仪苑,里面传出悠扬的琴声,正面亭台上,一群老奶奶在唱越剧《红楼梦》,非常投入的样子。
最后,少不得去走走藤蔓绿荫长廊,再去西北角爬山。我拉着孙女的小手,一步一步沿着绿荫石阶上山,登上山顶的双顶圆亭,孙女不肯坐,选择另一条浓荫小路下山,一到山脚就又马上折回往上爬,乐此不疲,这跟我儿子当年一模一样,我恍惚间找到了从前的感觉。
终于走累了,坐在山顶亭子里休息。趁孩子喝水的当儿,放眼往山下望去,真的好神奇,小山不高,却能隔出“冰火两重天”。西侧山脚下是庆丰路上滚滚的车流和林立的高楼;而东侧公园内是老人小孩的闲适慢生活:湖岸边静心的垂钓、林荫道闲闲的散步、楼阁前悠扬的弹唱、树丛下稚气的喧哗,传递给人的却是两个字:静、慢。再望北面,小山与公园路之间一带经过整合,绿地与小山坡衔接得天衣无缝。一条条新筑的林荫小道通向北区广场,人们在合着音乐做“佳木斯快乐舞步健身操”。凤鸣公园已经和市区新设的九块绿地融为一体,分布在人们身边。
临走,站在庆丰路边,回望公园西大门。新建的奶白色大理石“有凤来仪”牌楼和台阶之间“凤鸣祥瑞”巨幅石雕,给原本简朴的公园增添了一抹时尚的元素。我的内心倍感欣慰,这次的故地重游,重新认识了这个吸引了我家三代人的公园,愿她长长久久庇荫我们的子孙代代,累了随时可以避开白热化的时代快节奏,进公园来找一份荫凉,一份安闲,感受她的慢,她的静,她的清,她的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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