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周勇:石峁遗址,一座影响深远的史前最大城址

前段时间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的“中华文明起源与早期发展综合研究”(简称“中华文明探源工程”)成果发布会上,提到了几个重要的、距今5500—3500年的都邑性遗址,其中就有石峁遗址。石峁遗址,对于实证中华文明5000年历史有怎样的意义?石峁遗址近些年有哪些重要的发现?石峁遗址有哪些新的研究成果?我们采访了陕西考古研究院院长、石峁遗址考古领队孙周勇,请他为我们做介绍。

孙周勇

石峁遗址对实证中华文明五千年历史有重要意义

石峁遗址位于陕西神木市高家堡镇,地处陕北黄土高原北部边缘。1976年,考古学家戴应新对神木石峁进行调查,发现了一批非常重要的玉器,引起了学界的高度关注。其后经过考古工作者们几十年的勘探和发掘,发现石峁遗址是一座包含皇城台、内城、外城三重城垣的超大型史前城址,城内面积超过400万平方米。规模大于年代相近的良渚遗址(300万平方米)、陶寺遗址(280万平方米)等城址,是目前所见的中国史前时期最大的城址。

石峁城址以皇城台为核心,内城墙和外城墙呈半包围状将“皇城台”环抱,依山势而建,形状大致呈东北—西南方向。城内密集分布着大量宫殿建筑、房址、墓葬、手工业作坊等龙山文化晚期至夏代早期遗迹,城外还有数座“哨所”预警遗迹。石峁内城面积210万平方米,外城面积190万平方米,内、外城的城墙长度达10千米左右,宽度2.5米。

“石峁遗址非常重要。”孙周勇说道,“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说明:一是它处在北方半月形气候敏感区,是长城长城沿线、农业民族和游牧民族来回交错的地带。另外它的时间节点很重要,处于公元前2000年前后,是中国早期文明形成的关键阶段。与夏代处在几乎同时的时间节点上,对实证中华文明5000年历史有很重要的意义。”

石峁遗址的发现填补了史料记载的空白。以前学术界普遍认为中华文明的核心区域在中原腹地。石峁遗址的发现,说明在北方存在一个史料没有记载的族群,他们创造了独立于夏文化的石峁文化。“石峁遗址的发现改变了我们对于中国早期文明格局的认识,中华文明的形成,其实是一个多元文化融合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石峁文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孙周勇还谈到,在历史时期的一些国家制度性的因素中,也可以看到石峁文化的影子。过去我们认为瓮城、马面、角台等是在历史时期才出现的。但是石峁文化把这些现象出现的年代提前了一两千年。瓮城马面等在石峁文化中就出现了,而且形制很成熟,就像天外来客一样突然出现,与汉魏时期的洛阳城别无二致。石峁的这类文明因素,毫无疑问从制度史上促成了中华文明形成。

城墙及马面

近些年的石峁遗址考古取得许多重大发现

经过近些年的区域系统考古调查和重点考古发掘,孙周勇带领他的考古队员们发现了由“皇城台”、内城和外城构成的石峁城址;揭露了外城东门址、韩家圪旦贵族墓葬区、樊庄子“哨所”等重要遗迹。这些发现表明,石峁遗址是距今4000年前后,在整个东亚范围内保存最好、规模最大、结构和形制完善的石砌的史前城邑。

石峁遗址在中国早期的遗存中具有非常突出的特点。首先,它是一个坐落在黄土高原上的地上城址,有很多地面建筑。而现在发现的很多早期遗存,由于各种原因,都保存在地下。其次,它表现出的很多文化因素,体现了北方区域沿着欧亚草原廊道进行文化交流的历史面貌。比如铸铜、石头雕像等。“大量的石雕发现于皇城台底部,体量很大,并且是成组出现的,上面有饕餮纹,应该是在墙面上做装饰用的。不排除原来皇城台顶部存在石头砌成的神庙一类的设施。”孙周勇介绍到。

石雕

石峁遗址发现了纴木的遗存,这也是目前最早的实物遗存。学术界一般认为纴木最早出现在汉朝,而石峁的发现则将《营造法式》中的这一记载提前了两千多年。发现了一批早期彩绘壁画,在中国美术史上有重要的意义。石峁还存在将大量的玉器埋藏在石头城墙墙体的奇怪现象。还有大量的杀戮现象等。石峁遗址还发现了大量的麻布,或者类似于丝绸之类的文物。“这个研究我们还在做,但是基本上可以肯定有两类,一类是苎麻的纤维,另一类可能是丝绸类的衣服。”

杀戮现象

玉器埋藏在石头城墙墙体

纴木遗存

“前段时间我们公布了一项重要的考古发现,在石峁遗址中发现了世界上最早的口弦琴。”孙周勇说到。《诗经·君子阳阳》:“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房”,《诗经·小雅·鹿鸣》:“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这里说的簧,就是口弦琴。过去蒙古国发现的汉代时期匈奴贵族墓葬中出土的口弦琴,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早的口弦琴。石峁遗址口弦琴的发现,将这一历史提前了两千多年,在音乐史上是一件活化石。石峁遗址的这批口弦琴,发现于石峁遗址最核心的区域——皇城台。皇城台是宫室建筑,王的居所,大量口弦琴的发现,可以体现出当时的礼乐制度,口弦琴就是当时高度组合式演奏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石峁发现的口弦琴

羌族人演奏口簧

石峁研究揭示新的现象

石峁文化是否是北方游牧民族或草原民族创造的文化?孙周勇认为现在下这个结论还有点早。“石峁遗址发现了很多细石器,结合遗址所在的区域地理位置来看,很容易让我们觉得它与游牧民族的生业状态有关,但是近些年经过植物考古的一些研究,采集的样品分析结果并不支持这种观点。从石峁遗址的粮食作物和石峁人的食物结构来看,对粟的获取是最大的,所以石峁遗址可能是以农业为主,游牧业并重的生业状态。”

对于石峁与陶寺的关系这一热点问题,孙周勇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石峁和陶寺,毫无疑问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我曾经做过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我想它们应该是一种血亲关系或者血缘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种血脉关系。”他还从三个方面进行了分析。

第一是年代,二者的年代基本重合。第二是分布区域,虽然二者分布的区域有差别,一个在临汾盆地,一个在黄河中上游河套地区。但是从考古学的文化面貌来看,石峁文化遗存和陶寺文化中晚期遗存有很多相似之处。如二者的陶器类型很相似,都出土了铜齿环、铜铃,墓葬中都有壁龛的习俗,这些都反映出了二者非常密切的关系。第三,过去有学者提出,石峁文化是陶寺人北上形成的。现在的证据可能更倾向于石峁人向南迁徙,形成了陶寺文化。陶寺文化早中晚三期可能不是同一种考古学文化,陶寺中晚期最接近石峁文化。“我更倾向于认为陶寺文化根植于北方的石峁,是石峁人向南迁徙的结果。”北方河套地区从老虎山文化开始,到后来的石峁文化,文化发展是一脉相承的。大约在距今4000年前后,以石峁为代表的人群,由于气候的变化,或者是其他族群的入侵等原因,导致人口向南流动。

对于石峁城防系统为什么这么发达,孙周勇也做了解释。河套地区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区域,它的城防设施的建筑,有一个较为清晰的发展脉络。孙周勇等人在考古调查时曾经在陕北发现过带有环壕的聚落,很多中小型的龙山中期的遗址中也有石墙之类的设施。到了石峁文化时期,城防设施已经很完备,除了城墙本身的一些建筑外,还在城墙外建立起了预警措施,建有相当于哨所一类的设施。那么它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它在防谁?敌人从哪里来?我想它的生存压力应该是比较大的。目前的多学科研究有了一些成果,比如说体质人类学的一些发现。我们将石峁被杀掉的一批人,和墓葬里面的人,假设为两群人,去做他们的体质特征分析、古DNA分析、食性的分析,一个很特殊的现象就出现了:这两群人从食性上、体质特征上都展现出较为明显的差异。那批被杀掉的人和夏家店下层的一些人群的特征比较像,所以不排除石峁的敌人来自于东北方或者东部地区。”

石峁城墙

城墙外的哨所

石峁遗址下一步的发掘与保护计划

对于下一步的考古发掘计划,孙周勇提到,下一步的发掘还是集中在皇城台区域,主要是做台顶的大型宫室建筑,了解它的结构、保存状况,为将来遗址核心区的保护提供依据。

石峁遗址的考古发掘和文物保护始终是同步进行的。孙周勇介绍到,石峁遗址的保护有特殊性,它的很多遗存都是地表的石头建筑,直接裸露在外面。而且它的面积非常大,当地又经常会有极端天气出现,这些都给文物保护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我们国家也没有对这种类型的遗址成功保护的案例。孙周勇以及他的团队一直在积极探索,并取得了一些成果。“石峁遗址目前的保存状况很不错,整个遗址看上去层峦叠嶂,很气派。我曾经去南美参观玛雅文化以及印加文化石头遗迹的保护,我比较赞成裸露展示,在原有基础上进行科学的复原、修复和展示。”

期待石峁遗址发掘早日取得更加重要的成果。

石峁遗址考古人:还原“石峁王国”的人们 石峁遗址

石峁遗址“皇城台”雪景。陕西考古研究院供图

孙周勇(右一)与专家分析“皇城台”出土的石雕。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供图

邵晶在石峁遗址的神面纹石立柱发掘现场。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供图

室外工作之余,石峁考古队队员邸楠(右一)与同事一起在室内做陶片拼对工作。记者 周明摄

被台阶状石墙包裹、最顶部墙体饰以石雕的“皇城台”。 记者 周明摄

石峁古城外城东门遗址一角。记者 周明摄

2011年以来,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在榆林神木发现并发掘一座4000年前的古城——石峁遗址。这座古城以超过400万平方米的超大规模,一举刷新了中国史前城址的纪录。

10年间,多名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工作人员扎根在石峁遗址所在的这片山头,在烈日风沙下,在刺骨寒风中,用脚步探寻着石峁遗址的寸寸土地,也将他们的青春献给了这座“石头城”。

对于石峁遗址考古队员们来说,过去的10年,石峁遗址从未辜负过他们的每一次探寻,一次次探寻不断带来惊喜。“10年往事,历历在目。”陕西省考古研究院院长、石峁考古队队长孙周勇说:“在考古队的攻坚下,石峁遗址正缓缓褪去它神秘的面纱。不过,重现石峁辉煌,我辈任重道远。”

扎根于斯 奋斗于斯

石峁遗址出名已经很多年。20世纪70年代,随着国内考古界前辈刊发的文章,学界和更多人感受到了石峁遗址文物精美绝伦的震撼。而在更早时候,关于石峁遗址的存在,也有许多“蛛丝马迹”可寻。早在20世纪20年代末,一批来自榆林神木的玉器开始在古董商手中流转,最终流入欧洲和美国。

可惜的是,石峁遗址在出名的同时,也开始了多舛的命运。据石峁考古队副队长邵晶介绍,此前石峁遗址多处墓葬遭遇被盗,大量文物流失海外。从2011年开始,石峁遗址的区域系统考古调查和重点复查正式开展。随后,孙周勇作为领队和考古队队长主持石峁遗址考古发掘工作。

邵晶还记得10年前考古队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形。25岁的他刚从学校毕业不久,那时的石峁遗址,还只是黄土高原上梁峁间依稀可辨的一些断壁残垣。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是几处已经废弃多年的土窑洞

“遥想初到石峁之日,洒扫庭院、接水拉电、安门配窗,离‘皇城台’不远处那座被废弃了20年的窑洞小院迎来了新主人——石峁考古队。”邵晶曾在回忆自己石峁遗址发掘生涯的文章中如是写道。

初到第二日,鲜艳的考古队队旗在石峁遗址外城东门升起。风起时,队旗猎猎有声,仿佛在向石峁大地宣誓,石峁考古队将扎根于斯、成长于斯、奋斗于斯。

起初,因为山里手机信号差,每天早上考古队出工的时候,队员们便将自己的手机挂在树上搜寻信号,遇到下雨,村民们忙着跑回家收衣服,而他们则忙着跑回去收手机。

受客观条件限制,石峁考古队在旧窑洞里一住就是好几年。队员们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几公里外的镇上拉水。冬天零下20多摄氏度的低温,将三轮车发动机的外壳都冻裂了。

说起石峁遗址所在地生活环境的艰苦,给考古队队员留下最深印象的是,租住在老乡民房时经常能遇到蝎子。“大家开始没有意识到,很多人都被蝎子蜇肿了胳膊和腿,后来在窑洞里抓蝎子,已经成了我们考古队的‘副业’了。”孙周勇说。

发掘半年,随着发掘工作的有序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惊喜不期而至。

2012年10月,考古队对这里有了一个宏大的印象:一方面,内外瓮城、南北墩台、门塾、门道以及两翼的马面、角台等城防设施,虽历经4000年风雨,仍岿然矗立;另一方面,这里只是石峁城址的一座城门,还有更为壮阔的精彩等待考古队去发现。

那年冬天,滴水成冰,严寒异常,可东门那面飘扬的鲜红队旗,仍旧在大雪和凛冽的寒风中飘扬。“苦是苦,但跟石峁遗址不断给我们带来的惊喜相比,那些辛苦都不算什么。”邵晶说。

青春献给“石头城

在石峁遗址,考古队日复一日,历经了无数次的日出日落,看到过无数次的满天星斗,也经历了冬季一场又一场从不缺席的雪,和从来不会迟到的春暖花开。

2020年之前,邵晶每年在石峁遗址发掘现场的工作时间都超过了300天。而这,也是其他考古队队员的日常。经年累月在考古一线,有些考古队队员甚至将家属带了过来。考古队队员赵向辉的孩子就是在这里长大,又在附近镇村上了学。

对于石峁考古队队员来说,常年的坚守源自他们内心对于考古的执着与热爱。曾在学校当过老师的邸楠,正是因为心中割舍不下对考古的热爱,再次选择人生方向,考入陕西省考古研究院,成为石峁考古队的一员。

发掘工作是寂寞的,考古队队员每天的工作也大多是重复性的。白天,大家扛着仪器和工具沿着山峁走走停停,日落之后,又回到驻地,在灯下开始分批清理、归纳和整理挖掘到的陶片、骨器等。

不过,看似平淡的工作也时有小插曲发生。2018年盛夏的一天,考古队队员突然开始齐刷刷地拉肚子,在检查饮水设施时,发现有多只老鼠掉入水窖。于是,他们只好停下手头工作,开始清理、整修。

而这也给考古队队员一些启迪:如今生活在山中的考古队吃水都如此困难,那石峁遗址的先民们用水又是如何解决的?在石峁“皇城台”遗址中是否也存在储水设施?经过长达数月的发掘,考古队在“皇城台”台顶一处低洼区域找到了两处规整的长方形大坑,他们推测,这里很可能是一座具有储水功能的池苑。

发掘工作也是一种奉献。说起背后默默支持他们的家人,对于家人的亏欠感又浮上考古队队员的心头。“考古队队员可以说过着一种‘苦行僧’式的生活,在外一跑就是好几个月。”孙周勇说,“我们这个团队耐得住寂寞并甘于奉献,邵晶的孩子才两个多月大时,他就带着孩子、媳妇和母亲一起在工地住了。有这样一群甘于付出的人,我感到特别幸运。”

“考古工作就是这样,既然选择了田野一线,就必须舍弃其他。”邸楠坦言,常年在外,从家人角度来看也是一种付出,正是有了家人的理解和支持,才能让自己在喜欢的考古道路上一直坚守着。

为考古画完那个圈

石峁10年,考古队队员用手中的铲子和毛刷让石峁遗址走上了世界考古的舞台。

2020年底,国外《考古》杂志评选过去10年“世界十大重要考古发现”。陕西神木的石峁遗址入选,一同入选的还有意大利庞贝遗址的新发现、埃及的木乃伊制作、吴哥的遥感考古等。如今,神木石峁遗址还入选了我国“百年百大考古发现”。

也是在这10年,石峁遗址的面貌,在考古队队员手铲与毛刷之间逐渐清晰:规模宏大、建筑精良的外城东门址,成排成列分布的房屋基址、高等级墓葬等不断被发现;石峁城址由“皇城台”、内城和外城构成的三重城垣被揭示。

对于石峁考古队队员来说,2019年夏天的那个下午让他们难忘。在通向“皇城台”最顶部的廊道中央,手铲轻轻拂去沙尘,一个圆形轮廓的石雕文物被发现,随着周围的黄土一点点被拨开,一个直径约50厘米、高度近1米的神面纹石立柱露出真容。

“与它对视的那一刻,历史一下子活了起来,这时我仿佛面对着一个鲜活的‘石峁人’。为什么要修建如此宏大的石城?为什么会藏玉于墙,又以外族少女祭祀?我还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去追问。”邵晶向记者打了个比方,考古从发起疑问到仔细求证的过程,就如同在纸上画一个圆圈,考古工作者就是用毕生所学一点点画出这个圈。

10年来,在石峁考古队的不懈努力下,形如金字塔的“皇城台”、固若磐石的防御体系、众星拱月式的聚落结构……这些新发现正在一步步还原“石峁王国”的图景。不过,放眼400万平方米的超大规模,有关石峁遗址的发掘工作还远未结束。

10年间,从外城东门到“皇城台”,考古队对于石峁遗址的情感不曾变过。回首过去,考古队队员们经历了缺水少电、暴雨寒潮、虫蝎横行等种种艰苦,朋友们说他们是在坚守,可他们更愿意说是在享受。

如今,虽已不能像以前那样常驻石峁,但邵晶坦言,以后如果还有机会,自己仍愿意回到那里,“过去的10年,不曾后悔,再多个10年,亦不会后悔。希望自己能为石峁遗址这个考古圆圈画上最后一笔。”(记者 周明)

来源:陕西日报

石峁遗址为何被称为“华夏第一城”,因为每个发现,都改写了历史 石峁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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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所有图片,全部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如侵犯您的权利,请联系本号作者删除。图片与内容无关,请勿对号入座)

在2021年1月,美国权威杂志《考古》(Archaeplogy)发布了过去十年(2000年-2010)的“全球十大发现”,分别是克罗地亚的文迪亚洞穴,中国陕西的石峁城,秘鲁的万查基托—拉玛斯,英国的理查德三世墓,加拿大的皇家海军残骸,南非的纳莱迪人,柬埔寨吴哥窟意大利庞贝埃及的木乃伊作坊和希腊的狮鹫战士古墓。对于这份评选有的读者就纳闷了,我国的考古发现众多,为什么石峁遗址能被选上?

要想回答这一问题,还得先看看石峁遗址的前世今生。1976年3月,陕西省榆林市展开了一场大规模文物普查,专家们在县城乡镇走访调查的时候,无意中听当地村民说在城外石峁村有“石头城”,并且已经存在了上百年。专家们对此很感兴趣,根据村民的指引他们找到了“石头城”,原来是一处石块堆砌的城址,目测约20000平方米。专家们出于职业的敏感度,他们觉得这片遗址不简单,并进行了大规模清理。

经过长达3个月的努力,专家们最终探明了“石头城”的结构,原来是一处内城和外城相对独立的城市遗址群,其中内城面积约230万平方米,而外城更是达到了430万平方米,如此巨大的面积让专家们惊奇不已。最关键的是,通过碳14测定其年代距今约4000年,比浙江良渚山西陶寺的年代要更早,并且面积也更大,俨然可见这是一处巨大的史前城市。因此,专家们认为这是“华夏第一城”,并命名为“石峁城”。

石峁城本身就震惊学界,但谁都想不到他后期的发现也更是令人咋舌。在石峁城的外部,专家们还发现了一些防御工事,即用石头堆砌的矮墙,并且这些形如长城一样的矮墙绵延了上百公里。考古专家表示,这些矮墙比后来的长城要早2000多年,不仅说明了当时的石峁先民已经懂得了防御,还表明了他们周围一定有很多的敌人,因此也都在进一步说明当时石峁城的繁华和先进,否则又怎么会被其他人攻打和侵占呢?

考古专家们推测,石峁城繁华了大约500年,到后期逐渐被废弃的原因或许是外敌入侵。在进一步的发掘过程中,考古专家们还发现了大量的手工作坊遗址,比如玉器作坊,纺织作坊和酿酒作坊等等,并且也出土了不少玉器,如玉铲和玉璜,另外还有4000多年前的纺织品,虽然都是残片,但却表明了当时的石峁先民已经掌握了纺织技术。除此之外,专家们还发现了壁画,大约有100多处,主要是红黄黑三色几何线条。

壁画通常是文明的证据之一,因此也反映了石峁先民的文化和信仰,不过最让专家们惊奇的,还是一种巨大的金字塔。在2005年,考古专家们第一次发现金字塔,位于石峁遗址的核心区域,占地面积约8万多平方米,是同时期古埃及吉萨金字塔面积的两倍。专家们经过测算,石峁城的金字塔约50多米高,并且顶部是平台结构,四面为阶梯结构,其作用主要用于祭祀神灵。很可惜的是,现如今这座巨大的金字塔祭祀高台已经荡然无存,只留下了一片荒芜的遗址,因此我们现在也只能在脑海中,去想象它曾经的辉煌和壮阔。

在后期的发掘中,专家们还有众多的发现,比如有石峁瓮城,表明在4000多年前就已经有瓮城,比以往专家们的推测还要早2000多年,也是我国古代防御工程建造史上的一大新发现。此外,专家们还发现了骨制管哨,骨制口弦琴和陶制球哨等乐器,并且都制作精良,发音清晰,表明了石峁先民已经懂得声律和音乐

总而言之,石峁遗址是一座巨大的文化宝库,如今的发掘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而这就已经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因此石峁遗址入选“全球十大考古发现”也名副其实,并且小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还有更大发现。

参考资料:

《石峁王国》作者:杨瑞,出版社:陕西人民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

文澜海润工作室主编文秀才,本文撰写:特约历史撰稿人:刘立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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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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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石峁遗址出土国内最早的壁画,可是有一种色彩的来源,让人猜不透

    在古代社会中,壁画是一种很常见的艺术形式,既是一种文化的体现,也能反映出当时的社会风貌。一直以来,考古专家们都在积极寻找我国古代壁画的起源,直到在石峁遗址发现中发现了壁画,专家们才表示找到了源头……究竟石峁壁画什么样呢?如果您也好奇,下面小编就来揭秘吧。石峁遗址位于陕西神木市高家堡镇,是一处距今约4000多年的新石器时代城市遗址,占地面积超过400万平方米,也被专家们誉为“华夏第一城”。在

    2022-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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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石峁遗址:中国史前最大的古城——边城

    石峁遗址:中国史前最大的古城——边城蓦的世界历史爱好者陕西榆林市神木县高家堡镇石峁村的石峁遗址,2013年被入选10项“世界重大田野考古发现”,这引起了中外专家的重点关注。这座4000多年前的“石筑城”,面积达到400万平方米,比已知的陶寺遗址(270万平方米)、良渚古城(300多万平方米)要大得多,以此得到了“中国史前最大的古城”的美称。城墙学说争论远古时期,

    2022-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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