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织造府:从曹雪芹的故居看曹氏家族的兴衰

引言

号外号外,江宁织造府出了个“网红”——织造官曹寅。

● “织造官的幸福生活”表情包:哈哈哈

等等,曹寅不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父吗?怎么就成了网红呢?

原来,南京市博物总馆以曹寅为形象,开发了一套南京文物系列表情包,名字叫“织造官的幸福生活”。表情包里面的曹寅身穿蓝色的清朝文官官服,头顶常服冠,留着八字胡,神态十分生动。

● “织造官的幸福生活”表情包:可以没事没关系

这套表情包体现了曹寅由早到晚一天的幸福生活:虽然早上起来差点迟到,吓得不轻,但是曹寅依然赶上了早朝并给皇上汇报他的奋笔疾书的纺织成果,二人交谈甚欢;下班了,跟皇上请辞回去后,有些无聊就暗中观察了起来;然而时间过得很快,又到了睡觉时间,晚上好梦。

表情包形象复古的同时,配上了“暗中观察”“好无聊呀”“可以没关系”等常态化语言,让人感觉很接地气。

● “织造官的幸福生活”表情包:皇上说得对

不难发现,曹寅与皇上的交流很多,而表情包里不曾露脸的皇上正是康熙。曹寅与康熙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那曹家为何如此受宠?曹家世袭的江宁织造府又有什么来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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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的命运与江宁织造府密不可分。江宁织造府是曹氏三代人的官袭居住地,曹雪芹出生在这里,生活了17年,他笔下长篇小说《红楼梦》的大观园,就是以江宁织造府为原型描绘的。

● 小说《红楼梦》插图

那这个江宁织造府是什么呢?

首先,它是皇室贵族丝织用品的直属机构。

江宁织造府早在明朝就设立了。在明代的时候,以南京为中心的江南地区养蚕业、丝绸织造最为发达。满清政府入关以后保留了这个机构,专门用来为皇室贵族提供绫罗绸缎。这些用传统的花楼织机生产的绫罗绸缎,工艺精致,美轮美奂,被称为云锦。

江宁织造博物馆里的花楼织机

据说,清朝时期仅南京市区就拥有织机3万多台,男女工人5万左右,依靠丝织业为生的居民达20多万人,年产值达到白银1200万两。

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为皇室贵族做衣服,当中的关系自然要有。原来当时,康熙玄烨的出生需要保姆的照料,在清朝包衣奴才的制度下,曹寅的母亲孙氏就成为了康熙的保姆。康熙幼年由孙氏带养抚育、悉心照料,所以康熙对曹家恩宠备至。

● 曹寅画像

曹寅的母亲在照顾康熙的同时,也把比康熙小四岁的儿子曹寅带在身边。于是,康熙从小也有曹寅作为成长的伙伴。稍微年长一点的时候,曹寅陪着康熙一块念书,到了16岁的时候,入宫为御前侍卫,做过内务府郎中,仕途一路顺风。从小到大的交情,让曹寅成为了康熙的知己。

● 康熙画像

正因为曹家与皇帝的深厚交情,江宁织造就让曹家的人给当上了。康熙二年,曹寅的父亲曹玺被康熙从北京派遣到南京任江宁织造。

但如果只是个做衣服的机构,怎么会如此受到皇上的重视呢?江宁织造府的功能当然不止这一个,为了防止贪污腐败和地方势力的崛起,它还是皇帝安插在江南地区的情报机构。

● “织造官的幸福生活”表情包:暗中观察

康熙三十一年,曹寅被派去江宁织造府,除了因为接替父亲的职务,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为康熙做耳目,监查江南地区的一切情况。从天灾人祸、到稻米实验,从笼络文人思想倾向、到校刻刊印古籍的第一手信息,织造官都要掌握。在曹寅任职织造的阶段,该府用来搜集情报的特征尤为明显。曹寅病逝后,他的儿子曹颙和继子曹頫都继任了江宁织造。

另外,江宁织造府还是皇帝南巡江南时的行宫

● 江宁行宫图

皇上南巡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那么作为一个为皇上收集情报的直属机构,内有值得信任的人,不失为一个安心休憩的地方。康熙皇帝六次下江南,就有五次下榻江宁织造府。之后,康熙六次南巡,曹家就接驾了四次。

不得不提的是,每次接驾,曹寅都精心作准备,消费奢华,以至于花了约三十七万两。这笔巨额公款虽然花在了皇帝身上,但有公款私用之嫌。于是,曹寅遭到了两江总督的上奏弹劾,被安上了挪用巨额公款的罪名。

康熙的南巡和曹寅的公款接驾,为后来曹家的衰落埋下了重重的伏笔。

● 江宁织造博物馆内展示的江南市井生活景象

或许是因为下榻江宁织造府形成了惯例,到了雍正南巡时,把江宁织造府正式确立为行宫,因此该府又有“大行宫”之称。不过,江宁织造府在转型为江宁行宫之后,就与没落的曹氏家族没什么瓜葛了。

对于皇上来说,江宁织造府是纺织机构、情报机构和南巡行宫,那对于曹家来说,江宁织造府即是他们的工作所在地和故居。

● 江宁织造博物馆内的曹氏家族简介

曹家从曹雪芹的曾祖父曹玺开始,历经祖父曹寅、父亲曹顒、伯父曹頫三代,一直掌管江宁织造府。曹雪芹出生在江宁织造府,儿时也过了一段惬意的公子生活。直到雍正六年(1728年),曹家因江宁织造亏空获罪被抄家,曹雪芹随家人迁回北京老宅,结束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曹雪芹结合家族的兴衰经历,落笔写下了经久不衰的巨作《红楼梦》。

● 江宁织造博物馆内的曹雪芹简介

后来,江宁织造府在太平天国运动中毁于一旦,具体的遗址地点一度难以考究。1984年南京市因为修建学校开挖基地的时候,发现了大行宫地区有大湖石和一些丝织染料,经过考察和推断,印证了不少红学家认为这里是江宁织造府遗址的说法。

● 江宁织造博物馆一角

到了1992年,江宁织造府西花园遗址被列入了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2009年江宁织造府开始重建,经过3年的耗时、动用过7亿的耗资,2013年,江宁织造博物馆正式对公众开放。

● 江宁织造博物馆内园林风格景观

重建的江宁织造博物馆分为地面和地下两层,地面有西池、楝亭、萱瑞堂、有凤来仪等园林建筑,地下两层有江宁织造府、曹雪芹纪念馆、红楼梦文学史料馆和云锦博物馆。

后记

江宁织造先后存续达260余年,大到见证了清王朝由盛而衰的沧桑历程,小到也贯穿了一个家族的兴衰。可以说,曹氏家族真是“成也织造,败也织造”了。正是如此,曹雪芹才能写出了经久不衰的《红楼梦》。

乾隆时期的抄书,《红楼梦》旧称《石头记》

作为清御用织造之所、皇帝南巡行宫、曹雪芹诞生地、红楼文化起源的江宁织造府,同时兼具了历史和文学研究意义。由吴良镛先生设计建造的江宁织造博物馆,便是在历史考证的基础上浓缩了当年织造府的景观。

感叹过去一段历史过后,不妨身临其境,梦回江宁织造。

参考文献:

《江宁织造府:曹雪芹祖上风光背后》文/周冉

《谈清代曹氏与“江宁织造”的关系》文/璧南客

《江宁织造府是干什么的?曹雪芹家族曾3代任职》文/侠名

《江宁织造府的渊源》文/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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