倓虚法师在极度贫困县弘法

《影尘回忆录》

我第一次出首讲经,是在河北井陉县,这一段因缘是由范成法师作引进。因为我们在天津清修院见过一次面之后,很有缘,后来他回北京住象房桥观音寺,我住圆广寺,对我很关心。

我虽是北方人,因为新出家,在北方并没一个熟人,也没有什么朋友。就有一位学校的法师——谛老——还在南方,因为我离校后不回去,还对我不高兴。在天津虽然认的清池和尚,那还是在俗家的时候认识的,出家后只给范成师见过一次面,这是我出家后,在北京的第一个熟人。

北京要成立的一个佛教筹赈会,会址在象房桥观音寺后院。范成师接觉先和尚的法,在观音寺当住持。那时在会里主事的人有马冀平等几个有力的人,还有其他各机关当秘书的,也在里面帮同办事。都是为了要到井陉县去放赈。

井陉县,在北京的西南,过石家庄,离娘子关不远。这个地方,地瘠民穷,又加上十年九不收,所以常有饿死的人,筹赈会也常到那里去放赈。

一九二一年春天,把赈济办完之后;马冀平先生说:

“这个地方,年年闹饥荒,年年多有饿死的人,这是这一方人的苦业大,所以受苦多。原因就是这里没有佛法,不能修福。如果专靠赈济,也不是常法,倒莫如请一位法师到这里讲讲经,让当地的人们种种善根,修点福,或者能转祸为福,这倒是一个根本办法。”

说完这话之后就开会,大家都很赞成,预备请法师。但请谁好呢?当时北京有位道阶法师,是南方人,北方人讲经的还很少。可是南方人说话讲经,当地土人都不懂,必需请个北方人才相宜。但在北京城内还找不出个北方法师来,说这话时范成和尚也在座,他说:

“我在天津遇见一位倓虚法师、北方人,是谛老的学人,在南方学几年教,因请藏经回北方来,与我谈起话来很好,也很有见地,口齿也很利落,可以请他来吧。”

“好!”马冀平说:“就请你作介绍吧!”

后来,范成和尚给我约会好,定妥日子,在旧历的二月三十,就到了井陉县。三月初一开讲,先讲《金刚经》,次讲《弥陀经》,后讲《地藏经》,整整讲一个月。

在我一去的时候,看到当地的人确实是很苦!火车道两傍,和村里的树上,都被穷人吃树叶子吃的弄光。地下的草根也都挖出来了。

我住的地方是显圣寺,正赶那个庙又重修。平常我和当地土人闲谈话,追问显圣寺的历史渊源。据说:当日显圣寺佛像修好之后,无钱贴金,发起人很犯愁。有一天,见一个人,推一辆小车,因无店住,就住在这个庙里头。第二天他把小车舍下就走了,小车上有两个箱子,等这人等了很多日子也没见回来。打开这两个箱子看看,完全是大赤金。此后,把这两个箱子又保存了半年,各处找这个人,也没找到。于是就用这个金贴了佛像,后来这个人始终没回来,知道这是佛显圣,因此就题名叫“显圣寺”。

那时,段祺瑞的弟弟段芝佑当煤矿总办,很信佛,发心重修这个庙。院子里做工的木匠,吃小米饭,从老远望见他们的碗里挺亮,我到跟前细细一看,原来小米里面有十分之六七的谷子,我问他为什么吃这个?他说:把谷子完全碾净了怪可惜,由此可见当地生活之苦了。同时他们那里吃水也非常困难,普通人家,拿一碗水,比油还贵重,差不多的人脸上,都黑糊糊的,我问他为什么不洗脸,他说:

“我们这里的人,平素不洗脸,因为水困难也不许洗脸。除非下雨时候淋一淋,这就是洗脸。平常洗脸的时候很少,大概平素的人,正式的洗脸,一辈子只有三次,第一次是刚下生的时候,第二次是娶亲的时候,第三次是人死了之后,在入殓的时候还洗一次。”

这话说起来虽然像笑话一样,但都是当地的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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