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乡愁:许昌庙后李的新故事和老传说 ‖梁耀国
【周末,跟着老梁逛许昌】
第16 3站:庙后李村(柏抱槐、三官庙)
记住乡愁:许昌庙后李的新故事和老传说‖老家许昌
文·图‖梁耀国
榆林乡政府西边的颍河北岸,有座用新型建材重建的三官庙,它与中国传统建筑式样相比,看上去很别扭,很不入眼。庆幸的是,庙前那棵顶天立地的古柏,足以证明这是座香火绵延千年的古刹。
柏树的胸径一米靠上,树龄与邻近白云寺里的两棵相当,应为同时期植种的。令人称奇的是,三十多年前,一只小鸟衔着一粒楝子,将其丢入柏树顶端的树洞里。合适的环境,合适的湿度,那粒楝子发芽了,且从一棵羸弱的小树苗,寄生为如今脸盆般粗的大树。
下图:三官庙和庙前的古柏树。
抬眼望,你会发现,繁密的柏枝虽在下盘,却朝南伸展;疏落的楝枝虽在上盘,却朝北伸展。(想看看上一站老梁逛了哪儿?欢迎点击以下链接欣赏: 曾有通透明古碑的许昌此村,藏着这么多诱人的故事 ‖梁耀国 )
见此,我就想了,这棵楝树是非常懂得感恩的。若它的树冠朝南伸展,遮住了阳光,柏树必死无疑,那么最后的结局必将是双双殒命。看来,树也是有灵性的。
下图:照片左部分为楝树枝叶,右部分为柏树枝叶。
三官庙归属道教,道教是中国唯一的本土宗教信仰。三官庙尊奉的神灵是天官、地官和水官。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三官庙坐北朝南,不言自明,庙后李村在它的北面。
庙后李是个只有几十户人家、三百多口人的小村子。进村后,在老乡的指认下,我没费周折便找到了提供线索的李彦涛先生的家。遗憾的是,李先生家大门紧锁,他人在省会郑州。
下图:李彦涛先生家的大门楼。
既然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基于这种想法,我边走边打听庙后李的古今事。谁知一连问了几个人,要么只言片语说上一两句,要么干脆摇头说不知道。
走街串巷,读着庄户人家大门口那些内容直白、思想朴素的对联,怪有意思:
在家创业业兴旺
出门求财财到手
望前程一帆风顺
创大业万里生辉
福旺财旺运气旺
家兴人兴事业兴
以上三幅对联的横批均为“家和万事兴”。对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庄户人家,“家和万事兴”恐怕是他们最大的奢望了。
下图:小巷深深。
行至村西头,见到了在门楼下乘凉的李清林老人。据他说,解放前,三官庙形势可大,主殿是一所里生外熟的两棚楼,前头东西两侧各有一排排房。解放后,三官庙改成三官庙小学。因这里与襄城县搭界,姜庄归许昌县管,隔一道水渠,渠西的马台村则归襄城县管。考虑到生源太少,三官庙小学最终砍了。大概58年前后,拆了三官庙,砖瓦、木料拉到西吴庄,盖起了新的校舍。腾空的庙院给了榆林公社烟站,烟站搬走后,又租给了纺织厂、电车经销部等,完全变成一个杂货院。
光看村名就能猜出来,先有三官庙,后有我们村。
下图:李清林老人。
大四清时我十五六岁,不大就被选为贫农代表,先是当生产队的保管,从66年开始当生产队队长,直到80年分队不干,整整当了15年。那个时候年轻,干农活不惜力气,结果累出一身病,现在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腿一旦疼起来,根本走不成路,另外还得有冠心病。虽然参加了新农合,可报销比例太低,加上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争一差二不进医院。自查天数,过一天是一天吧。
老人说得很伤感。顿了会儿,继续说道:俺爹60年死的,我当时八九岁,只给俺娘和俺弟兄仨撇下一间半房子。到了80年,俺娘也走了,我领着俩兄弟,给他们盖了房,成了家,我年龄过了岗,只好一个人过。半路曾娶过一房媳妇,没几年得脑血栓死了,只能说我这命老赖。不管好吧歹吧,我靠一人之力立起一门,尽管不容易,却已知足。
如今,四个侄子四处宅,他们对我都很好,很孝顺。我现在住的这所房子,就是其中一个侄子的,他一年到头在外地打工搞电焊,媳妇带着孙子孙女在城里上学,每逢周末都会回来看我。
看相的说我,年轻时没福气,老了还有点福气。说到这里,老人脸上绽出了笑意。
不知不觉,我们扯上了吃。老人说,解放之初,人们吃糠咽菜,营养不良,得浮肿的格外多。再后来,红薯汤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尤其三年自然灾害,为活命,坏红薯从地里扒出来,炕成饼子都吃了。瞅瞅眼下,玉米秫秫都喂了牲口,红薯成了稀罕物,前段时间一两块一斤。大鱼大肉不断吃,吃了不活动,结果得高血压的多起来。
小米、落花生是榆林有名的土特农产品。谷子亩产四五百斤,前几天一斤收到三块壮钱,这样算来比种黄豆、红薯还强。谷子成熟季节鸟雀啄食的厉害,种家越来越少了。像我们这么大的队,才有两三家种。落花生平均亩产五百斤上下,今年雨水多,墒气大,比往年差劲老大,恐怕不合三百斤。为了不耽误耩麦,有些地块直接把花生棵拔掉,粉碎后喂羊,本钱都顾不住,更别说挣钱。
下图:电动石磙碾小米。
随后,我问及李彦涛的情况。老人说他可是个有本事的人,在家排行老二,一直在郑州搞电焊做防盗门,规模起来后开始雇人干。前些年站住步后,在省城买了房子,听说手里还有几百万,将两个儿子都送到了加拿大。
我们队在外打工搞电焊的不下十几人,除了李彦涛、俺侄之外,前面弟兄俩在新疆干活,东面这家在山西干活,另外咱许昌城里也有。
他们的电焊活都是跟福山学的。福山当兵复员回来后,先当队里的会计。榆林公社办铁工厂时,他进厂当了工人,学会了电焊。铁工厂一不中,福山在公路沿弄了个铺子,搞电焊维修,谁走到那儿谁戳一下,一个传一个,慢慢都学会了。这些人干得多了,还摸索着学会了氩弧焊,出去一天挣个三四百,刨除吃的喝的,不少人都在城里置买了房子。人嘛,只要有本事,能干肯下力,就能挣来钱。
回到许昌,我有幸联系上李彦涛先生,他又给我讲了一些关于庙后李村鲜为人知的故事。
据李先生讲,他的爷爷、姥爷都是黄埔军校洛阳分校毕业的,解放后俩人都被打成了右派。爷爷去世早,他讲的这些都是姥爷刘克志小时候讲给他的。姥爷起先在学校当校长,后来调到了许昌县文史馆,搞了一辈子的文史调查和研究,有一定的发言权。
庙后李的李姓,祖籍山西洪洞大槐树,后迁至河南荥阳,过了若干年,再分出一支迁到襄城县颍桥边的花李村。我们的老祖坟十多年前还在,位置大概就在许南路颍河桥桥北头,往东二三百米的地方,说不准是啥时候给平掉的。
俺祖上兄弟三个,人多日子不好过,于是老大提出来分家。老大说我高姿态,搬远点,结果搬到了榆林东边的东花李村。俺祖上排行老二,搬到了这里,嫌叫中花李不好听,转念一想,村子在三官庙的后面,干脆叫庙后李算了。这便是俺村村名的来历。而颍桥的花李村,我们习惯称之西花李村。
下图:颍河风光。
七十年代,每年的正月初一,不管是东花李的,还是庙后李的,都会套上气马车(轮子充气马车的简称),前往西花李祭祖。那时,家谱还不乱,无论到谁家,都是好吃好喝好招待。从前,水泥叫洋灰,老颍河桥是用洋灰建的,故我们称它为洋桥。
去一次中,去两次行,光去吃人家,次数多了,让我们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思来虑去,庙后李人干脆将二月十九观音菩萨生日这天,定为庙会相聚之日。会上,东西花李的,进谁家都蒸馍熬菜管饱管好,筷子不够,折根秫秆莛当筷子使。尽管招待条件差一些,情感则是发自肺腑的。地分开以后,大家才互相不来往。
我讲这些,既是对你文章的完善和补充,也是为了让我的晚辈看到你的文章后,知道过往,记住乡愁。
最后,李彦涛先生如是说。
下图:门牌号(文首图:速生的楝树已将柏树树干撑裂)。
【作者简介】梁耀国,现就职于许昌市房产交易租赁管理处,河南省杂文学会会员,中国民俗摄影协会会员。
* “老家许昌”优秀作者君山专辑:
为此,钟爱许昌文化的我们,于2016年1月申请成立了志在宣传许昌文化的微信公众平台——“老家许昌”:“老家”随身携带,情感永不落下。截止到2020年10月2日,“老家许昌”微信公众平台已刊发原创文章500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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