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诸城马耳山永隆寺石碑、石佛找寻过程

寻找诸城桥上马耳山永隆寺(影龙寺)石碑、石佛

刘文房 口述 刘兆坤整理

去过马耳山风景名胜区永隆寺的人,一定会见过该庙的镇庙之宝:清代影龙寺的石碑和石佛,它们不但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文物价值,而且是新建庙宇的传承和依据,我们为了找到它们,可费了不少的劲。

那是1999年夏天的一个早晨,根据事先商定,为准备开发马耳山旅游项目,由村支部书记董子顺领着我和赵加平等四五个人,到原南寺村影龙寺遗址寻找该庙的石碑和石佛等古、近代文物。影龙寺最后一次毁坏是在1958年,庙被拆了,庙中仅存的重要文物石碑、石佛不知去向,由于参加毁庙的当事人陆续去世,石碑、石佛的去向成为一个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唯一的知情人周家桂联想到寺庙的一次次遭遇,惧怕石碑、石佛再度被毁坏,四十多年来,一直守口如瓶,从来不对任何人透露石碑、石佛的去向。先前董子顺曾派人找过周家桂,可他总是躲躲闪闪,面都见不着。

好事从来多磨,要是周家桂一开始就告诉我们石碑、石佛的所在位置,可能就没有悬念了。

我们这些人对于石佛、石碑的事或印象不深或根本就没见过,只听老人们说过碑是青石头做的,佛是白石头做的。这就是当时寻找的线索。

我们就象一群羊一样,在影龙寺原址和大石汪沟一带盲目的寻找。山区就是石头多,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什么东西也没找到。董子顺说:“这样不行,应该把人散开分头找”。说完,他将我们每人都分了工,我从大石汪沟南段的西沿向南搜寻,而董子顺在最难走的沟底搜寻。老天不负有心人,约过了半个小时,我就在离影龙寺旧址不远的一块地头上发现了一块方型青石,我迅速的扒去上面的土,隐隐约约的看见上面好像有文字,由于我眼睛花的厉害,再加上字迹太模糊等原因,无法确认真伪,但当时心情异常激动,就赶紧呼喊距我不远的董子顺,他听到这个消息,就飞快的跑了上来。天又热,人又胖,等他上来时已经大汗淋漓。董子顺趴到石头上一看,也看不太清,正在犹豫时,汗水就流到了石头上,这时,石头上的部分文字就显示了出来。我意识到:借助水的作用就可以看清碑文。立即吆喝别人用芋头叶从沟底装水,撒向石头,文字立即显现,确认是影龙寺石碑无误。我们高兴坏了,马上准备工具往桥上村抬,也可能饿了,也可能累了,也可能人们用机械惯了,总觉得到桥上的三里路特别长。

碑找到了,石佛怎么找?董子顺是个办事认真并且有心计的人,理解周家桂不愿吐露实情的苦衷,他了解到周家桂有个嗜好,特别好喝酒,每日必喝,一天两顿,每顿3两。他还与同在南寺村看山的桥上村人陈叔德称兄道弟,关系特别好,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第二天,董子顺交代我准备七八个人的饭菜和好一点的白酒,找陈叔德请请周家桂。说来也巧,这天是个好日子,猪肉紧缺,时间不等人,我就凑合着带着吃的东西上山了。找到陈叔德后说明来意,然后我就去请周家桂去了,可是,转了一圈连个影子也没见到。听另一位老人说,周家桂这一阵子为躲避找石佛的人,天天东躲西藏,见人就溜,谁也不知去向。我想,这可怎么办呢?怀着沮丧的心情回到了陈叔德处。陈叔德办事既精明又非常讲义气,听我说带的肉少了一点后,马上就打起了自己放养的一群鸡的主意。当时鸡已经全部放出了鸡笼,且长期在野外环境下放养,有了野性,很难捉到。陈叔德就使出了看家本领,拿出一瓢玉米向地上一撒,便呼唤鸡来吃,一会儿就来了10来只,他趁一只公鸡不注意,迅速的捉住了它,这只鸡没命的叫唤,当然也把其它鸡都吓跑了,考虑到一只鸡不够吃,但是要想再用老办法捉鸡是无鸡上当了。怎么办呢?当时政府对鸟枪控制不很严,像陈叔德和周家桂这两个住在山里的看山人经允许还可以拥有土枪。没有别的好办法,陈叔德将自己的土枪瞄向了一只大公鸡。

枪响鸡倒,我们就赶紧收拾,准备午饭了。

平时陈、周二人不管听到谁处有枪声,都会前去助阵,切磋枪法,共享快乐。其实周家桂此时就在不远处“躲难”呢!一听到枪声,顿时来了精神,把一切顾虑都丢到了脑后,顺着枪声找了过来。陈叔德向他说明杀鸡是为了招待我后,我们便寒暄了起来。

周家桂,李古庄人,三代看庙,末代看庙人,虽年逾古稀,但记性特别好,耳不聋、眼不花,人缘也好,和我以及很多桥上人论起来都是表亲,亲戚近了自然随便些,所以周家桂常常开玩笑地说:“亲戚上了表,不如个破棉袄”。

菜也好了,天也午了。菜香酒醇,十分诱人。

都是老熟人,不用分说就喝了起来,边喝边聊,当我问及儿女都很孝顺,为什么还住在这少人无电的山沟里时,周家桂动情的说:“这么多年,南寺村由鼎盛时的23户到现在的3户5口人(当时老伴还活着),不就是因为故土难离,想时刻看护着老佛爷,指望着能有一天让老佛爷重见天日,再度风光吗”!我对他讲了目前国家的宗教信仰政策和董子顺的发掘马耳山旅游资源的想法,周家桂听后两眼发出了希望的亮光。就在这时,董子顺他们就象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来到了桌前,加入了喝酒的队伍。董子顺说:“现在国家提倡宗教信仰自由,宗教信仰自由是每个中国公民的一项基本权利,受到法律的保护,我们找老佛爷是为了重修庙宇,更有说服力的招商引资,开发马耳山的旅游事业,让老佛爷继续关怀咱马耳山后老百姓”。周家桂激动地说:“我经历了两次砸庙,都砸怕了。人人都有个浑故事,1958年砸庙时,按上级要求,佛爷是要砸碎的,是我耍了个小心眼,才把老佛爷保全的。砸庙是当时共产党的政策,当地所有参加砸庙的人都是不自愿砸佛的,那天上午,我们将小庙拆完后,已经快天晌了,我故意跟工作队的人说:‘工作队同志,这佛是石头的,砸不动啊,你看这样中不中?反正这佛头已经碎了,咱们挖个深坑把他埋了吧’!工作队的人员怀着复杂的心情说:‘也中’!我们分头行动,我赶紧回家拿了条牛拉犁耕地用的根子,套在佛爷的上身,几个人一合力,将佛爷拉在了佛龛下面已经挖好的深坑里”。“老佛爷对咱山后三个庄子(指桥上庄、董家沟和李古庄)太好了,要雨给雨,要风给风,有求必应。过去打仗时候,只要躲到山里来的人,一个也没给祸害了”。周还讲述了让每个人都难以置信的关于油灯的故事:“我十四岁那年大年夜里,爷爷让我跟着父亲给佛爷前面的油灯添油,可是去了三躺,发现灯里的油就是不见折耗,一直到初一、初二也没有烧完,最后还是收回去了。我什么都不服,眼见事实我就服,现在你们测验出这是什么道理我也服”。周家桂故事滔滔不绝,足见他对佛爷的极度虔诚。

根据周家桂的指点,我们很快就挖出了佛爷,在请往桥上村的路上,附近村庄的男女老少纷纷来到道旁,烧纸磕头,欢庆石佛出土,争看石佛“尊容”。由于当时房子紧张,石碑、石佛被暂时放置在大队院内,半年后,才放置到室内。本村医生刘质亭、刘文信、刘文山等人将碑文对照着过去有限的资料,进行了详细的解读,尽管碑文模糊,但最终仍解读完碑文,碑文如下(注:原碑文是繁体字竖排,无标点符号。另,按照惯例,碑刻中“佛”字前面都应该空一格,以表示对佛的尊敬):

重 修 碑 记

盖闻创造之功,兴于前必继于后,而勒铭之事纪其实亦传其名,此修庙立碑,自古称为胜事也。吾邑马耳山阴有影龙寺 佛爷殿一所,创自汉时,传闻已久,其间所增修者代不乏人,迄今几多废圮, 佛光依然普照。佥曰:“有求必应,此神灵之呵护不可无以报之也”。于是,仍其旧规,重修庙宇,塑像其中,使神有所凭,民有所仰,庶几慈航之,普渡既于无穷,云是为记。

李戈庄 董家沟 格德夼 小庄子 高戈庄 大小尚庄 叶家庄 贾戈庄 兰峪庄 长城岭 明戈庄 朱家老庄 王戈庄 南官庄 五岳坡 东尚庄 五代坟 宋家庄子 瓦窑沟 桥上庄 万家沟 野家沟 大珠子

首事:

李永继 宓 江 陈守典 刘 学 郭 会 马振方 朱在信 张希和 盛茂林 杨文圃 郭 儆 王化南 薄 相 齐 昆 沈信海 邱见明 窦人和 卢京信 李永茂 王 魁 李台厚 赵 桂 仝 立

徐贡三 镌 字

大清光绪十二年五月 穀 旦

从石碑的文字分析,碑文共包括建庙的意义、参加建庙集资的村庄、参加建庙的主要发起者名单、石碑的镌刻者、修建该庙的年代五个部分。

石碑采用青石制成,经实际测量,碑高101厘米,宽49厘米,厚12厘米,重170千克。据计算,碑龄至2004年5月已经整整118年了(大清光绪十二年相当于公元1886年)。由于年代久远,碑上的村庄名称个别的有了变动,而参与建设者除知道郭会、郭儆、马振方、赵桂是桥上村人,李永茂为南官庄(今卜鸽崖村)人外,其他人已经不可考了。

石佛,当地土语称趺爷,高1.2米,头在1948年被砸碎,最初雕刻年代未知,但根据石碑“重修庙宇,塑像其中”语分析,石佛当是清代所凿。为减少重量,底座被掏空。石佛有个特点,在太阳底下长时间暴晒,再热的天也不热,手摸是凉的,不知是什么原因。

2004年,由诸城市五环机械公司董事长、诸城市郝戈庄镇柏戈庄人王家增先生出巨资修建了马耳山风景名胜区,重修了庙宇。选取了“天地永泰,事业兴隆”之意,将新庙名由“影龙寺”恢复为原名“永隆寺”。石碑、石佛(头是用相仿的石料,根据其体态和老人的回忆补雕后又粘上去的)被安置在永隆寺内,供人们膜拜。

周家桂老汉终于实现了他多年的夙愿。现在他的主要事情之一,就是经常去给老佛爷烧香磕头,而他现在的唯一愿望就是能够自己带着干粮守着老佛爷,为老佛爷打扫打扫卫生。

内容来源于城市快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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