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下去,敌人后果不堪设想,彭德怀为何下令休战撤军?
1947年蟠龙战役后,胡宗南继续寻找彭德怀决战,尾追着西北野战军不放。9月,彭德怀率部到达了禹居地区,彭德怀决定在关庄、岔口一带打击胡宗南的手下大将——董钊率领的整编第1军,同时顺手牵羊侧击其另一大将——刘戡率领的整编第29军。
经过侦察,彭德怀把战场选择在沟口西,也就是岔口村之东边。
这是一个理想的伏击地。
因为,关庄河川就像一条袋子,只等董钊从关庄一进川里,西北野战军在岔口把袋口一扎,就可达到预期的作战目的。
此时董钊、刘戡并不知西北野战军主力已经南下,且先他们到达了岔口附近。因为九里山、石嘴驿、骆驼铺的枪声犹在耳边,共军又没长翅膀,一日时间就是飞,也飞不到岔口。因此,他们放心地率部从清涧出发沿公路走到三十里铺村,准备到三十里铺后,再转道关庄、岔口。
9月14日9点,战斗打响了。刚刚抵达关庄的董钊一见地形不利,立刻下令部队占领关庄一带的制高点,进行对峙。
彭德怀见自己寡不敌众,命令部队停止攻击,网开一面,给董钊一个西撤的机会,等待一部分队伍进入关庄川之后,再进行截杀。
敌师长罗列指挥的第1师接近川道东端时,发现两侧高地,尽被解放军占领,一面向董钊报告一面指挥争夺,由于第1师是胡宗南精锐中的精锐战斗力强大,很快就攻占了内斜面。
为保证后续部队平安通过关庄川,董钊跟刘戡商量,由罗列指挥第1师1旅、87旅迅速占领川道左侧高地;12旅、55旅迅速占领川道右侧高地;47旅、144旅控制于道口地区机动;其余部队在道口集结,俟攻占川道两侧高地后再行通过。
结果,双方对打一天。董钊和刘戡的总兵力加起来,达到六七万,而西北野战军兵力还不到2万,彭德怀兵力有限,正面又摊得过宽,让董、刘指挥的部队攻占下了不少的高地。
董钊见高地得手,急忙调整部署,加强力量采取“蛇蜕皮”的办法,交替掩护向岔口前进。第二天,两军在关庄川道两边站稳 了脚跟,只是仍没有跳出共军包围圈。
这时董、刘二部的辎重车辆、勤杂人员集中于川道东口,人人都想逃出这该死的地点,结果便发生混乱,骡马、行李、人员,互相拥挤、互相碰撞、互相踩踏,奋不顾身往川道涌。
恰在这时,西北野战军发起了争夺川道两侧高地的战斗,董钊的后卫部队成了打击目标,55旅两个营长很快丧生。打到下午两点钟,罗列进入川道的第1师不仅未前进一步,后卫部队还因为解放军的穿插、分割,割断了与前卫部队的联系,陷入孤立、互相不能支援的境地。
胡宗南急忙派来空军临空助战,但是,两军胶着在一起,既不能扫射,又不能投弹,只能低空飞行盘旋,给友军助威。 董钊、刘戡见后卫部队处境危险,手中又没有机动兵力,下令警卫营,各师、旅的直属部队投入战斗。
这些部队平时很少参加战斗,缺少战斗力,参加战斗也无济于事,打到太阳落山,右侧高地后卫部队78旅,左侧高地后卫55旅陷入了三面包围。
董、刘见两个已快到弹药尽绝的地步,又下令搜集警卫部队、工兵部队的弹药支援。
正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空中的太阳倏然隐去,大团大团的乌云随着呼啸的狂风遮天蔽日而来, 气温骤然下降,“哗”,稠密、猛烈的冰雹竟然连同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下,地上转眼就是白花花一片雹糁子,一会儿地上的炸弹坑变成了水池。
由于冰雹和暴雨,西北野战军的攻击立即受到很大的限制。
彭德怀在指挥所,见部队进攻缓下来、官兵成了落汤鸡,战斗进入了艰难境地,叫了一声:“参谋长!”
然后,他神情十分严肃问参谋长张文舟:“天黑时能否解决战?”
张文舟肯定地说:“我军兵力太少,一时难于解决。”
“命令部队停止攻击。”
张文舟有些不解:“这……”
“将心比心,我们体恤部队吧。”
说罢,彭德怀转到一边去了。
于是,张文舟开始传达彭德怀的命令了。
敌整编第38师副师长兼55旅旅长姚国俊后来在回忆这次战斗时说:
“董钊、刘戡的情报说,关庄、岔口没有共军,其实到处都埋伏着共军的部队,我们早晨从关庄川道东口出发没好久就打起来,边走边打,起初感到共军兵力不大,后来觉着不是那么回事,空军掩护不起作用,傍晚天下大雨,解放军才没打了,我们向岔口前进了一段,找窑洞住下,第二天早晨看到解放军把队伍整理了一下撤走了。 如果那天再打下去,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正是因为解放军休战,国军才得以脱离包围圈。当时,敌官兵已经如同失去控制的羊群,撒腿就跑,争相找地方避雨,山洞、窑洞挤满官兵。
岔口战斗,说到极处,对董钊、刘戡只是一个击溃战,并没有达到歼其一部的目的。
对西北野战军来说,除了兵力不足,寡不敌众之外,彭德怀后来还说出了一个发人深思的原因:
“1948早上半年以前,我们的战役形成波浪式发展,一胜一挫,先挫后胜。如,羊马河胜利后,来一个永坪 受挫,蟠龙胜利后,来一个合水受挫。榆林受挫后,来一个沙家店胜利和清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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