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中国 | 我国西南边陲的一处清净之源 引无数游客寻幽探胜
在我国的西南边陲,在翠绿绵红、云岭高原之颠,在红土蓝天间,在自由飘荡的白云之外,矗立着一座巍峨的清峰:鸡足山。它是我国的五大佛教名山之一,虽偏居于云南边陲,却声名远播。千百年来,鸡足山作为迦叶菩萨的道场,以其仙境般的自然生态和佛经相闻的密集古寺,吸引了无数僧人来此潜修,也吸引了众多游客来此寻幽探胜。鸡足山是一座有故事的山,越往深处走,越能体会到它的无穷魅力。
每年春夏,玉龙瀑布就真的像奔腾的巨龙;到了金秋时节,山坡落满板栗,顺手就能带一袋回家,那是天下绝好的美味;冬天的雪花有时会在金顶上镶嵌一个洁白花边。鸡足山的美妙,原来是可以分不同季节来探看的。
撰文:黄橙
徒步行走,听鸡足山的心跳
站在鸡足山海拔3200多米的金顶禅寺伸向断崖的长廊上,万丈深谷里的云雾仿佛被疾风鞭打着升腾,景色瞬息万变,人也在幻觉中,以为烧了一炷香就已成仙。金殿上方的太阳看起来更像十五的月亮。
虽然位于天柱峰顶,平台面积略显局促,金顶寺却有大寺风范。睹光台、弥勒殿、金殿、楞严塔、大雄宝殿一长溜的古典建筑群,在五彩经幡与无数野花的簇拥下,在无遮无挡的清风吹拂中,真有几分仙界佛国的风采。500年的屡毁屡建,金顶寺总似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熠熠生辉于险峻奇峰之上。
来鸡足山最不可错过的是夜宿金顶寺,恰逢星稀月明,佛殿飞檐风铃轻摇,古佛青灯,经卷禅堂,端的是云淡风轻。睹光台看日出也是凡心所向,宜素履以往。
临近华首门,路旁有一岩石长得奇异,石皮上满是不规则田型的袈裟纹路,传说是迦叶尊者在此打坐所留。
鸡足山最具传奇色彩的故事发生在华首门,这里是天柱峰西南的天然绝壁,笔直如削,下临万丈深渊,崖壁内陷处恰似一道大石门(有好事者量得尺寸:高40米,宽20米),中间有一道垂直下裂的石缝,将石门分为两扇。
相传2000多年前释迦牟尼大弟子迦叶尊者在此守衣入定,等待弥勒佛降生后将佛祖的衣钵传授于他。想想俗世与天堂不过一门之隔,修行起来也就有了盼头。据说若逢佛诞等节日,华首门前诵经声可传至金顶之上。或许真有一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未可知。
鸡足山在佛教界的地位举足轻重,原因就在于它是汉传佛教和藏传佛教的交汇地,也是佛教禅宗的发源地。其神奇传说都可以在佛经中查到,由不得你疑之。
行至山腰,又见险处,正是迦叶殿。迦叶殿是鸡足山八大古寺之首,位于鸡足山天柱峰中部,面积为6000多平方米,为天王殿、观音殿、迦叶三重殿,迦叶殿为7开间歇山顶重檐殿堂,雄伟壮观、金碧辉煌。迦叶殿处于登绝顶金顶寺悬岩的途中,其上是金顶寺,故有“迦叶点灯照金顶”之说,为佛祖释迦牟尼佛大弟子迦叶守衣入定的地方,其后有“迦裟石”,因鸡足山为迦叶尊者的道场,殿内祀奉迦叶而得名迦叶殿,迦叶殿环境幽静,花木繁多,古树参天,门前有两棵古老香樟树极为珍贵。
看来懂得拈花一笑的迦叶尊者也深谙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审美情趣。自鸡足山有香火以来,迦叶殿都是佛教徒必须朝拜的重要寺院,主殿供奉着鸡足山的开山祖师迦叶尊者,右侧山坡上有30个莲花坐禅台,犹如坐禅方阵,高高低低错落着,人盘腿其上,便有超凡脱俗的姿容,据说是入门弟子的受戒之所。徐霞客在《滇游日记》中多次提到迦叶殿。
说到徐霞客与鸡足山的缘分,不能不说静闻和尚,他年少时出家于江苏迎福寺,禅诵达二十年,剌血写成《法华经》,发愿将此经供于鸡足山。1636年(崇祯九年)他与徐霞客结伴朝拜鸡足山,半途中在湘江遇劫匪,堕水时静闻将《法华经》举在头顶,独不遗失。因伤势过重,病卒于广西。临终嘱托徐霞客:“我志不得达,死愿归骨于鸡足山”。霞客怜其志,携经与骨,步行至鸡足山,血经供于悉檀寺(已毁),在文笔山建塔以瘗其骨。
静闻和尚塔至今还在原处,围绕着它,建了一座佛塔寺,以清修苦行闻名。我对严格遵守清规戒律的僧人一直怀着敬意,因为他们始终不渝的坚守,才让信仰保持了尊严和光辉。
出了香会街,过了祝圣寺,顺着石阶往下三五百米,临近悉檀寺遗址时,有一棵伟岸壮硕的空心树着实令人啧啧称奇。这棵栎树的树龄700余年,树身已空心,依然枝繁叶茂,其生命力之顽强让人景仰。树洞大得可支一床、供一佛龛,置一土灶,尚可容20人立足、8人盘膝而坐。明万历年间,高僧如正曾在树洞中静修40年。因此,空心树又有静禅古树之名。至今仍有苦行僧结跏趺坐其间,于松涛声中禅修观息,透彻佛法。
祝圣寺,香烟袅袅中的信仰之光
祝圣寺是目前鸡足山建筑规模最大的寺院,倚山就势,气势逐渐上升,开阔宏伟,红墙青瓦交相辉映,殿堂楼阁格外古雅瑰丽。祝圣寺建筑带有浓厚的云南白族建筑风格,全寺有放生池、八角亭、大雄宝殿、藏经楼、藏珍楼、雨花台及东西两厢的四殿四堂等。内外长廊回合,洞门花圃,石凳茶座,修竹白梅,正所谓“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时光像静止了一般,黄昏时祝圣寺的禅堂寂静得像一座空殿。禅堂四周坐着数十位僧侣和居士。只有一缕香烟在自知的呼吸中记录着心灵的微澜,还有两扇窗棂宛若被黄昏的亮光逼迫了许久才勉强挪动一下身影。
坐香,即以燃香时间的长短来为坐禅计时,很早以前就已成为禅宗弟子日常修行的一种方式,以达到静、定、止、观、觉、同的境界。每坐完一支香,要跑香一次,顺时针绕着禅堂中央的佛龛竞走,双臂摆动有讲究,右臂七分,左臂三分,以适应圆圈运动的节奏。不知不觉中越走越快,似有灵魂出窍之势。如此动静结合,身心才能得到磨炼和洗礼。
禅堂之外有一幅楹联:“生公说法顽石点头头头是道,虚云谈经天花坠地地地佛兴。”生公是晋末高僧,传说他解说佛法,能使顽石点头;虚云(1840年-1959年)是近代高僧,有禅宗泰斗之誉,历坐15个道场,重兴6大祖庭,以一身兼承禅门5宗,法嗣信徒达数百万众。他在乱世之中上达帝王下亲贫民的人生经历更是佛界传奇。他曾自撰一对联描述自己的一生:“坐阅五帝四朝,不觉沧桑几度;受尽九磨十难,了知世事无常。”
祝圣寺只是虚云和尚百余年传戒生涯中的一段插曲,然而,对于祝圣寺和鸡足山来说却是最辉煌的篇章。一个荒废多年的钵盂山小寺院,经由虚云亲自募化功德重建,最后成为鸡足山十方丛林的大刹,并被光绪皇帝赐名“护国祝圣禅寺”。如今,鸡足山佛教协会也设于禅寺之中。
鸡足山祝圣寺虚云老和尚舍利塔
虚云和尚出身泉州知府之家,虽有锦衣玉食之富,可他自幼即厌荤食,性喜恬淡。嗯,爱素食真是出家必须过的第一关。成年之后父亲见他特别喜欢与僧人谈经论道,赶忙为他娶妻,虽同居于一室,却无鱼水之欢。不久,他即遁入空门,时年19岁。
欲望唾手可得,却毅然弃之。2000多年前悉达多王子做到了,1858年时萧知府的公子也做到了。
从此,虚云和尚一生一衲、一杖、一笠、一钟遍访天下名僧,由自度而度人。1889年和1902年他两次上鸡足山,朝礼在华首门守衣入定的迦叶尊者。此时的鸡足山早已没有了佛教兴盛时“家无贫富,皆有佛堂。人不以老壮,手不释念珠。”的风光,大多数寺庙已经荒废破败。虚云心疼之,发下宏愿,要在山中修建一茅庵,开单接待朝山僧众。1904年,这一心愿在大理提督李福兴的支持下得以实现。虽然得到的只是一间破庙,虚云入主之后,一改鸡足山子孙和尚之陋习,穿僧衣,开讲堂,热情接待求戒皈依的僧众,在乱世中营造了一个信仰的纯净天堂。15年间,祝圣寺经历了征提寺产、拆寺逐僧等风波,都因为虚云的名望功德而安然度过。
清晨在祝圣寺的祖堂里给虚云和尚点了一支香,抬头环视祖堂,墙上的黑白照片特别震撼人心,虚云清癯的面容上长髯飘白、双眼微闭,一腔的悲悯都写在脸上。这是在俗世中历经磨难的觉悟者才有的慈祥和谦卑。
牟尼庵的大悲甘露茶
在没有通车之前,鸡足山只有一条朝圣的徒步之路,这条山路崎岖难行,然而,对于虔诚的信仰者来说,这样的辛苦不在话下。走山路容易累,更容易渴。当行者汗流浃背、浑身发热时,往往直接在溪涧旁直饮凉水,常有人因此生病。
有一位僧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发了悲心,在山腰一片竹林里搭了个茅棚,砌了个炉灶,烧了水,冲了茶,等着善男信女气喘吁吁的来。这是一次令人意外的免费招待,让人确信自己来对了,仙界佛国的气息从青草茶的香气里闻到了,尝到了。
其实,茶是普通的,有金银花、白菊花等七味,都在鸡足山崖上自由地绽放着,将它们晒干冲泡,就能清热解毒,生津止渴。有人喝过之后,觉得它是天下最沁人心脾的茶。没过多久,它有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名字:大悲甘露茶。
僧人的名字反而没有流传下来,当他圆寂之后,他的徒弟在施茶的地方建起了小庵,起名茶庵,继续为旅人无偿提供大悲甘露茶。再后来,茶庵改叫牟尼庵了。
自从通了公路,原来的山径上走的人少了,牟尼庵成了隐匿于茂林修竹中的清幽所在,大悲甘露茶也不再摆在寺门口。不过,只要你进得庵来,喝茶还是免费的。
若有缘相遇,女尼们做茶的场景也是美的。那些还沾着露水的各种青草,在她们手中清洁、切碎,放在笸箩上晾晒。这时,佛堂的廊柱旁、香案前……一个个盛着青草的笸箩犹如散发着清香的供品。佛祖有知,必定要心花怒放的。
500年前僧人施茶的故事,在今天的牟尼庵依然能寻觅到慈悲为怀的传承脉络,真是万幸!
牟尼庵大门有一对楹联:“来之非易千里迢迢身入灵山得闻妙法;登此胜景两手空空妙宝庄严应载宝归。”有人说佛理很深奥,不好了悟。其实,最深奥的佛理不在经书里,而是在日常的言行里。
如果进入一座神山,连免费的茶水都喝不到,还有谁相信居住在这山上的菩萨会普渡众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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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顶禅寺赏云海
位于天柱峰顶的金顶禅寺海拔3200多米,有一条伸向断崖的长廊,可俯瞰万丈深谷里的云雾瞬息万变,堪称奇观。
睹光台看日出
位于金顶禅寺下方的开阔平台,是观赏鸡足山日出的最佳处。每天清晨都有僧人和游客在这里静候旭日的升起,感受大自然的神奇。
华首门听鸡足山的心跳
华首门为天然绝壁,有鸡足山心脏之说。崖壁内陷处恰似一道大石门,中间有一道垂直下裂的石缝,将石门分为两扇。据说,弥勒佛降生时,此门就会打开。
玉龙瀑布是鸡足山最美的瀑布,每年五月是最佳赏景期。在牟尼庵后面有一个观瀑亭。在此除了观瀑,还有一条山道常有马匹驮货而过。
香会街品尝山里人家的土菜
香会街是鸡足山上唯一的商业街,聚集在这儿的店家卖的东西都很相近,客房、土菜、山货是三大主打。土菜以腊肉炒鸡油菌、白参炒蛋等山珍最值得品尝。
牟尼庵喝大悲甘露茶
这茶有来历,有故事,充满了爱心。以金银花、白菊花等七味为主,由女尼们亲手制作。此茶能清热解毒,生津止渴。有人喝过之后,觉得它是天下最沁人心脾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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