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村行 | 城东这个地方的故事极具传奇,还出土过汉代文物
在外闯荡,我们身上的烙印都是温岭;而在温岭,我们的来源大多与村庄有关。村庄里,往往埋藏着我们最为厚重的记忆,凝结着最为浓郁的情绪。
《百村行》系列报道,以最简单的笔触,写最深情之故乡。
凤屏社区
超夏作曲助抗战 真人行雨留传奇
经温岭市政府研究并批准同意,2018年8月,撤销城东街道横山头村、后塘岸村、锦屏居、山河村,设立凤屏社区居民委员会。凤屏社区辖区面积约4379亩,户籍人口2227户(5529人),辖区内姓氏有吴、林、陈等。
凤屏社区一角
因“百村行”采访,记者走进了凤屏社区横山头。
实际上,横山头本应是“凰山头”,《嘉庆太平县志》载:“凰山 在县东十里,近连鸡鸣,与翠屏山对峙,俗讹为横山。顶有纪官岩,岩上显仙人足指迹。其旁凰羽分铩,平地圆起,如笠覆地,里人陈为霖《寄吴莞崖》诗所谓‘前度秋风箬笠山’也。”
凤屏社区党群服务中心(原肖村乡政府大楼)
在横山头,记者邂逅陈冬梅和陈英霞等几位老人,他们都是锦屏陈氏凰山(横山头)派的。
民国时,萧凰乡政府就设在横山头人称为“礼堂”的道人堂里。88岁的陈冬梅还记得当时驻在礼堂中的国民党兵和他们挂在墙上的“广东刀”,因为他8岁时,就到在礼堂里办的小学读过半年书,之后转到关庙、本庙读书。
本庙与关庙相邻,只隔一个弄堂,它们都建于凤凰山下。
本庙也历史悠久,栋梁上写有“乾隆四十七年壬寅年建”的字样。土改时,关庙和本庙建筑,登记为石横供销社(石横指石粘和横山头、横湖桥)房产,之后由供销社使用并由供销社将庙产卖给私人了。
因为没有了关庙和本庙,本庙内的姜三大帝神像迁移到山头庙(凤山仙斗宫)。山头庙庙主杨府大神,就是杨家将中的杨大郎。
与太平街道屏下村及城东街道石仓下村、鸡鸣村等地的陈氏一样,横山头陈氏是锦屏陈氏,始祖是唐礼部侍郎陈鳌的十一世孙贞远(陈远)、贞迩(陈迩),即辟八、辟九二公。陈鳌五世孙陈麟来到黄岩新城(今温峤镇陈家宅村),开创了峨山陈氏。
横山头的陈氏宗祠老祠堂在桂清烟酒店屋后不远处,因为造路被征用拆除,现重建的陈氏宗祠则位于山头庙东。至于陈之外的其他姓氏,陈冬梅说,上世纪50年代初,村里没有几个姓,另外只有林、叶、王、周、罗、顾等姓,现在姓氏更杂了。
横山头的历史看来是挺悠长的,早在2018年6月26日,百丈路施工挖掘山体时,工人们挖出了一处西晋墓葬。头一天就挖出罐、壶、盘子等9件品相完好的器物,到6月底,现场考古第一阶段结束,共出土23件文物。
横山头晋墓出土的文物后陈列在温岭博物馆(在东瓯国文物之后),其中有文物经鉴定还是汉代的。
横山头晋墓出土文物(温岭博物馆展出)
说到横山头的名人,不可不提温岭太极拳运动先驱林笃哉和他的儿子音乐家林超夏,他们本来是肖村乌龙岙人,后迁住到横山头。林笃哉先生是辛亥志士林子英(竞雄)的二弟。
《温岭县体育志》主编范理桥撰写的《记太极拳名师范亚夫先生》文中,称:“在此之前,(林)笃哉先生在家乡萧村乌龙岙以太极拳、太极剑、太极刀和推手等拳艺授与其堂侄林质斌。我县太极拳实兴起于他们甥舅二人,后由林质斌、刘希贵等人流传于我县。”
而林笃哉之子林超夏(1914.2.28—1977.10.23),原温岭师范余用惠撰有《音乐家林超夏简传》(刊于《温岭文史资料第四辑》)。
文中介绍,林超夏10岁就学二胡、笛子。12岁时,他随父迁居上海。14岁时,父亲给他买了一台旧小风琴,他和妹妹平湘学唱《英文名歌101曲》中的歌曲。中学阶段,他还跟外籍教师苦学了三年半小提琴。1933年秋,他考入上海音乐专科学校,师承萧友梅校长和黄自教授,专攻理论作曲专业。1937年7月,全面抗战爆发。不久,林超夏从上海回到温岭,任温岭县中音乐教师。同年10月底,中共地下党秘密领导的温岭县青年战时服务团成立,林是首批入团青年之一,成为该团中坚力量(记者按,青战团有张著名的“以血肉保卫家乡”为背景的老照片上就有林超夏)。在青战团所属的新文字研究会,林超夏积极宣传推行拉丁化新文字,出版新文字报《自己望》,并起草了《温岭话拉丁化方案》。
青战团被迫解散,林超夏离乡外出,先后在金华、江西、浙西天目山游击区,任昌化县中、浙西第三临中、第二临中的音乐教师。他创作的抗战名曲《海岸的哨兵》曾风行东南各省。在浙西天目山游击区,他教唱抗战歌曲,组织剧团,排练剧目,曾带剧团为新四军演出,受到廖承志等首长的好评。
1943年,林超夏先后在温岭师范、温州中学任音乐教师。1944年,任福建音乐专科学校副教授,教对位法、和声。
1949年5月,上海解放了,林超夏担任上海市人民交响乐团中提琴演奏员。因兴奋异常,日夜参加演出,不肯间歇,到年底卧病住院。半年后出院,因身体虚弱,回家乡温岭休养。1952年,他回上海,把国歌(《义勇军进行曲》)编为管弦乐曲,由上海市人民交响乐团演奏,作为典礼音乐,并灌了唱片。
1953年,经贺绿汀教授介绍,林超夏到浙江省师范学院任音乐指导。1957年底,林超夏受聘为天津中央音乐学院副教授,在作曲系教复调。这时,他将《兰花花》《信天游》《无锡景变奏曲》《想情郎》《藏族舞曲》等民歌、舞曲改成钢琴曲谱,编入《成人钢琴曲集》。1960年,林超夏转到中央音乐学院民族器乐系工作(当时学院已迁往北京),具体负责作曲专业,参加编写《民族乐队乐器法》,并开设民族曲式课等讲座,担负了对青年教师的辅导工作。1964年,中央音乐学院民族器乐系和原艺师合并,建立中国音乐学院,林超夏随着去该院工作。“文化大革命”开始,中国音乐学院并入了中央音乐学院,林超夏又回到了中央音乐学院工作。
1949年后,林超夏长期带病坚持工作,而且为了教学和演出的需要,还学习新疆语、蒙古语,甚至学习越南语、朝鲜语和俄语。无奈由于动乱干扰,病魔缠身,他只好于1975年退休,1976年10月回家乡温岭横山头疗养,1977年10月在温岭县人民医院病逝。
“他得的是气管炎。”陈冬梅、陈英霞等告诉记者,他们都叫林超夏为“迪贞”(音),在林1976年回乡前,他们都没见过林。林超夏的坟就在横山头山上,是石板坟。
城东高架(横山头段)
横山头还有一位戏曲舞台布景师陈学芳(1890—1957),在《温岭文史资料第四辑)中有剧作家章甫秋撰写的《戏曲舞台绘景师陈学芳传略》。陈学芳祖辈皆以髹漆为业,他从小就学习彩绘、雕塑、纸扎,凡寺庙画梁、藻井、神像、楹联、匾额,以及民间锦屏、灯彩等,无不通晓。1922年到上海,两年后受聘为更新舞台布景绘画特技师,后又兼任后台主任。他勇于革新创造,以传统造型艺术为基础,吸取西洋写实手法,构思精确,透视切实,色彩协调,明暗强烈,所以立体感很强,观众面对布景,如身历其境,使更新舞台成为专以机关布景取胜而独享盛名的剧场。上海戏剧界曾誉其为“布景大王”。
吴栖霞:郡城行雨寄太平
山河东山山塘
后塘岸和山河两地民国时同属于萧凰乡第七保,最主要的姓氏是吴氏。据88岁的吴崇焕介绍,吴氏始祖吴进公,十传至全智公,是从杭州萧山到遂昌、仙居迁徙而来的,地名萧山(肖村)也是从祖地带过来的(山河就是“萧山河头”的简称),大闾吴氏、后洋吴吴氏都是萧山吴氏分支。
过去,吴氏共有总祠堂和大房、二房、三房、四房小宗祠。总祠堂就在山河,屋朝东北,有20间围成一个四方形的一层房子,其中前后各7间,两边横屋各3间。土改时分给农户,后来都拆建了。大房和二房的小祠堂也在山河。后塘岸是三房、四房小祠堂。
吴氏在明代时出了一位号吴栖霞的真人(道人),清《嘉庆太平县志》“消山”条载:“……上有石马峰,一名胜花尖。外向凰山一洞,崖厂深入,虽日光透隙,内常阴阴。故老言:河头吴真人住郡城栖霞宫,天旱祈雨,值此村亦熯,持咒云:‘行雨三分,寄雨一分往太平二十都。’由是两地均沾。洞即真人先修炼处,坐床卧枕,悉结石如平生居也。”
山河民间还流传许多有关吴栖霞的传说,在这些传说中,吴栖霞是个喜欢讲谩(开玩笑捉弄人)类似黄岩蔡缸爿的人物,现根据口述采录几则如下:
吴栖霞小时父亲就去世了,只得依叔父为生。他十几岁时,叔叔叫他去河边洗红苋菜,结果迟迟未见回,叔叔去找他时发现他用红苋菜蘸水玩,就责备他怎么在玩水。吴栖霞回答说,温州那边有房子着火了,他是在帮温州人打火。叔叔听了更加生气,说这样不听话还说谎,长大后没出息,要讨饭的。吴栖霞笑嘻嘻地说他不会讨饭,叔叔才会讨饭。后来传来消息说,温州某地果真着了一场火,好在突然下了一场红雨,把火扑灭了,原来这红雨,就是吴栖霞用红苋菜洒下的。
吴栖霞看到几个农民在一丘田中插秧,叫这几个农民快插快插,不然到下午来不及插完的。几个农民说,怎么可能呢,我们这么多人,也快插好了。吴栖霞见他们不相信,微微一笑,把脚上的一双草鞋甩到田里,变成了两条大鲤鱼,然后自己离开了。这几个插秧的农民一看有大鲤鱼,就放弃了继续插秧,想抓住这两条鲤鱼。这草鞋变的鲤鱼哪里能抓住,他们在田里追来追去,就是抓不到鱼,果然,到太阳落山,这丘田还是没有插完。
清代时,萧山吴氏还出了一个著名的文人吴虬(莞崖)。吴虬,字元勋,号洮云,少年有才名,遭遇不幸。工楷书。游京师为都统萨公鲁望所知,馆于樗园,欲挈之同至福建将军任,当时不决,会父讣,踉跄而归。赘泽库,又遭冷遇,曾赋《折柳枝词》四首,时人深表同情。其四:“鹤泾河边折柳枝,鸭头初涨绿差差。美人南浦愁新水,游子他乡感故知。社鼓声残飞鶗鴂,溪桥沙暖浴鸬鹚。他年一种乡关梦,都是丹崖往返时。”
因为他入赘泽库(今泽国镇),所以清进士戚学标在26岁组织文社时就与其有交往,《景文堂诗集》卷之十一有《送吴洮云(虬)入都一百韵》一诗:“别梦津门远,离愁泽水长。两行游子泪,九曲故人肠。契阔从今日,相思即异乡。暌违心不展,倾倒意难忘。东海多才杰,吾贤挺秀良。英风吴季札,华族汉龙骧。人物能倾座,声名早冠庠……”
曾经副业:打泥鳅和种园头菜
至于原来三村人的副业,横山头人曾经较为盛行的副业是打(淘)泥鳅,曾经有三分之一左右的人家都打泥鳅。打泥鳅的渔具方言叫“引”,布于水沟、水窟中,将泥鳅驱赶至“引”中。打泥鳅,从农历七月开始,到寒露后霜降前就结束了。
记者原以为打泥鳅是喂鸭的,其实不然,主要还是供钓带鱼钓蟹为饵。据说钓第一潮带鱼,必须要用泥鳅,因为还没法用钓上来的带鱼为饵。因为有这一需求,所以横山头街专门有泥鳅行,将泥鳅销售给石塘、楚门等地的渔民为带鱼饵。后随着时代发展,延绳钓这种作业衰落,需求没有了,泥鳅行歇下来也有廿几年了。
以往后塘岸和山河人的副业则以种植园头菜(蔬菜)为主,如芹菜、萝卜、大蒜、葱、黄瓜、甜瓜、马铃薯等。现因土地造屋等关系,一些人改去邻近的下罗、坦头、晋岙等村包田种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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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黄晓慧
编辑|江欣雅
审核|潘建桁 王妙德 校对|季虹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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