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因湖得名,却为何成为新世纪唯一被拆分的地级市?
打开安徽地图,位于皖中的巢湖十分显眼。得益于中学课本上五大淡水湖(鄱阳湖、洞庭湖、太湖、洪泽湖、巢湖)的知识点,巢湖的名气并不算小,但因湖得名的巢湖市就不那么久负盛名了。
原巢湖市左邻合肥、右邻南京、南濒长江、西拥大湖,区位条件优越,为何却成为新世纪唯一一个被拆分的地级市?
巢湖在商朝时期属于南疆,故名南巢。《尚书·仲虺之诰》载:“成汤放桀于南巢。”秦朝始设县,建国后设巢湖专区,一度下辖巢县、无为、含山、和县、庐江、肥东、肥西七个县。1971年改置为巢湖地区,而居巢区和地级巢湖市在1999年7月正式成立。但在短短十二年后,地级巢湖市将结束它短暂的历史。
地级巢湖市市辖一个居巢区,下辖含山、和县、无为、庐江四县。作为安徽皖东面积最大的地级市,巢湖市综合实力却远弱于周边各市,无论是省会合肥,邻省省会南京还是皖江芜湖,都对巢湖具有很强的虹吸能力。从其自身角度看,辖县无为、庐江面积大、人口多,居巢区的GDP长期不如无为县,弱干强枝的状况十分明显。
而随着合肥经济从九十年代初的焦作、廊坊水平,快速发展到2011年的福州、常州水平,合肥的城市规划也从狭小的老城区迈了出来,如果说面积狭小尚可忍受,那么极为严重的巢湖水质问题,则使得开发滨湖的战略无从谈起。巢湖水面蓝藻的爆发,使得站在岸边看到的仿佛不是湖水,而是涌动黏稠的绿色油漆!而对于长期作为安徽第二城的芜湖来说,仅仅两百多万的人口成为制约城市发展的严重桎梏。周围城市环绕、自身无为、庐江体量虽大却联系不密,位于省界上的和县坚定向东对接(都往南京跑),唯一和市区趋向发展的含山体量优势实在太小,巢湖的弱势可谓显而易见。
终于2011年,国务院正式批复拆分地级巢湖市,原居巢区转设为县级巢湖市,合肥得到了巢湖县级市(代管)以及与自己渊源深厚的庐江县,芜湖则得到了一江之隔的无为县与和县的沈巷镇,马鞍山则得到了江北的和县(除沈巷外)与含山县。区划调整后,巢湖成为了合肥的内湖,合肥也继续大跨步发展,跻身新一线和万亿城市群,而随着滨湖新区的设立和火热,大湖名城也成了合肥的新名片。而芜湖终于成为了跨江城市,人口、面积大幅度增加的芜湖,在大举建设跨江通道的同时野心勃勃开发自己的大江北,牢牢占据皖江中心的位置。马鞍山的人口、面积更是倍增,加快资源型城市转型。
而对于原巢湖一区四县来说,拆分带来的影响各不相同,最大的受益者无疑是庐江,并入合肥后,庐江的GDP以突飞猛进的态势上涨,由10年的省内第24位飙升至20年的省内第8位,基础建设也获得了长足进步。而对于县级巢湖市来说,各县前往市区的人流量大幅下滑,在经济阵痛后向生态宜居转型,专心发展高质量县域经济。
但不可否认,巢湖地域是古人类最早的发源地之一,历来是政治家和文学家们的涉足之地,其文化底蕴古朴厚重、熠熠生辉。
居巢区旗鼓山是项羽谋臣范增的故土,这里“鼓打旗摇凤点头”的青山秀水,向人们诉说着两千年前历史的辉煌与遗憾;三国争雄时,曹操占据巢湖水乡与孙吴在此长战十余年,周瑜英勇善战,与曹操十战濡须河,使得曹操“四越巢湖而不成”,终成孟德先生的一憾。
元末居巢人俞廷玉,为保护乡邻在巢湖湖心姥山岛建立水师,后来在朱元璋准备夺取江南地区时,俞廷玉带领水军在裕溪口大败元军并助力朱元璋挥师渡江,为明朝建立了卓越功勋。巢湖也是淮军文化的摇篮,李鸿章在巢湖中庙水域集中编练中国淮军,一批著名爱国将领:庐江籍五大督抚丁汝昌、吴长庆、吴赞成、刘秉璋、潘鼎新,肥西籍刘铭传,正是从这里走向疆场、走向台湾,在抗法战争、甲午战争和抵抗八国联军三大战争中屡建奇功。
现代革命进程中,英雄的巢湖儿女继承和发扬先辈们的光荣传统,为保卫祖国英勇奋战。革命先驱李慰农、陈原道,民族之雄戴安澜,巢湖四上将冯玉祥、张治中、李克农、温宗仁等,都是英勇的巢湖儿女。他们不仅为中华民族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也在家乡留下了诸多不可复制的历史印迹,被誉为巢湖三杰的冯玉祥、张治中、李克农三上将的故居,现已被定为国家和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而在巢湖民间,一直流传“陷巢州、长庐州”的传说。老人们说,巢湖原来是有一座城的,有一年久旱无雨,小白龙巡游天界,发现巢州大旱。为拯救巢州百姓,小白龙萌发慈悲之心,施法术布雨,私降甘露,但这却违反天规。玉皇大帝闻之大怒,命天兵天将把小白龙打下凡尘。此时,百姓正在雨中庆祝,忽然从天上掉下一条白龙,百姓立刻围了上去。只见小白龙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用哀求的眼光看着百姓。这时城中的黄家五兄弟带领家丁赶到现场,驱赶人群,用锋利的尖刀剥龙皮、割龙肉。因为他们认为吃了龙肉会长生不老。之后龙王降罪,一夜之间巢州下陷成湖。
当然这只是个凄美的传说,而史实中,多部史料都有“秦汉时期由居巢或曰巢州下陷而成”的记载。康熙年间,由官方续写的巢湖县志当中又有这样的记载:“赤乌二年,巢城陷为湖”。赤乌是三国时期东吴的年号,赤乌二年即公元239年。
当地一位赵姓村民告诉记者,秋冬季节在湖滩上放牛、放鸭,就能看到湖滩上的陶片。以前巢湖闸没建时,每年退水,村里人会往湖心方向跑个三四里路,在那里就能捡到白玉似的石头、铜钱。2002年枯水季,考古人员在巢湖北岸发现了一座古城遗址,几口有陶制井栏的废水井和大批器物,这些器物包括盆、缸、罐、坛、金等生活用品,而当地很多百姓家中都有从湖边捡回来的文物。专家在调研过程中发现,在此处发现的文物中,有新石器时代的石斧、玉斧,带有商周时期特征的陶罐,用于压制陶器用的陶拍,铜质的鱼钩和陶制的钩坠,特别是发现的钱币种类中,从最早楚国的蚁鼻钱,到秦朝的半两钱,汉代的五铢钱,王莽时期的钱币,佐证此处古城的历史最晚可以持续到东汉初年。“湖下城”的说法又为这座因湖得名的城增添诸多历史感与神秘感。
如今,巢湖市拆分已有十余载,地级巢湖市如同它的皖Q车牌一样已渐被替代,但不可否定的是,这一拆分措施属皖江合理规划的一部分,拆分后巢湖周围经济发展整体尚佳,而巢湖这片土地留下的诸多英雄事迹、历史名胜、千古佳话,将是巢湖儿女齐心守护、永久传承的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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