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于过去的乌托邦——《基里尼亚加》
乌托邦是人类思想意识中最美好的社会,如同西方早期“空想社会主义”。法国的哲学家路易博朗提出的空想社会主义社会:美好、人人平等、没有压迫、就像世外桃源。但伴随着时代的变迁以及科技的进步,人们在对未来充满期望的同时也存在着担忧,近年许多关于乌托邦的作品都反映了人类对未来的隐忧。
但《基里尼亚加》却与之相反,它描绘的乌托邦不是未来,而是由一个沉迷于基库尤人传统文化的原教旨主义者所虚构出来的过去。
这本书所讲述的是,在二十二世纪,非洲肯尼亚的基里尼亚加圣山下,一座座现代文明城市污染严重,成群的野生动物已成了遥远的记忆,广阔的热带草原上住满了来自欧洲的移民。
柯里巴作为一个基库尤人后裔,痴迷于基库尤人传统文化,感叹于民族文化的衰落,而采取原教旨主义的策略以回归“最传统”的基库尤社会,决意在一个类地星球上建立属于本民族的“乌托邦”——基里尼亚加,并自任为巫医,作为整个族群中天神恩迦的唯一代言人。整部小说的一系列故事就是围绕这位巫医建立乌托邦、却只能目睹其被历史的巨轮碾碎的过程展开的。
看到这,你也许会觉得奇怪,柯里巴作为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的社会精英,为什么会致力于创造一个依靠神明维系、脱离了现代科技的属于过去的“乌托邦”。这看似荒谬,却又理所当然。近现代的原教旨主义本身就是一种通过“回归本源”对抗人类全球一体化理论全球化阵痛的文化运动,这种运动多多起源于弱势文明虽然在经济上得利,但在文化上却面临失去主体性危险,而本书中22世纪的肯尼亚正是该种情况。
但柯里巴所建立的“乌托邦”,从根源起就是畸形的,其建立依赖于人类超现代的星际殖民技术,并且为了营造出天神恩迦的存在,柯里巴通过利用计算机联络星球的维护部,来控制星球上的天气,显示“神迹”。这就决定了,当一切都被揭穿一天的,这个所谓的乌托邦也就不复存在了。
即便柯里巴为了整个乌托邦的稳定,为了维护传统,将老弱族民喂食给野兽;杀掉脚先出来的新生儿并称之为“魔鬼”;毫不留情地杀死挑战自己权威的外来猎手;从不让别人触碰自己的电脑,哪怕是自己的徒弟;不允许自己的部落中流传知识和文字;不允许自己的部落中出现高级技术。但这一切,都阻拦不了时代的巨轮。因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出现完全与世隔绝的文明。
当文明与文明之间发生交流沟通之时,必然会产生观念上的冲突以及彼此之间的融合,愚昧的人们将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觉醒,正如当初停泊在江湖的黑船以及轰开清政府闭关锁国大门的英国战舰所带来的影响一般,当这道口子被打开,传统社会距离崩坏也就不远了。书中是以一对外来夫妇的来访以及坠落的飞船作为引子展现了该过程,当面对更加先进的文明,见证到了现代社会科技所带来的“奇迹”之后,民众不可能抵御这种进步的诱惑,在此时,柯里巴所营造的“乌托邦”脆弱本质暴露无遗,随着挑战作为巫医权威的人逐渐增多、质疑的声音再也不曾停息,柯里巴所建造的“乌托邦”已经逐渐开始分崩离析。
就整体来说,《基里尼亚加》的结局并不称得上出人意料。虽说柯里巴所创造的乌托邦的崩溃源于一次意外(维修部飞船的坠落),但必然性将通过偶然性进行展现,这一结局的发生是不可避免的,其背后所反映的正是跟社会发展方向所脱节的理想主义运动的结局。
只要人类还存在,那无论在什么时代,对于过去、现在、未来的追求都将共存于一个文明之中,何者才是正确的道路,书中没有给出作者认为正确的答案,也许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所谓正确的答案。
作为一本小说,虽然《基里尼亚加》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但这个名为基里尼亚加的乌托邦不仅代表于过去,其也将出现于未来。也许到了最后,人类还是没有办法进入乌托邦,但种种遥远的空想也会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启迪。看看乌托邦,再看看我们现在的世界,对比反省和进行自我批判一下,这样的未来也许会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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