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了土豪沙特的旅游推广大法后,我发现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在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时,沙发主Lola给我推荐了一个“免费旅游体验项目”,包括免费接送、英语导游带领参观曾是沙特王权古老象征的地标性博物馆——马斯马克堡垒(Al-Masmak fortress)、参观传统市场、免费晚餐等等。
见惯了国内外各种“套路旅游项目”的我,将信将疑,再加上Lola自己并没有参加过这个项目,只是道听途说,更让我对这种包装成“白吃白喝白拿”的旅游项目倍加警惕。尤其是“参观传统市场”,怎么看都像是导游鼓励购物然后拿回扣的。
但想来想去,沙特政府确实有发展旅游业的决心。2016年4月,沙特阿拉伯王子穆罕默德·本·萨勒曼·沙特发布了概述沙特未来几年社会、经济和文化发展规划的《2030愿景》宣言。其关键原则是增加石油之外的收入,实现经济多样性,而旅游业是落实其目标的重要驱动力。
我想,或许只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毕竟沙特政府如此有钱,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呢?退一万步说,即使是套路,我不上套不就行了吗?
于是,警惕归警惕,我还是去了。
1
免费接送
沙特阿拉伯的城市内没有公共交通,从我的沙发主Lola那位于利雅得东部的家,打车到位于市中心的标志性景点——马斯马克堡垒,需要大约人民币100元。但这天,据说“免费体验项目”会派司机来接我。
一般来说,各种市内半日游或一日游团,都会要求游客们自行去某个地点集合,这种专程来接的行为对我来说实在诡异。我自我安慰道:或许我们这个城东片区,有好几个游客报名了,司机可以一次把所有人都接上吧。
约定的时间到了,司机还没到,Lola虽然很着急,但又懒得穿上黑袍、蒙上脸,去门口光明正大地等待。于是,她把大门拉开一个缝,躲在门缝里暗中观察。我看着直乐,心想,这真是很有沙特“特色”的生活场景了。
过了一会,司机到了。
Lola是沙特女性,对于陌生男性总是高度警惕,反复嘱咐我不要和司机握手、不要聊天,因为有的司机会借着与外国女性握手的机会,一个劲抓住你的手不放。为了避免被骚扰,全程冷漠脸比较安全保险。
我遵守她的嘱咐,一言不发地上车,对司机握手的要求置之不理。司机见我如此冷漠,只能乖乖开车。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没有再去接别的游客,而是径直开往了马斯马克堡垒。
等我到的时候,已经有先到的几位台湾游客和欧洲游客在那里聊天了。一位举着单反相机、身穿沙特传统白袍的男人正在给他们拍照。他看到我,礼貌地和我打了招呼,欢迎我的到来,并告诉我,等行程结束后,刚刚送我来的司机会把我送回去。
随后,他就让我站在堡垒前,用单反相机给我拍照。我尴尬地笑着,心想:这免费旅游团,还包拍照的吗?到底安的什么心?
包拍照
2
免费导游
十几个游客全部到齐后,一位身着阿拉伯传统服饰的导游出现了。他的英语非常流利,举止也很礼貌,对于游客的提问,总是给出耐心的解答。而跟随他的两个助手,一个主要负责拍照,另一个负责打下手。
我们的团
导游首先带我们参观了马斯马克堡垒。BBC的纪录片《沙特阿拉伯揭秘》中,提到了沙特至今还有“公开处刑”的做法,而马斯马克堡垒,就位于这个“公开处刑”的广场——萨法特广场(Al safat square)上。
Al Safat square
马斯马克堡垒,顾名思义,曾是一个坚固的堡垒。如今,这里被改造成了博物馆,介绍沙特王国的起源、历史变革,也陈列了各种沙特传统生活的重要器具,比如熏香炉、阿拉伯咖啡壶等。
虽然博物馆里有英语和阿拉伯语的介绍牌,但导游的讲解更为详细,他也欢迎我们随时提问、交流。
马斯马克堡垒
讲解中
参观完博物馆后,他带我们回到入口处的一个房间。这里被改造成了沙漠人民的传统会客厅,我的几乎每个住别墅的沙发主家,在别墅外都有一个这样的会客厅。导游的两个助手,一个拿来了熏香炉,让我们依次传递、闻香气,一个拿来阿拉伯咖啡,让我们品尝。
这番仪式结束后,导游为我们详细解说了沙特阿拉伯男性的会客礼仪。对于没有机会像我一样住进沙特本地人家里的游客来说,这是个了解和体验沙特阿拉伯传统生活的好机会。
导游为我们讲解阿拉伯咖啡的制作方法
讲解完传统会客礼仪后,我们又被带去观赏沙特著名的 隼,并合影留念。
隼
这短短一个下午,我们就把沙特最重要、最广为人知的景点、传统、动物都看了个遍。我不得不感叹,这实在是一个高效而合理的旅程。
3
逛街赠礼
按照行程,逛完堡垒后,导游会带领我们逛附近的传统市场。
我心想,这倒是很符合一贯的“套路”:一通免费或极其低价的“参观游览”之后,导游再把游客带到购物市场,通过拿回扣的方式,把团费赚回来。我猜想,这一路免费接送、免费单反拍照、免费带领讲解参观、免费品尝阿拉伯咖啡后,最终还是希望我们购物吧。
导游首先径直带我们走进了一家卖阿拉伯头巾和长袍的店铺。
正当我自以为是地在心里惊呼“套路终于要开始了”时,导游平静地说:“各位亲爱的游客,我们免费给各位提供一份礼物,女士可以任意挑选一款头巾,男士我们会赠送一件阿拉伯白色长袍和阿拉伯头巾。这些商铺是自愿与我们合作、自愿免费提供礼品的。因为《古兰经》规定,穆斯林要拿出每年收入的2.5%进行捐赠。”
说罢,店员们就拿出卷尺,为男士们量身材、选择合适的长袍,替他们穿上、佩戴上头巾。女士们聚拢在柜台前,挑选头巾。我心想,这倒是挺方便的,省去了女性游客买头巾的麻烦。我挑好之后,店员从仓库里拿出我要的头巾,小心地打开、折好,替我戴在脖子上。是的,他没有让我裹住头发,而是把头巾戴成了围巾。
这个小细节让我好感倍增,因为它无疑在传达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外国女性游客在沙特旅行时,不必裹住头发。
在店铺里选礼物
每个男人都穿上阿拉伯长袍,每个女性游客脖子上都多了一条围巾后,我们就继续向传统市场出发了。
在市场里,导游时不时与一些店主打招呼、寒暄一番,但无论是导游还是店主,没有任何人招呼我们购物。有几位欧洲游客,看到一些店铺里的沙特传统服饰、并好奇时,导游会主动与店主沟通,让他们试穿,给他们拍照,然后向店主道谢,归还离开。
不得不承认,我很少见到导游毫无邪念、如此真心诚意地带领团友逛街,简直有点感动。
传统市场
露天摊位
4
免费晚餐
逛完传统市场后,我们回到马斯马克堡垒的停车场,听从导游安排上车,共同前往项目安排的晚餐餐厅。
这个叫做“內志乡村”的餐厅,是一个沙特传统特色餐厅。“內志”指的是包括首都利雅得在内的沙特中部沙漠地区,与西部红海沿岸的“汉志”相对应。餐厅内部有很多沙特传统村庄的装饰。在这里,可以体验到沙特传统的食物和用餐方式。
我们被带到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间四周有一圈沙发座位。当我们坐着闲聊时,餐厅的工作人员正在地摊上铺一块很大的餐垫,然后把盘子依次放好。
过了一会儿,沙特阿拉伯传统鸡肉饭、沙拉、各种小菜和饮料被一一端上来,每4个游客分享一份饭菜。根据我在沙特吃了近一个月本地食物的经验,这天的饭菜着在水准之上,非常可口。
吃饭过程中,导游时不时关心我们的菜够不够,不够的话,他会马上叫服务员来添加。
5
再次赠礼
吃饱喝足后,我还在惊叹今天居然一分钱也没有被骗走,甚至导游完全没有任何骗钱的邪念时,导游和两个助手重新出现,手里拿着大包小包,说道:“再次感谢大家今天参加我们的免费体验项目,希望大家今天玩得都开心。我们为各位准备了一份小礼品,希望它可以承载你们对于沙特阿拉伯、对于我们团队的美好回忆。”
明明刚刚已经送过一次礼物了,居然还有礼物,这让我宛若有种自己是视察领导的感觉——免费接送、白吃白喝,还白拿两次。
这次的礼物也分男女,男士是一个盒子,里面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
女士是一个手工编织的包。
包里除了有这个免费旅游项目的介绍宣传册之外,还有三个小的纪念品,分别是传统阿拉伯咖啡壶、传统阿拉伯咖啡研磨瓶,导游还专门把第三个小纪念品拿出来,告诉我:“这是传统阿拉伯女性的眼线笔。”
这三个小纪念品,非常体现沙特特色,小巧可爱,易于旅途携带,还能让我回想起这白吃白喝白拿的旅游体验,太适合作为纪念品放在家里了。我再次感叹,把我买纪念品的时间和金钱都省了,怎么会有那么好的旅游项目?!
三个小巧又能让人回想起沙特的纪念品,我很喜欢!
后来我又参加了一次他们组织的清真寺免费参观项目。组织方竟然为我准备了一本中文版《古兰经》作为礼物。我其实很想拿,但《古兰经》实在太重了,不适合旅途携带,我只好抱憾婉拒。
总之,这一天的旅程,结束在一片和谐的互相感谢声之中。走出餐厅时,来接我们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我暗自感叹:这半天的旅程,设计合理,节奏恰当,服务周到,没有套路,没有所求,只有给予。不仅带游客参观了利雅得最著名的景点,介绍了沙特传统,还兼顾了游客想要拍照、吃传统特色美食和购买纪念品的需要。
我坐上车,回味着这没有套路的一天,心想,贫穷果然是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此前我从来没想到过,这世间竟真的有如此货真价实的“白吃白喝白拿”的免费旅游。
联系方式。等疫情过后、旅游重启,可以加两位联系人的Whatapp咨询
真·套路赏析:
豆瓣/图虫/知乎@姚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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