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琴游轮声 口琴演奏划小船

导读:口琴游轮声 口琴演奏划小船 1. 口琴演奏划小船 2. 口琴独奏划船曲 3. 划小船用口琴吹的音符 4. 船歌口琴演奏 5. 口风琴划小船

1. 口琴演奏划小船

歌曲《弯弯的月亮》,是电视艺术片《大地情语》的插曲,是一首中国通俗歌曲的代表作品。

《弯弯的月亮》的词曲作者李海鹰运用流行音乐,嫁接古典、民族元素,呈现诗一般的意境:夜空、月亮、小船、流水、小桥,在大自然静谧美好的意境中,词中有画、画中有词。

在众多演奏版本中,《弯弯的月亮》鲜少出现蓝调口琴版。蓝调口琴起源于德国,在欧美十分流行。蓝调口琴大师JJM曾经说,世界上有一半的人是会吹口琴的,另外一半的人是想学吹口琴的。这首《弯弯的月亮》,让大家喜欢上蓝调口琴。

2. 口琴独奏划船曲

欢乐颂 红河谷 小星星 送别 樱花 小小少年 很久以前 跳舞歌 让我们荡起双浆 雪绒花 采茶扑蝶 舒伯特小夜曲 铃儿响叮当 西波涅 山楂树 卖花姑娘 牧童 苏珊娜 划船歌 平安夜 纺织姑娘 自新大陆 祝你生日快乐 友谊地久天长

3. 划小船用口琴吹的音符

1我想和你慢慢变老歌名是《未来的那个她》,由少刘演唱。

歌词内容:

或许我们彼此

都不知道认不认识对方

我想我们最终

都会走向婚礼的殿堂

你说呢

我的那个她 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性格是不是我相像还是和我一样

是不是脾气有些犟 还是可爱模样

是不是我在你心上 脾气才会如此犟

你是不是很调皮 你也不好好学习

总是为你去着迷 不怕黑夜来袭

可能相遇地点不巧 我们都还太小

我想和你慢慢变老 我想时间刚好

现在我们不成熟 所以不能再回眸

我的爱情与温柔 可以为你去保留

保留你我的感情 到了最后看输赢

我想我们都能行 不让感情去暂停

现在年龄都还小 感情我能懂多少

而且心累还费脑 之后再谈好不好

我们现在还年轻 为了梦想努力拼

不要辜负这光阴 当然也是为婚姻

虽然我们没有见过对方

那么这首歌

送给能和我走向婚礼的那个女孩儿

对你说句 我爱你

到时拉着你的手 天南地北一起走

我最爱的女朋友 我们相爱到永久

到时拉着你的手 天南地北一起走

我最爱的女朋友 我们相爱到永久

到时身边还有你 老婆二字送给你

谁都不能把你比 满心欢喜都是你

我想我的新娘 一定是非常完美

当然你的眼神 也是清澈的如水

俏皮的你也向我 嘟嘟你的小嘴

当然爱你也是 无怨和无悔

未来的她 你一定要听话哟

你不听话 我就不理你了 哼

闲话不要说太多 只求能在你心窝

甜言蜜语不要说 我也来了句拜托

你也要按时吃饭 手机不要一直看

青春气息四处飘散惟独你是我的另一半

你也要好好听话 不要再被爸妈骂

随风吹起你长发 你就是我的牵挂

走向婚礼的殿堂 你还在我的身旁

这一刻我以辉煌 你就是我的新娘

最重要的三个字 一生我只说一次

如果走到那一日 一起对天去发誓

我爱你 我爱你

最重要的三个字 一生我只说一次

如果走到那一日 一起对天去发誓

和你举行场婚礼 才会把你放心底

红色地毯铺千里 对你说句我爱你

4. 船歌口琴演奏

纯音乐就是没有人声的演奏 轻音乐所具有的韵味和美感既不同于古典音乐,也不同于流行音乐。

动人的旋律、优美的和声、新颖的配器、丰富的音色、浓郁的浪漫情调都给人以全新的感受,产生了轻音乐特有的美感。

曼陀瓦尼乐队演奏的《魅力》这首乐曲,集中体现了这种美感。

那极其悦耳动听的音响,像醉人的芳液一般 流进人们的心中,令人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喊到:“太美了!”

该乐队演奏的《时光流逝》、《秋叶》、《昨天》等乐曲带给人的美感也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

听保罗·莫里亚乐队的演奏,令人感到每个音符都渗透着法兰西民族特有的浪漫情调,让你联想到葡萄酒、玫瑰、郁金香的芬香;地中海的阳光,情人的欢笑和眼泪。

他把各种浪漫的情思和生活中的诗意展现出来,令人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他的成名作《爱情是蓝色的》,自60年代轰动欧美后,经久不衰,成为轻音乐乐队争相演奏的曲目。

而詹姆士·拉斯特乐队演奏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所具有的美感也是原歌曲无法替代的:随着吉他轻轻弹拨出几个分解和弦,在打击乐器奏出的明快节奏的映衬下,三角琴轻柔委婉地弹出了歌曲的主旋律。

接着优美的混声合唱伴随着弦乐的延伸轻轻响起,时强时弱,时远时近,把人们带入遥远的、充满温馨浪漫情调的俄罗斯夜晚之中。

整个乐曲如梦如幻,美不胜收。如果说听交响乐像是在观赏戏剧,那么听轻音乐就像是在读一首首优美的小诗、观一幅幅色泽淡雅的风景画,令人赏心悦耳,心旷神怡。 走进温馨浪漫的诗意之国——漫谈轻音乐(四) 新颖、别具一格的改编手法 轻音乐乐队的指挥大都精通古典音乐,会演奏多种乐器。

他们既是乐队的指挥者,也是乐曲的编配者。轻音乐所具有的独特魅力,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他们对原曲进行的这种带有创作性质的编配。

其中最经常使用的手法是对原曲的节奏、速度、力度、节拍等音乐要素进行重新处理,比较常见的是赋予古典音乐以拉丁舞曲和爵士、摇滚、迪斯科音乐的节奏,通过打击乐器加强原曲的节奏特征和节拍重音等,使乐曲的形式与内容产生了强烈对比。

如用迪斯科节奏来演奏莫扎特的小夜曲,用探戈节奏来演奏勃拉姆斯的匈亚利舞曲,用桑巴、恰恰、伦巴的节奏来演奏德沃夏克的斯拉夫舞曲、奥芬巴赫的船歌等,听来热情奔放,极富有感染力。

对一些原本节奏激烈的流行歌曲则采取慢节奏进行“柔化”处理,进而产生一种新的听感。 丰富多彩、别具一格的配器,是轻音乐改编的另一种主要手法。

一是喜爱使用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民间乐器,如曼陀玲、西班牙吉他、口琴、手风琴等,并经常让其演奏主旋律,以此来营造特殊的音乐情调和氛围,并与传统的管弦乐器形成音色上的对比,使音响富于变化而丰富多彩。

二是喜爱使用各种打击乐器,如木琴、小军鼓、爵士鼓、铃鼓、三角铁、碰铃、沙锤等,还使用一些富有特色的民族民间打击乐器,使音响生动活泼,极有感官上的冲击力。

三是通过加入电声乐器来丰富乐队的音色和增加音响的现代气息。

电子乐器与打击乐器、传统的弦乐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晶亮轻盈、生动明快的音响效果。

四是通过加入无词的人声哼唱来烘托优美的音乐氛围。

这方面詹姆土·拉斯特是开先河者,他的乐队专门设有一个混声合唱队,演奏中,伴随着具有现代气息的节奏,动人的无词混声哼唱与乐队演奏的优美旋律交替出现,时起时落,极为优美动听。

如该乐队演奏的贝多芬《致爱丽丝》、奥芬巴赫《船歌》等曲,都加入了男女混声无词哼唱,听来韵味独特,美不胜收。

5. 口风琴划小船

又到了朝顶进香的时节,天气暴热起来。  卖纸扇的好象都由什么地方忽然一齐钻出来,跨着箱子,箱上的串铃哗啷哗啷的引人注意。道旁,青杏已论堆儿叫卖,樱桃照眼 发红,玫瑰枣儿盆上落着成群的金蜂,玻璃粉在大磁盆内放着层乳光,扒糕与凉粉的挑子收拾得非常的利落,摆着各样颜色的作料,人们也换上浅淡而花哨的单衣,街上突然增加了许多颜色,象多少道长虹散落在人间。清道夫们加紧的工作,不住的往道路上泼洒清水,可是轻尘依旧往起飞扬,令人烦躁。轻尘中却又有那长长的柳枝,与轻巧好动的燕子,使人又不得不觉到爽快。一种使人不知怎样好的天气,大家打着懒长的哈欠,疲倦而又痛快。  秧歌,狮子,开路,五虎棍,和其他各样的会,都陆续的往山上去。敲着锣鼓,挑着箱笼,打着杏黄旗,一当儿跟着一当儿,给全城一些异常的激动,给人们一些渺茫而又亲切的感触,给空气中留下些声响与埃尘。赴会的,看会的,都感到一些热情,虔诚,与兴奋。乱世的热闹来自迷信,愚人的安慰只有自欺。这些色彩,这些声音,满天的晴云,一街的尘土,教人们有了精神,有了事作:上山的上山,逛庙的逛庙,看花的看花……至不济的还可以在街旁看看热闹,念两声佛。  天这么一热,似乎把故都的春梦唤醒,到处可以游玩,人人想起点事作,温度催着花草果木与人间享乐一齐往上增长。  南北海里的绿柳新蒲,招引来吹着口琴的少年,男男女女把小船放到柳阴下,或荡在嫩荷间,口里吹着情歌,眉眼也会接吻。公园里的牡丹芍药,邀来骚人雅士,缓步徘徊,摇着名贵的纸扇;走乏了,便在红墙前,绿松下,饮几杯足以引起闲愁的清茶,偷眼看着来往的大家闺秀与南北名花。就是那向来冷静的地方,也被和风晴日送来游人,正如送来蝴蝶。  崇效寺的牡丹,陶然亭的绿苇,天然博物院的桑林与水稻,都引来人声伞影;甚至于天坛,孔庙,与雍和宫,也在严肃中微微有些热闹。好远行的与学生们,到西山去,到温泉去,到颐和园去,去旅行,去乱跑,去采集,去在山石上乱画些字迹。寒苦的人们也有地方去,护国寺,隆福寺,白塔寺,土地庙,花儿市,都比往日热闹:各种的草花都鲜艳的摆在路旁,一两个铜板就可以把“美”带到家中去。豆汁摊上,咸菜鲜丽得象朵大花,尖端上摆着焦红的辣椒。鸡子儿正便宜,炸蛋角焦黄稀嫩的惹人咽着唾液。天桥就更火炽,新席造起的茶棚,一座挨着一座,洁白的桌布,与妖艳的歌女,遥对着天坛墙头上的老松。锣鼓的声音延长到七八小时,天气的爽燥使锣鼓特别的轻脆,击乱了人心。妓女们容易打扮了,一件花洋布单衣便可以漂亮的摆出去,而且显明的露出身上的曲线。好清静的人们也有了去处,积水滩前,万寿寺外,东郊的窑坑,西郊的白石桥,都可以垂钓,小鱼时时碰得嫩苇微微的动。钓完鱼,野茶馆里的猪头肉,捌煮豆腐,白乾酒与盐水豆儿,也能使人醉饱;然后提着钓竿与小鱼,沿着柳岸,踏着夕阳,从容的进入那古老的城门。  到处好玩,到处热闹,到处有声有色。夏初的一阵暴热象一道神符,使这老城处处带着魔力。它不管死亡,不管祸患,不管困苦,到时候它就施展出它的力量,把百万的人心都催眠过去,作梦似的唱着它的赞美诗。它污浊,它美丽,它衰老,它活泼,它杂乱,它安闲,它可爱,它是伟大的夏初的北平。  正是在这个时节,人们才盼着有些足以解闷的新闻,足以念两三遍而不厌烦的新闻,足以读完报而可以亲身去看到的新闻,天是这么长而晴爽啊!  这样的新闻来了!电车刚由厂里开出来,卖报的小儿已扯开尖嗓四下里追着人喊:“枪毙阮明的新闻,九点钟游街的新闻!”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又一个铜板, 被小黑手接了去。电车上,铺户中,行人的手里,一张一张的全说的是阮明:阮明的像片,阮明的历史,阮明的访问记,大字小字,插图说明,整页的都是阮明。阮明在电车上,在行人的眼里,在交谈者的口中,老城里似乎已没有了别人,只有阮明;阮明今天游街,今日被枪毙!有价值的新闻,理想的新闻,不但口中说着阮明,待一会儿还可看见他。妇女们赶着打扮;老人们早早的就出去,唯恐腿脚慢,落在后边;连上学的小孩们也想逃半天学,去见识见识。到八点半钟,街上已满了人,兴奋,希冀,拥挤,喧嚣,等着看这活的新闻。车夫们忘了张罗买卖,铺子里乱了规矩,小贩们懒得吆喝,都期待着囚车与阮明。历史中曾有过黄巢,张献忠,太平天国的民族,会挨杀,也爱看杀人。枪毙似乎太简单,他们爱听凌迟,砍头,剥皮,活埋,听着象吃了冰激凌似的,痛快得微微的哆嗦。可是这一回,枪毙之外,还饶着一段游街,他们几乎要感谢那出这样主意的人,使他们会看到一个半死的人捆在车上,热闹他们的眼睛;即使自己不是监斩官,可也差不多了。这些人的心中没有好歹,不懂得善恶,辨不清是非,他们死攥着一些礼教,愿被称为文明人;他们却爱看千刀万剐他们的同类,象小儿割宰一只小狗那么残忍与痛快。一朝权到手,他们之中的任何人也会去屠城,把妇人的乳与脚割下堆成小山,这是他们的快举。他们没得到这个威权,就不妨先多看些杀猪宰羊与杀人,过一点瘾。连这个要是也摸不着看,他们会对个孩子也骂千刀杀,万刀杀,解解心中的恶气。  响晴的蓝天,东边高高的一轮红日,几阵小东风,路旁的柳条微微摆动。东便道上有一大块阴影,挤满了人:老幼男女,丑俊胖瘦,有的打扮得漂亮近时,有的只穿着小褂,都谈笑着,盼望着,时时向南或向北探探头。一人探头,大家便跟着,心中一齐跳得快了些。这样,越来越往前拥,人群渐渐挤到马路边上,成了一座肉壁,只有高低不齐的人头乱动。巡警成队的出来维持秩序,他们拦阻,他们叱呼,他们有时也抓出个泥块似的孩子砸巴两拳,招得大家哈哈的欢笑。  等着,耐心的等着,腿已立酸,还不肯空空回去;前头的不肯走,后面新来的便往前拥,起了争执,手脚不动,专凭嘴战,彼此诟骂,大家喊好。孩子不耐烦了,被大人打了耳光;扒手们得了手,失了东西的破口大骂。喧嚣,叫闹,吵成一片,谁也不肯动,人越增多,越不肯动,表示一致的喜欢看那半死的囚徒。  忽然,大家安静了,远远的来了一队武装的警察。“来了!”  有人喊了声。紧跟着人声嘈乱起来,整群的人象机器似的一齐向前拥了一寸,又一寸,来了!来了!眼睛全发了光,嘴里都说着些什么,一片人声,整街的汗臭,礼教之邦的人民热烈的爱看杀人呀。  阮明是个小矮个儿,倒捆着手,在车上坐着,象个害病的小猴子;低着头,背后插着二尺多长的白招子。人声就象海潮般的前浪催着后浪,大家都撇着点嘴批评,都有些失望:  就是这么个小猴子呀!就这么稀松没劲呀!低着头,脸煞白,就这么一声不响呀!有的人想起主意,要逗他一逗:“哥儿们,给他喊个好儿呀!”紧跟着,四面八方全喊了“好!”象给戏台上的坤伶喝彩似的,轻蔑的,恶意的,讨人嫌的,喊着。阮明还是不出声,连头也没抬一抬。有的人真急了,真看不上这样软的囚犯,挤到马路边上呸呸的啐了他几口。阮明还是不动,没有任何的表现。大家越看越没劲,也越舍不得走开;万一他忽然说出句:“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 ”呢?万一他要向酒店索要两壶白乾,一碟酱肉呢?谁也不肯动,看他到底怎样。车过去了,还得跟着,他现在没什么表现,焉知道他到单牌楼不缓过气来而高唱几句《四郎探母》呢?跟着!有的一直跟到天桥;虽然他始终没作出使人佩服与满意的事,可是人们眼瞧着他吃了枪弹,到底可以算不虚此行。  在这么热闹的时节,祥子独自低着头在德胜门城根慢慢的走。走到积水滩,他四下看了看。没有人,他慢慢的,轻手蹑脚的往湖边上去。走到湖边,找了棵老树,背倚着树干,站了一会儿。听着四外并没有人声,他轻轻的坐下。苇叶微动,或一只小鸟忽然叫了一声,使他急忙立起来,头上见了汗。他听,他看,四下里并没有动静,他又慢慢的坐下。这么好几次,他开始看惯了苇叶的微动,听惯了鸟鸣,决定不再惊慌。呆呆的看着湖外的水沟里,一些小鱼,眼睛亮得象些小珠,忽聚忽散,忽来忽去;有时候头顶着一片嫩萍,有时候口中吐出一些泡沫。靠沟边,一些已长出腿的蝌蚪,直着身儿,摆动那黑而大的头。水忽然流得快一些,把小鱼与蝌蚪都冲走,尾巴歪歪着顺流而下,可是随着水也又来了一群,挣扎着想要停住。一个水蝎极快的跑过去。水流渐渐的稳定,小鱼又结成了队,张开小口去啃一个浮着的绿叶,或一段小草。稍大些的鱼藏在深处,偶尔一露背儿,忙着转身下去,给水面留下个旋涡与一些碎纹。翠鸟象箭似的由水面上擦过去,小鱼大鱼都不见了,水上只剩下浮萍。祥子呆呆的看着这些,似乎看见,又似乎没看见,无心中的拾起块小石,投在水里,溅起些水花,击散了许多浮萍,他猛的一惊,吓得又要立起来。  坐了许久,他偷偷的用那只大的黑手向腰间摸了摸。点点头,手停在那里;待了会,手中拿出一落儿钞票,数了数,又极慎重的藏回原处。  他的心完全为那点钱而活动着:怎样花费了它,怎样不教别人知道,怎样既能享受而又安全。他已不是为自己思索,他已成为钱的附属物,一切要听它的支配。  这点钱的来头已经决定了它的去路。这样的钱不能光明正大的花出去。这点钱,与拿着它们的人,都不敢见阳光。人们都在街上看阮明,祥子藏在那清静的城根,设法要到更清静更黑暗的地方去。他不敢再在街市上走,因为他卖了阮明。  就是独自对着静静的流水,背靠着无人迹的城根,他也不敢抬头,仿佛有个鬼影老追随着他。在天桥倒在血迹中的阮明,在祥子心中活着,在他腰间的一些钞票中活着。他并不后悔,只是怕,怕那个无处无时不紧跟着他的鬼。  阮明作了官以后,颇享受了一些他以前看作应该打倒的事。钱会把人引进恶劣的社会中去,把高尚的理想撇开,而甘心走入地狱中去。他穿上华美的洋服,去嫖,去赌,甚至于吸上口鸦片。当良心发现的时候,他以为这是万恶的社会陷害他,而不完全是自己的过错;他承认他的行为不对,可是归罪于社会的引诱力太大,他没法抵抗。一来二去,他的钱不够用了,他又想起那些激烈的思想,但是不为执行这些思想而振作;他想利用思想换点钱来。把思想变成金钱,正如同在读书的时候想拿对教员的交往白白的得到及格的分数。懒人的思想不能和人格并立,一切可以换作金钱的都早晚必被卖出去。他受了津贴。急于宣传革命的机关,不能极谨慎的选择战士,愿意投来的都是同志。但是,受津贴的人多少得有些成绩,不管用什么手段作出的成绩;机关里要的是报告。阮明不能只拿钱不作些事。他参加了组织洋车夫的工作。祥子呢,已是作摇旗呐喊的老行家;因此, 明认识了祥子。  阮明为钱,出卖思想;祥子为钱,接受思想。阮明知道,遇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了祥子。祥子并没作过这样的打算,可是到时候就这么作了——出卖了阮明。为金钱而工作的,怕遇到更多的金钱;忠诚不立在金钱上。阮明相信自己的思想,以思想的激烈原谅自己一切的恶劣行为。祥子听着阮明所说的,十分有理,可是看阮明的享受也十分可羡慕——“我要有更多的钱,我也会快乐几天!跟姓阮的一样!”金钱减低了阮明的人格,金钱闪花了祥子的眼睛。他把阮明卖了六十块钱。阮明要的是群众的力量,祥子要的是更多的——象阮明那样的——享受。阮明的血洒在津贴上,祥子把钞票塞在了腰间。  一直坐到太阳平西,湖上的蒲苇与柳树都挂上些金红的光闪,祥子才立起来,顺着城根往西走。骗钱,他已作惯;出卖人命,这是头一遭。何况他听阮明所说的还十分有理呢!城根的空旷,与城墙的高峻,教他越走越怕。偶尔看见垃圾堆上有几个老鸦,他都想绕着走开,恐怕惊起它们,给他几声不祥的啼叫。走到了西城根,他加紧了脚步,一条偷吃了东西的狗似的,他溜出了西直门。晚上能有人陪伴着他,使他麻醉,使他不怕,是理想前去处;白房子是这样的理想地方。  入了秋,祥子的病已不允许他再拉车,祥子的信用已丧失得赁不出车来。他作了小店的照顾主儿。夜间,有两个铜板,便可以在店中躺下。白天,他去作些只能使他喝碗粥的劳作。他不能在街上去乞讨,那么大的个子,没有人肯对他发善心。他不会在身上作些彩,去到庙会上乞钱,因为没受过传授,不晓得怎么把他身上的疮化装成动人的不幸。作贼,他也没那套本事,贼人也有团体与门路啊。只有他自己会给自己挣饭吃,没有任何别的依赖与援助。他为自己努力,也为自己完成了死亡。他等着吸那最后的一口气,他是个还有口气的死鬼,个人主义是他的灵魂。这个灵魂将随着他的身体一齐烂化在泥土中。  北平自从被封为故都,它的排场,手艺,吃食,言语,巡警……已慢慢的向四外流动,去找那与天子有同样威严的人和财力的地方去助威。那洋化的青岛也有了北平的涮羊肉;那热闹的天津在半夜里也可以听到低悲的“硬面——饽饽”;在上海,在汉口,在南京,也都有了说京话的巡警与差役,吃着芝麻酱烧饼;香片茶会由南而北,在北平经过双熏再往南方去;连抬杠的杠夫也有时坐上火车到天津或南京去抬那高官贵人的棺材。  北平本身可是渐渐的失去原有的排场,点心铺中过了九月九还可以买到花糕,卖元宵的也许在秋天就下了市,那二三百年的老铺户也忽然想起作周年纪念,借此好散出大减价的传单……经济的压迫使排场去另找去路,体面当不了饭吃。  不过,红白事情在大体上还保存着旧有的仪式与气派,婚丧嫁娶仿佛到底值得注意,而多少要些排场。婚丧事的执事,响器,喜轿与官罩,到底还不是任何都市所能赶上的。出殡用的松鹤松狮,纸扎的人物轿马,娶亲用的全份执事,与二十四个响器,依旧在街市上显出官派大样,使人想到那太平年代的繁华与气度。  祥子的生活多半仗着这种残存的仪式与规矩。有结婚的,他替人家打着旗伞;有出殡的,他替人家举着花圈挽联;他不喜,也不哭,他只为那十几个铜子,陪着人家游街。穿上杠房或喜轿铺所预备的绿衣或蓝袍,戴上那不合适的黑帽,他暂时能把一身的破布遮住,稍微体面一些。遇上那大户人家办事,教一干人等都剃头穿靴子,他便有了机会使头上脚下都干净利落一回。脏病使 迈不开步,正好举着面旗,或两条挽联,在马路边上缓缓的蹭。  可是,连作这点事,他也不算个好手。他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既没从洋车上成家立业,什么事都随着他的希望变成了“那么回事”。他那么大的个子,偏争着去打一面飞虎旗,或一对短窄的挽联;那较重的红伞与肃静牌等等,他都不肯去动。和个老人,小孩,甚于至妇女,他也会去争竞。他不肯吃一点亏。  打着那么个小东西,他低着头,弯着背,口中叼着个由路上拾来的烟卷头儿,有气无力的慢慢的蹭。大家立定,他也许还走;大家已走,他也许多站一会儿;他似乎听不见那施号发令的锣声。他更永远不看前后的距离停匀不停匀,左右的队列整齐不整齐,他走他的,低着头象作着个梦,又象思索着点高深的道理。那穿红衣的锣夫,与拿着绸旗的催押执事,几乎把所有的村话都向他骂去:“孙子!我说你呢,骆驼!你***的看齐!”他似乎还没有听见。打锣的过去给了他一锣锤,他翻了翻眼,朦胧的向四外看一下。没管打锣的说了什么,他留神的在地上找,看有没有值得拾起来的烟头儿。  体面的,要强的,好梦想的,利己的,个人的,健壮的,伟大的,祥子,不知陪着人家送了多少回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埋起他自己来,埋起这堕落的,自私的,不幸的,社会病胎里的产儿,个人主义的末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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