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乔:南部肥肠干饭的演变——尘封的南部故人旧事(十三)
南部县的传统名小吃之中,肥肠干饭名声很大,县城里除了12家集中在乐群路,大街小巷还分散着近百家。“眼镜肥肠”、“杨家肥肠”、“谢三娃南部肥肠”……招牌各异,卖的都是套餐:酸菜干饭十肥肠萝卜汤十泡菜。对南部人来说,肥肠干饭不只是一顿饭,而是一个文化符号、一份思乡慰籍。“何以疏解乡愁?唯有肥肠干饭!”归家的南部人,大多要去吃上一份,找回儿时的记忆。
它的百年存在及演变史,浓缩了南部人的苦难史和发展史,承载了浓浓的乡邦文化。
穷苦人的至爱:血旺与杂烩
南部肥肠干饭起源于清末民初的嘉陵江畔。紧邻红岩子码头的满福坝谢继光,针对纤夫和搬运工在江边定制了“花钱少、油水多,饿得慢”的大众食品——血旺子十毛干饭,用最便宜的猪血旺加上猪油煮成菜汤,简称“旺子”。旺子制作简单,经济实惠,深受下力者欢迎。在谢继光的带动下,一些村民也来做这个生意。后来,儿子谢邦喜把摊子摆到江对面的县城阶檐下,食客群扩大至轿夫、小商贩、背二哥等人群,同时也带动城里的一些居民作起了“血旺”生意。孙子谢家礼也靠卖血旺养家糊口。他们也不断吸取经验教训,对血旺汤予以改进,譬如加入猪心肺、豆腐、香料之类的食材,做成居民也能接受的杂烩。抗日战争时期,城关遍布挑着担子的小贩,边走边吆喝“杂烩——干饭,干饭一一杂烩,经饿一一顶事”。
时代催生改良:谢三娃肥肠与沈肥肠
改革开放后,第四代传人谢瑞礼结合市场需要进一步改良杂烩汤,学习同行先进经验,独取猪大肠做主要原料,摸索出一套独特的制作工艺后,注册“谢三娃南部肥肠”,在乐群路开店。2013年,他被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南部肥肠”的传承人而跻身南充市“非遗”名录,从而成为南部县一张响亮的名片。
南部县正街的老人民餐厅,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也长期卖杂烩汤。那时,物资匮乏,什么东西都要凭票供应,毛干饭配搭杂烩汤,这对于肚子里缺少油荤的市民百姓来说,实在是一道实惠的大餐。
1985年,企业改制,何秀珍等餐厅下岗女工在乐群路街口摆摊卖杂烩汤和干饭。这时,物资不再紧张,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何秀珍将杂烩汤进行了改造,只 肥肠,经过拣、洗、焯、炒、炖几道工序,彻底去除大肠的腥臭味和油气,配以佐料用文火熬四、五个小时,赶在天亮时出锅,迎接食客。为增强白米干饭的口感,坚持捞米饭用“竹甑子”蒸并伴入少许酸菜。经何秀珍改创后,这款小吃,象炖菜又象烧菜,趋于正餐。它有米饭,有美味的汤,还有下饭的泡菜。有荤有素,可口但又不失营养,夏天搭配冬瓜以清火,冬天搭配白萝卜以降燥。她把猪大肠变成了美味的小吃,深受大家喜爱。1988年,她正式搬入乐群路的店铺经营,用丈夫沈前雪的名字注册,店铺命名为“沈肥肠”。与何秀珍在人民餐厅同事的姐妹们也相继带领家人开店,一时间,南部县城的“肥肠干饭”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
沈前雪和何秀珍的儿子沈建平子承父业,于2009年注册了“沈肥肠”商标。之后,相继被评为“南充市知名商标”、“四川省消费者喜爱产品单位””、“南充乡村十佳美食”。社会上一般认为“沈肥肠”是南部肥肠的正宗,其创始人何秀珍,她的烹制工艺不仅传承了传统的血旺汤和杂烩汤的优点,在改用肥肠为主料上用了许多心思,不断尝试,反复试验,而且毫不保守,与同行姐妹随时切磋配方、交流心得,共同前进。沈前雪70多岁时去世,何秀珍还健在,84岁了。
谢家四代老资格也好,沈家何氏后来居上也罢,他们殊途同归,共同创造了“南部肥肠干饭”这个品牌。大家都未曾料到:嘉陵江畔的低端小食品,经过百年演变、改良,成为了家乡的一个名优特产。
仍需努力:格局弱小有待开拓
南部肥肠的特色是色、香、味俱佳。颜色艳:海带黑,萝卜白,葱花青,油汤红;汤鲜香;味道美。市场前景广阔,它应该可以走得更远。近年来,南部肥肠干饭虽然有了一定的发展,然而从总体上看,还是小打小闹,各自为阵,不成规模,只在其家乡南部及周边城市跑圈圈,与在全国开店的“川北凉粉”相比,南部肥肠干饭还显得弱小。主要问题是文化挖掘不够、营养研究不深、缺少品牌推广意识,当然也就难以做大做强。以南部的风景区为例,难见一家肥肠干饭店的影子。上级文旅部门领导置疑:“南部人难道不想让外地人知道、品尝肥肠干饭?”县城上百家小店星罗棋布,但都是小门面内摆放八九张餐桌,设施简陋。由此可见,如何让南部肥肠干饭走出南部、南充、四川,乃至走出国门,让更多海内外食客品尝到“南部好味道”,这是摆在南部肥肠干饭店业主、餐饮界和政府主管部门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
资料来源:
《南部文史资料》;
百度·南部肥肠干饭;
《华西都市报》:南部肥肠干饭何时味享中华,作者,王林均;
采访沈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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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松乔,四川省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南部县政协文史员,南部县历史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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