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我院文物是印证商周文明的实物资料

（陈亮先生近照）

作者简介：陈亮，男，1964年12月生于陕西扶风。现任宝鸡青铜器博物院院长、副研究馆员。兼任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文物与博物馆学专业硕士兼职导师等职务。为全省“四个一批”人才、宝鸡市“有突出贡献拔尖人才”。

导言：青铜为“国之重器”，是权力和等级的象征。

青铜器(Bronze Ware)是由青铜合金(红铜与锡、铅的合金)制成的器具，诞生于人类文明时期的青铜时代。最早的青铜器出现于6000年前的古巴比伦两河流域。苏美尔文明时期雕有狮子形象的大型铜刀是早期青铜器的代表。青铜器在2000多年前逐渐由铁器所取代。

中国青铜器的顶峰在商周时期。宝鸡作为周秦文明的发祥地和都城所在地，以青铜器的“数量多”“历史久”“种类全”“铭文精”四个方面胜出，被誉为“青铜器之乡”。而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则为全国最大的以青铜器命名的专题博物馆。

原来的宝鸡青铜器博物馆筹建于1990年，1998年9月8日建成对外开放。2010年9月28日新馆落成于中华石鼓园内，并更名为宝鸡青铜器博物院。青铜器是周秦文明的典型代表，也是宝鸡最炫目的宝藏。李学勤先生指出：“中国青铜器研究中的一系列大问题都可以通过宝鸡青铜器得到解决的钥匙”。

原宝鸡青铜器博物馆近照

2016年，宝鸡青铜器博物院被晋升为国家一级博物馆。陈亮院长说：宝鸡青铜器博物院是以收藏、研究、展示商周青铜器为主的博物馆，我院文物是印证商周文明的实物资料。

青铜时代的社会何种模样，陈亮院长带你走一圈宝鸡青铜器博物院，便可呈现眼前。

中国唯一的青铜器专题博物院

现宝鸡青铜器博物院近照

雅昌艺术网：首先恭喜咱们院去年晋升为一级馆，我们可以根据这个话题给读者分享下，（中国）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博怎样成为一级馆的，您认为咱们具备哪些条件和资质？升级为国家一级馆咱们做了哪些努力和具体工作？

陈亮：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建成开放后，我们就把创建国内一流博物馆作为主要目标来建设。

首先是加强藏品的科学管理。我院文物藏品数量大、精品多、种类全，为了搞好藏品管理，我们在国家和省文物局的支持下，投资800多万元购置了专业的文物柜架和囊匣，投资800多万元实施了“可移动文物预防性保护工程”项目和“文物保护修复实验室建设”，强化了文物科技保护水平;其次是加强科学研究。建院以来，我院完成省级以上研究项目3个，出版专著9部，发表论文50多篇;另外，陈列展览与社会教育也有声有色，得到社会各界广泛赞同。公共关系与服务、博物馆管理与建设等也都有了显著发展，达到了国家一级博物馆的条件。

雅昌艺术网：在详细了解咱们院之前，请陈院长讲述下自己的阅历以及和宝鸡青铜器博物院的的渊源吧。

陈亮：我生于1964年12月，陕西扶风人，1988年7月大学毕业后一直从事文博工作至今，现任宝鸡青铜器博物院院长、副研究员。兼任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文物与博物馆学专业硕士兼职导师和宝鸡文理学院兼职教授等职务。参加工作以来，在省级以上专业刊物发表论文64篇，编著《后土吉金---青铜之乡的国宝重器》、《赫赫宗周--陕西青铜文明巡礼》2部，主编《青铜铸文明》、《对镜贴花黄》、《陶语诉春秋》、《明月照琼琚》等图书7部。先后被评为全省“四个一批”人才、宝鸡市“有突出贡献拔尖人才”。

为了筹建宝鸡青铜器博物院，我2009年10月调任宝鸡青铜器博物馆馆长;2011年12月至2016年11月任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副院长;2016年11月始任宝鸡青铜器博物院院长。可以说，我是见证了新馆落成和运营到现在的全过程，对这里非常有感情。

雅昌艺术网：您怎样理解青铜文化？您对青铜器有怎样的情结？

陈亮：青铜器是人类学家公认的三大文明起源之一,与文字、城市比肩齐名。我国是世界上最早进入青铜时代的国家之一,青铜器自诞生之日，就与当时的政治、经济、科技、文化艺术以及信仰、审美等密切相关，体现并映射出强烈的文化内涵，从而形成了青铜文化。

中国古代青铜器所处的时代，是以神为本的文化逐渐向以人为本的文化过渡，其功能也经历了神化-礼化-人化的演变过程。如商代和西周早期的青铜器，追求宗教祭祀的功能内容，更多地是满足其神化功能的。西周中期到春秋早期，青铜器的功能内容完全是礼制化的，成为等级的标志和权力的象征，所以更追求一种秩序感。春秋中期以后，青铜器朝着实用和审美相结合的功能转化。

宝鸡是周秦文明的发源地，青铜器是周秦文明的典型代表，也是宝鸡最炫目的宝藏。李学勤先生指出：“中国青铜器研究中的一系列大问题都可以通过宝鸡青铜器得到解决的钥匙”。我的家乡就在周原的所在地扶风县，参加工作就在扶风县博物馆，那里是“产”西周青铜器的宝地，所见所闻和收藏研究的重点也就是青铜器，对青铜器的情感可想而知。

雅昌艺术网：宝鸡青铜器博物院的的建馆初衷以及经历了哪些重要阶段？博物院的建筑设计有什么讲究？藏品的来源主要来自哪里？

陈亮：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前身是1958年建立的宝鸡市博物馆(金台观古建群内)，1998年9月8日迁到公园南路，更名为宝鸡青铜器博物馆(建筑面积1万平方米)。随着社会的发展，原来的青铜器博物馆已不能满足人们探知周秦文明和青铜文化的需求，社会各界反响强烈，2006年，宝鸡市委市政府决定在“中华第一古物”---石鼓的出土地石鼓山建设宝鸡青铜器博物院。2010年9月28日，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建成并免费对外开放，建筑面积3.48万平方米，文物库房面积8000平方米，展厅面积1.5万平方米。

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建筑外形运用高台门阙、青铜厚土的建筑语言，较好地诠释了宝鸡作为周秦文明的发祥地和青铜器之乡，在中国早期文明中所处的尊崇地位。造型新颖，气势恢弘，是西部重镇宝鸡的标志性建筑。

我院藏品主要来源是以宝鸡市区为主历年出土的文物。我们的青铜器和上海博物馆等国内大的青铜器收藏单位的明显区别是我们以考古发掘品为主，藏品的科研价值高也是一大优势。

雅昌艺术网：宝鸡青铜器博物院的馆藏数量和国宝级文物的数量分别是多少？最重要的重器有什么？

陈亮：宝鸡青铜器博物院是目前国内最大的以集中收藏、研究和展示西周青铜器为主的博物院，现珍藏各类青铜器、玉器、陶瓷器、古钱币等文物13335件(不含钱币461513枚)，珍贵文物3237件，其中，一级文物102件，二级文物342件，三级文物2793件。藏品中，青铜器7568件，占文物总数的一半以上。

国宝重器有何尊、逨鼎、逨盘、伯格卣、秦公镈等。它们有的浑厚凝重，气势磅礴;有的工艺高超，精美绝伦;有的则以铭文见长，历史研究价值极高。

雅昌艺术网：博物院每年的参观人数是怎样的？

陈亮：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年参观人数约110万人次左右。这是迁新馆之后发生的重大变化。

雅昌艺术网：成为一级馆之后，博物院的职责和功能会有什么变化？

陈亮：随着博物馆事业的快速发展，博物馆已经不是传统意义的文物收藏、研究、展示的专门机构，还是提供社会教育、开放服务的公共文化服务机构。新修订的《博物馆条例》设专章，对博物馆社会服务做了明确的规定，这是博物馆职能转变的重要体现。表明以往围绕“物”所建立起来的博物馆学正在向“以人为中心的”博物馆学的转变。成为一级馆之后，我们将在这一方面做更大的努力。

雅昌艺术网：您担任博物院院长以来核心的治馆理念是什么？工作中有哪些难忘的事情？

陈亮：近年来，宝鸡青铜器博物院立足“学术立院、管理兴院、服务强院”的理念，贴近社会、贴近生活、贴近群众，努力让文物“活”起来，把博物院建设成提供社会教育、开放服务的公共文化服务机构。

最难忘的事情就是为了确保2010年9月28日博物院对外开放，我们加班加点、夜以继日的工作状态。当时有很多巨大而琐碎的困难，每位同事的坚守精神令我现在想起来还很感动。

雅昌艺术网：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展览设置是怎样的？尤其请您给读者具体介绍下基本陈列展。

陈亮：目前，我院展览分为基本陈列展、专题展和临展三类。

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基本陈列为《青铜铸文明》，以考古研究成果和历史文献为依据，荟萃了宝鸡地区出土的商周时期青铜器1000多件，其中有国家一级文物：何尊、逨盘、胡簋等百余件。陈列共分“青铜器之乡”、“周礼之邦”、“帝国之路”和“智慧之光”四个部分，充分运用现代科技手段，将实物展陈、多媒体展示、场景复原等有机结合，全方位、多角度揭示了商周时期宝鸡青铜文化的丰富内涵，使我们从中得到历史的启迪和艺术的享受:

藏—“青铜器之乡”

第一展厅通过窖藏展示宝鸡作为青铜器之盛，展厅面积606平方米，共展出文物260件。以杨家村窖藏复原为展示核心，全面阐释了宝鸡青铜器之乡美誉的由来。

礼—“周礼之邦”

第二展厅以对周礼的追溯和阐释为线索，重点展现厉王胡簋，解读一个民族情结的缘起;以国宝重器何尊铭文为线索，追溯“中国”二字的由来，重点呈现“营建洛邑，宅兹中国”的历史事实;通过对各类文物信息的阐述，描绘出周礼下的西周盛世生活。展厅面积947平方米，共展出文物688件。

路—“帝国之路”

第三展厅以周王室的衰败和东迁为背景，以秦帝国的崛起之路为展陈线索，切割出曲折流转的空间脉落。展厅面积947平方米，文物360件。以西周的尾声作为展览的开篇，逐次展现非子养马、襄公立国、文公东猎、武公创县、宣公刻石、穆公称霸以及始皇加冕的历史节点。在两个族群发展的此消彼长之间，体验一场民族历史的兴衰之旅。重点展示秦公镈，以描述秦王族的兴盛，突出秦世族的逐渐强大，展现秦“帝国之路”的重要场面。

冶—“智慧之光”

第四展厅以圆中有圆的四环同心式分割空间流线。展厅面积606平方米，共展出文物160件。以单元叙说为逻辑构成，结合器物图文的静态展陈，生动有趣的作坊体验，多层面多角度地诠释青铜器从制模翻范到铸造成器的完整工艺。重点展示青铜器动物世界及国宝折觥，展现青铜器造型及纹饰的独特艺术神韵，突出青铜文化的艺术特色。

常设专题展有《对镜帖花黄——古代铜镜与时尚生活展》、《陶语诉春秋——古代陶器与文化生活展》、《明月照琼琚—古代玉器与艺术生活展》等陈列，以丰富多彩的历史文物和独具匠心的展览手法，多层次、多角度地展示了宝鸡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

雅昌艺术网：我们院藏文物除了青铜器还有什么?

陈亮：除了青铜器还有玉器、陶瓷器、字画、杂器等等，种类全、精品多。

雅昌艺术网：常设展展出了多少件?

陈亮：目前7个展厅共展陈各类精品文物1800多件。其中，青铜器1000多件，以周、秦时期为主。

雅昌艺术网：近年来，博物院举办的重要活动和展览有哪些？

陈亮：近年来，我们相继举办了“周秦文明”系列学术研讨活动。如2011年11月和北京大学、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等单位联合举办的“全球视野下的青铜时代国际学术研讨会”，来自10个国家和地区的上百名学者参会。2015年12月和芝加哥大学、省考古研究院、台湾中国历史语言研究所等联合举办的“戴家湾、石鼓山与安阳出土青铜器及陶范国际学术研讨会”等。小规模的学术活动每年都有。

博物院免费开放以来，引进大型展览20多个。如去年与西安博物院合作在我院举办《心心相印--西安博物院藏古代印章展》，与洛阳博物馆合作在我院联合举办了《最是橙黄橘绿时--从洛阳三彩看中国颜色》，反响强烈。在国内举办以宝鸡青铜器、玉器为主题的系列原创性巡回展览28个，如去年我们精心策划的原创展览《天下一统——大秦帝国精品文物展》，在浙江省六地博物馆巡展，对传播周秦历史文化、提高宝鸡知名度作用重大。

雅昌艺术网：在社会教育这块咱们博物院有哪些措施？

陈亮：社会教育是我们院重点工作内容之一。我们结合实际，强化服务意识，加强院校合作，近年来策划开展了一系列社会教育体验活动：

博物馆与高校合作：借智借力实现共赢。我院自开放以来，积极发挥博物院社会教育职能，注重加强教育基地建设，积极与高校开展各项合作。先后与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延安大学、西北民族大学、宝鸡文理学院、台南艺术大学文博学院等高校签订了“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共建协议，通过与高校的“共建”活动，大大的提升了我院对外影响力和专业科研能力，同时为高校科研转化、教学实践、素质教育提供实践平台。

博物馆与中小学校合作：让青少年学生认识博物馆。采取“请进来，走出去”的方式，开展了丰富多彩的教育活动。先后与宝鸡市区20多家中、小学校签订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共建协议，每年接待青少年观众21万人次。根据未成年人的心理特点和兴趣，编写适合青少年观众的讲解词，精心安排参观内容，设置知识问答、展厅寻宝等环节，调动学生的积极性和参与性，增加参观的知识性和趣味性。博物院周秦文化宣讲队，不定期深入各中、小学校开展“历史文化进校园”宣传活动，结合未成年人的教材和兴趣特点，开展丰富多彩的宣传和讲座。

博物馆延伸性教育项目：让青少年学生爱上博物馆。“青铜乐坊”是宝鸡青铜器博物院精心策划打造的公众教育体验品牌。通过画青铜器脸谱、做青铜器灯笼、学青铜器剪纸、捏青铜器造型等手工活动，让游客和孩子们在活动中亲身体验传统文化，在活动中培养孩子们的动手能力。利用节假日不定期组织青少年学生开展服饰礼仪体验、说文解字做拓片、小小考古学家、编结玉饰等系列“青铜乐坊欢乐行”活动。活动中，在展厅，孩子们直面文物国宝，聆听讲解，感受历史的深沉与厚重。在教育体验区，孩子们亲手参与体验活动，展示自己，自我表达，享受快乐。“小小讲解员夏令营”是博物院精心筹备的一项社教活动，得到了公众的广泛关注与积极参与。

雅昌艺术网：2017年的展览或活动计划有哪些？

陈亮：2017年我们的主要展览活动有：2月份《旧说新年》图片展;3-5月份《花朝月夕》图片展；4-6月份《繁花似锦——广西壮锦文化展》；3月份《明月照琼琚——古代玉器与艺术生活展》正式开展；7-9月份《镌古拓今——杭州黄良起碑拓艺术作品展》；8-12月份《止戈为武——两周军事兵器展》；6-8月份《血池祭天——探秘雍山秦汉祭祀遗址》；《子孙永宝用——西周金文的故事》(筹展中)。另外，今年我们还推出3个展览：6月10日至10月10日《琢磨——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典藏玉器特展》在成都武侯祠博物馆展出；9月12日至12月12日《宝鸡青铜器精品展》在深圳博物馆展出；12月25日至2018年3月10日《周原膴膴——宝鸡地区出土西周青铜器展》在大同博物馆展出。

雅昌艺术网：您对博物院的未来有哪些设想？

陈亮：新时期博物馆承担着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地域文明、促进经济社会和谐发展的重任。我们要加强馆藏文物的保护和研究力度，打造以优秀展览为核心的文化精品工程。加强博物馆的传播与交流，加大以周文化为核心的文创产品研发力度，让观众把博物馆文化带回家。整合博物馆教育资源，拓展博物馆教育内涵。通过多形式的交流和体验服务活动，让宝鸡青铜器博物院真正成为青少年学习的重要课堂，成为增强爱国主义情感和培养民族精神的重要阵地，成为全社会接受科学和文化再教育的大学校。

另外，我们会在境外文物交流展上、文创产品研发等各方面做进一步努力。

但是，也面临人才和资金等问题，我们会努力解决。

雅昌艺术网：若给观众推介三件重要青铜器，您会怎样推介？

陈亮：何尊、逨盘、秦公镈。

1963年出土于宝鸡县贾村镇的何尊，除了它凝重大气的造型和神秘华丽的纹饰外，更在于尊内底部发现了一篇12行共122字的铭文，记载了周成王营建洛邑，建筑陪都的重要历史事件，极具史料价值。铭文中“宅兹中国”更是“中国”作为词组最早的文字记载。

2003年眉县杨家村窖藏出土的西周宣王时期逨盘，内底有铭文21行，372字。铭文记载了单氏家族8代人辅佐西周12位王(文王至宣王)征战、理政、管治林泽的历史。逨盘是一部西周通史，一部青铜史书。

1987年宝鸡县太公庙村出土的秦公鎛，共三件，形制、纹饰、铭文基本相同，大小依次递减。鎛造型别致，透雕的蟠龙和凤鸟，轻灵有致，华丽精美，呈现出清新自然的风格。秦公鎛的鼓部各有一篇铭文，颂扬了秦公先祖的功德和秦武公自己励精图治、勤于国政的事迹。

雅昌艺术网：中西方青铜器的差异在哪里？

陈亮：中国青铜器和西方青铜器最大的区别是中国古代給青铜器富予大量精神文化内涵，它是贵族等级和身份的标志，是贵族祭祀和宴飨的专用器皿。所以，当时的青铜器在造型和装饰风格上具有很强的神秘气质。

西方青铜器则不然，它主要是生活用器。但是，中国秦汉以后青铜器也逐渐走下神坛，向生活用器转变，可以从青铜器上看到民生了。

雅昌艺术网：从青铜器上可以看出社会特征吗?从商到周可以看出怎样的变迁?

陈亮：刚才也讲了，商代和西周早期，整个社会鬼神观念浓厚，青铜器追求宗教祭祀的功能内容，更多地是满足其神化功能，所以，凝厉神秘是它的主要特征。西周中期到春秋早期，青铜器的功能内容完全是礼制化的，成为等级的标志和权力的象征，所以更追求一种秩序感。如列鼎制度、编钟制度等。春秋中期以后，周室衰微，礼崩乐坏，艺术也随之冲破千年一贯的宗教礼制的法统观念束缚，形成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飞跃。青铜器朝着实用和审美相结合的功能转化，呈现出崇尚自然的风格。所以，我国古代不同时期青铜器种类的增减、造型纹饰的变化等特点，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社会的进步与发展情况。

雅昌艺术网：感谢陈院长告诉我们如此多的青铜时代知识，谢谢您接受采访。

文章原刊于《雅昌艺术网》专稿，2017年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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