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阳小村庄,发现多块古碑,与这两个家族密切相关

颍东区口孜镇有一个小村庄叫华祠堂,这里是阜阳华氏的聚居地,清代建有宗祠,祠堂早毁,现仅存地名。

近期,在华氏宗祠原址,陆续发现不少清代与民国碑刻(倪显伟先生见告),有纪事碑(大多残缺不全),也有墓碑。墓碑大多比较完整,特别是立于民国六年(1917年)的《昔故始先祖华映斗(魁)公之墓》碑,上为屋形碑帽,两侧镌刻对联,该碑左下侧,刻有当时华氏家族所有族人名单,颇具史料价值。

近代以来, 华氏家族因与北洋将领、阜阳人倪嗣冲联姻,家族多受提携,多人随倪出仕,在近代史上,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早在2014年,口孜镇曾发现一通《华公石庵功德碑》,笔者当时考察后即曾作有一文简述。 兹将本次发现碑刻缘由写于前,并将旧文列于后,以便学者查察。

转眼百年

功德碑重见天日

前几天,李援朝先生来电告知,口孜镇清真寺门前散落有《华公石庵功德碑》一通,并随即发来照片。从照片上看,这通碑为青石所刻,体量不大,却敦厚可爱。

笔者根据照片将碑文释出,这通民国14年的功德碑,共500字有奇,是为了感念华石庵出资,在留陵口(即今口孜镇)马巷沟上建桥所立的。马巷沟水患问题,自清末光绪年间黄泛之后一直存在,碑文中说“每遇河涨,修决不已,人甚苦之”。桥建好后,乡人“欲勒碑记铭,垂思不朽”,因此请程其濬撰写碑文记述此事,文后有捐款立碑的 42人的名单,并将此桥命名为“惠济桥”。

热心公益

曾任“阜阳红卍字会”会长

事情虽然不大,却引起了笔者的极大兴趣。因为华氏家族,在清末与倪嗣冲家族联姻,多人从政出任要职。近百年来,运动频仍,文献资料留下来的不多,因此从华石庵入手,逐渐理出华氏家族的一些线索,对研究近代阜阳历史,大有裨益。

通过翻阅民国《阜阳县志续编》可以看到,华石庵曾于民国18年,捐出颍上唐家湖湖地200亩,作为“阜阳红卍字会”的慈善基金。“阜阳红卍字会”是由地方绅士李济川、邢采岑、李焕然创设的一处慈善机构,抗战期间会址被日机炸毁。民国30年改组,由华石庵继任会长,与邢采岑、李焕然、潘善斋共同维持,当年因豫东大旱,他们倡议设立了“难民教养所”,并开展施药、贷款等慈善活动。

口耳相传

道出两大家族联姻历史

为了尽早看到原碑,第二天,我即与鹿军先生驱车赶往口孜。至清真寺后,蔡自春教长热情接待了我们,并介绍了这块碑的出土情况。之前,因水利设施改造,陷入惠济桥遗址地下的石碑被挖了出来。遗憾的是,有人为了加深碑文清晰度,竟向字缝内涂抹白漆,致使刻痕填实,无法拓印。蔡教长对此也十分关切,表示会尽快将石碑移入寺内,妥善保存。

附近居民告诉笔者,距离口孜镇不远,有处地名叫“华祠”,可能是旧时华氏宗祠的所在,因时间原因当时没有去细访。华石庵本人是倪嗣冲的外甥,倪嗣冲提携亲戚,不但有华姓,还有王氏、周氏、潘氏等人颇多。

倪嗣冲外甥

战区长官允文允武

为了进一步查找华石庵的资料,我在《定远县志》中有了一些新发现。该志记载本县人物方绍舟,于清末民初之际进行反清活动,攻占了定远县城,“倪嗣冲闻讯命令其部下华石庵率领重兵,火速南下,将定城包围起来。”

季群生先生《梅缘梦记》对此事也有记载,称“倪派其外甥华石庵带一营兵力前来定远镇压。”起义军很快失败,首领被杀。当时的县知事赵镜源,为感谢华石庵保障城池之功,还作了一副楹联:

左节钺,右干旄,看守卫森严;登坛则一军皆惊,列营则二矛并耀,轻裘缓带,气度雍容;记当时,夹路旌旗,艳说封侯班定远。

固国防,苏民困,喜武功赫奕;平贼如雪中淮蔡,斩关如元夜昆仑,火树银花,年华绚烂;听此日,满城歌管,欢呼大将霍嫖姚。

另外,曾任国民党军第331旅旅长、第111师师长的孙焕彩先生,在《“双十二”后东北军的归宿》一文中称,华石庵还曾任“鲁苏战区驻阜阳办事处处长”一职。

意外收获

敦厚精美的华润西墓碑

即将离开口孜镇时,在一处民居旁,我们又意外发现了一块华氏墓碑。碑由整块石料制成,上有碑帽,下有底座,碑身两侧还有边框,字迹纯熟,石质精良。

中书“清故附生显祖考华三公润西府君之墓”,右书“中华民国二十二年癸酉八月榖旦”,左书“承重孙世杰、兼祧子宝义、孙世敦敬立”。

附生,是明、清时生员的一种,然而在民国《阜阳县志续编》中,却没有查到华润西的名字。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这块墓碑的发现,弥补了地方志的阙失吧。

末代拔贡

曾任安徽省议会议

在翻阅《阜阳县志续编》的时候,笔者又发现了一位华维岳先生,他曾于民国元年被选为安徽省议会议员,与他同任省议员的还有邢元伟、韦成修、宁祖武与吕擢恩,他们都是当时地方上的名流。

《大清宣统政纪》第38卷记载:宣统三年七月,皇帝“引见八旗及各直省考取拔贡生。得旨,……华维岳……等一百七十八名,交吏部询问,以八品录事、书记、直隶州州判、按察司经历、盐运司经历等官用。”

数月之后政权更迭,华维岳不但没有当上清朝的官,甚至连民国县志也把他的“末代拔贡”身份遗忘了,在《五贡年表》中竟没有记载。

稀见史料

揭开一段尘封的秘闻

由于没有见到《华氏族谱》,只根据口传资料,目前还无法确知,华家与倪、程、吕、潘、董、宁、周、王等近代阜阳各大家族间的联姻情况。但一则史料的发现,却显示了华家与倪嗣冲间非比寻常的关系。

据《大清宣统政纪》记载,“宣统元年十一月,东三省总督锡良奏,查明已革黑龙江民政使倪嗣冲,赃款二万九百余两,悉数追出,拨归屯垦经费。其屯垦总理安徽阜阳县附贡生华鉴章,浮冒钜款,胆大妄为,请革去附贡生,驱逐回籍;补用游击华钧章,曾经代理屯垦总理,倚势把持,败坏局务,应请革职,永不叙用;此外不肖员役,一律斥逐离江。如所请行。”

寄语

当前,华氏家族资料稀缺,笔者搜罗史料胪列于上,可供有志研究者参考。如有读者珍藏有涉及华姓家族的文献、族谱、照片等其他资料的,也欢迎提供出来,以做研究之用。

市政协委员

市历史文化研究会理

张卫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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