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城保护通讯” 大家谈•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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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历史文化街区、历史建筑不仅是历史文化传承的载体，也是承载人们生活的场所，保护不是把它们封存起来变成单纯的展示品，而是要在不破坏原真性和传统风貌的同时，深入挖掘并充分发挥其作为历史文化遗产的价值，实现可持续发展。
《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工作通讯》2020-11月刊聚焦主题“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邀请专家学者分别以景德镇陶溪川工业遗产、广州遗产活化利用、扬州古城街区活化利用、北京胡同四合院改造等案例为切入点进行采访探讨，本文转载于“中规院名城所”公众号，欢迎分享。
霍晓卫
受访嘉宾|霍晓卫
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历史文化名城规划学术委员会委员
北京清华同衡规划设计 研究院副院长
遗产保护与城乡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Q
问题1：您是如何理解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和城市发展、转型的关系的？结合您的研究和实践，能否举例说明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对城市发展的促进作用？
霍晓卫：这些年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在很多城市都成为热点，之所以政府选择历史文化遗产工作作为城市在转型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要抓手， 一方面是基于中央层面提出的文化自信等方面国家战略的要求，另一方面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利用工作对地方是一个实在有效的发展途径。现在的城市发展从追求效率转向了追求品质和质量，历史文化从产业来说对应的是文化产业的板块，是城市转型发展很重要的一种产业类型。其中历史文化显然是一种非常有魅力的特色资源，对城市空间高品质的塑造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支撑，城市通过高品质的产业、生产生活的空间吸引并留住一些高素质人群，人群再去创造产品产生价值，反哺城市。
例如清华同衡这几年一直在做的项目陶溪川，陶溪川一期有 20 公顷，二期有 1 平方公里，虽然面积并不大，但是它吸引了大量的包括国内外青年设计师和艺术家在内的“景漂”。究其原因， 历史文化遗产与和某一类人群或一个民族的记忆是分不开的，陶溪川此类项目是基于历史建筑的活化利用的设计，将有凝聚力和场所感的城市空间聚合在一起，代表的是 特色、包容、开放、环保，它所创造的空间能够吸引一批对环境有认同感的人进行艺术创作上的交流，对于许多高素质的人才来说，更愿意在这样的城市或地区相对长久地生活工作下去。
陶溪川举办各类活动、市集，
图源：陶溪川网站
另外，围绕此类项目周边的 土地也会随之升值。同时，其他的文化业态包括商业以及一些高品质的居住、公共空间在周边的注入，使得陶溪川这个区域在短短几年里成为了一个很生动的城市副中心，城市从原来的 单中心发展走向了多中心发展，对于整个城市的发展转型来说也是很好的助力。
Q
问题2：不同的历史文化遗产面临不同的挑战，在历史文化保护和城市发展的角度下，建筑、街区等不同类型的遗产的活化利用需要注意哪些要点？在此期间如何平衡活化过程中的历史要素和新兴文化？
霍晓卫：名城或街区包含了不同级别、不同类型的历史文化遗产内容。从保护级别上看，有些是国家级、省级、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有些是历史建筑、传统风貌建筑。从规模上来说，有些是单栋的建筑，也有些是院落型、建筑群组，甚至是整个街区， 这些都有各自的要点和特点以及不同的保护价值。一般来说，越重要的遗产，它的价值就越高，对于它的保护要求也就会越严。
面对不同类型的遗产的活化利用过程， 首先要遵循相应的法律法规要求，相应的法律法规对具体的真实性、完整性保护到什么样的程度会有对应的落实。此外，对于遗产来说，并不是说保住了它的物质实体，街区和建筑活化利用就可以“为所欲为”， 应将新注入的功能与遗产自身的价值恰当地结合并呈现出来。
图源：陶溪川网站
当我们在保护文物的时候，文物活化利用中对真实性的要求相对更高，而对于 历史建筑，在保留地方建筑珍贵特点的同时更应积极考虑活化和利用，能够让它融入到现在的时代生活中。如果是一个居住型或者混合型的历史文化街区，则更希望保留居住型街区所固有的特点，希望 街区能够留有一定的居住氛围，要有居民在这个地方生活，让街区处于活态、动态保护的过程。
如何平衡活化过程中的历史要素和新兴文化？要从价值出发，分析历史要素，要很明确它在什么地方有价值，有哪些价值，尽量彰显表达出来，同时要让承载价值的物质实体或者非物质的内容能够尽量真实的、长久的存留下去。在这个前提下，新兴的文化只要不是与建筑或者街区相矛盾，都可以积极地引入。
Q
问题3：近些年国家、地方对历史文化保护工作十分重视，各地积极开展各类遗产的活化与利用，如何有效管控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开发项目？如何跟踪评估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开发项目的实施效果？
霍晓卫：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与利用有必要做跟踪评估、动态监管。首先因为遗产处于一个变化的过程中，变化的因素有很多，例如遗产自身的变化、为适应时代居住生活需求遗产既有的功能或新的功能的更新迭代、遗产所处的城市和社会环境的变化等。此外，遗产在利用过程中由于使用不当或其他原因，可能造成一些潜在的或者实际已经发生的威胁和负面的影响，因此建立一个综合评估的机制和体系，特别是评估指标体系非常重要。
评估体系不需要繁复，但是要足够细致，直切要害并且准确地制定评价指标。另外，评估要连续、持续的开展。初评过后如果时隔多年再进行评估，随着时间流逝很多事情也难以解释，如果每年或者每两年能够持续的评估，就能察觉变化和影响，有助于及时采取一些干预或者管理的措施。
郑路
受访嘉宾 |郑路
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历史文化名城规划学术委员会委员
先后任扬州市规划局副局长、古城办主任、
扬州建设局副局长、调研员等职
Q
问题1：您是如何理解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和城市发展、转型的关系的？结合您的研究和实践，能否举例说明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对城市发展的促进作用？
郑路：对历史文化名城来说，它的文化资源应该是非常丰富的，在快速的城市化发展进程中，如何协调“保护”和“发展”的关系，是我们大多数历史文化名城面临的问题。在改革开放的初期甚至有人一谈到名城保护就认为会影响城市的发展。现在实践证明并非如此。 保护好文化遗产，并进行合理利用可以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同时对城市的精神文明建设和文化旅游发展都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
历史文化不仅记载着城市的发展历程，同时也是这座城市的精神所在，现在我国的历史文化名城都面临着一些共性的问题：如传统建筑的老化、历史文化街区的基础设施落后、居住环境的品质不高、人口的老龄化严重等等。 所以我们当前的任务既要保护好历史文化名城的文化特色和传统风貌，同时又要解决好这些基础问题。过去有的城市曾经采用成片改造老城的方法，现在基本上不再用了，因为这种做法对传统文化的保护和传承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目前扬州在老城中积极推广微更新、渐进式的改造方式，微更新的好处是既保护了古城风貌的原真性，使传统文化得以延续，同时也改善了居民的生活条件。扬州通过这些年对文化遗产的保护和利用，不仅促进了旅游业的快速发展，带动了扬州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的全面提升，还为扬州带来了极高的美誉度。
同济大学阮仪三教授考察扬州仁丰里历史文化街区保护工作
Q
问题2：不同的历史文化遗产面临不同的挑战，在历史文化保护和城市发展的角度下，建筑、街区等不同类型的遗产的活化利用需要注意哪些要点？在此期间如何平衡活化过程中的历史要素和新兴文化？
郑路：社会在进步，城市在发展，生活要改善。居住在 5.09 平方公里扬州老城区内的居民也不能将生活方式一直停留在过去。因此如何在保护好文化遗产、传统文化特色的基础上，改善居民生活质量是政府、专家和百姓共同关注的话题。
扬州是一座有着 2500 多年历史的名城，历史文化遗存非常丰富、不仅数量多，而且门类广。多年来，政府在推进古城保护和利用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如修缮了一大批文保单位，开设博物馆、陈列馆；引导和支持居民利用自家建筑开设了一批传习古琴、剪纸、盆景、纂刻等传统技艺的活动场所，让人民群众尤其是青少年能直接参与、体验传统文化，鼓励和支持居民在古城内自主设计和建造 “新传统民居”和“新私家园林”。
扬州百姓自发开展的活动，
图源：扬州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
居民在自我更新的过程中就已经把历史文化元素和新文化需求有机融入到了一起。比如，一些老百姓在修建民居时，外部会采用一些传统的建筑材料，而内部完全是现代化的，厨卫设施一应俱全。
扬州仁丰里民居改造，
图源：扬州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
Q
问题3：近些年国家、地方对历史文化保护工作十分重视，各地积极开展各类遗产的活化与利用，如何有效管控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开发项目？如何跟踪评估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开发项目的实施效果？
郑路：从管控方面讲，扬州自 1983 年编制第一轮城市总体规划时，就对扬州的名城保护提出了明确保护要求。后又经过三轮规划修编，但都是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深化和细化。扬州的名城保护工作基本上是按照规划要求实施到现在。老城区的管控，甚至比规划要求还要严格，从 2000年起，扬州对老城区实施了全城保护，对四个历史文化街区以外的仍具有传统风貌的区域也是按照历史文化街区的标准来管控的，所以扬州老城区中没有高层建筑，传统风貌也得到了有效的保护。
对于街区活化利用的形式，扬州采用的是“条块结合”的方式，根据情况的不同，所采用的操作方式也不尽相同。如 东关街是有国有公司对临街房屋产权实施征收、统一更新、改造、运营。 仁丰里则采用的是街道和社区搭建平台，发挥桥梁和管理作用。老百姓把房子租给街道社区，社区根据招商要求租给商户，商户根据自身业态要求对房子进行重新装修改造。 彩衣街的模式是政府只做基础设施的改造工作，引导和支持居民自我修缮房屋，并给予一定的政策补贴。 皮市街则完全是民间自我更新利用，现在成为了网红打卡地。
扬州东关街商业街夜景，
图源：网络
扬州仁丰里历史文化街区，
图源：扬州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
扬州彩衣街的人间烟火，
图源：网络
扬州皮市街网红书店，
图源：网络
在活化利用的业态选择与植入方面，除了必要的管控，建议政府不要去做过多的干预。市场是会进行自我调节、自主更新和自动淘汰的。扬州的东关街经过十几年的经营，随着游客量的变化、租金的上涨，一些低端的业态就维持不下去、被慢慢淘汰了，现在街店业主已换了好几轮。根据市场需求，扬州已形成的几条特色街也没有陷入同质化的发展，均各有特色，满足了不同人群的需求。
名城保护工作一定要扭转只是政府责任的观念，名城保护应该是全社会的责任。必须上下齐心通力合作，广泛宣传，达成共识，真正做到在保护中发展，在发展中保护。
孙永生
受访嘉宾 |孙永生
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历史文化名城规划学术委员会委员
广州市城市规划勘测设计研究院规划研究中心副主任
Q
问题1：您是如何理解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和城市发展、转型的关系的？结合您的研究和实践，能否举例说明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对城市发展的促进作用？
孙永生：活化利用是发挥历史文化遗产当代价值、促进城市转型发展的重要举措。以广州为例，2000 年广州战略规划确定了从单中心走向多中心组团式网络型城市的发展框架，提出以新城发展促进老城保护、旧城改造“开发商零介入”。解放前的城市格局和历史风貌相对完整地保存至今，为历史城区的整体保护奠定了坚实的基础。2008 年出台中心城区 “退二进三”政策，支持原有工业用地上的工业建筑用于除房地产开发以外的第三产业。滨江地区多个旧厂房、旧仓库转型为创意园区， 催生了 TIT 创意园、信义会馆、珠江琶醍等大量工业遗产活化利用优秀案例，孵化出 微信总部、唯品会总部等知名企业，成为城市创新高地，使历史文化遗产成为城市创新的源泉。2017 年 TIT 创意园月租金约 300 元 / 平方米，运营收入近 1 亿元，带动相关行业产业链年产值超 150 亿元，税收超 6 亿元。
广州 TIT 创意园，
图源：网络
信义会馆，
图源：水印
珠江琶醍啤酒创意园，
图源：网络
Q
问题2：不同的历史文化遗产面临不同的挑战，在历史文化保护和城市发展的角度下，建筑、街区等不同类型的遗产的活化利用需要注意哪些要点？在此期间如何平衡活化过程中的历史要素和新兴文化？
孙永生：历史文化遗产活化利用应积极融入地区发展。诸如文物、历史建筑等点状遗产的活化利用，可以结合老城区公共服务设施缺口，开展响应城市功能的活化利用，如广州诚志堂货仓活化为幼儿园，乡村地区的祠堂活化为社区文化活动中心等。历史文化街区、名镇名村等面状遗产的活化利用，以尽量少的空间介入，通过“触媒”激活历史空间。如2017 年广州实施的“最广州”历史文化步径，串联历史城区内多片街区，由线到面带动沿线品质提升，成为讲述广州故事的文化品牌。广东南粤古驿道串联整合沿线历史村镇的历史文化和自然资源，推动了历史村镇的整体保护与联动发展。
“活化”为幼儿园的广州诚志堂货仓，
图源：网络
活化过程中的历史要素和新兴文化，要充分结合、相得益彰。今年 3 月份出台的《广州市促进历史建筑保护利用实施办法》提出，历史建筑可以在内部增加使用面积或者调整楼层层高促进活化利用，但不得改动主体框架及遮挡体现历史风貌特色的部位、材料、构造、装饰，可通过拆除增加或者调整的部分予以恢复。
Q
问题3：近些年国家、地方对历史文化保护工作十分重视，各地积极开展各类遗产的活化与利用，如何有效管控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开发项目？如何跟踪评估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开发项目的实施效果？
孙永生：对历史文化遗产活化利用实施效果的评估需要坚持两个原则：一是多元目标，底线思维。实施效果评估要避免经济效益为单一目标，须综合考量社会、经济、文化、生态等多方面的因素，并以不降低历史文化遗产的整体价值为前提。二是动态评估，未雨绸缪。历史文化遗产活化利用存在一定的“生命周期”，要针对发展阶段适时调整保护利用策略，避免功能衰败、遗产破坏等威胁。
例如，广州上下九骑楼街是 1995 年“中国第一条开通的商业步行街”。但随着城市商业中心东移和大型购物商场的出现，上下九骑楼街出现业态低端化、二层空置等问题。2012 年，广州探索了新时期骑楼活化利用的新模式，将 800 米长的长堤大马路活化为民间金融街，通过引入小额贷款及上下游金融产业，成为“全国民间金融知名品牌示范区”。2019年税收达 11.5 亿元，309 家主导产业提供融资额超 5000 亿元，是历史城区内新的经济增长“传送带”。
广州上下九骑楼街活化前后，
图源：网络
四、
青山周平
受访嘉宾 |青山周平
B.L.U.E. 建筑设计事务所创始合伙人、主持建筑师
Q
问题1：您是如何理解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和城市发展、转型的关系的？结合您的研究和实践，能否举例说明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对城市发展的促进作用？
青山周平：不同于北京的国贸、上海浦东以及很多其他城市的 CBD 这类可复制的工业化的产物， 一个城市的历史城区才是最具特色和韵味的地方。近些年随着全社会对历史文化的重视与保护意识的增强，历史改造类项目开始追求 “时间的停止”，希望能把历史文化街区、历史建筑的形态停留在过去的某一时刻， 但街区或者建筑不只应该是一个仅作为展示作用的“博物馆”而存在。目前历史街区、历史建筑最大、最难的问题还是不能满足现代生活，比如没有卫生间，不能洗澡，保温、隔音很差等，建筑的老旧和基础设施不完善无法吸引年轻人来到这片区域，使其逐渐失去活力。 应该要通过更新、改造、活化、利用，让其满足现代人的使用需求，挖掘发扬历史特点，融入现代生活，实现历史文化的“时间的延续”和可持续发展。
改造前拥挤的四合院难以满足现代生活，
图源：B.L.U.E. 建筑设计事务所
以北京为例，如今胡同中很多传统四合院由一家人使用转变为多家共享的院落空间，我参加《梦想改造家》时，在胡同中曾经做过一个院落中非常小4 ㎡杂物间的改造。使用人是一对马上有孩子的夫妻，很多功能例如吃饭、睡觉、学习、收纳、工作等都要在这个小空间里完成，除此之外院落内还有其他几户人家。如果不做改造，这一家人也许因此不得不搬离这个街区，街区失去了吸纳多种人群的机会，失去了活力。也许这个院落最后就会被一个资本家买下来，这个街区也许逐步走向士绅化，街区甚至是城市失去了多样性和包容性。
四合院改造后的多功能空间，
图源：B.L.U.E. 建筑设计事务所
Q
问题2：不同的历史文化遗产面临不同的挑战，在历史文化保护和城市发展的角度下，建筑、街区等不同类型的遗产的活化利用需要注意哪些要点？在此期间如何平衡活化过程中的历史要素和新兴文化？
青山周平：历史地区的建筑一般是分为以保留为主的文物类建筑、可改造利用的历史建筑以及可以拆除新建的建筑等。以我在白塔寺做的大杂院改造为例，首先对院落内的违法搭建及构筑物进行拆除，恢复传统院落肌理。在院落内建筑立面基本上没有多大的改动，改动更多的是看不见的地方，这些改造都是为了满足现代人对建筑功能和空间的基本需求，并希望使用者能够更加舒适地居于此间。
例如在院落下做了化粪池，来解决卫生间使用问题；做地暖，使用保温、隔音材料以解决保温和隔音的问题；增加阁楼以解决空间狭小的问题；做天窗已解决采光问题等等。因此，我认为历史建筑在内部空间的改造更多是在植入现代生活方式。
图源：B.L.U.E. 建筑设计事务所
在贝聿铭先生苏州的祖宅“有熊”文旅公寓的改造中，我们舍弃了很大一部分室内空间做与室外相通的效果，通过室内与室外、庭院与庭院间的相连，设计出空间随着人的行走变化、流动、移步换景，延续苏州园林的情趣。人的感官体验是动态的，只通过静态照片也感受不到这种空间特征，营造出的传统建筑意境也是看不见的，需要实地体验。
苏州的“有熊”文旅公寓改造，
图源：网络
对于历史城区中的新建建筑，我认为除了必要的在肌理、尺度、材料等方面去协调呼应周围历史建筑之外， 无需刻意去“仿古”，每栋建筑都应该有自己的时代特征。不只是需要回应历史， 设计应该将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各个时代联系到共同的历史背景和身份当中去, 创造一种新的愉悦感和灵感。
Q
问题3：近些年国家、地方对历史文化保护工作十分重视，各地积极开展各类遗产的活化与利用，如何有效管控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开发项目？如何跟踪评估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开发项目的实施效果？
青山周平：相比中国的很多政府或者资本去牵头的改造项目，由于土地的私有制，日本更多是民间自发的改造，是一种自下而上的模式。日本有专业的遗产修缮活化咨询机构，其中有建筑师、文物保护修缮、传统工匠等专业人士，如果民众有修缮需求可以免费咨询。 另外可以借鉴日本对历史文化遗产的宣传教育，通过各种渠道大力宣传推广历史建筑的文化与价值，培养年轻人、公众对历史文化、传统文化的喜爱，充分发动民间力量、地缘力量对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支撑。
图：巴黎康亚杰医院，
图源：https://www.jianshu.com/p/9f7d9139d0f7
我个人很喜欢伊东丰雄做的巴黎康亚杰医院设计（Hospital Cognacq-Jay in Paris），这个设计经过多方多轮论证，做了七年之久。他没有简单的模仿周围的历史建筑，而是用了烧结玻璃做幕墙，力图表现注重透明感和温和感的历史氛围，玻璃的分割线条也有逻辑性地呼应和契合旁边的历史建筑。玻璃幕墙映射出周围的历史建筑，有一种古今对话的感觉。虽然这个项目在业内评价颇有争议，但对于历史建筑改造也是一种实验的方向。
文章来源
规划中国 中规院名城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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