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了南越国,独创了这款青铜器

在介绍这一款青铜器之前,先给大家科普一个字:鍪(móu)。鍪是一种用于烹饪的炊器,多为铜制,大约出现在战国时期,一直流行到西汉 时期。“鍪”这一称谓,并非后人所起的名称,在1957年出版的《长沙发掘报告》所载的伍家岭M201西汉墓出土了一件铭文带有“时文仲铜鍪” ,由此,考古学家才知道这种器物的真正命名。据孙机《汉代物质文化资料图说》,年代最早的铜鍪暂见于四川新都的战国木椁墓(图1),年代约为战国早中期,属于蜀墓。学者们认为,鍪源自秦与巴蜀的多元文化,秦人攻占巴蜀后,继而从巴蜀再传播到其他地区,最远在内蒙古的秦墓 中有发现。在汉代以前,鍪从蜀地往外传播,多见于各地的秦墓。

收藏周刊记者 陈福香/整理

南越国使用鍪的习惯受到南下秦人的影响

岭南地区的铜鍪仅见于秦墓和南越国墓,可见,在秦统一岭南之前,本地越人并不使用鍪,南越国使用鍪的习惯,应是南下秦人带来的文化 。汉灭南越之后,岭南地区出土鍪的数量大幅度减少,只有零星几座汉墓有见,且多在广西

岭南地区最早的铜鍪,出于广州西村石头岗秦墓(M1097),这件鍪器形硕大,高达19.2厘米。南越国贵族墓中的鍪,一般一座墓出土一件 ,少数出有两件,如广州汉墓M1063,而南越王墓出土的铜鍪多达16件。和四川新都九联墩的铜鍪相比,南越国时期的铜鍪均为粗短颈,扁圆腹, 耳从颈部下移到肩部,肩部多有突棱一圈。南越王墓这16件铜鍪,分布在西耳室、后藏室和东侧室,即使同一个墓葬出土,不同鍪上的耳环也各 有不同:西耳室出土的4件铜鍪,双耳的大小是一致的,而东侧室出土的1件铜鍪,则是一大一小耳,至于后藏室的11件铜鍪,有9件大小耳相若(图2),2件一大一小耳(图3);这些耳,多为绞索纹耳,有的则为扁耳,有的是圆耳,如南越王墓后藏室G63铜鍪,肩上双耳分别为一扁而和一 圆耳。而南越国贵族墓中的铜鍪,大多数都为一大一小的绞索纹耳。

耳环的样式可以说是鍪最有意思的地方了,这种左右不对称大小的双耳环,多出于统一后的秦墓中,并在秦汉之际较为流行,它们是工匠的 技术有限而导致的误差吗?似乎不是,它们应是工匠有意而为之,但是当中的奥妙不得而知,或许和不同的手持方式有关。战国时期常见的单耳 铜鍪,在南越国墓暂无发现。

鍪应属于秦文化与巴、蜀文化融合的产物

此外,南越国还发现一些较为特殊的铜鍪,比如说广州汉墓M1180的铜鍪附有铜盖(图4);广西罗泊湾汉墓M1的一件铜鍪添加了横柄(图5),并 把一耳置于柄上,发掘者命名为鐎壶;广州淘金南越国墓M20出土一件疑似由铜鍪改制的鐎壶(图6),带盖、带柄、带三足。

其实,对铜鍪进行改制的做法并非南越国独有,早在战国时期,四川成都百花潭出土的一件铜鍪就添加了盖子,同时还附有链条(图7);山 东巨野红土山西汉墓的一件铜鍪,亦附有盖子,不过年代较南越国晚;四川达县西汉早期墓出土一件由铜鍪添柄改制的铜盉;贵州威宁中水汉墓 也出土一件由铜鍪添柄改制的铜釜(图8),年代较南越国晚;贵州赫章可乐一座西汉早期墓出土的一件鎏金铜鍪(图9),也附有三足。

不过,广州淘金南越国墓M20的铜鍪(上文的图6),它同时添加了盖子、横柄、三足,仔细观察它的三足,为人面形,而盖子上的凹纹也是 极少见,这一款改制的铜鍪,在各地战国至秦汉的墓葬中均未见,应是南越国独创的式样。

鍪的用途相对明晰,是实用炊器,在南越王墓储放炊具的后藏室出土的铜鍪,有的附有铁三足架,说明鍪是搁在三足架上炊煮的(图10),但是 ,上述所介绍的改制铜鍪,它的用途也许发生了变化,很可能为酒器。

最后,关于铜鍪的族属,李龙章在《岭南地区出土青铜器研究》指出:“过去一直以为鍪是秦文化特有的器物,通过这些年对秦雍城等地的 发掘得知,鍪等器种在秦地出现要迟至战国晚期。”可见,鍪应属于秦文化与巴、蜀文化融合的产物。黄展岳认为,铜鍪是南越国的重要炊器, 反观南越国墓出土铜鍪的情况,出土铜鍪的南越国墓约30座,比例并不高(两广地区所发掘的南越国墓数量将近700座),由此猜测铜鍪只是南越 国中部分人的用器,他们很可能是南下秦人,或者受秦文化影响较深的群体。

(文章来源:西汉南越王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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