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绍元 ‖ 永远铭记人民大众歌手聂耳
永远铭记人民大众歌手聂耳
董绍元
每当清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或重大活动播出国歌时，令人想起在国家民族危难关头，一股力量鼓舞我们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不由肃然起敬，并联想到歌词曲作者田汉和聂耳。今年是抗日战争胜利75周年，特将自己多次回故乡昆明时瞻仰西山聂耳墓以及玉溪聂耳故居的所感整理于后，以纪念这位伟大的人民音乐家。
聂耳生平及其墓地墓碑的变动
聂耳，原名聂守信。1912年2月15日生于云南昆明，原籍玉溪。其父聂鸿仪是中医，清光绪时从玉溪迁到昆明行医。聂耳4岁时父亲病故，靠母亲彭寂宽考“医师证书”后继续行医，把兄弟姊妹6人抚养成人。聂耳是家中最小的一个。
聂耳（图片来自网络）
聂耳自幼喜爱音乐，在县立师范附小读书时，就喜欢拉二胡吹笛子。进中学和考入省立第一师范时，利用课余时间练小提琴，还学习外语和革命理论，对音乐、戏剧、美术有广泛的兴趣。
1925年，上海爆发“五卅”运动。1926年，中共云南地下党组织创建。云南青年配合党的革命斗争，掀起声援上海工人学生的运动。13岁的聂耳受到革命思想的启发教育，投入到反帝爱国斗争中。聂耳在一次作文中，以《近日国内罢工风潮评述》为题写道：“自‘五卅’惨案发生后，国人罢工风潮纷纷四起，始有上海之纱厂，次则商务、中华书局，而最近有电报局及汉阳铁厂之罢工……为此何也？盖受资本家之压迫，生计之日高，工资不敷之故也。……”最后提出：“吾人欲免除罢工之患，非打破资本阶级不可。”
1928年，聂耳秘密加入共青团。由于他喜爱音乐文艺，经常参加乐器演奏和文艺演出，各方面表现出进步思想。一次，他三哥聂叙伦的一个同事来访，因此人的父亲是法院院长，他偶然看到捕人的黑名单上有聂耳，便将此事告诉了他三哥，他三哥便让聂耳躲到乡下暂避。后来，刚巧有个当地人在上海办了一家“云丰申庄”，此时邀聂耳三哥到该厂做会计员。1930年7月，他家里和三哥便安排聂耳由铁路经香港到上海，在这家店里当会计，由此开启了聂耳人生旅途的新阶段。
聂耳（图片来自网络）
聂耳在“云丰申庄”当了几年会计和店员后，1932年进入华联影业公司。
1933年，聂耳经田汉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后进入百代公司，任音乐部副主任。在此后三年中，聂耳先后创作了《翠湖春晓》《毕业歌》《开路先锋》等进步歌曲，被誉为“中国革命音乐的开路先锋”。在歌曲创作中，他自己生活艰辛，又深刻体会到工人、卖报童、女工、车夫等的痛苦，《卖报歌》《新女性》等唱出了他们的心声。
1935年2月，聂耳根据田汉为电影《风云儿女》创作的主题歌《义勇军进行曲》的歌词谱写了曲，这首歌很快唱遍全中国。田汉在谱写歌词时，发觉国民党特务在追捕，仓促中将歌词写在一张香烟包装纸上，之后被捕入狱。聂耳听说后，主动接下谱曲任务，在悲愤中开始谱写歌曲，而最后完成是在他到日本后，更多地看到日本军国主义分子鼓噪“扩大支那利益”时，于义愤中完成这首歌曲，并将其寄回祖国。
新中国成立后，《义勇军进行曲》被定为代用国歌。“文革”时，歌词被篡改，1982年原词曲正式被定为国歌。自2004年3月十届全国人大起，到2018年3月十三届人大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都将“国旗、国歌、国徽、首都”专章写入宪法。
聂耳塑像（作者 供图）
1935年4月，聂耳按照组织安排，拟取道日本到苏联学习。7月17日，聂耳在日本神奈川县鹄沼海滨游泳时，不幸牺牲于海浪中。第二天寻出遗体经确认后火化，由其生前好友张天虚将骨灰送回上海。1936年，由其三哥聂叙伦赴上海将骨灰迎奉回昆明。1937年10月，聂耳骨灰葬于昆明西山华亭寺前公路上侧。
过去不重视聂耳墓地，笔者建国前去过昆明西山，建国初在西山区人民政府工作过，也到过西山几次，都不知墓地情况。
音乐厅（作者 供图）
建国后，有关部门重视聂耳墓地保护。1954年，中共云南省人民政府决定重修聂耳墓地，请郭沫若题写墓碑和聂耳墓墓志铭。郭沫若题“人民音乐家聂耳之墓”碑和墓志铭：
聂耳同志，中国革命之号角，人民解放之声鼙鼓也。其所谱《义勇军进行曲》，已被选为代用国歌，闻其声者，莫不油然而兴爱国之思，庄严而宏志士之气，毅然而同趣于共同之鹄的。聂耳呼，巍巍然，其与国族并寿，而永垂不朽呼！聂耳同志，中国共产党党员也，一九一二年二月十四日生于风光明媚之昆明，一九三五年七月十七日溺死于日本鹄沼之海滨，享年仅二十有四。不幸而死于敌国，为憾无极。其何以致溺之由，至今犹未能明焉!
聂耳原墓地不便停车和群众瞻仰，经多次规划调整，1980年5月，有关部门将聂耳骨灰迁往同在西山的太华寺与龙门之间的停车场上方，一块苍松翠柏之间的空隙地。笔者1985年从第二故乡四川蓬安返回故乡探亲时前去瞻仰，后来又多次去瞻仰的，便是这块新墓地。
2012年8月23日董绍元在聂耳墓石刻旁留影（作者 供图）
据丁学仁在《春城飞花》一书中介绍，1980年墓地搬迁时，云南省市党政、宣传、文艺界近百位名人到场。文化部、国家文物局、全国文联、上海市文联、上海市音协、上海市电影家协会、聂耳研究会及聂耳生前友好周扬、阳翰笙、夏衍、吕骥、贺绿汀、赵丹、安妮、蔡楚生、王人美等都送了花圈，昆明市委副书记赵英、聂耳胞兄到场致词……
墓地平面像一把弹拨乐器。从公路边登上像琴头的平台，这里有象征7个音阶的7个花台，还有24步阶梯，表示聂耳享年24岁。墓地上面是汉白玉做成的聂耳雕像，雕像后是绿化带。后面是圆形墓，刻有“人民音乐家聂耳之墓”，墓前是石刻的花圈，里面刻着1912-1935，两旁镌刻着“无产阶级音乐的前驱不朽，中国人民大众的歌手永生”。
昆明聂耳墓（作者 供图）
幕后是弧形墓碑，墓园开阔，共占地7亩多。在墓地后方又于稍后的1991年12月重新刻制成大型浮雕。浮雕墙长45米，总面积150平米。人物96人，展示“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和“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等。
墓园旁有展室，里面有许多照片及文物，丰富了墓园的内涵。
有资料称：墓地大型雕塑和碑文原件还和四川有关。据《春城飞花》介绍，雕塑作者是从四川请去昆明创作的，后来“四川方案”还报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四川美协黄振海、李德龙等专家来到昆明，会同昆明、上海专家最后完成此壮举。
1954年，郭沫若题的碑文原件保存在原成都军区文化部，墓地用的碑文是由黄某临摹下来的。笔者1985年重回故乡时去瞻仰墓地，由于当时没有照相机，只好手抄碑文。后来几次去时，见文字内容有改变。
1985年，笔者返故乡时看到的碑文前后是：“聂耳同志，中国革命之号角，人民解放之鼙鼓也。其所谱《义勇军进行曲》已被选为代用国歌……。死于日本鹄沼之海滨。享年仅二十有四”。最后是郭沫若撰及日期。
后来我多次回去时，见碑文有了变动，增加了几句话。看资料后才知道原委。据《春城飞花》称：1980年搬迁墓地时，碑文是照原文刻的。瞻仰的群众络绎不绝，迁墓后当年聂耳溺水地的日本藤泽市长率友好代表团来昆明访问和瞻仰过墓地，还种下纪念树等，日本人对碑文提了意见。后来考虑到这些因素，1983年3月，经中央领导批示，对碑文作了改动。
资料称：“关于郭老为聂耳墓的题词，经请示胡乔木同志，意见是：题词到‘享年二十有四’截止，删去不幸死于敌国……”等。
资料又称：后来，瞻仰的群众对这样改动意见很大，多次写信向省委及有关部门反映。几经周折和请示领导，最后才于1991年艺术节在昆明举行之机，恢复了题词原文。
笔者2009年及以后所看到的碑文确系原文，除照相外抄录于后：
聂耳同志，中国革命之号角，人民解放之鼙鼓也，其所谱义勇军进行曲，已被选为代用国歌。闻其声者，莫不油然而兴爱国之思，庄然而宏志士之气，毅然而同趣于共同之鹄的。聂耳乎，巍巍然其与国族并寿而永垂不朽乎。聂耳同志，中国共产党党员也，一九一二年二月十五日生于风光明媚之昆明。一九三五年七月十七日溺死于日本鹄沼之海滨。享年仅二十有四。不幸死于敌国，为憾无极。其何以致溺之由，至今犹未能明焉。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后四年一九五四年二月郭沫若撰
（ 注：原文为繁体字，笔者抄录为简化字）
聂耳墓志铭（作者 供图）
1985年，中共云南省委、南宁省人民政府公布聂耳墓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1988年1月，国务院公布其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5年1月，团中央公布其为全国青少年教育基地。
聂耳纪念碑、题词和聂耳故居
在昆明城内的翠湖公园，塑有2.7米高的聂耳塑像。塑像为坐姿，右手抚膝，左手抬于胸前，长发和风衣向上卷扬，寓意为音乐家成长于狂风暴雨的时代。在花岗石座基上镌刻着胡耀邦同志题写的“人民音乐家聂耳”。
聂耳塑像（2001.1.19日作者摄于昆明）
在聂耳墓及展室、玉溪故居有许多名人题词，笔者记下的有：
聂耳故居（作者 供图）
朱德委员长题词：“人民音乐家”。
楚图南同志题词：“翘首南天怀故乡，云山钟毓好儿郎，歌声为民开生路，遗念人间万古长。”
江泽民同志题词：“人民音乐家聂耳同志永垂不朽”。
李岚清同志题词：“聂耳音乐广场”。
李岚清同志题词（作者 供图）
笔者几次去瞻仰了玉溪聂耳故里，那里有聂耳公园、聂耳音乐广场、聂耳纪念馆、聂耳故居等。在其故居有许多聂耳作品展出，我买的《聂耳音乐作品集》，收录了聂耳36首歌曲和6首器乐曲。书中还有聂耳的三哥、91岁的聂叙伦于2000年7月写的“前言”。他对聂耳故居被定为云南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和以简谱出版聂耳音乐作品表示高兴。书中还载有1995年12月5日《人民日报》评论员文章《高唱国歌向前进》等。
聂耳纪念馆（作者 供图）
我们更多的是从内地报刊看到对聂耳歌曲的评介，而在港台也有介绍。笔者收集的2015年3月3日台湾《中国时报》一篇题为《台应解禁义勇军进行曲》的文章写道：
“抗战爆发后，此歌更响遍云霄，气壮山河，化成了无比的精神力量。不仅戴安澜将军①所部尊为军歌，实际上从蒋介石、何应钦、白崇禧等到一般市井小民人人会唱，今天即使是郝伯村②当年也是唱着这首歌上密支那战场的……。”还说到美国国防部制影片以这首乐曲结尾，认为它“是最有力量，贡献最大的抗战歌曲。”
陶犁主编的《趣味云南》一书中，将聂耳对中国音乐史作出的巨大贡献总结为“五个第一”：
第一个写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革命者；
第一个为中华民族和中国劳苦大众写歌，并在歌曲中创造了中国无产阶级形象的作曲家；
第一个用电影音乐唤起民众用血肉筑起新长城的电影音乐家和用群众歌曲形式传达革命理想的作曲家；
第一个以艺术歌曲形式塑造中国劳动妇女形象的作曲家；
第一个用儿童歌曲形式呼唤新中国的作曲家。
聂耳公园（作者 供图）
今年是抗日战争胜利75周年，我们一定要铭记这位为中国民族革命和建立新中国作出重大贡献的民族乐魂、大众歌手；一定要铭记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在聂耳等的革命歌曲鼓舞下，为新中国革命和建设英勇牺牲的二千万烈士；一定要深入学习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结合学习党史和新中国史，永葆斗争精神，增添奋进力量，为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努力奋斗。
【注】
①戴安澜，安徽无为人，任过远征军第5军200师长，率远征军入缅作战屡建奇功，后牺牲，获英美政府追授“功勋章”。
②郝柏村，台湾退役将领。
方志四川 篆刻：殷智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董绍元（1932年8月生，云南昆明人，四川省蓬安县原实验中学离休教师，蓬安县老干部党支部副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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