剡源访古:剡界岭黄埔军校筹备委员张家瑞故居

历史上,作为新昌奉化分界标志的剡界岭村,以村中一条叫“新奉街”的小街为界,东属奉化地域,西归新昌管辖,即所谓“一街分两县,一村界宁绍”。只是到了1958年,新昌、嵊县合并为嵊县,归宁波专署管辖,为统一行政管理,剡界岭全村划归嵊县。1961年新嵊分开后,剡界岭村一直归新昌县管辖。

▲剡界岭古村老宅/图:明月

一些老剡界岭村人,至今还念念不忘一个“老奉化”张家瑞先生,他曾是少年蒋介石的老师,后来与蒋介石一同撰文向孙中山建议创建黄埔军校,并提出具体构想。

▲张家瑞故居/图:明月

张家瑞(1873~1957),幼名正槐,字珍怀,号席卿,1873年5月25日出生于奉化县剡界岭村,世辈务农,出身贫寒,赖舅父和业师的资助,接受教育,考中秀才。张家瑞青年时期即受康有为、梁启超等人的思想影响,看到晚清政府的腐败,常抱忧国忧民之心。他深感废除科举、创办新学、造就人才乃当务之急,先后在奉化县境内的泉口、凤麓、剡源等学堂从教。

▲张家瑞故居/图:明月

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蒋介石17岁时就读于凤麓学堂,开始接受新学教育。那年,这所官办的学堂分两班,蒋是全校52位学生之一。在学堂里,少年蒋介石受到教习张家瑞的器重和厚爱。以后蒋介石一直尊称张家瑞为先生。宁波耆宿童第德(童第周之兄)在张家瑞60岁生日叙文中写道:“蒋公在奉化凤麓学校,先生即以吾国以积弱非更张不足以图存之志进,公之有意革命,盖基此。”

辛亥革命前夕的1910年,张家瑞加入同盟会。光复后,他任浙江同盟会掌管钱财的度支部科长。袁世凯称帝,他积极支持孙中山讨袁。蒋介石十分崇敬张家瑞,他在1917年随孙中山去广东开展护法斗争时,特邀请恩师同去。时年已45岁的张家瑞,只身抛别家人,先任长洲要塞司令部秘书,后为粤军第二军军部秘书,在军长许崇智身边工作。1921年夏,孙中山派廖仲恺夫妇前往广西梧州慰问许崇智部队,张家瑞作为军部秘书全程陪同,因此与廖仲恺夫妇朝夕相处,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1923年8月至11月,蒋介石奉孙中山先生指派,赴苏联考察党务和军事。回国后,蒋根据苏联的经验,结合我国国情,请张家瑞协助,共同撰写了《访俄报告》,呈孙中山先生。该报告的首要章节就是关于建立黄埔军校的构想和蓝图。蒋张两人关于建立黄埔军校的提议和设想与孙中山不谋而合,促使孙中山决定建立黄埔军校。

1924年1月,在中国国民党召开的第一次代表大会上,正式决定筹建黄埔军校,蒋介石为筹备委员长,另选用了王柏龄、李济深、俞飞鹏、张家瑞等7名筹备委员,张同时兼任秘书。其间,蒋介石一度因校长人选不确定、一些地方军阀看轻办校等原因而离任,由廖仲恺代理筹备委员长。3月11日,孙中山先生又任命王柏龄、邓演达、彭素民、严重、钱大钧、胡树森、张家瑞、宋荣昌、简作桢9人为军校新生入学试验委员会委员,蒋介石为新生入学试验委员会委员长(李济深代理),准备入学考试。

在筹建军校过程中,廖仲恺对张家瑞极为信任。张家瑞和叶剑英等承担了修建校舍、招收学员等大量具体的工作,确保了军校招生如期进行。5月3日,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领导机构正式成立,孙中山出任军校总理,蒋介石担任校长,廖仲恺为党代表,张家瑞被任命为校长办公厅中文秘书。不久,军校还成立校史审查委员会,主任是邵力子,张家瑞与周恩来、何应钦、钱大钧等人为校史审查委员。在中国共产党和苏联的帮助下,1924年6月16日,军校举行开学典礼,第一期639位学生入学,这所名扬世界的军官学校,在中国广州黄埔正式诞生。

北伐期间,张家瑞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咨议、南海县长、南(雄)韶(关)连(县)财政处处长等职。随着蒋介石权欲不断膨胀和地位日臻显赫,特别是1927年4月背叛革命屠杀共产党人后,张家瑞不满蒋的独断专行,脱离军界,在扬州担任两淮盐运使。而这份差使,自满清以来素称“肥缺”,由此可见蒋介石对这位昔日老师、早期同事的信任。从最初的浙江同盟会的度支部科长,到最后担任两淮盐运使,他一直与公家钱财打交道。后人评说,这有一个前提:张家瑞为人清廉,克己奉公。

上世纪20年代末,因为姚冶诚是江苏吴县人,蒋介石特安排这位侧室和10多岁的蒋纬国一起到苏州生活。1929年,苏州市民口中的蒋公馆——“丽夕阁”竣工,姚冶诚就和蒋纬国入住新居。为了相互照应,那时与姚冶诚一同来苏州的还有蒋介石胞妹蒋瑞莲一家,蒋介石老师张家瑞一家。1931年,在苏州古城中心的槐树巷,张家瑞按照“丽夕阁”图纸,几乎原样克隆了一幢三开间的“假三层”青砖西式楼房。从此,年近花甲的张家瑞告老引退,离开国民党政治圈,客居苏州。抗战爆发后,张家瑞一家重庆之行未能成行,只得避居上海法租界。

抗战胜利后,华东野战军后勤部门奉命解决根据地药品、五金器材等急需物品,拟将苏北山东煤炭运到上海销售获款后就地采购,决定组建长江商行、鼎元钱庄。为开展业务的方便和安全,特邀请张家瑞担任鼎元钱庄董事长、长江商行董事。此时的张家瑞先生,在中共上海地下党的影响下,慨然应允,又郑重推荐自己的老领导、国民党元老许崇智担任长江商行董事长(许不知商行的共产党背景)。果然,张、许两人为商行的活动起到了很好的掩护作用。每当商行的运输船只途经扬州遇到被扣盘问时,多数是凭长江商行的一张纸条就解决了。曾任华东野战军兵站部部长、上海市政府顾问的叶进明,在他的回忆录中称解放战争时期的张家瑞先生,同情、支持、协助了人民解放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特殊贡献。

1949年上海解放后,张家瑞受到中共上海市委的关怀和照顾。1957年7月,张家瑞先生在上海病故,享年85岁。按照他生前遗愿,灵柩运回苏州,与其先逝的夫人吕三桂合葬于西郊的王母山。

现在的剡界岭村,已属新昌县沙溪镇的一个行政村。2011年,山村内的“张家瑞祖居”被列入新昌县文物保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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