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成名之战:两次大战奠定“东北王”继承人地位
对于张学良,很多人对他的记忆是1936年的“西安事变”,或者是1931年的“9.18”事变。也有少许人会记得张学良在1928年毅然决然的宣布“东北易帜”,还有1930年张学良提兵10万入关参加“中原大战”,助其登上政治生涯的巅峰。当然,更多的人记住的是他的在1931年下达的“不抵抗命令”,更多人是在嘲弄其公子哥的作风。
不过,很少有人会去关注另一个问题,这个誉谤满身,争议一生的人,为什么会成为继张作霖之后,“奉系”军阀的最高首脑。要知道,在北洋军阀时代,能够“父死子承”的军阀,除了西北“马家军”之外,就只有奉系张作霖和张学良父子。而西北“马家军”无论是规模还是影响力,都不足以与“奉系”相比,更何况他们还有自身在民族和宗教上的特殊性。其他的军阀,无论是北洋军阀的“始祖”袁世凯,还是“皖系”段祺瑞,“直系”冯国璋、曹锟、吴佩孚等人,甚至西北系的冯玉祥和晋绥系的阎锡山,都没有能父子相承。这其中有很多种原因,但是张学良能够成为“奉系”第二代总头领,绝对不是因为他是张作霖儿子那么简单。
要知道,张作霖并不止一个儿子。想要成为张作霖的接班人,没有一些过人的才能,是无法获得这位“乱世枭雄”的青睐。更何况,当时的“奉系”之内,不仅有老一辈的张作相、张景惠、汤玉麟等人,还有中生代的杨宇霆、常荫槐等人,更有张学良所能影响的东北讲武堂的少壮派们。“奉系”的军权、政权、财权都掌握在和张作霖一起发迹的“老人”,以及由日本士官学校回国的中生代手中,讲武堂的少壮派们虽然地位和官职不高,但是在东北军的基础却极具影响力。不论谁要想掌控“奉系”,不仅要让“老人”们卖面子,让中生代认可,还得让少壮派推崇。更别忘记日本人,将“奉系”为自己卵翼这下玩偶的日本人,对于东北政权的更迭十分敏感。只有在满足各方利益述求,还得摆平各种矛盾才有可能成为“东三省的主人”。
张学良当上第二任“东北王”,无疑是各方经过利益分配和矛盾对抗之后的产物。毕竟,作为张作霖的长子,东北军中的宿将老臣们还是要照顾一下张作霖的面子。可是想让野心勃勃的中生代服气,让血气方刚的讲武堂的少壮派们推崇,还有自己的父亲看得上,张学良自己必须两把刷子。而他也在两次战争中,把握住了机会。
“第一次直奉战争”张学良初出茅庐
1920年,徐世昌为了调节直系军阀和皖系军阀的矛盾,从关外请来了奉系军阀张作霖。可是,让徐世昌没想到的是,由于皖系大将徐树铮曾经多次暗杀张作霖。所以,奉系与皖系也有极深的矛盾。带领七万大军入关的张作霖立即和曹锟、吴佩孚联合起来,共同对付皖系。结果,一场大战之后,皖系军阀彻底垮掉了,北洋政府处在直系和奉系联合操控之下。
可是,直系和奉系还来不及享受胜利成果,就因为分账不均爆发了战争。这次在中国历史上的被称为“第一次直奉战争”的大战,于1922年4月29日展开。奉军先后调集12万人参战,直军也集结了10万人迎敌,双方的主战场是长辛店、琉璃河一线。战事初开,拥有炮兵优势、骑兵众多的的东北军,在多个战场取得了优势,奉军更是步步为营让直军损失颇多。可是,当吴佩孚亲临前线督师,直军开始发挥他们作战经验丰富,能奈苦战、恶战的优势,不断对奉军施压。就在战局胶着之时,原属于直系军阀的奉军第16师临阵倒戈,直军的援军第四混成旅也加入作战,奉军最终开始全面溃败。除了战死的之外,大约有3万人成为直军的俘虏。
奉军主战场的溃败,却成就了张学良。在奉军作战序列中,张学良指挥的部队属于第二梯队,这支部队只是在固安一线与直军进行拉锯。在击溃奉军主力之后,直军的重点打击对象就变成了由张学良和郭松龄指挥的奉军第三旅和第八旅,吴佩孚甚至直接到前线指挥对张学良部的攻击。可是让吴佩孚没想到的是,在奉军主力已经溃败的时候,张学良和郭松龄指挥的第三旅和第八旅不仅从容不迫的展开阵地阻击,更是不断发动反击。经过激战,奉军在5月4日居然连续攻克胜芳、崔庄、信安镇,一度攻入霸县城。时的《大公报》更是报道了,张学良作为将领亲自上阵冲锋。只是由于奉军主力已溃散,奉军的局部胜利根本不足以改变整个战局。于是,张学良在郭松龄的协助下,指挥第3旅、第8旅在相互掩护撤到山海关一线。并在哪里构筑防线,等待直奉大战中最为惨烈的一场阻击战。
当时,吴佩孚认为在长辛店之战后,奉军损失惨重,惊魂未定。直军此时发起攻击必然势如破竹,可以一举袭破山海关,直抵张作霖的老巢奉天。于是命暂编第1师师长彭寿莘率部近6万人,跟踪追击奉军至山海关地区,企图进军东北。同时,还将直军的两架飞机,以及渤海湾中停泊的军舰投入对奉军的攻击中。地下大炮、天上飞机、海上军舰,别说奉军将士从来没见过这种“立体作战方式”,中国其他军阀的部队也没怎么见过。但是,以第三旅王文升团为主力的阻击部队,却让直军寸步难行。奉军依山据险修筑工事,将大炮、机枪等重武器隐蔽在山上凿沟之中,很好的躲避了直军的火力打击,当直军步兵发起冲锋之时,又居高临下的发挥火力优势。同时,在凿沟之前设木尖桩子与电网,电网之前又设雷区,更是让直军不能越雷池半步。而且,王文升不仅只是简单的进行阻击,更是瞅准直军携带的机会组织敢死队发起反冲锋。虽然,打倒最后,王文升阵亡,该团官兵也大多阵亡,但是奉军的战斗力却让曹锟、吴佩孚胆寒,最终放弃攻击。双方在外国人的调解下达成停战协议,在秦皇岛海面英国克尔富号军舰上签订了停战条约,以榆关为两军界线。
此战之后,张学良在军中的威望日益高涨,当然此时郭松龄对他的影响也是极为深刻的。同时张作霖也对这个小六子开始另眼相看,张学良也成为张作霖的重要培养对象,逐渐进入奉军的决策体系之内。
“巨流河之战”张学良挽救奉系
如果说“第一次直奉战争”,张学良能取得如此大的成绩是赖郭松龄所赐,那么1925年的巨流河之战,则是张郭二人的狭路相逢。
1924年的第二次直奉战争,以奉系的大获全胜而告终。但是,奉系内部的各种矛盾也随之暴露,张作霖的宿将老臣把握着东北原有的各项大权,而杨宇霆等人的“日本士官”系统却将新夺取的地盘瓜分殆尽,郭松龄为首的讲武堂派战功赫赫却没有得到应得的奖赏。由于张作霖奖赏不公种下的矛盾,郭松龄已经流露出对张作霖的不满。
到了1925年10月,张作霖将以“落实二十一条”为条件,商由日方供给奉军军火,进攻冯玉祥的国民军。有着民族大义的郭松龄,对此极为不满,于是决定联合冯玉祥共同进攻张作霖。此时,掌握着奉军第三方面军近七万大军的郭松龄,派人携带一份密约去包头与冯玉祥接洽,双方议定由冯玉祥据西北,直隶、热河归李景林,郭管辖东三省,冯、李共同支持郭军反奉。在得到冯玉祥的默许后,郭松龄带领着七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回东北。
此时,郭松龄手下的七万大军,是奉军中的精锐。因为第一次直奉战争后,张学良的地位在奉军中日益提升,张作霖也将最好的武器和人员配置给张学良的部队。由于张学良和郭松龄关系甚密,张学良都曾经说过“我就是茂宸(郭松龄字茂宸),茂宸就是我”,所以张学良的部队早就为郭松龄所掌握。面对杀气腾腾的郭松龄,张作霖似乎失去了往日枭雄的冷静。因为他首先能调动的军队不归张作相指挥的5万余人,而且还没有集结。所以,就急急忙忙开始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逃离沈阳。
关键时候,日本人和张学良站了出来。日本人在迫使张作霖答应了一系列条件之后,开始调动军队阻止郭松龄部的进攻,同时答应为东北军提供秘密的军事支持,不仅为奉军提供形式火炮,同时还派炮兵直接参战。张学良则亲自出马,先是劝说郭松龄“迷途知返”,在劝说无果之后,张学良成为了奉军与郭松林部交战的前敌总指挥。以往的师徒,如今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交战的地点还是但年师徒演习的巨流河。
此时,张学良已经集中了近六万人,虽然在人数上逊色与郭松龄,甚至火炮数量上也不如郭松龄部。但是张学良拥有日本提供的新式重炮和日本炮兵,骑兵部队也占据优势。除此之外,就是张学良对于郭松龄部的攻击方式了如指掌。一方面,是因为张学良对郭松龄太过了解,在战前就做出了预判,“郭茂宸是个宁折不弯的人,他一定哪硬往哪打,我们只要把正面工事做好,顶住郭军的进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日本人以演习的名义封锁了许多交通要点,让郭松龄部无法从两翼对奉军进行迂回包抄。双方一场硬碰硬的对决开始了。
郭松龄首先派人对奉军前敌司令部发起攻击,希望可以俘获张学良,换取更大的利益。但是,没有后方作为依托的郭松龄部虽然无限接近过张学良的核心阵地,奈何弹药供应不上功亏一篑。首战失利已经是很伤士气的事情,此时张作霖的援军——黑龙江督军吴俊生的骑兵,则从日军的所谓演习地域悄悄的通过,袭击了郭松龄存放补给的白旗堡。这一下郭松林部上下振动,张学良乘机进行“攻心战”。先是通过秘密电话,与郭松龄各部的主要军官通话,表示对他们跟随郭松龄“造反”既往不咎。不知这些内幕的郭松龄,再次组织进攻,并亲自到前线督战。张学良则适时的调来飞机,向郭松龄部的阵地上撒传单,宣传“老张家人不打老张家”。郭松龄部中的中下级官兵早已流传,“吃张家,穿张家,跟着郭鬼子造反真是冤家”。一见到张学良的传单纷纷阵前倒戈,不再为郭松龄作战。而那些与张学良暗中联系的高级军官,更是“将所部炮兵旅撤回,并停止前线子弹供应”。郭松林部的七万大军,瞬间就分崩离析。
战后,郭松龄与妻子韩淑秀女士被奉军俘获。张学良虽然极力想保住自己的师长,但是无奈张作霖恨极了郭松龄,下令将郭松林夫妇二人杀害,并暴尸三日。
巨流河之战,张学良虽然占尽各种先机,看上去胜之不武。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他脱离郭松龄的影响,首次独立作战。不仅击败了自己的老师,而且挽救了奉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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