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好文：老屋

《老屋》

前几日，在文学群里偶读一首描写老屋的散文诗。朴实而真挚的情感深深的触动了我心头最柔软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家乡的老房子又一次浮现脑海。

说也奇怪，无论我去了哪里，无论我身在何方。梦境里总活动在老屋的周围。活动在那条街，那条路，那条河，那座桥，那田间和地头。

老屋坐落在古老的小街西侧，座西门东。清晨总是迎接第一缕霞光，沐浴第一抹朝阳。说小街古，古得有凭有据。只记得老爸说，我们代店早在上千年就已是街。古老得甚至连猪圈茅厕泥墙都有可能找到秦汉的零砖片瓦。古老得随处都有可能挖到被泥土腐蚀古钱币。清朝时期柯家点了翰，吓死潘屠夫的故事，至今耳熟能详。这故事一代代流传也教育着代店街一代代的子孙们。说它小，小到南北只有一公里，但就这一公里却拥有三座古桥五座古庙。至今仍有一句顺口溜：桥担集，庙抬集，一里三桥五庙集。这更形象更客观的诠释了小街古老的街容街貌。

老屋的对面就是五庙之一的堂子庙遗址。不过从我记事起上面就盖了三间灰磚红瓦的兽医站。听老爸说堂子庙以前香火很旺盛，善男信女烧香拜佛者络绎不绝。堂子庙也是老街人曾经躲避战火的地方。在那战火纷飞的时候，老百姓也许只有把求生寄托于菩萨的庇护吧！

庙东，即大殿的东山墙之下，有一从西南而来蜿蜒东北而去的小河，美丽的小河日夜流淌从未干涸，记录着古街居民的喜怒哀乐和历史变迁！也记录着我们这代人童年的美好往事，逮鱼摸虾，洗澡游泳,放牛放羊。至今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老屋的后面就是村小，村小紧靠古街最大的水塘，塘里无风水平如镜，有风微波荡漾，鱼大鳖肥，鹅鸭嬉戏，好不美哉。塘水灌溉农田，滋润着古街人民的生活。塘边柳丝悠长，鸟语花香！小河流水潺潺，学校书声朗朗。三月桃李芬芳，四月槐花飘香。泥墙茅顶的老屋诗意的掩映在美景之中。

老屋其实不算太老，八零年推去了更老的老屋，那时候建房非常简单。每逢稻谷归仓，稻茬田半干之时，就用石磙轧平。一人掌着坯锹，几人拉纤，就这样一块块大坯立起，一排排错落有致。

直到如今，虽然在城市里住上了商品房，但每到盛夏酷暑。家里人总是反复念叨，还是家里老房子舒服。是啊，泥墙茅顶晒不透，还有绿树的层层掩映，坐在房子里总有一个凉丝丝的惬意感觉。晚上太阳刚刚落西，家家户户刷净竹床和躺椅，搬到河畔，搬到桥边。大人们轻摇蒲扇，讲述世代相传的故事。纳凉的人或坐或卧，或哼曲，或聊天，或吹笛，或瞎侃……星月辉映，微风徐徐。小孩子们追逐着夜空中的萤火，忽明忽暗，忽远忽近，好一个美妙的童话世界。

老屋斜对面有块三角地，那是俺家的小菜园。小菜园在我的记忆中朴素的绽放希望。除了瓜果蔬菜，还有我亲手栽下的樱桃树。我天天浇水，日日看护，为的就是收获希望，收获果实。每当樱桃开花季节，清香扑鼻，沁人心扉。想起即将结出红红的可爱樱桃，忍不住垂涎欲滴。唉，曾经我依恋的老屋啊，仿佛一伸手就能握住大把大把的明媚春光，也仿佛徜徉在欢乐的海洋。

老屋的日子尽管很穷，穷得有时用野菜充饥。穷得三春四月青黄不接的日子，那槐花饭就能让我们欢呼雀跃，激动万分。至今回味悠长，虽苦尤甜！因为爸妈就是幸福的源泉。爸妈很勤劳，也是生产队最主要的劳动骨干。他们用汗水抚育我们姐弟妹三人的成长。爸妈很朴实，朴实得没看他们和别人吵过嘴，朴实得一辈子都是种庄稼的行家里手。但爸爸也有他的优点，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凡听过的评书能够再详细的说给我们听。我就不明白那些古人的名字，那些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他是怎么记住的！现在才明白我对历史的爱好是受爸爸的感染。难怪《上下五千年》厚厚史籍已被我看过好几遍。

爸爸还有一超凡的技术，就是掏黄鳝。在记忆中，爸爸经常带我去老河滩，只见他手拿钩具穿上蚯蚓，用手弹弹水花。半天时间就能让我们解馋一顿美味。尽管缺油少盐，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现在每每想起，只要想起母亲，心中压抑的无法呼吸，老屋虽给了我欢乐，也给了我无尽的伤悲，八九年母亲因患疾病在老屋与世长辞！那老屋里母亲黑黑的棺材永远像一块巨石压着的心头，这份痛苦永远挥之不去。母亲那灯下缝衣做鞋，穿针引线的身影像把利刃时刻刺疼着我的心。

我喜欢追忆，更喜欢来自老屋的纯朴和唯美。但岁月的答案告诉我，流失的已永远失去，失去的也只能在梦里回去！也只能夜深人静慢慢的回味老屋里的爸妈叔叔和我们都在一起的那份温馨和恬美！

老屋远没有城市高楼的雄伟高大，老街也没有城市马路的宽敞明亮，老屋甚至在历尽风雨洗礼的斑驳陆离。但就是这种古朴的风韵而酝酿的岁月苦酒，涩涩浓浓。那槐花，那樱桃，仍然陶醉着我的记忆，激动着我的胸口。

老屋是我们心灵的港湾，更像一炉炭火温暖着我们的胸膛。只要靠近它，才感觉那才是我真正的家。它更是年华里一面镜子，浮现出父亲为家操劳的艰辛，浮现出母亲做饭洗衣的点滴。浮现出母亲背着我在风雨中前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随着漂泊的脚步渐行渐远，老屋也日渐老去。由于扩路的原因，有一天终于轰然倒地，留下的是倒地的那一瞬间的我们的不舍和尘土飞扬的记忆！老爸舍不得老屋，硬是在搬迁的小学校买下最靠近的三间灰磚红瓦的老校舍简单修缮后至今住在那里，日日守护着老屋已成道路的根基，更忠诚地坚守着故乡的那一方他洒满汗水的土地。

我的老屋啊，你是否埋怨我没有更多与你为伴，也没有在你风雨飘摇的时候，为你修缮。请你不要埋怨我的无情，因为在历史的滚滚潮流中，在生活前进的步伐中，青壮也已走向城市打拼，钢筋和水泥也早已替代了你的茅草和大坯。

我的老屋啊，每每回去之时，总是和老爸说起你，也总是在你的根基上驻足追忆。

亲亲的老屋啊，在几十年的风雨历程。你的一墙一窗，一草一木永远的烙在我的脑海中，刻在我的骨子里。

（草木诗人）

授权原创首发作者：许捷，笔名草木诗人，河南固始人。固始县诗协会员。喜爱文字充实人生！在许多网络平台相继刊发作品。代表作现代诗《思乡两首》《我的父亲》《致同窗》等，古风《过年组诗》《四大美女》《清明祭母》等，散文《家乡的老人》《畅游秀水》《槐树花开》等。想一直写下去，不为成名，而是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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