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凉,寻访民国中学堂

这是下午茶的第194篇原创文

看到访校活动安排时,不出意外地心动了。

最让人心动的点,是“百年名校”里的“百年”。由于种种不可言说的原因,在大洋彼岸那个年轻的国家,百年以上的学校比比皆是,二十世纪建的大学都不好意思出来遛弯儿。而在我们这个古老的国度,百岁以上的学校就像珍宝,能熬过动荡的岁月没有离散,能成为教育发展的活化石,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和成就。这回能一次得见绍嘉杭三个地区的活化石,自然不能错过。

虽然身处三地,三所学校间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抗战时期,嘉兴中和杭州高级中学组成了联高,当时嘉一中的校友查良镛在杭高有过“难忘的时光”(故事稍后再讲);春晖中学的首任校长经亨颐先生在回家乡创办春晖之前,曾是杭高的前身——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的校长,两校作为经先生“人格教育”的映照,教育血脉相连,文化名师相牵,百年校园又同得以保存至今,幸甚至哉。

(经亨颐先生所题“与时俱进”)

百年回眸,谢谢你还在这里

很久以前就听说过春晖中学,只知它地处乡野之间却名满天下。出发前稍稍浏览了学校介绍,读到白马湖畔的师生相伴,动荡年代的迁校复校,感觉清新又厚重(居然把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形容词同时放在了同一件事物上),就像《窗边的小豆豆》里的巴学园和齐邦媛先生《巨流河》里的重庆南开中学在这里奇妙地相遇了。

历史从校门口的“春晖中学校”(经亨颐先生题写)开始。

(春晖中学校门)

有人问:为什么叫“春晖中学校”?答:那时这里就是这样叫的,小学叫小学堂,中学叫中学校。在外人看来新奇的称呼却是当地人的习以为常。

沿着主路向前,临近百十年生日,校园已经透出了校庆的气氛。

(百十年校庆即将到来)

因仰慕学校的名声,平日里参观团队络绎不绝。不过“仗着”有偌大的地盘,教学区远离外来人群,倒也不受干扰。

五百亩地,对一个中学校园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奢侈。但如果你发现它的一半是栖息在校园里的“教育博物馆”的时候,你会原谅它的奢侈。

初入校门是“春晖三贤”(学校创办人)的塑像

(左:经亨颐;中:陈春澜;右:王佐)

天使投资人”陈春澜(不求回报的真正天使),“董事长”王佐(校董会主任),“CEO”经亨颐(有办学自主权的校长),这个“富商-举人-海归”的组合用他们的经济实力、社会资源和对教育的理解开辟了一个充满理想的桃花源。

一位好校长能成就一所学校。把这句话放在教育家办学的民国时代,一点也不夸张。

毕唐书在《远去的中国历史名校》里说,经先生在浙一师时就主张“人格教育”,反对学校成为“贩卖知识的商店”,倡导“对学生,因材施教,引导其自动、自由、自治与自律,不加硬性拘束;对于课程,主张全面发展,自文学艺术、科学、数学以至体育、运动,无不注重”。

两天后,当我们在杭高的校史馆驻足,聆听向导高老师充满自豪感的叙述时,深深感受到经先生的理念并不是挂在墙上的口号,而是落地到日常的点点滴滴:课程设置,教师招募,评价方式,校园设施,无不为学生的人格发展而服务。

一个校长对学校发展的影响力是无穷的。受校长感召,在浙一师像“妈妈”一样爱护学生的夏丏尊来春晖做了国文老师,浙一师的毕业生丰子恺来春晖做了音乐美术和英文老师,在浙一师开了艺术教育先河的李叔同也在白马湖边有了继续修行的“晚晴书房”,朱自清携家眷而来成为春晖的国文老师,与同道中人切磋文艺恳谈人生......

献出自己的学识和年华,是士为知己者能给的最大支持。

(晚晴山房,弘一法师(李叔同)禅居)

国文老师夏丏尊自己编教材。所选课文中有优秀古典作品,也有来自《新青年》等杂志的文章。他指导学生读写结合,做文章要“言之有物,不准讲空话,要老实写”。 (深得安吉拉之心)

教课之余,他翻译了意大利作家亚米契斯的小说《爱的教育》。他在《爱的教育》译者序言中这样批评当时的教育:

“单从外形的制度方法上,走马灯似地更变迎合,而于教育的生命,从未有人培养顾及。好像掘池,有人说四方形好,有人说圆形好,朝三暮四地改个不休,而对于池所以为池的要素的水,反无人注意。教育上的水是什么?就是情,就是爱。教育没有了情爱。就成了无水的池。任你四方形也罢,圆形也罢,总逃不了一个空虚。”(说得极是)

(平屋,夏丏尊故居)

音乐老师丰子恺以《游子吟》为词,为春晖谱写了校歌;美术老师丰子恺在白马湖边的小杨柳屋画出了第一幅公开发表的漫画作品“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人生导师丰子恺为春晖留下了《诗经·小雅》中的“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高山仰止

景行行止

力倡“以美育代宗教”的蔡元培先生在春晖的演讲中极为赞同春晖的“美的教育”,他说:“美的东西,虽饥不可以为食,寒不可以为衣,可是却省不来……求美也和求知一样,同是要事。”

不禁想起在《死亡诗社》的第一堂诗歌课上,基廷先生对班上的社会未来精英们说的话:

“我们读诗、写诗,并非因为它优美。我们读诗、写诗,是因为我们属于人类一员。而人类充满了激情。医药、法律商业、工程——这些崇高的追求,维持着生活所必需。但诗歌、美、浪漫、爱,——这些才是我们生活的目的之所在。”

在原地重建的校史馆仰山楼里,看到了春晖“编外辅导员”的豪华阵容:

如今,从一年十几期的春晖讲堂里,还可以窥见当年大师们纷至沓来和春晖师生分享智慧的影子。

(2017年春晖讲堂,via 官网)

再往下走,便到了真正的春晖旧址。

(旧址碑)

青瓦白墙,长廊依旧。虽然几经动荡,但正如做向导的主人所言:房子虽然都旧了,但像人的骨架一样没有散掉,修修补补,然后就成了宝贝。

贴心的风雨回廊;

《围城》中三闾大学的取景地“曲院”;

曾经的教师办公楼“一字楼”;

叶圣陶先生题字的“白马湖图书馆”。

百年回眸,庆幸你仍在这里。

想象一下一百年前,就在这长廊之间,学生们或抱着书本上课去,或三三两两讨论中,老师夹在学生中间,说到兴起,大家相视大笑,分不清谁是先生谁是学生。

如朱自清先生对春晖师生关系的描述:

“这里的教师与学生,也没有什么界限。在一般学校里,师生之间往往隔开一无形的界限,这是最足减少教育效力的事!学生对于教师,‘敬鬼神而远之’,教师对于学生,尔为尔,我为我,休戚不关,理乱不闻!这样两橛的形势,如何说得到人格感化?如何说得到‘造成健全人格’?这里的师生却没有这样情形。无论何时,都可自由说话,一切事务,常常通力合作。校里只有协治会而没有自治会。感情既无隔阂,事务自然都开诚布公,无所用其躲闪。学生因无须矫情饰伪,故甚活泼有意思。又因能顺全天性,不遭压抑,加以自然界的陶冶,故趣味比较纯正。——也有太随便的地方,如有几个人上课时喜欢谈闲天,有几个人喜欢吐痰在地板上,但这些总容易矫正的。”

什么样的学校是师生的心灵归属地?“北南开,南春晖”,给出了那个时代最好的答案。

(仰山楼长廊,via春晖中学官网)

旧校新颜,前路漫漫相偕行

要了解一所学校,先去看它的历史沿革。访校第二站嘉兴一中的历史沿革图仿佛一张蛛网,织出了学校百年的沧桑。

(via 嘉兴一中官网)

一声叹息之余,无需再去纠结校园里是否留有古迹,校友沈雁冰(茅盾)题写的校名在悄声提醒着大家这是一所藏龙卧虎的学校:学者钱玄同,原国务院总理黄菊,作家金庸,主持人董卿……分布在各行各业的人才,骨血中都有来自母校的滋养。

卢明校长到任嘉一中才一年有余,却仿佛在此地浸润了许多年。管理和教学一样,有了自上而下的格局和自下而上的地气,无论时事变化自有相通之处。

这位传说中“所有讲话稿都是自己写”的校长,用他理性和幽默兼具的语言和我们分享了许多故事。

(这张照片自带表情包潜质有木有?)

他讲了自己对教育的理解:把一个人的内心真正引导出来,帮助他们成长为自己的样子;教育需要理想,需要感动,需要激情,也需要系统的思考。

他讲了“前任”——他做了十八年校长的海盐元济高中——的成长故事,和与“现任”嘉兴一中的磨合故事。十八年里十三年带毕业班的课堂经历让他有底气阐述对课程和教学的理解,做全校老师“大班主任”的过程让他对教师发展了然于胸,与领导斡旋的智慧,与学生沟通的苏格拉底“产婆术”,无不展现出一位学校当家人的用心。

他讲了对教师人才的理解:

什么是人才?做得了事,吃得了亏,负得了责;

什么是领导?指得了方向,给得了方法,聚得了人心;

什么是优秀人才需要的环境?有自身发展的远景,有更多的学习和展示机会,身处一个学习型的团队,有归属感;

怎样留住人才?经营教师的四个感觉:目标感、成就感、安全感、归属感。

套用一句马克斯·范梅南的话:“孩子们常常能够准确地分辨出哪些教师是‘真正’关心他们的,哪些教师是‘假装’的,并非真正对他们感兴趣”,我们或许可以说:老师们也能够准确地分辨出哪位校长是“真正”关心他们的,哪位校长是“假装”的,并非真正对他们感兴趣。

作为一所学校的掌舵人需要清楚地知道:即使校训或办学理念说得再漂亮,如果没有付诸实践没有融入日常,就不是真正有生命力的东西。

离开一中前再回望学校希望培养学生的四个“力”,已不再似初见时的抽象。

一位校长遇见了一所投缘的学校是校长的幸运,一所学校遇见一位合适的校长是学校的幸运。祝福卢校长“旧爱”情常在,“新欢”意更浓。

念念不忘,终有回响不绝于耳

事先知道要去的是杭高贡院校区,只是没曾想,入眼竟有如此一份大礼。

(杭高贡院校区大门)

(古树参天的甬道)

六百年历史的甬道,道旁梧桐列队欢迎。这条几百年前洒满进京考生焦灼不安兴奋期待的石板路,几百年后成了学生最爱的林荫大道。如果安吉拉是杭高的学生,一定会常在这条路上流连忘返,开心时和梧桐树叶诉诉衷肠,心乱时向着教堂般的树冠穹顶求心静之方。

不由地想起去年夏天走进重庆南开中学时遇见的(戳《重庆:用City Walk的方式认识一座城》),和只留在记忆中的老效实从校门口到教学楼路上的古树参天。树木诚不我欺,要长成参天大树,就需要时间,丝毫也作弊不得。于是渐渐地它们就成了鉴定一个学校底蕴最公平的“法官”。

这是一所充满故事的学校。把故事留在我们这群走马观花者心头的,是杭高充满激情的校史导游高利老师。

最好的配图词: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一进行政楼(贡院的第一进),色彩鲜亮如新,却已是一百一十年前的文物老楼。当年浙一师成为浙江新文化运动中心,便是鲁迅、陈望道(《共产党宣言》译者)、朱自清、叶圣陶在此地留踪之时。

高老师旁白:这幢楼最早用做老师宿舍,二楼最头上四个窗户的那间是李叔同的宿舍,他在这里住了六年;二楼最西头是鲁迅先生的宿舍,他在这里住了一年。我现在办公室的隔壁就是以前叶圣陶和朱自清的宿舍。(围观群众Wow声连连)

(鲁迅日本留学归来后的浙一师入职照:你见过如此年轻帅气的鲁迅先生吗?)

沿楼左行,有一株衬着红墙秋日落叶的早樱,据传是鲁迅先生当年所植。

杭高语文组借着这株樱花树做大了学科影响力,每年三月在樱花盛开的时候会举办“樱花文会”,已延续十三届。“抚春樱之灼灼,式弦式歌”,杭高百廿年校庆公告如是说。

(建功理学馆)

中西合璧的建功理学馆,和广州老西关耀华大街上的老建筑风格相似,而且同是注重品质的典范。证据之一,就是砖的供应商敢在自己的产品上刻上品牌的名字——我们的品质就是够硬气,用上一百年两百年都没问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有问题尽管来找!

(砖厂大名:倪增茂,周福昌)

理学馆旁的亨颐园陈列着贡院遗留下的物件,比如乾隆御笔手书鼓励天下学子努力学习的七言诗碑文(此为残留部分,贡院遗物大多在文革期间被毁)。

(乾隆九年御笔)

最后一句“莫叫冰鉴负初心”是学生们的最爱,考试前总要来摸摸这一句,沾点几百年前学霸的仙气(效实的童第周爷爷像也有此奇效)。

经亨颐先生题写的浙一师原版校名牌也陈列于此。

再往前,路过的是从浙一师到春晖一脉相承的名家讲坛。

如果你觉得墙上的名字似曾相识,那是因为在春晖中学的校史馆里也见过类似的豪华阵容。

高老师旁白:经先生的治校理念是,名师驻校毕竟人数有限,要把外界所有对学生发展有益的大咖牛人尽数请来学校讲座,让学生汲取学识营养。先生曾说:我不奢望一个名家对所有的学生都发生作用,一个名家在讲座中如能对一个学生发生了作用,便是成功。比如三十年代的校友张素诚,在对未来迷茫之时听到苏步青先生的讲座,从此确立了自己志向,追随苏先生成了知名的数学家。

那时几乎每月都有名家来校讲座,学校的“奢侈”可见一斑。经先生给后世的教育管理者们留下了有价值的一课:给学生尽可能地创造机会接受各个领域的熏陶,每个人播下一颗种子,校园终会硕果累累。

借着校史馆门前有创意的学校历史沿革图,高老师变身历史老师,言简意赅highlight出了重要的时间节点。

(杭高历史沿革图)

1899年,时任杭州“市长”林启没收了不守清规戒律的圆通寺,创办浙一师的前身养正书塾;

1905年,废除科举制度,贡院失去了曾经的用处,当时的巡抚大人决定在此地办一所师范学校,让留洋回来的知识分子来学校培养老师,再让培养出的老师去培养更多的学生;

1923年,两所学校合并为省立一中。

(省立一中的校门)

此次改革意义重大,标志着中国近现代教育从向日本学习开始转为向欧美学习。选课制,学分制,没有统一高考,大学自主招生,学生offer收到手软……与西方教育完全没有差别。无奈教育理想挡不住政局动荡,后来的教育演变一言难尽。

杭高校史馆是安吉拉见过的资料留存最完备的校史馆之一。学校的历史从创办人林启开始讲起。

(林启先生塑像,via 网络)

林启,福建人,在杭州任上创办了三所学校:1897年的求是书院(现浙江大学),同年的蚕学馆(后来的浙江丝绸工学院以及现在的浙江理工大学),还有1899年的养正书塾(就是我们正驻足聆听的杭高)。林启对杭州的教育影响深远,百姓感怀,当他在过世前希望能在西湖边有一席之地时,这个城市全心拥抱了这位非此地生却为此地留下了最宝贵遗产的父母官。

孤山“林社”,via 网络)

就像如今的童鞋们会在知乎上借回答“在……学校就读是一种怎样的体验?”遥想当年一样,高老师讲述的校园故事也有让人穿越世纪的感觉。

比如,李叔同老师是怎么被经亨颐校长打动来浙一师执教的?

经校长认为,在民众没有统一信仰的情况下,学校教育中有一样东西可以替代信仰,那就是艺术教育。在他看来,如果一个人的审美能力提高了,人格会慢慢受影响,就不会变成坏人。他重视艺术教育的证明之一,就是竭尽全力要把通晓中西艺术的李叔同聘来做老师。

当李叔同收到经校长的求贤信时,不便直接拒绝,于是提出了要学校凑足两百台钢琴手风琴的苛刻条件,希望经校长知难而退。谁知国民党左派元老经亨颐也算人脉广交之士,他动用所有的资源,几乎把浙江所有的钢琴都调到了浙一师,可是依然没有凑够两百台(大约一百五十台)。经校长无奈,只能致信李叔同:无力完成要求,只叹缘分未够。

恋爱过的人都知道,有时女孩给男孩出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并不是想将他一棍子打跑,更多是想考验一下这个男孩是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Mr. Right。故事讲到这里,大家已经知道结局:士为知己者出力,李老师被经校长的诚意打动,引为同道中人,在浙一师盘桓了六年。

六年间,李叔同开创了中国最早的艺术教育:创办艺术期刊,开创裸体写生先河,谱写了最早的合唱曲《春游》,脍炙人口的《送别》也是在任教期间写成,还作为学堂月歌推广,成了史上最著名的校园歌曲。

若论教学成就,除了丰子恺、潘天寿等名家是老师的骄傲外,那些在浙一师艺术教育中浸润过的学子,日后无论生活如何动荡不安,也定能用心底里美的力量抵御风霜。

(李叔同反串表演《茶花女》)

又比如,联高时期的查良镛同学为何会“被转学”至衢州一中?

当年的升学考资源贫乏,前一年和后一年的考题只有少许改动。聪明的小查同学在和学长学弟的讨论中发现了这个“奥妙”,于是就出了笔小钱让大家一起回忆考题,收购了考题之后就出了本“真题集”出售(太有生意头脑),此为远因;

近因另有缘由。当时的训育主任沈乃昌是政府控制学生思想言论的帮凶,深受同学们讨厌。于是负责黑板报编写的宣传委员小查同学利用职务之便,写了一篇《爱丽丝漫游奇境记》,爱丽丝漫游到了联高,碰到了一条眼镜蛇,隐射的便是沈乃昌。(后人常说金庸擅用作品影射,原来少年时就已有端倪哈哈)

“1940年前后,查良镛攻读于联合高中……当时校内各班级学生可自由编写壁报。1941年某日课余,忽然人头济济,有数十人在围观图书馆外走廊的壁报,前排有人高声朗诵,后面谛听的,无不拍手称快。原来壁报上刊有《阿丽丝漫游记》一文,描述阿丽丝小姐千里迢迢来到联高校园,兴高采烈遨游东方世界之际,忽见一条色彩斑斓的眼镜蛇东游西窜,吐毒舌,喷毒汁,还口出狂言威吓教训学生:‘如果……你活得不耐烦了,就叫你永远不得超生……如果……’眼镜蛇时而到教室,时而到寝室,或到饭厅,或到操场,学生见之纷纷逃避……文章的作者就是查良镛……”(叶炳炎《查良镛在联合高中》)

这下还得了,“眼镜蛇”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小查同学面临被开除的结局。幸而校长爱才,修书一封,推荐他转去衢州一中,最终还成了大家争相邀请的杰出校友。

其他诸如丰子恺同学对严格的校规“耿耿于怀”,曹聚仁(记者、作家,凤凰卫视曹景行的父亲)同学的《三国演义》被宿管老师夏丏尊(昵称“夏木瓜”)没收后“恨之入骨”,汪静之(作家)同学为了追女生而成立文学社又演变成日后的湖畔诗社等等,都是这个校园里流传已久的故事。

戏谑十足的故事给杭高的人文气息加足了底料,却丝毫没有掩盖学校的科学实力。五十二位院士校友的规模足以傲视群雄,而且绵延至今,去年新鲜出炉的院士中,就有杭高1983届校友戴民汉。

(杭高院士墙,via官网)

一方水土养一方校,在有风景有故事的校园里穿行,是别有风味的City Walk。

百年回眸,谢谢你们依然在这里。

(春晖的白马湖)

(嘉一中校园里的小山

(杭高的秋叶

(封面图|春晖中学仰山楼,via官网)

校园

SCHOOL

Ange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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