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上的三口古井

2010 年,杭州曾搞过一个调查“井文化”的活动,对全市范围内的井做了一次普查,发现不少具有深厚历史文化内涵的古井,对当地的文化传承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在这次普查中,笕桥老街上也找出三口古井,镇上有关部门对其进行了修缮,并修建了配套的碑与亭。

其实以前笕桥井很多,由于历史的原因,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土地紧张,家家户户装自来水等,许多古井先后被填埋了。如今镇上仅存的三口古井,都在桥北。一口在“笕桥路128 号”处,现在的户主张志民曾于2004 年12 月31 日向《钱江晚报》记者反映:以前这户人家姓相,书香门第,其祖上据说做过不大的文官,他的房子也称相家墙门。今天门的西侧还有一块墙界石,上面刻着“百岁堂”,下面是“张界”两字(即便这样一块界石,“文革”中也差点难逃厄运,幸亏那家主人偷偷用石灰糊了,才被保留下来)。相家墙门占现在的六个门面,一直到粮站边,整个院子从前通到后面河边,有30 多米。院内有走马楼,四面跑得转。厨房建在河边,这口井在厨房里。相家曾办私塾,后开烟筒店(烟筒指乌烟,即鸦片),1938 年2 月19 日日军火烧笕桥,相家墙门成了一片白地,相家无奈卖地走人。

张志民的父亲在1943 年买下相家宅基的一部分,开了一家“震泰铜锡店”。笔者去过那里,当年相家的墙角石还在,地上都是石板。绕过一间房,先看到河,回头才见墙角边的这口井,井旁一块刻着“宋井”的石碑,是前不久刚立的。井圈呈倒覆的圆锅形,高约20 厘米,井口宽约30 厘米;往井里看,铺设有一块块30×20×15 厘米的石条,呈六角形。听户主说,井很深,但自从有自来水后,就基本弃之不用了,只是偶尔用来洗洗拖把而已。井水看上去倒还可以。井的下方原有两个河埠,呈倒“八”字形,河埠在“文革”期间,因建防空洞而被挖掉了;离井约2 米的左侧原先驳有石坎,船可通到院内的厨房里。

户主张志民在“宋井”碑竖起后不久,认为此井以建筑特色命名为宜,向镇有关部门提出改称“八卦井”。理由是井壁从上到下每圈都是由一个长横压住两个短横的六角形,这种排列,依照周易来解释,上面长的一横属“离”卦,下面短的两横属“坎”卦,两者相结合,属六十四卦中最后一卦——未济卦;也可看作六个“离”、六个“坎”。因此张志民提议,此井应命名为“离坎井”,或“八卦井”。日后井边竖起“八卦井”碑,由于没征求广泛意见,结果引来更大的争议。

百家井离八卦井很近,约百米,坐落在笕桥路174 号的后墙角,现属公用。该井井口圆形,一个新加的井圈有79 厘米高,与一般的井没什么两样。严家里井在机场的雷达站内,该处幸亏属军用才得以保存。雷达站是个大院子,占地约3 亩。据住该站西南角的裴大妈说,这口井上面原来有个八角亭,井高出地面约30 厘米,井口两端凿有小洞,说明以前有井盖。由于该井的水清冽,桥北的许多人家到这里来挑水吃。

过去这口井的附近都是人家,井南面有个五圣堂,香火很旺盛。五圣堂旁以蒋杰生一族为主,井也是蒋家的,但井建于什么年代现在已难以考证。1938 年日军一把火把这里烧光,从此没人住了。后因机场需要,这里被辟为雷达站,一直延续至今。

2009 年8 月下旬,镇政府派人前来建亭,这三口井从此被作为历史遗存保留。清乾隆年间城东文人翟灏为编著《艮山杂志》,到笕桥查访时写下一首七律《笕桥途中作》诗曰:“浅笠轻衫得自由,近郊闲趁晚晴游。翠阴夹路忽成巷,凉气袭衣先报秋。园朵欲攀摇未定,井华待汲去仍留。烟村暧暧遥相引,几处柴扉傍竹幽。”诗中提及“井华”二字,在古人眼里,井是家的代名词,有井似乎就有一种亲切感。

近代史里的笕桥镇两度毁于战火,地面上除了烧不掉的石桥、石井、河港外,其他再无什么历史遗存可言,这三口井成了笕桥的历史见证,保留至今实属不易。

摘自:杭州出版社《艮山门外话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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