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谷故事㊹|回忆邓宋纵队开进将军关

点击 ↑ 蓝字 ↑ 关注

平谷组工

第1996期

全文字数:2955 阅读时间:5分钟

习近平总书记说:“共和国是红色的,不能淡化这个颜色。无数的先烈鲜血染红了我们的旗帜,我们不建设好他们所盼望向往、为之奋斗、为之牺牲的共和国,是绝对不行的。”

这里发生过21场较大规模战斗,发生过15起令人愤慨的惨案,这里涌现出许多赫赫有名或默默无闻的英雄人物,这里也发生过很多值得我们铭记的历史故事,这里是平 谷 。革命战争时期,平谷是冀东西部抗日根据地核心区,解放军解放东北的出发地、后援区和南下工作团干部输送区。 平谷丰富而灿烂的红色文化遗产,构建了平谷文化特有的“红色内容”,平谷人民也继承了不怕牺牲、勇于担当的“红色基因”。

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年的历史长河中,平谷区也涌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人物和故事。平谷区委组织部、区委党史办共同编著 《红谷故事100》,该书整理收录了发生在平谷地区的红色历史纪实、名人传记、民间故事等100篇,传承红色文化,学习红色精神,献礼党的百年华诞。

今天,小编将继续带您走进那段峥嵘岁月,回首那些革命往事,激励我们守初心不忘来时路,担使命奋斗新征程。

回忆邓宋纵队开进将军

作者:蔡兴斋

人物简介

蔡兴斋(1913—1990 )名叫蔡宝旺,字兴斋,平谷将军关村人。他是一位终生未离故土的农民,又是一位富于传奇色彩的爱国人士。三十年代,他在村中做过乡长,抗战爆发后,当过抗日村长、保长。以后,又任过村教育委员。他的特殊经历使他历尽坎坷。他有过迎来胜利的欢欣,也有过蒙受冤屈的苦闷。然而,他热爱祖国,矢志不渝,为人民做过许多好事。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年过六旬的蔡兴斋更加充满了活力,当上了平谷县第一、第二届政协委员。他努力为建设家乡,促进祖国统一大业出力,直至他七十七岁病逝。

1938年,我在将军关当乡长。那时,将军关属蓟县八区。旧历五月十九(公历6月16日 )那天,我们西山八个乡的乡长在下营开会。大约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进来一个区公所的人,叫主持会议的下营伪警察分驻所的朴巡官接电话。他接完电话,又打发一个勤务员把我叫去,对我说:“刚才蓟县公安局长来电话,说有一部分身份不明的军队从宛平县出发,已经到了白马关,奔古北口方向来了。据说这支部队是红军,上方有命令,要阻击他们。明天下午保安队和地方自卫队有一百多人要到将军关布防,你马上回去负责安排军队的吃住,不得有误!”

我大约在傍晚六点赶回村里。第二天,村里果然来了一百多军队,在东山、西山、北大庙安顿下来,由将军关伪警察所耿巡官和地方自卫团的张福衡负责指挥。他们在将军关摆开了抵抗红军的架势,可红军究竟是什么军队,为什么要打红军,谁也说不清。我们心神不安地等着这支神秘军队的到来。

当时,将军关设有电话局,局长叫朱博文。据从电话里传来的消息判断,红军推进神速,势不可挡。旧历五月二十这天上午,朱局长往石匣打电话还打得通,下午就不通了,显然是红军攻占了石匣。傍晚,六道河子的电话也不通了。不一会儿,陡子峪伪警分驻所巡官张千来电话,说六道河子已经失守。当夜,兴隆茅山又来电话,说红军正向兴隆县城挺进……五月二十 (6月18日)晨,红军经过激战,攻下兴隆县城,陡子峪的少量守军恐慌,全部跑到将军关来,只留下了看守电话的人。傍晚,日军的铁甲车、汽车承德方向开来,并有飞机助战,又有由古北口方向开来的日军夹击红军。在这种形势下,红军撤出兴隆县城,由六道河子经南山去四座楼未成,又转向思家岭奔将军关而来。五月二十二(6月19日 )拂晓,红军到达思家岭,距陡子峪仅有十多里了,陡子峪看电话的人也仓惶逃到将军关来。不多时,红军进入了陡子峪。

将军关守军准备迎击红军,人马都上了东西两山。我见形势危急,便把张福衡和耿巡官叫到北大庙后边。我对他们说:“六道河子挡不住红军,连兴隆县城都被人家拿下了,难道咱这一百多人就能挡住人家吗?你们两人可得三思而行!”耿巡官说:“如果顶不住,咱们打响了就退,对上方也好交待。”我坚决地说:“那不行!红军是什么军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民国十九年,一股奉军从香河流窜到盘山,结果盘山一仗没把人家打跑,人家倒把盘山的村子烧了;到了靠山集一仗,也没把他们咋着,靠山集、马各庄又被烧个一塌糊涂;到了将军关,自卫团打了一阵没顶住,又叫人家把将军关烧了九十多家,共三百多间房,还打死两个老百姓……如果你们今天再打,双方伤亡不说,老百姓又得遭殃。所以,我认为一定不能打,不如你们二人带上队伍一退了事。”我又对张福衡说:“你张福衡可是大家富户!你看怎么办好?”靠山集闹奉军那一年,他家的房子就被烧了。听我一席话,他自然知道了利害,忙说:“我也同意不打。”我又进一步做耿巡官的工作,我说:“老耿的难处我知道。你是东北吉林人,可家眷都在这儿,你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寺。你如果走不了,就把军装手枪都交给我,我给你换上便衣,你到学校里去充当教员,我保你全家安全,你看行不行?”他先是低头不语,沉了一会儿,才无可奈何地说:“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我把耿巡官带到村里的关帝庙。村公所就在关帝庙的西耳房,学校也在庙内。我叫学校的张印廷老师给耿巡官换上便衣,我把他的手枪裹在黄军装内,藏在周仓泥像的帽盔里。一切安排好后,我便去迎接红军。后来,红军在村里发现了耿巡官,收缴了他的手枪和军服,还劝他参加抗日。他没有干,带着家眷回老家去了。

我赶到将军关口外,已是早晨七点多钟了。等了一会儿,大约八点左右,果然见红军的尖兵向将军关开来,约有一个班,十来个人,端着大枪,上着刺刀。这支军队的装束奇特:脚上穿着草鞋,头上戴着竹条和油纸编成的大斗笠,身着灰军装。我迎了上去。尖兵的一个班长问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答:“我是本村的村长,是来迎接军队的。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军队,只知道你们打北边来了。”班长说:“我们是工农红军,现在叫八路军,是共产党领导的抗日队伍。我们的司令员和政委在后面,马上就到。这里的自卫团和警察到哪里去了?”我说:“都跑了。”他又问:“这里的电话还有没有?”我说:“有。”班长一声令下:“立刻把电话切断!”几个战士就跑进村去了。不一会儿,后面又有大约一个排,呈扇面队形上来,再后面,是大队人马。大队过了一阵,来了一个个头不高的军人,消瘦白皙的面孔,像个文人。一直守在我身边的班长跨步上去行了个军礼:“报告政委同志,这是将军关的村长,是来迎接我们的。”这位“政委同志”很和气地向我点点头说:“很好!我是邓华。”他说一口南方话,乍一听,不太好懂。后来我知道,还有一位司令员叫宋时轮,个子比邓华高大壮实。他们是八路军的“四纵”。“八路军”我是第一次听说,第一次眼见。他们与我过去所见到过的任何军队都不一样:说话和气,纪律严明,生活艰苦,爱护老百姓,当官的没有架子。

进到村里,我给部队安排了住房。司令部就驻在现在当大队办公室的那个院里,邓华同志夫妇住在西厢房的里间。邓华的夫人那时侯很年轻,留着小平头,戴个军帽,完全是男子装束,像个小兵。

部队安排停当之后,邓华同志找来供给处长曾兴亚,和我商量给养问题。曾兴亚同志告诉我,打完兴隆之后,部队就没有给养了,一路上也无法补充,所以,请我协助解决粮食问题。我一口应承下来。我们庄南头有个蔡荣坤,他家储有小米,我去找他买,按当时市价,一元钱一斗,一斗是二十斤。头一天两顿饭,用了四千斤。第二天,宋时轮司令员带领千人左右的队伍去了靠山集、上营、彰作、中心村,将军关就只剩下千余人了。

部队一进村,立刻开始了宣传群众的工作,使古老的将军关活跃起来。村里贴满了大标语:“誓死不当亡国奴!”“国共合作,共同抗日!”“毛主席万岁 !”“朱总司令万岁!”“拥护蒋委员长 !”……第二天,在村里的关帝庙前的四棵大槐树下搭了台,架起了席棚,挂上了横标,邓华同志在这里召开了群众大会。在主席台上就座的有邓华同志、姜时喆同志,学校的教员张印廷、校长蔡靖宇还有我。姜时喆同志原在房山县一个学校里做事,当时是政治处的干事,来到将军关后,他就住在学校里。大会开始,首先宣读邓宋纵队的布告,由姜时喆念。因为他有口音,下面喊听不懂。布告的内容大意是八路军开赴冀东,要在长城内外,发动群众抗日救亡。大会开得很热烈。会后,邓华同志叫我和姜时喆晚上到司令部去。

晚上,我来到司令部,见邓华政委和一些同志正在忙着。在邓华政委的外屋,一个负了伤的同志趴在担架上,头前放着一个小炕桌,桌上铺着一张地图,这个同志正伏在地图上聚精会神地查看着。原来,他是司令部的王参谋。他在白马关的战斗中负了重伤,敌人的子弹射穿了他的左胸上部,但他仍然以顽强的毅力,坚持工作着。姜时喆同志向我介绍了他,并交给我一个任务,叫我帮助王参谋在地图上标出这一带的详细地名。王参谋向我介绍说,这次邓宋纵队东进,是计划在雾灵山一带开辟地区,建立冀东抗日根据地,在受到日军夹击后欲转向四座楼一带。从将军关到四座楼地图上只标有大地名,没有小地名,更没有交通路线,因而不利于部队的行动。于是,我把从将军关到茅山的沿途村庄、地名在图上标出,并详细介绍了这一带的情况。我和王参谋一同工作了两天,结下了很深的友情。他告诉我,他是热河南营子人,原在遵化读书,四年前投奔延安参加了革命,他家里还有父母、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他给我留下了家庭住址,一再嘱咐说,如果他牺牲了,要我一定代他去看望家里的人。可是,我以后再也没见到他,也没得机会到他家中看望。

这次邓宋主力来将军关住了七天。旧历五月二十八(公历6月25日 ),来自黄崖关外的日军从靠山集、中心村向将军关发起进攻。战斗打响之后,政治处、参谋处机关及伤病员由一个连掩护,沿锅腔沟退向西陡峪,没吃完的粮食由群众帮助转运出去。当晚,日军占了将军关,不再北进。邓宋部队按我标的路线经夹门石、黄土梁到四座楼。伤病员留在那里,部队继续北上,由六道河子、栅子沟、猫洞到了雾灵山,再向东经半壁山、喜峰口,攻下迁安县后又折回马兰峪,然后,一部主力第二次来到将军关,队伍由邓华带领,人数大不如前一次多。由于连续辗转山地,又值雨季,加上不断作战,部队伤病员增多,牲口损失也很大,但斗志仍十分旺盛。

纵队在将军关召开了一次会议。会议地点是邓华同志住的西厢房外屋,摆了两张八仙桌。出席会议的有政治处的同志和李子光同志。李子光同志从蓟县来,我原认识他。1934年,为调张印廷老师来将军关教书,我到下营的学校找张印廷时认识了李子光同志。他是蓟县人,当时叫贾一中,人们都称呼他贾老四。他以卖书为掩护在社会上活动,常出入学校,因而与张印廷熟识。张印廷来将军关教书后,李子光还来过两次,挑着两个木箱,里面是书籍和笔墨纸砚。他在学校里住过一夜。那时,我们谁也不知道他是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

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是研究建立抗日政权和开展敌后武装斗争,选派军队的同志到地方去工作,派出了蓟县、遵化、迁安、卢龙滦县丰润玉田、平谷等八个县的县长。我记得第一个决定的是蓟县县长王巍,还有平谷县县长是姜时喆,其它几个县的县长我不记得名字了。会后,被委派的同志带上介绍信,分赴工作地点。我也拿到一张任命我为将军关村村长的介绍信,是用一张十六开纸写的,上面盖有八路军邓宋纵队的大印。

我记得邓宋部队最后离开将军关是在那年旧历七月十八。那天清晨,我和姜时喆同志在学校里,听到南边响了一枪。姜说,可能是枪走火。连响数枪之后,我们一块退向锅腔沟方向。敌人来势很凶。我家有四头牛,放牛的一听南边响枪就吓跑了。我父亲把牛赶到西山沟,躲在崖根下,万恶的日本鬼子打死了老人家。这一天,我永远也忘不了。

邓宋纵队虽然走了,但他们挺进冀东,点燃了冀东抗日武装斗争的烽火,给沉睡千年的平谷大地带来了光明和希望,党的组织和抗日武装开始在平谷建立,人民有了自己的政权,平谷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责编:王静宇、赵秀玲

来源:《红谷故事100》

【献礼党的百年华诞】红谷故事㊸|抗日堡垒铁北寨 【献礼党的百年华诞】红谷故事㊸|李家峪的抗日斗争 【献礼党的百年华诞】红谷故事㊷|最早打回东北的八路军 【献礼党的百年华诞】红谷故事㊶|战时队伍婚礼 【献礼党的百年华诞】红谷故事㊵|十三团的来龙去脉

欢迎投稿

“平谷组工”微信公众号是平谷区委组织部唯一官方微信平台。我们将择优推送组织系统优秀事迹、先进典型、体会文章等给全区党员群众学习参考。我们在这里欢迎您的来稿!

来稿邮箱:pgzzbxjzx@bjpg.gov.cn

pinggu_zugong

点击右上角,分享到朋友圈/发送给朋友。

Hash:50ea2b0043d1994ceec2f9b2bed5b904a6fca44f

声明:此文由 发现北京 分享发布,并不意味本站赞同其观点,文章内容仅供参考。此文如侵犯到您的合法权益,请联系我们 kefu@qq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