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商人谋略说之“承志堂”颠覆了一则古训
《古代商人的生意谋略》简介
《古代商人的生意谋略》一书,是文化学者张麒先生几年来搜罗古代徽商、晋商、粤商、浙商等古代商人的事迹,精心创作而成。作者多年从事新闻工作,眼光独到,匠心别具,选择材料都特别严格。现在市面上徽商、晋商、浙商之类的书刊连篇累牍,那种雷同的、反复炒作的文字让人相当厌烦,而作者以现代人的目光,应对当下商人的缺失和困惑,去回顾历史,捡拾材料,精心缝缀,给人以“补课”、“教化”。如《从“张小泉”剪刀到“傻子瓜子》《成就徽商的”风“和”水“》等篇什即是如此。
作者紧扣热点,又不追求全面,一篇文章就回答一个问题,把这一问题谈透,而且运用的都是硬邦邦的史实,即使引用数据也是经过梳理,只要能说明问题,该简化就简化,因而让人读后不觉得枯草乏味,给人以很明了、清晰的印象。如《恰克图贸易从“红火”到“散场”的启示》《乔致庸用对了两个人》等。
此外,作者贴近读者心理,不卖弄,不装高深,不摆架子,着墨十分简洁。尤其是行文如流水潺潺,一如与你促膝谈心拉家长,让人好读、耐读,加上每篇只有两千字左右,让人一口气便读下去,从中受到教益,得到启示。这也正是本书的卖点所在。
全书十五万字,属于精小、普及读物。
“承志堂”颠覆了一则古训徽商们走出大山到外乡外城讨生活,有不少人是发了财的,有的还发了大财。发了财干什么?回到家乡盖房子,且大多在自己的老宅基地上盖。安徽黟县宏村的承志堂,便是清末大盐商汪定贵在本村自家老宅地面所建,相当有名,建成至今前往观览的人络绎不绝。
承志堂,整栋建筑为木结构,内部砖、石、木雕装饰富丽堂皇,总占地面积约2100平方米,建筑面积3000余平方米。全宅有9个天井,大小房间60间,分内院、外院、前堂、后堂、东厢、西厢、书房厅、鱼塘厅、厨房、马厩等。与所有的富贵门庭没什么二样。另类的是,仪门的两个侧门上方都别出心裁地雕了一个“商”字形图案(似倒挂的元宝,取财源滚滚来之意),而且旁边还悬挂“读书好营商好效好便好,创业难守成难知难不难”的一副对联,令时人叽喳议论,好不诧异。汪定贵虽然经商发了财,但经商在清代仍是在九流之外的职业,这使得他心里愤愤不平。于是想出此策,意思是说从门中出入的人,不管你从事何种职业,到我家来,都要从我“商人”的脚下过。此举表达了一位成功商人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一种嘲弄。
自古就有“学而优则仕”之说,“士农工商”的排名,“商”是排末位的。“重农抑商”,是我国几千年农耕文化的产物,只有到了改革开放、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年代,这种观念才得以扭转。其实,徽商里的不少人都是读过书、有一定文化的,有的甚至是“饱学之士”。如马克思《资本论》中唯一提到的一位中国人就是亦官亦商的徽州人王茂荫。王茂荫出身于徽商世家,其本人也曾经商,后在朝廷工部、户部任职为官。他了解商人、同情商人,深知商业的发展对于国家经济和民生福祉的重要性,所以“亲商”“护商”思想浓郁,处处为商人利益代言。明嘉靖年间出身于徽州歙县富商之家的汪道昆就在其《太函集》中对历代统治者信奉的“重本抑末”提出批评,指出应当对商农采取“壹视而平施”政策,朝廷要采取各种具体的、实实在在的措施来“便商”。这与当下的“简化办事程序,提高办事效率”“亲商”“一站式服务”等有诸多相通之处。
古徽商群体在长期的经商过程中,虽然积累了财富,发了家,但社会政治地位并未得到提升,有的还备受官府的盘剥、欺凌,受到黑恶势力的伤害,他们中的一些人,致富以后就迫不及待地捐个“官”,一是随社会上奉行的“官本位”大流,再一点就是为了保护自身。汪定贵做生意发达后首先捐了个五品同知(相当于现在的副厅级),在建造承志堂时,也仿效官署,但他有意突出“商”字,这除了体现自己亦官亦商的身份,同时充分表达了追求官商平等的意愿,流露出汪定贵及同时代商人的那种商业自信和商业经世济民的情怀。
黟县宏村承志堂动工于清咸丰五年(公元1855年),正值太平天国军队驻扎徽州与清廷开战。汪定贵是本村人,又是有名气的商人,所以修庐造舍未受多大影响,加之他在造屋时有意突出其商舍色彩,修那么一个镌有“商”字的圆形门,确是有意为之,意在遮人耳目。不过,据当地人世代口碑流传,汪定贵以及其后人为这个承志堂还招惹了不少麻烦,就是那个十分突出、抢眼的“商”字门,被认为是与官府分庭抗礼,属离经叛道之举,差点被强行拆除。相传,到汪定贵儿子辈,官府和当地一些士绅还不时前来理论,到底是汪家人花了不少银子才摆平此事。
中国的商业文明布满血泪。财经作家吴晓波在新近出版的《浩荡二千年》一书中发问:“中国的工商文明为什么早慧而晚熟?商人阶层在社会进步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中国的政商关系为何如此僵硬而对立?市场经济体制最终将以怎样的方式全面建成?”在一连串的发问之后,吴晓波引用费正清的一句话作结:“在中国的黄河上逆流行舟,你往往看到的是曲弯前行的船,而没有注意到那些在岸边拉纤的人们。”行世经商营业数百年的徽州商人包括汪定贵在内,他们都属于那些“岸边拉纤的人们”。他们中许多人一辈子拉纤、几代人拉纤,“商”字在他们心目中是至高无上的,具有无可替代的地位。从这个意义上说,汪定贵们弃舟商海、金盆洗手之际留一个“商”字作念想、作为心中图腾崇拜的印记,本身没什么错。错就错在“古训”没有及时改写和更新,商人们迫不得已拿出了自己的行动来。
【点评:商业是一种信仰。汪定贵经商成功,但对商人们不被重视,身份低微是不满的,也倍受压抑。承志堂为他们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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