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记忆 | 霞客古道(下)
从霞客详细的行程记载中可以发现,“霞客古道”是以智者寺为起点上山,经白路下村,至羊甲山。而后再折向东北,经弹子下的斗鸡岩北上至鹿田的。由于年代久远,行人稀少,“霞客古道”一度杂草重生,在时光的荒野里残破坍塌多年。
作者: 李元
编辑:金华综合广播
文史记忆 |霞客古道(下)
到达时因天色已晚,徐霞客遇到第一个好人王敬川,“见客 无投宿处”,王敬川就带着徐霞客找到旅店,并陪同住下。第二天一早,又陪着徐霞客游览金华古城,在醋坊岭歙县人开的面馆一同用早餐。带出城外告别时,“王犹依依,久之乃别”。离开古城朝西北行,前往罗店,望芙蓉峰而趋。参观完智者寺上北山 途中又遇到第二个好人,到达清景庵,“庵僧道修留饭”,并引领徐霞客由北坞登羊甲山。下午行至斗鸡岩,遇到了第三个好人, 一个姓赵的砍柴人,给徐霞客反复指路,并介绍当地的人文自然情况。初九傍晚,霞客登上北山之巅,在北山美景中流连忘返,后走山路回到鹿田寺。这时,第四个、第五个好人僧瑞峰、静闻 出现,“以余辈久不至,方分路遥呼,声震山谷”,随后安排客 人在寺中就寝。初十早餐后,又准备好进洞的火把,带着霞客前往慕名已久的双龙洞。到了洞口,遇上第六个好人是村民潘姥, 潘姓老太为霞客进洞提供木盆,并“饷以茶果”,出洞时已是中午,又为客人准备了午餐,徐霞客盛情难却,回赠潘姥杭伞一把以表谢意。金华人的诚信、侠情、忠义的品质,给徐霞客印象极深。
在智者寺,徐霞客对陆游手书的《重建智者寺碑》爱不释手, 但“因恨无拓工,不能得一通而快”;在羊甲山,至“石垒垒蹲伏平莽中”的黄初平叱石成羊处,顶礼膜拜;在北山顶,因途中见“两峰横夹,涧出其中,峰石皆片片排空赴涧,形若鸡冠怒起,溪流奔跃其下”,赞叹不绝。霞客摹形状物,笔触生动。
登巅而望,徐霞客还根据自己的观察思考对北山分脉、水流作了系统的概括。他在《浙游日记》中写道:“西玉壶之水,南下者由棋盘石而潜溢于三洞(双龙、冰壶、朝真),北下者从里水源而出兰溪之北;东玉壶之水,南下者由赤松宫而出金华,东 下者出义乌,北下者出浦江,盖亦一郡分流之脊云。”由此可见,他的游历主要是考察山形地貌,探求真知,而不同于一般骚人墨客的游山玩水。
此时此刻,面对夕阳西坠、一碧如洗的北山美景,霞客与一同登巅的静闻也不禁陶醉了:“余辈独蹑万山之巅,径穷路绝,迥然尘界之表,不啻霄壤矣。”他还感慨道:“虽山精怪兽群而狎我,亦不足为惧,而况寂然不动,与太岁同游也耶!”
第二天(当年农历十月十一),徐霞客登岭逾峰至朝真洞,换了新的方位和角度,他又再次对北山的山形地貌做了仔细观察。霞客凭借长期积累的经验得出结论,“盖北山自玉壶西来,中支至此而尽。后复生一支,西走兰溪。后支之层分而南者,一环而为龙洞坞,再环而为讲堂坞,三环而为玲珑岩坞,而金华之界,于是乎尽。”他在游记中还写道:“中支既尽,南下之脉复再起 而为白望山,东与羊甲山骈列于北山之前,而为鹿田门户者也。”
像徐霞客这样对北山的走向分合观察之周详,把握之准确, 归纳之简扼,恐怕连现在许多生活在北山的人也会自叹不如。徐霞客在地里学上的突出成就之一就是对岩溶地貌的研究。在他一生中最重要、成就最大的这次“万里遐征”中,对岩溶地貌的研究可以说就是从金华北山三洞开始的。
溶洞景观是金华北山自然景观的主要特色。现代科学探明, 在北山南坡中分布着一条长达 20余公里、宽约1公里的带状石灰岩层。在地下水的侵蚀下,亿万年来大自然鬼斧神工般地造就了 50多个地下溶洞。北山的岩溶景观十分奇特,以双龙、冰壶、朝 真三洞为代表我国的岩溶地貌主要分布在国土西部,像东部沿海地区有这样规模的分布极为罕见,具有较高的科学和旅游观光价值。
游罢北山三洞,徐霞客做出了精辟的评价和概括:“朝真以 一隙天光为奇,冰壶以万斛珠玑为异,双龙水陆兼奇,幽明凑异者矣。”此言准确地揭示了北山三洞幽、险、奇三大特色,是霞客在古道上留下的经典言辞。
更为人们惊喜的是,徐霞客还观人之所未观,想人之所未想, “所谓三洞也,洞门俱西向,层累而下,各去里许,而洞中之水,实层注焉。”今天的探测结果已经证明,北山洞中有洞,洞洞相连,双龙洞之水有一股即来自冰壶洞瀑。而徐霞客早在 300多年前就凭借自己的观察得出同样的结论,不能不令人为之折服。
惊人的毅力,寻求科学真理的坚定信念和踏实的科学作风, 是徐霞客一以贯之的可贵品格。他在金华北山取得的科考成果,与他这种不畏艰难、追求真理的精神是分不开的。正如王安石在 《游褒禅山记》中所言:“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今天,只要我们想起徐霞客仅靠一只木盆浮飘由双龙外洞进入内洞,仅持一火把照明即从冰壶洞口直抵飞瀑下的洞底,仅凭一向导引领就行进至朝真一线天处,在当年那种简陋而原始的条 件下,他的所作所为真令今人肃然起敬。
霞客古道给人们的启示永存于世,那就是不惧艰险,勇往直前,探求真理,一往无前。
霞客道之遗迹尚存,霞客之精神财富会永远在八婺大地上发扬光大! 不忘霞客之初心,牢记霞客之使命,同样是我们可以作为优秀文化传统继承的。
作者: 李元
监制:吴远龙、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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