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文化学者对长平古战场遗址的考察

黑与白的交错 血与火的熔铸

经过补充史料,我们次踏上了“长平之战”古战场遗址考察的行程。

上午,在与其他两位老师会合后,我们先来到了距高平城区最近的企甲院考察。非常幸运,一进村就遇见村委的李文生老师,对本村村名及附近村名的由来,他娓娓道来。据说北城王石(室)村最初是赵氏宗室所在地,在长平之战中被秦军攻袭,撵至围城(此围城村由来),秦军紧追不舍,到企甲院时,人马将士皆丢盔卸甲,因此处有水草围圈,故称为弃甲苑(企甲院),后一路溃逃至南王庄,又被拦截,故命为拦王庄,奔至王降村时,实在走投无路,因此全体投降,称为王降。现村中旧址已不可寻,但有清朝壁画尚可一观。此段叙述与史料记载颇为相符,我们三人顿感行有所得,驱车前行至秋子村。

秋子村中的遗址和旧物已荡然无存,惟有村头前村壁上记载的村庄简介可供阅览,据说秋子旧名休时(休尸)村,为赵军后勤部所之地,类似现在部队的军医处。顺着秋子村往前,又走过三军村,照例村头有村名简介,为赵军司令部驻扎地,此不赘述。我们沿村中道路行走,此地距离韩王山尚有路程,打算登上山头再俯瞰当地地形。从前路转出,距离箭头最近,便暂时打消登山念头。箭头村名头虽响,在村中却无所获,村主任给了一个人名,说可以打听相关事宜,其他人或摇头不知或语焉不详。

顺着旧207国道继续向北行驶,我们来到伯方村。向村人打听,大家一致举荐了一位叫毕满堂的老师。我们索要信息后与毕老师联系,老人家早早在门口等待,接到我们后,详细叙述了当地相关史实。据言,伯方原名黑方,为秦烧毁赵所存粮车之地,由于火大将土烧焦,故称为黑方。后东晋时本村有一人官至方伯(职务),嫌黑方不吉,改名为方伯,又因太过直白,遂颠倒官名,称为伯方。前方仙瓮庙后大约五公里为车亡谷,是赵当初屯积粮车所在。毕老师非常热情带领我们进入谷中,并登上土塄查看地形,前方为焦家山所在,系当初烧成一片焦土命名。站在塄上观看,此处地形较为开阔,便于屯积粮草,三面环山,出口在村里,确实非常符合老师所言。

午饭在寺庄品尝了当地的名吃,稍事休息后,我们继续北行。按照资料记载,将要考察的是回沟、地夺掌这一段。沿北固线前行,先在拌沟村停留,按有的资料记载,这里应该靠近赵括的前沿指挥所,但直至地夺掌,我们也未听闻到任何与“长平之战”有关的讯息。在地夺掌村,不但村中年轻人毫无所知,就是最年长的老人都从未听闻,只是在村中道路行走时,能看到远处两边山棱高耸,但不知是否兵家之地。此地毫无所获,回行不免怏怏,同时对书中史料大打折扣,若此地真有此战,怎会当地之人毫不知情?

带着疑问,我们顺原路返回至李家河村,打算直至白家坡问询。在李家河村,意外打听到一位叫张俊才的老师,张老师早年曾在《今日寺庄》小报上对当地村(地)名进行过剖析,我们在张老师家小憩,喝了他家自制的黄芹茶,并欣赏到他的手工艺品——艺术葫芦

据张老师所言,白家坡无一白姓,辈辈相传其为白起当时所驻之地,或言与白起有关,陕西省曾有专家前来考证。而北面烟山,应是当时的烽火台(取烟字);向前走的明家沟村取自当时照明所用松明火把;附近芦家峪村为谐音炉家峪,为秦军后勤基地,系生火打造兵器之地;前面我们所到的拌沟,正确写法是“靽沟”,是供应当时牲口拉车的皮革、皮带(靽为牲口用品);而地夺掌村则应是“踶铎掌”的写法,踶为烈马、铎为铃铛、掌为铁蹄掌,因此是管理战马之所;回沟通“麾沟”,是驻扎军队所在地,因此地靠近白起指挥所,可以认为是白起警卫部队或预备役所在地。而翻越过公家山(弓家山),即秦军弓箭基地,到达沁水边界的车道、大端、海泽等村,这些地(村)名都是当时秦军运输物资所在地。张老师的叙述,给我们还原了当时秦军布防及遗留下的传说。为深入了解,张老师还带领我们直至白家坡村实地观察。白家坡村中仅有八九位老人居住,其余或搬离或迁入李家河村。村中民风淳朴,站在千年的槐树前,张老师遥指前方最高点,说此处为秦观察赵军所在位置。坡陡山高,我们只能站在谷底遥望一下。

张老师所言,他的叙述多为考察当地地势后自行揣测,并无实据,但其所述逻辑严谨,论证充分,与史料与当地地形十分吻合,所以参考价值极高,返回途中,我们考察了回沟村,村子已集体搬迁,沿土路寻旧村遗址,在山凹处觉得环视一周,与张老师所述高度吻合。

此次考察,所经之地皆实步踏寻,再与资料相对比,印证历史。考察中颠覆许多原有记载,孰真孰伪,有待进一步核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古人诚不欺我。

金戈铁马梦一场 回望故关复惆怅

顺着高平市北环路一路向北,沿途不断地与友人通话,最终绕过庙儿沟村,我们从后面登上了韩王山。

韩王山上新建法云寺。按照当初的臆想,这里应该是廉颇驻扎军队的第二指挥所,山上必定有更多的故事和遗迹,但一路走来,不仅没有半分古战场的气息,反而连到达法云寺的路都走岔了,经过几次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法云寺前。不凑巧的是寺院的居士不在,院门紧锁。

出师不利,我们未免怏怏,却在中途碰到永禄村退休的王老师,据他介绍,韩王山有三眼泉水,分别为马趵泉、玉女泉和黑龙泉,其中马趵泉为古战场时命名而来。据传,当初秦赵两军对垒时,赵军布防内缺水,虽有丹河支撑,但距离营房较远,依靠人工运输,颇为吃力。当时营内受缺水之困,廉颇部下一将军忧心如焚,其战马亦躁动不安,不停用前蹄刨地,地面竟涌出甘泉,长流不息,此泉即为马趵泉。另外两泉来历与古战场无关,不细赘。我们询问廉颇指挥所驻扎地,王老师说不在此处,遥指“长平之战纪念馆”所在地,说将军岭那里即是。沿着山路蜿蜓而下,途经马趵泉,泉眼上覆亭台,旁有石马,后有古马趵泉的石碑为证,足以证明王老师所言非虚。

纪录片《喋血长平》剧照

在韩王山否定了廉颇指挥所的最初论断后,我们来到了“长平之战纪念馆”。馆内导游热情详细地给我们完整再现了“长平之战”的所有史实,并细心地为我们指出上山的途径。沿着石砌的小道登上土岭,这里矗立着一尊廉颇的石像,站在石像前向下俯瞰,方圆近十里地貌一览无余,遥望可眺至大粮山,近观寺庄、北王庄等历历在目,据证此地即为将军岭,是廉颇当时驻扎所在,也是赵军西线指挥所在地。岭上小道均为砖砌,沿小道向北行500米,有木制亭台,上悬“古道”字牌。我们在古道的小路上又走了大约300米,来到一片裸露的石道前。这片石道突兀陡峭,没有任何植被,且长年经过雨水冲刷,沟壑嶙峋;同行的人说,这里就是古战道,上有马蹄印和车辙。我们在石道前细细考察,果然发现了类似于莲花状的马蹄印痕和深深的车辙道,虽历经岁月侵蚀风化,但蹄印和车辙印痕宛在。也许是由于当时铁器的广泛使用,车辙和马掌中的铁元素渗入土中,风化成石,所以在车痕和马印中的石块呈现奇异的红色,大概真的是当初士兵运输所致。

中午稍事休整,我们下午辗转到了207国道旁的徘徊村考察。据史料记载,廉颇在应召北归时曾在此地犹豫踌躇,故命名为徘徊。徘徊现分为徘南和徘北两村,两村南北相依。在两村中询问走访,除了村名来历外,其它并无所获,仅有徘南村中的老支书说村委现存有一石碑,我们到村委搜寻未果。

由于炎帝陵路段修整,我们绕行一大截来到换马村。换马村中的文化长廊上清楚地记载着村名来历,却是与炎帝的活动有关,我们心中犯起嘀咕,是史实确实如此还是为蹭炎帝热度,在村民中询问,村民回答大相径庭。我们未敢妄下断语,且待日后证实。

返回时途经故关村,本打算稍加问询,未料阴差阳错地碰到了村支书于老师。于老师不仅详细介绍了村名来历,还带我们实地考察了古关道、炎帝行宫,最后还将我们领到一处保存相对完整的砖雕影壁前细细观摩,精美的雕刻艺术,栩栩如生的造型,历久而散发古朴的气韵极大地震撼了我们一行,也算是此行中的意外收获。于老师还说起了村中其它的古建特色,由于日影西斜,未能造访,期待下次观瞻。

此次考察,心中存疑颇多。但所经村落,文化衰颓现象格外让人震惊和失落,现村民绝大多数人不了解村中历史或村名村故,仅有极少数年老的村民偶有所述,且大多不清。文化断层和断代现象严重,值得警醒。

一将功成万骨枯

对古战场遗址的考察,北线基本已经结束,但附近几个村落还没有造访。趁着西线考察尚未开始,我们抽了一下午的时间到高平市区邻近的村子走访。

沿着北环线驰行,在与长晋旧路交口处转弯,先到围城村考察。上次在企甲院了解村史时,李老师曾谈到围城是赵国宗室之亲被秦军所围,后一路逃至南王庄、王何等地,直至王降投降。这次在村委遇到了会计师老师,我们说明来意后,师老师非常热情地向我们介绍村名来历相关情况。围城现有400农户,大约1300人。由于距市区不远,村中的劳力绝大多数农闲时节在市里打工。围城村名来自长平之战时赵括兵败被围,被围之地有村中的樱子沟为证。师老师带领我们辗转田间小路,登上一片河谷之地,说此地为樱子沟。河谷宽约二十多丈,谷中干涸已被开为耕地,两旁土塄较高,据说赵军被困此处,无法突围。村南有战时的烽火台遗址,是当时用来通讯敌情所在。

我们顶着烈日,顺着垄上的小路行走了大约二里地,到达师老师所说烽火台。原来是一个长满树木杂草高约3米的大土堆。同行的牛老师试图登台一窥,因杂草丛生、土坡陡峭而弃。不过站在台旁前望,北至韩王山、寺庄、北王庄地势清晰可见,而南眺大粮山、丹河亦历历在目,是观测地形、地势绝佳所在。我们也相信这是古代战时通风报信的场所。因为在围着台边逡巡时,发现筑台的土是分层的,足以说明此台确是人为修建,并有一定的建筑学结构和知识基础。师老师还说起村中以前做砖窑的多,在修建过程中曾出土过大量的兵器、箭头和护心镜等物,足以证明围城确为兵家之地。村中有玉皇庙、西阁等古迹,清朝时是翻砂之地。返回途中,师老师顺口说起箭头村不是由于箭头较多,而是先行部队为指示方向所划箭头所致,此言有待考证。

告别围城,我们来到王降村,在村委等来了悦书记。据他介绍,王降村现有农户260户,大约900人。村子是革命老区、红色基地,牺盟会和高平抗日政府曾在此驻扎。当我们询问村名及古战场的情况时,悦书记说村中有两处遗址,一口古井。遗址是降台山和将军岭,古井是赵军驻扎此地时取水所用之井。

我们在悦书记带领下前往降台山,途中意外邂逅对村中历史颇为了解的秦老师。秦老师热心地跟随我们一道前往并积极介绍,据了解,王降本名葫芦峪,因地形类似葫芦而命名。秦老师指着村中较深的谷地解释葫芦的来历,在长平之战后,因赵军战败而称为王降。降台山也是秦军清扫战场收集头颅,头颅太多堆积成台,又称白起台。降台山是一片约有半亩大小的方台,悦书记说此地无法栽种粮食,下面全是石头或贫土,所以一直闲置荒芜。我们站在降台山上,可见刚才看到的围城烽火台,亦可见大粮山相关区域,因此我高度怀疑此降台山也是类似烽火台一类的通讯之地。秦老师给我们讲解长平之战,大致与史料相符,细节处略有出入。比如他谈到赵括被射死后,近四十万赵军在谷口之处被刺杀,而他幼时在去往南王庄途中,曾在壕沟后碰见许多骷髅,应是古时遗留所致。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赵括的肯定与惋惜,他的话真实与否有待考证,但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与深情可见一斑。从降台山上下来后,悦书记领我们参观了村中的古井。古井位于村中最低的谷底,由于年代悠久,已被保护起来。据说此井确为赵括取水所用,迄今两千余年历史,井旁的石台看起来历经沧桑。书记说若是掀开保护的铁皮,可见石辘轳光滑鉴人。未能一睹古井真颜,颇有遗珠之憾。

随后,我们一行人前往将军岭实地考察。秦老师说将军岭是当时的军事指挥所,用来调兵遣将的。沿着崎岖的土路,爬上杂草丛生的山岭,我们终于登上了将军岭。此地颇为平整,已经被开垦成耕地,岭旁横列数目不等的大小青石,我们小心地跨过荆棘,仔细察看。青石上裂痕横七竖八,还有印迹模糊的花纹,有点类似我们上次在古道里考察到的马蹄印,又不太像,说是车辙印,也感觉不太像。仔细观察后,拍照记录,留待进一步考察。

不知不觉中,夕阳已然西下。顺着来时的小路返回,秦老师途中给我们念了一首顺口溜,是关于谷口的。“三月二十下谷(Ku)头,华鞋烂在泥里头,走一走,兜一兜,问问大小孩丑不丑。”地道的高平话在斜阳掩映的山谷间回荡着……

秦赵两军厮杀之地——谷口

骄阳似火,火云如烧。在一个烈日炎炎的午后,我们来到了距高平市区不远的谷口村。

谷口村名气很大,据说村名就是起源于长平之战,由于白起当初坑杀赵卒太多,冤魂不散,哭声耳闻,称为谷口,又名杀口或谷(骨)头。

沿着长晋一级路向北将至西环路入口处西行,进入一乡间公路,路面平坦宽阔,在进村口处有明显标识——谷口村,旁边是一大型砖砌影壁,为“长平之战白起点将台”。台上的红土在蓝天的映射下与下面的黄土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醒目,给人强烈的视觉感,一股肃杀与悲凉扑面而来。

按照一小姑娘的指引,我们驱车到达村委。非常不凑巧,旁边坐着的大婶说支书刚刚骑车离去,在电话联系未果的情况下,我们独自考察了村里的济渎庙、点将台和骷髅庙。济渎庙就在村委大院内,是一座依山而建的三进三层诸神较为完备的佛家寺庙。我们推开虚掩的庙门,拜访了庙中住持法号然定的释师父。据释师父介绍,济渎庙因院内有济水泉眼而命名,在院中一干涸的石池内,释师父说,此处有三眼泉水,水流旺茂,因水而修济渎寺。济渎为掌管北方之水神,淮渎为东方之水神,江渎为南方之水神。旧时济水长流不息,庙外修有八角池,以备村中妇人浣洗之用。济水从此处顺流而下,注入丹河。最早建于何时,已无记载,但明清时代曾有过增修,有庙中西墙石刻碑文为记。搬开碑前杂物,细摩石刻文字,确有清年间字样,可见释师父所言不虚。

问起此庙与“长平之战”的渊源,释师父娓娓道来。济水有涤荡矛戟之恨、清洗血污之功,由于此战死亡人数众多,冤魂骤聚,因此在庙外建有一观音庙,祈求观世音菩萨济源之水调至此处,用于弥平战乱之源。济水性柔,以消冤恨。说着,释师父带我们游览院中各殿:在地藏殿,指出地藏菩萨用于分管收罗战死冤魂;然后到眼光殿,看看自己的往生之路;而高门殿前则有石碑,详细刻着此殿为白起坑杀赵卒,抚慰冤魂所立;庙门前为春秋楼,供奉着关帝神灵、文昌帝君等神位,整个济渎庙可以说是一座完备的消弥战乱、超度冤魂的寺庙,也充分验证了此地曾发生过惨烈战争。

从庙中走出,释师父陪我们上山考察观音庙和点将台。沿着崎岖不平的土路,登上一小截土岭,释师父面对西北,说白起从康营来,从沟村、齐庄直接来到谷口;转身遥对东北方向,说前面的山头就是韩王山,丹河在中间,这里看谷口地形,非常扼要。白起将赵军诱过丹河,在这里举旗,下面得到命令,就可直接执行杀令,因此赵卒尽亡于此,血流成河。我们问点将台,释师父指了指山上,说上面还有一截便是。

为了彻底实地考察,我们辞别释师父,独自向山头爬去。上山本没有路,经过艰难的攀爬,终于登上一片长满荒草的土台。台面平整开阔,站在台上,荒草近人高。这应该是用类似三合土一样的材料建成的平台,与我们前几次考察的烽火台、将军台同属一种类型,都无法种植粮食。台上视野开阔,韩王山、丹河等历历在目。也确如释师父所说,谷口地形险要,战时有瓮中捉鳖之功效。因地面长满荒草,无法确定脚下是否全是红土。为了下岭安全,我们沿着土台边缘转了一大圈,顺着开垦的土地走到公路上再返回村里。

回到村里,我们考察了骷髅庙。骷髅庙是唐李隆基经过谷口时为祭奠四十万赵卒冤魂所建。由于庙门紧锁,我们沿庙一周探寻而归。

此次考察,确定了谷口为当时秦赵两军厮杀之地,至于是否是坑杀赵降卒之地,还有待商榷。

村中有白起与赵括的大型画像,还有本地名食“烧豆腐”的起源和制作过程。我想这里豆腐有名,是否与济水有关,不得而知。

日幕西垂,踏歌而行,村民已端碗或遛弯;车轮滚滚,薄雾隐隐,赵括悲凉的目光注视着我们的印迹。

古战场遗址考察总结

“长平之战”作为中国古代历史上规模最大、最有意义,同时也最有争议的一场战争,它的发生改变了时代格局和历史进程,留下了大量的课题供后人研发。而对“长平之战”的解读,人们大多从史料中获取,导致现实中对历史的认识和对战争的评估越来越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高平,作为“长平之战”主战场的发生地,我们有责任还原当时秦赵两国布局及战势规划,为兵法论述提供实地资料;真实再现古代战争场景,我们“长平之战古战场遗址考察组”发起了这次古战场遗址考察活动。

2019年2月底到6月初,考察组以丹河为中心展开考察。历时四个多月,涉及沿途相关村落近三十个。经过此次实地考察走访,我整理出一些史料与发现,以供商榷:

1、丹河确为秦赵两军分垒布防之线。丹河沿线村名大多与长平战事相关,且古丹河水流湍急,河床开阔,绝非现代河道所能比拟,是当时赵军抵抗秦军天堑所在。证明在古时战争中,地形、地势在战争中所占比例较大,即兵法中“势”的部分,尤其地势极为重要。

2、丹河由北向南贯穿高平全境,经考察,丹河北岸基本为赵军指挥所或后方扎营之地。所遗留典故大多为与此战中人物或战后史实相关。比如徘徊、故关等。而丹河南岸基本为秦赵两军厮杀之所,即战争发生地。从出土物件及村名和地势考察得出,激烈战事发生于丹河南线方圆十公里境内,所遗骸骨大多散落于此,有纪念馆及村名为验。比如:谷口、伯方、王降等村。

3、北线中赵军所遗物事及相关传说较多,可以确定长平初为赵军实控区,而秦军行进线路为西线进驻。

4、在考察走访中,最触目惊心的是文物的损毁和遗弃。徒步的相关村落,由于保护措施不到位,村民意识淡薄,许多文物被遗弃和丢失。农村衰颓现象明显,村中留守人员多为老人与儿童,文化断层相当严重,亟待对战事相关村落进行抢救性开发与保护。

5、经过北线实地考察,可以确立的烽火台或点将台共三处。此三处遗址共同特点为视野开阔,地势突出,且均为人工修建而成。所用材料为特殊土层夯实,历经千年不毁,且无法栽种粮食作物,现已杂草丛生,从旁可窥见当时建筑工艺。

北线考察行程千余公里,基本确立赵括所率赵军之活动区域。长平之战是历史真实发生的战事,但在考察过程中,却出现当地为蹭热度纂改史实的现象。由于对这段历史和这场战事的重视程度不足,挖掘及宣传不到位,当代村民懵懂中以讹传讹,阻断了正确认知历史的途径,亟需改正视听。

本文转载自《山西晚报》

Hash:1db48f3916421a21aab7f4f7c4a9e1133e849cbb

声明:此文由 太原道 分享发布,并不意味本站赞同其观点,文章内容仅供参考。此文如侵犯到您的合法权益,请联系我们 kefu@qq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