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韩国经常申报我们中国的传统节日?
首先,其中存在误会。
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申报不具备排他性,只要有相应的传统文化遗产,就算不是原创,也都可以申报。比如韩国江陵端午申报成功后,中国也申报了端午节,也被批准了。
文化不是奥利匹克比赛,你拿了冠军,别人最多只能拿亚军。文化是包容的,可以大家都是冠军。
其次,韩国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方面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如果不是韩国将端午申报,国人恐怕至今也想不起这个节日,在相当长的时期,我们对端午文化的保护是乏力的,至今也不过是多放一天假而已。
韩国申报端午时,将秋千、年糕、舞蹈等也打包进来,搞成一个持续数日的节日,其中有很多新内容,是中国端午节俗所没有的。这种化古为新、人弃我取的创新精神还是值得首肯的,也是我们在非遗保护中特别应该学习的东西。
我们在非遗保护中,存在着只靠政府投资的问题。民俗本来是民间形成的,是人民自觉在维护它,可我们的社会太孱弱,民间自组织乏力,任何活动都需权力加持,这样政府要管的事太多,根本没有那么多资源投入。
在政府介入前,相关艺人靠自己本事吃饭,有了政府投入,他们俨然成了传承人,有了半官方的身份,所以天天在等政府输血,自己不再主动拓展市场,在技术上也只会抄袭前人,绝无创新,所以很多非遗项目越保护越濒危。
端午节俗原本在民间影响很大,如今沦落到要投入资金来保护的地步,这值得反省。
其三,为何我们反响这么强烈
日韩在建构现代民族国家中,遇到最大的困境是文化受中国影响太大,很难竖立自己的独特性。民族国家是一种排他性思维,只有找到自己独特之处,才能形成相对完整的历史解释,才能唤醒民族意识,以备征用。
在现代化之路上,日本启动更早,其实在相当时期,日本也偷窃了很多中国文化作为自己的身份标识,比如物哀(本出自中国魏晋时代)、围棋、茶道、花道等。随着日本进入列强行列,民族认同强化,今天已不再需要这些东西来辅助了。
韩国则相对晚一点,其现代化是日本殖民化带来的,其传统是中国输入的,要将韩国人解释成完全不同的人,必然要把古代中国文化说成是自己的。
中国也面临着建构现代民族国家的问题,丰厚的传统是其基础,见到别人篡改与抢夺,自然会强烈不满。
其四,警惕尾巴摇牛
坚持自己的文化解释、历史解释,当然是有意义的,但要警惕进入这样的误区中,即拼命回抢,花掉很多钱去注册、去复兴,却不注意对新的民俗培养,则不涉及被抢注的非遗依然缺奶,渐渐枯萎。
中韩就非遗项目产生纠纷,高兴的是非遗评定组织,不仅可以免费拿到更多费用,而且自身的影响力也提升了,但它原本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权威的小组织而已,结果却尾巴摇牛,搞得我们团团转。
振兴非遗,根本在于提供一个好的环境,放手民间去发展。如今把非遗放到博物馆里,这未必是最适合其生存的方式。
以北京小吃为例,原本就是小买卖,根本租不起铺面,走街串巷而已,但一代代人都拿这种生意当命,自然技术提升。现在不允许他们游动营业,强制进店,他们养不活自己,只好卖利润大、制作简单的烤羊肉串,北京几次组织小吃街,最后都变成烤串街,传统小吃技艺反而失传。
不允许流动经营,这就造成了一个比较艰难的生存空间,本来小吃业主自觉传承传统,不用公共财政一分钱,他们自己还赚钱,现在把他们养起来,他们还天天埋怨,技艺也 降,这岂不是从共利走向共败?
在非遗保护中,这种傻事实在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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