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西里是什么地方可可西里有海吗
可可西里这个地方,我们这个团队的人都没来过,因此在临行前还是一再检查装备,以防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时应对,这次的调查结果以及所经历的一切对于即将来这里的人都是一些前车之鉴,如果你也正准备这次出行,那么就仔细的看完这次的记录吧!
从绿洲新城格尔木出发,沿青藏线一路向南行。翻过海拔4700多米的昆仑山口,就进入到可可西里的地界。公路两旁,半荒漠化的草原无边无际、起起伏伏。更远的地方,苍茫中一条条幽暗的山梁绵延不绝,群山起舞簇拥着点点雪峰。
如果说青藏高原是“生命禁区”,那么可可西里就是“禁区”中的“禁区”,因为这里海拔几乎都在5000米以上,氧气含量不足海平面的50%。打个形象的比喻,就是在平地空手行走,也犹如在内地平原负重50斤。而且这里气候多变,即使在最温暖的七、八月份,晴空万里的天空也常常是瞬间乌云密布、大雪纷飞。而且,这里的风大得惊人,刮起来真是惊天动地,仿佛世界末日的来临。强壮的汉子可能被会吹倒,羊群会迷路,刮起的石子、飞落的冰雹可能会打碎玻璃。“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是古代诗人不无夸张的浪漫的艺术想像,而在可可西里的荒原,却是可以见到的严酷的现实。这里气温很低,夏季最高气温往往不足20℃,而到了严冬,最冷时却接近-50℃。年均气温只有-7℃,它的严酷是怎么去想像都不过分的。在这样的地方,别说是人,就连草都长不好。远远看去,青青弥望,走到跟前,往往只是一些低矮、稀疏的苔草、高山蒿草、紫花针茅等高原植物在寒风中颤抖。长时间在这里活动,强烈的紫外线会让皮肤里的毛细血管爆裂,脸笼象猪肝或茄子一样。由于缺氧,脑细胞大量死亡,造成记忆力严重衰退,神情也变得木讷沉默,仿佛遭遇到什么意外的打击或不幸。手指关节变粗,指甲凹陷。更严重的是,人的心、肝、肺三大主要脏腑器官不得不超负荷运围,结果很容易导致器官病变……
区域重力调查,是地质勘查工作中一个比较特殊的工作方法。大家都知道 ,受地球引力影响,物体的作用力都会向下垂直于地心。物体受到的重力大小除了和地球维度有关,更与地表及地表以下岩石的岩性和地质构造有关。一般来说,密度越大的岩层,它的重力值也就越大。而金属矿物的密度是远远高于普通的岩石的。通过监测地表不同区域地段重力值的变化,对于研究地质构造、发现矿化线索具有特殊的意义。而我们这个项目,就是专门从事这样一种监测和研究工作的专业队伍。
不少人都说,区域重力调查不好做。高分散、高流动性,每年工作的区域通常都在上万平方公里以上。为了取得准确可靠的数据,需要在一定范围内设立一个该区域标准重力值的基准站。多台重力仪分散到周边工作区域进行监测。取得的数据要在一两天之类和基准站的标准数据进行校对。
重力仪是一种特别精细特别娇贵的仪器。它的工作原理是通过仪器内部一个挂在石英弹簧的摆锤来计量地层微小重力值的变化。石英是一种性脆的岩石,即使经过特殊处理,它依然是很脆弱的。遇到明显的磕碰和倾覆,那根细细的石英弹簧就可能断掉。这就要求在运输和使用的时候,需要格外小心。
可可西里荒原,地形复杂、水系众多。驱车行驶在各种各样不同地形的地面上,感觉像是在参加一场汽车越野拉力赛。可是这场赛事一直要将近一年才能结束。谁又能保证在漫长的时间里,你开五万公里、十万公里都不能出任何事故?但你必须得保证。
装重力仪的车辆不允许发生任何事故;操作仪器的人行走时也不能摔跟头。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还真是绝对不能“湿鞋”。
哪怕你每天都要走一万步,两万步,乃至于三万步,你仍然不能摔跤!
当然,这很难很难……
让我把时间拉回到2010年的十一月。经过各级领导多方调研论证,青海1:25万可可西里地区区域重力调查项目决定实施。这项艰巨的任务恰好由当时我所在的青海省地质三勘院物探一分队来承担。经过紧张忙碌的前期准备后,整个项目分队大小十三台车,满载着生产和生活物资,经过五天的时间,几乎横穿了整个青海省,于11月16日进入到了工区,准备开展第一站的野外工作。
第一站驻地海拔为4300米,位于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的东南部,属于可可西里东北区域。也许一些朋友对海拔高度不是很了解,更不清楚对人又会有什么影响。那我就打个比方,就拿我们第一站的驻地来说,4300米的含氧量大体上相当于海平面含氧量的百分之六十多。可别小看这百分之三十几的差距,很多时候,这可能就是生与死的界限。何况我们的工区范围很大,不少地方甚至都超过了5000米的高度。这样的地方,草都长不好,何况是人!记得刚到工区的那段时间,几乎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高山反应。面色灰暗、四肢浮肿、嘴唇乌黑是普遍的现象。走路很吃力,走的稍微快一点,就喘得不成,还会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心脏通通地剧烈跳动着,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 家咬着牙坚持着,谁也没吭声。我还好,多年在高海拔地区工作,身体的适应能力比较强,没出现太大的反应。工作之余,我还能拿着宝贝相机四处转悠,拍些自己感兴趣的风景。不过说实话,就风景来说,冬天的可可西里真的过于荒凉了,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稀疏的枯干蒿草就是被劲风打磨得像波纹一样的沙漠。同事小李看了一圈摇摇头说:真是一处连鸟都不拉屎的地方!不过倒是有一种残酷的美! “残酷”怎么个美法我不清楚,但我的感觉倒是挺特别的。一方面,满目的荒凉让我有些发憷,另一方面我又被大自然的雄浑和壮美所震撼。风烟俱寂,蓝天白云、绵延起伏的大地、银河漫卷的冰河……古语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元月中旬的时候,结束了第一站的工作,我们便向着期待中的第二个工区——博喀达坂-太阳湖区域进发。
博喀达坂,维吾尔语的意思是“野牛岭”,为青海省的最高峰,也是青海和新疆两省区的天然分界线。它的旁边就是电影《可可西里》里面多次出现过的一个地方——太阳湖。博喀达坂、太阳湖成了一个符号、一种象征,又仿佛生命里的一次召唤。想到就要见到神往已久的太阳湖,我的心里也有点小激动,对即将开始的征程充满了期待。
出发的那天,天气不算好,天空有些阴沉,凛冽的寒风吹得车厢上的篷布呼啦啦作响,前面崎岖坎坷的便道向着远方起伏绵延的雪山延伸,大大小小的十辆车安静地排成一列,我搓搓手登上了自己的汽车,心里轻轻地对自己说:博喀达坂,这一次我终于来了……
随着向可可西里纵深挺近、向着博喀达坂和太阳湖的方向靠近,我的心不由得兴奋起来。海拔越来越高,气温愈发寒冷。接近5000米时,车上有个别同志因为高海拔缺氧,又出现了高原反应。经过分队医生小赵的简单处理,症状明显缓解,稍作停留我们继续开拔。路途遥远,沿途的气质条件复杂,浅浅的便道经过风沙和水流的冲刷变得很难辨认。众多的水流到了冬天,不断涌出的水流向两岸扩散着,层层覆盖的冰面让原来的小溪也蔓延成了几百米、甚至数千米宽的巨大冰河,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我们来到了地球的南北极。有些冰面上还冒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有一种如梦似幻的美感。多年的野外经验告诉我,这些有雾气的冰面下一般都会有泉眼,冰面都不太结实,车辆要是不小心靠近,就可能陷进冰河里。虽然我们已经是万般小心,路途依然不太顺利,陷车、扎轮胎的事情多次出现。好在人多车多,真的是“人多力量大!”,大家齐心协力历经艰辛总算安全到达了预定位置。
博喀达坂这一站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无处不在的冰雪——冰河、冰湖、冰泽。可可西里高原腹地太陡峻的山不多,最常见的地貌是一望无际的荒原、绵延起伏的低矮山地,溪流遍布,大大小小的湖泊像镜子一样在阳光下闪亮。因为空气稀薄,高原的空气透明度极好,视野辽阔。澄碧如洗的天空像宁静的湖水把一切都融化了,连时间也放佛静止了……这样的景色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我想,假如那些技艺高超的摄影师来到这里,不知会有多兴奋!但是这些美景对于我们地质工作者来说,却绝对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就拿四处蔓延的冰河冰湖冰泽来说,就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很大困扰。不断覆盖蔓延的冰不断裂开,很 地方形成陡坎,像一堵堵矮墙拦在我们前进的路上。我们只能一遍做记号一边凭感觉估摸着绕着走。但是到了晚上,视线模糊,车就像进了一座巨大的迷宫。有好多少次,我的车远远地已经看到了驻地的灯光,但任凭我左突右创,就是走不出“迷宫”……说到这儿,我们要感谢可可西里保护站。他们不仅仅很支持我们的工作,帮我们完善必要的手续,还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有用地理气候信息和好的建议,让我们在工作中少了不少麻烦。
高原的水盐碱度比较高,结冰之后往往强度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固。记得初来乍到的时候,我们没少吃过它的亏。一尺厚的冰面,就像一块巨大的岩石横亘在我们面前,搁内地估计坦克压过去都没问题。但在这里,好几次当我们的车压上去就会坍塌,车也陷进冰冷的河水中。有几十年驾龄的老唐气得只想骂娘!
老唐是我们的大车司机,负责运输大件的物资材料和分队的转运。在可可西里普通的大车肯定不行,是那种有着三排车轮的前后驱动的越野型大车。又一次转运途中,大车的机件损坏,“抛了锚”,没办法,只能留了一顶帐篷,让老唐和另外两位同志等待救援。“抛锚”的地方在雪莲湖附近,属于可可西里核心区域,距离我们的野外补给站格尔木有一千多公里,汽车通行困难,大多数地段只是荒野中的便道,期间要涉过无数冰河,困难可想而知,来回一趟最快也得一个星期。老唐提出,工期紧张,工作要紧。把食物和燃煤留足,大家先把眼前的这块“硬骨头”啃掉再回头救援也不迟。分队领导经过商量同意了。二十天以后,我开着车带着救援的同志来了,格尔木我们的定点维修厂的刘厂长也带着修车师傅和设备一起来了。离着“抛锚”的地方还有着两公里左右,眼尖的小王就喊了起来,快看,那个小山坡上不就是老唐吗?他那个身形,就是剩下一把骨头我也认得出!
见到我们的车,老唐从坡上跑下来。车刚停稳,就听见老唐特有的带着沙哑的大嗓门:“伙计们!可把你们给盼来了!”,他一把就把刘厂长从车里拽出来,又是拥抱又是捶打的。一瞬间,我的眼睛也被这些意志如石头般坚硬的汉子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可可西里地域辽阔,自北向南排列着一组高大的山系——博卡雷克塔格山、马兰山、大雪峰……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想要攀越和征服的欲望。当你站在了绝顶处,在烈烈劲风中直起酸痛疲乏的身体,岩石的洪流组成了山的波涛、山的海洋,它们又像是聚在一起向你作无言的呐喊。这是一种怎样的震撼啊!即使能够登临绝顶,你所征服的也只是你自己而已。人在大自然的伟大面前犹如一颗尘埃般渺小和微不足道。“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人生的种种况味瞬间涌上了心头,使你百感交集。你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可还是觉得有些自豪。因为毕竟真正走进了大山,触摸到了大山的灵魂,聆听到了大山的脉搏和呼吸。能够“振衣千仞岗、灌足万里流”已是莫大的荣幸,除此还能再奢求什么呢?
可可西里之行只是我多年地质生涯中的一个节点,却有着特殊的意义。站在一片辽阔神秘的土地上,人何其的渺小与微不足道!但勇敢的的地质人却用双脚把这片荒原丈量了一遍。我相信,至少在某一刻,荒原曾被唤醒,而记忆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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