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山那幽静斑斓的凤池山

有一座山,虽没有大幕山的幽谷纵横、竹海翻腾,也没有太阳山的古木参天、泉瀑奔涌,更没有九宫山的巍峨险峻、飞云荡雾,但在我心目中,却是值得毕生仰望与崇敬的。这座山就是。

也许有人会问,过于普通,怎会心生仰望呢?是的,在鄂南众多名山中,凤池山虽有点秀色与情致,仅算得上小家碧玉,然而,它的无私,它的深邃,它的厚重,却是令不少高山仰止的。

如果把通羊河比作县城居民的母亲河,那么,便是地地道道的母亲山了。通羊置镇,始于五代十国时期吴武义二年(920),南唐后主李煜设通山县时,通羊又有幸成为县治。也就是说,挨城伴市,不少于千年历史,这在鄂南名山中是绝无仅有的。从其最初的山名——石城山,不难看出凤池山之于通羊,就是一道遮风挡雨、护城安民的延绵城墙。

在千余年的更迭中,不论是叫石城山还是叫翠屏山亦或叫枫梓山,不论是凄风苦雨的艰辛岁月还是阳艳普照的太平盛世,总是如母亲般坚贞地蹲在摇篮边,日夜呵护着一河两岸的芸芸子民。而更多时候,它却是敞开宽厚的怀抱,接纳山下的市民肆意上山游玩。春天,它催开艳丽百花、奏响百鸟和鸣,让市民久久陶醉;夏天,它呈现苍翠山色、吹拂清凉薰风,让市民情趣盎然;秋天,它托举累累硕果、捂黄满山金叶,让市民赏心悦目;冬天,它袒露峥嵘肌肤、营造静谧世界,让市民思绪飞扬。白天,它甘当市民健步登高的运动场;夜晚,它乐做市民远眺灯火的观景台。

每到周末,则是凤池山最开心的日子。它像一位憨厚慈祥的农家母亲,早早就敞开家门,摆出陋室中数量不多的家什、食品,让蜂拥而至的市民随意就坐、随意嬉戏、随意品尝。于是,为父母者,可以拖儿带女漫山逗乐;为情侣者,可以牵手相拥谈情说爱;为夫妻者,可以携手并肩交流情思;为友朋者,可以三五成群疯癫乱窜。如此“风景”,我想山一定是非常开心与留恋的。

通羊自古是连接南北的交通要道,位于城边的凤池山,也就成为鄂赣两地文人雅士常常登临的宝地。自宋代以来,历代文人留下吟咏的诗词赋联作品数以千计,其中不乏当时引领一方文坛的大师的佳作。当然,凤池山能够成为文化名山,受到众多文人的推崇,与两位历史名人的亲睐分不开。

一位是南唐后主李煜。李煜精通音乐,善诗文、书画,尤工于词,是五代时期花间派词人的杰出代表。清同治六年《通山县志》载:“李后主墓在翠屏山,世传南唐后主李煜以五十二棺同日出葬,为疑冢,而翠屏山其一也(旧志载)”。此“旧志”,据考证为明万历九年(1581)编纂的首部《通山县志》,可惜此志已失传。清嘉庆八年(1803)《湖北通志》也辅辑了此事。当时的南唐,统治区域相当于今天的江西、湖北、浙江江苏福建等地,都城在金陵(今南京),沉醉文学、疏于朝政的李煜定会乘船游历长江两岸,用纵情山水、迷恋歌舞来逃避北宋政权的虎视眈眈。

而作为南唐领地的通羊镇,距离金陵不算远,经富川(富水)可直达长江,由此得出李煜视察通羊镇并登临不是没有可能。事实上,通山置县是在李煜主政时期,而李煜死后凤池山上又葬有其衣冠冢,这不能不说李煜生前对确实情有独钟。

另一位是邑人朱廷立。朱廷立16岁为博士弟子后,独自隐居在上的两崖洞(侍郎洞)中勤学苦读,于明嘉靖二年(1523)考取进士,编纂的《盐政志》《马政志》被载入《四库全书》。

其事迹,曾激励一代又一代学子奋发读书。晚年,朱廷立在两崖洞附近建两崖书院以著书、讲学,建炯然亭以文会友、接待诸贤。并于山中著《两崖集》,当朝首辅徐阶作序,三部尚书唐龙作《两崖记》,前七子主将李梦阳作《两崖行》,当朝状元康海作《炯然亭赠言叙》,南京国子祭酒邹守益作《炯然亭记》,给事中安磐作《炯然亭铭》。随着《两崖集》的刊行,很快成为通山的一张“文化名片”,吸引达官显贵、文人墨客纷纷前来拜会,历经数百年而不衰。

由于李煜、朱廷立等文化名流的别样亲睐,才有的名声远扬;而总书记胡耀邦的欣然登临,却会让凤池山光耀千秋。1984年12月5日,凤池山有幸迎来新中国成立后首位党的最高领导人——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在位于凤池山半山腰的凤池山庄宾馆,总书记亲切接见通山党政领导和各界代表,并指示:通山要把山搞通,把库搞活,山通库活就有希望了。

尽管时间飞逝近30年,但总书记的音容笑貌至今仍深深铭刻在山中。两年后的9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胡启立,视察九宫山后专程登上凤池山,看望在山上创作长篇历史小说《李自成》的著名作家姚雪垠。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王任重、顾秀莲,开国上将萧克、王平,全国政协副主席胡绳等,也先后在山上作过停留。政要的造访,使在市民心目中又多了一份景仰和崇拜。

,虽是一座地理高度上的矮山,但它却是一座博大无私的高山,一座文化厚重的高山,一座底蕴深邃的高山,怎么不令我心生仰望?于是,每次登山,我都心怀崇敬,不敢有半点亵渎之心,哪怕随手折一枝花,甚至丢下些许纸屑,都能感觉到凤池山在无声呻吟。于是,每逢假日,我就要带着孩子满山游走,想让孩子深入凤池山的内心,像我一样心生仰望。

然而,每次登山,看到竖卧横躺的垃圾,看到遍体鳞伤的树木,看到支离破碎的山石,看到日渐拥挤的民房,看到不断扩展的墓地,看到无声消失的遗迹,我就会无比忧伤,我似乎看到凤池山丰腴的肌体正在干瘪,飘逸的秀发正在枯黄,水灵的双眼正在浑浊。我甚至遥想,如果当凤池山成为一堆枯槁的沙石丘时,通羊城何以秀美,市民们何以悠闲,通山文化之根何以延展,我们何以向子孙言说。

尽管像母亲般宽容市民对它的“不敬”,对它的“亵渎”,对它的“掠夺”,但不能成为人们无休止向它索取的理由,因为再纯朴的母亲,也有对子民动怒的时候。可喜的是,近些年,政府倾注大量财力、物力对凤池山进行保护,各种违规行为大量减少;更令我欣慰的是,尚在上小学的儿子、侄女游山时,也开始对破坏山体的现象愤愤不平,对凤池山的历史故事与名人心生景仰。

只有心生仰望,你才会懂得感恩与回报,将凤池山它当作母亲一样关爱,当作好友一样善待;只有心生仰望,你才会触动思想与灵魂,将当作偶像一样崇拜,当作导师一样尊敬。

仰望凤池山,其实就是敬畏自然、敬畏历史,更是敬畏子孙、敬畏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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