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美丽叫滨州

有一种美丽叫滨州

河海贯通,湖桥相连,串起了滨州秦台晓雾、榆林晚照、渤海望潮的八景;一棵绿树,一颗冬枣,一朵棉花,都成了大美滨州“粮丰林茂 北国江南”最动人的叙事和写真。其实真实的滨州比我的讲述更加风景旖旎,楚楚动人。

笔者曾在滨州大地工作、生活15年,对滨州感情深厚,到省城后一直关注着滨州热土日新月异的变化,特以写实散文的形式创作该文,献给美丽的滨州!

——题记

“白发将朱颜,一去几时返。怀哉不能寐,辗转复辗转。雀噪晓窗白,鸡鸣芳岁晚。梅花眼中春,故情千里远。”从滨州人大已经退休的建林哥来济南,见面后,说了无数关于滨州的话题。我又从内心深处很想念我那美丽的滨州了。我当年在沾化工作的时候,就和建林哥建立了很好的感情,他老家也是广饶的,是我的同乡,一直在滨州工作。建林哥是个热心肠,文学和理论功底很厚,经常有评论文章见诸主流媒体,观点新颖独特,文风清新犀利。那些年,正是通过他,我对滨州,这个鲁北秀美城市的风物和人情一直持续地关注和分享着。到省城后,因有一段时间家还在沾化,所以经常在济南和沾化之间来回奔波,每次也都要经过滨州,时间充裕了,我也会在滨州落落脚,重新链接一下那份绵绵不断的情愫。

其实在很多人的眼中,滨州是以一种丰富多元的影像呈现出来的。我在很小的时候,从家里父亲和哥哥哪里知道有惠民地区,有北镇。他们经常到那边的黄河滩区出夫,回来后就给我讲北镇,讲黄河的故事。我约略知道惠民地区的行署驻地在北镇,北镇是离我老家很近的一个城市。那时没有出过远门,有时去的地方就是小张公社和广饶县城。到公社是跟着娘和姐姐去赶集,到县城是跟着哥哥去买小人书,再远处没有去过。所以心里就一直念叨着,北镇一定是黄海边一个很大,很美的城市,住着很多城里人,宽阔的路上一定有不少的人来人往和车水马龙,比我们的县城一定大多了。自己做梦都想将来有一天一定要到北镇看看,到北镇边的黄河看看。后来,也就是1992年,惠民地区改成了滨州地区,又过了几年,撤地设市,建立了滨州市。所以,滨州,在我1995年坐车经过滨州去沾化之前,惠民,北镇,滨州,一直就以一种不同的时空场景来回往复地左右着一个鲁北的城市在我内心深处的纠结。

滨州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商朝,那时建有蒲城国,秦朝开始建县,西汉起先后建有郡或国,隋朝置州,清朝升州为府。有两位历史名人一直是滨州人的骄傲和荣光,也总是为滨州人念念不忘。一位是被奉为“百世兵家之师”的孙武,其巨著《孙子兵法》十三篇,为历代兵法家所推崇,被誉为“兵学圣典”。“家贫志不移,贪读如饥渴”,人们更忘不了的还有范仲淹。他幼年生活在邹平长山,曾在醴泉寺苦读,留下了“划粥割齑”的典故。滨州对他的一生来说,也许只是过往的驿站,但滨州人一直把自己的滨州作为范仲淹的乡土。他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信念也成为古往今来的滨州人坚守的一种信仰和基因。现在邹平长山还建有范公祠,内有“先忧”“后乐”的牌匾昭示着后来人。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滨州是著名的渤海革命老区,曾有20万弟子参军参战,80余万百姓推着小推车奋力支前。

《蒲湖风景区》(摄影:赵利军)

说到蒲城,那也是很有故事的。据史书记载:最早的蒲城在公元1200年前后最为繁华,当时“城垣为土筑,城内设十字街,置水沟二十八道。城垣设南北东西四门,各城门建了瓮城,并各设敌楼。”后来遭际过多次黄河水患、改道,蒲城地势越来越处低洼,逐渐成了水乡泽国,难以适合人居,到1965年就成了一座空城。原有的居民也陆续迁居到了附近的滨城、小营,逐渐形成了北镇为中心的人烟阜盛之势。

1995年8月参加工作后到沾化报到,我坐公共汽车第一次经过小营北边的黄河大桥,那也是初次见到黄河,所以留下印象更深的是自己趴在车窗边,好奇地望着外面的黄河水浩浩荡荡向东流去。那一段黄河河道已经非常宽展,水面如鲁北大平原平铺的橙黄色土层,只是颜色有些淡,水面很平缓,印象中也没有见到长河落日和云影远帆的风光。倒是两岸大堤上一眼望不到边的那些杨树在我脑海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滨州黄河段》(摄影:赵利军)

时过多年,当时的情景也模糊难辨了,但是现在想来,自己在车上看到的黄河虽然波平如镜,但其实水下暗流涌动,只是自己没有亲睹那种急湍澎湃的盛景。虽然眼中看到的是很平淡无奇的黄色的河水奔流向东,那种平淡中更透着一种雄浑、粗狂、质朴、无羁的美,那更是一种生命原生态的底色,那种色调从生命起源的语境,是我们更应该从内心深处具有的敬畏和信仰。从那次以后,我记住了河流,到沾化后,我便无数次地到城西的徒骇河,不断地追寻和那天看到的一样的苍凉和寥廓。

在沾化工作的那些年,我去滨州还是很多的。沾化到滨州五十公里的路程,又是滨州所属的,每天从沾化和滨州之间来往的公共汽车也多。倘若周末没有加班任务,我和妻子坐上汽车就去了。从沾化到滨州,那时的感觉就是进城,沿途是平坦宽广的鲁北平原,平原上隔不远处点缀着和我老家一样的村庄,也有炊烟,云朵,乡舍,田园的风光。沿途经过的泊头,滨北临路的村庄都有进村的路口。当年很有名的滨北农场就在去滨州的路上,还专门有一站就叫“滨北农场”站,下车后有一条很宽的路向北通向农场,每次经过,都感觉农场像蒙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有一回,听滨州工作的同事告诉我那是胜利油田的一处驻地,是当年油田开发之际,为解决跟随来自天南海北石油工人艰苦创业的职工家属和子女就业而建的农副业大队和家属区。人最多的时候有一千多户人家,耕耘着四周几千亩的土地,每天来自不同地方的石油工人家属操着不同的口音,在一片广袤的田野上汗流浃背地耕耘着,拓荒成了粮丰林茂的北国江南。人盛的时候,农场有学校、医院,职工楼,每天都有发往滨州的班车。我到沾化工作之际,农场已经搬迁,人员也都陆续走了,听说有一部分家是当地和邻近县区的留守了,他们离家近,去滨州和沾化也近,从内心也舍不得那片曾经留下他们汗水的黑土地,就选择了默默留下来,继续耕耘着脚下那片充满希望的田野。

后来,女儿逐渐长大,为了让她长见识,我和妻子经常在周末带着她到滨州。那时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滨州蒲湖公园。当时的蒲湖有水,有亭,还有孩子们最喜欢的自控飞机、小灵通、宇航车、游龙戏水和动物狂欢等娱乐施舍,也就是那个年代的滨州人耳熟能详的“蒲湖五大件”,所以年轻夫妇带孩子去游玩的特别多。我记得园外的门口两侧,有不少的摊位,有的冲来来往往的游人叫卖着瓜子无棣金丝枣等零食,有卖冰糖葫芦的,一个一个插在竹签上的冰糖葫芦沾满了明晃晃的糖饴,让不少的孩子见了就挪不动步,还有摆了摊卖冰糕的,每一支冰糕都包了一层薄薄的纸,纸上还印着滨州黄河和蒲湖公园的图案,揭开来,冰洁似玉,入口即化。

蒲湖虽然不大,但是名气很大,孩子们可玩的设施也很多,有时女儿和一群小伙伴在有游龙戏水和动物狂欢前追逐着,我就陪了妻子在湖中林草间的小路上走走,转转,欣赏一下蒲湖云水相亲,芳草如茵,绿树蔽日,桥廊亭榭的风光。蒲湖公园虽然因地就势,但是很精工地利用了园中的每一寸空间,每一处景观也都很考究,非常古朴典雅,没有一点斧凿之痕,深得江南园林之妙,所以也成了当时的滨州和附近县区人们趋之若鹜的地方。加之其时滨州城市还小,可供游玩的地方也不多,所以一个蒲湖不仅承载了一个鲁北城市的美好过往,也在无数孩子们的心中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到现在,人们关于滨州的话题中还少不了关于蒲湖公园的故事。

再后来,也就是从2002年开始,滨州,这个曾经默默无闻的鲁北小城就开始了令人惊羡的蝶变。有了西部新城,有了环城公路、环城水系、环城林带和环城景点的四环和中海(天)、西海(地)、北海(人)、南海(情)、东海(水)为主题的五海,滨州在无数人惊叹的眼神中实现了自己的凤凰涅槃。新区的滨州水如澄澈的碧海,草似绿色的青毯,林像无边的廊带,花连着洁白的云天,处处碧波流觞,绿荫迤逦,密林叠翠,一年四季碧水蓝天,花红草绿。

《西榭花语》(摄影:李默)

特别是以后陆续规划新建的白灵湖五龙湖凤凰湖仙鹤湖珍珠湖等七十二湖和微缩版的赵州桥南京长江大桥美国金门大桥等三十六桥,成了美丽滨州的珍珠翡翠,河海贯通,湖桥相连,串起了滨州秦台晓雾、榆林晚照、渤海望潮、清河横带、莲池夜月、古井琉璃、砂亭雨霁和兔岭浮波等八景。曾经的蒲湖也成了七十二湖的一部分,曾经坐车到滨州看长桥卧波,看长河落日,如今的滨州随处都可以看到自己想看的——长桥卧波,长河落日。“容颜如飞电,时景如飘风。草绿霜已白,日西月复东。”地方还是那些地方,但滨州早已不是当年的滨州了。

2006年,我到沾化冯家镇任职,那时滨州正在建设黄河三角洲高效生态示范区,“粮丰林茂,北国江南”持续不断地排在热搜榜前列。幸福是光,生态有色,“幸福、生态、宜居”开始以五彩缤纷的光和色照亮人们的梦想和现实。那些年,每年的秋天市里都要开展林水大会战,都要组织林水会战大观摩。我所在的冯家辖区主干线的绿化林带,附近下洼镇的冬枣示范园和滨城205国道两侧的百米绿化长廊都被作为示范点观摩点评过。我记着冯家镇观摩的林带就在县城到冯家镇主干线的两侧,种的都是溜直高挑的白蜡,横看竖看都是一条线,一扎齐,场面壮观。林带外侧是一望无际的棉田。深秋时节,正是天高云淡,那些洁白的棉花开在无边的田野里,远远望去,那一团一团的白云在蓝蓝的天幕低垂着,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哪些是云朵,哪些是棉花。如今,那些树都参天了,棉花年年都在田园里盛开着,红红的冬枣也在每年的深秋挂满枝头,一棵树,一颗枣,一朵棉,都成了大美滨州“粮丰林茂 北国江南”最动人的叙事和写真。

《秋色如画》(摄影:赵利军)

前年的秋天,因为工作的关系,有一周的时间我入住在滨州的中海,出门不远处就是中海风景区。每天的早晚,我都要沿着中海的绿荫小径,慢慢走着,欣赏着那个叫滨州的城市那份优雅和从容。走在木道悬波上,静听着脚下的清流卧泉,有清秋的风从平静的水面上吹过,在耳畔吹奏着河、海、湖交响的曲。那里是卧虹叠翠,正有一群散步的行人在林间的廊道上,望着波光潋滟的中海听涛怀古,想着说着那个曾经的蒲城和蒲湖。那边是荷风晓月,向晚的余晖还没有落尽呢,想必那片云落枫霞的晚景不止留住了我一个人的寻根和觅踪。回到济南后,我如数家珍和身边的朋友讲述着我眼中和心中的滨州,他们和我开玩笑“你是滨州情结太浓了吧,滨州真有那么好?”其实真实的滨州比我的讲述更加风景旖旎,楚楚动人。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上个星期天,建林哥从滨州回来,我在窑头路的“闫府私房菜”请林哥(我一直这样习惯称呼他)和家里嫂子中午小聚。闫府私房菜是窑头路一家远近闻名的私房菜馆,离林哥住的地方也不远,鲁菜味地道,我特意点了这家菜馆的“爆炒腰花”“油条黄瓜”和“虾仁锅贴”。爆炒腰花以腰花为主料,配以荸荠,成品鲜嫩,味道醇厚,入口润滑不腻,地道正宗。虾仁锅贴底部焦脆,表皮软韧,馅料鲜嫩,一看就令人垂涎欲滴,特别像我最爱吃的滨州沾化桑记和滨城邢家锅子饼。酒酣耳热之际,林哥敞开话匣子,又和我说道起了那个熟悉的滨州,那个美丽的滨州,那个有亲戚宾朋的滨州,那个浸润了我和他浓浓情感的滨州,并约好了,过些时日,春暖花开,一起回滨州。

对了,滨州还有我一群志同道合的同学,2003年到2006年,我们在山大洪楼校区一起伴读,勤读日新,含英咀华,求知向上,志在青云,往事如烟,吉光片羽,美好年华,没齿难忘。每次回去,我都要和他们在一起,听他们和我讲那些我不曾忘记的滨州故事。前几天,我还把自己刚刚出版的散文集《与海阳最美的邂逅》在群里分享给了他们,其中有滨州和沾化的专辑,说好了给他(她)们送回去。一会给德国和赵朋打个电话,到时让他们买些滨州锅子饼,一起杯酒诗书,尽叙那个让我一直魂牵梦绕的—北镇,滨州。

作者简介:崔洪国,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济南,烟台作协会员。出版有散文集《寻找灵魂的牧场》《与海阳最美的邂逅—崔洪国散文精品集》《胶东散文十二家•崔洪国卷》。在《中国作家网》《烟台文化网》《当代散文网》《齐鲁晚报》《联合日报》《当代小说》《胶东文学》《首都文学》《黄海散文》《胶东散文年选微刊》等多家报刊媒体发表散文、书评120余篇,作品多次在省市征文大赛中获奖。《列车前方到站—徐家店》获黄海数字出版社颁发的“胶东散文年选(2022)最佳作品奖”。《济南的桥》入选齐鲁晚报“青未了”优秀征文荐读篇目,《四哥走了》被齐鲁壹点评为月度“爆款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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