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技艺”传承“记忆”!央视《武当胜景》带你探秘玉虚宫修复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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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 胜春:这天一大早,武当山下玉虚宫修复工程的负责人接到了工友的一个电话,让他赶紧到工地上来看一眼。电话那头,工友的声音略显焦急,负责人赶紧就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工友回答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你快来看一眼吧,说不定咱这工程,得有大调整。听到这番话,负责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工地上不会真出什么大事了吧?
放下电话,负责人赶紧出门,直奔工地。尽管他在路上已经对可能出现的问题和解决方案作了种种设想,但是,现场的情况,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玉虚宫,坐落在武当山北麓,它背靠山岭,面朝平川,剑河环绕着这座宫观奔涌而过。玉虚宫曾是武当山九宫八观中,面积最大的。历史上,曾有人将这座规模宏大的宫观比作阿房宫,于是便有了“玉虚仿佛秦阿房”的说法。
600余年的风霜,损毁了玉虚宫大部分的建筑,也将它往日的恢弘气势,镌刻了青砖古瓦上。玉虚宫的修复工程已经开展了几个年头,依照古人留下的规格、形制和工艺进行修复,这对于现代的工匠们而言,既是一种挑战,也是一次向历史学习的机会。
武当山几乎每一座宫观,其主殿身后,都会设有一座小殿,因里面供奉着真武大帝的父母,而得名父母殿。原本的施工计划,是在父母殿的遗址上,根据古人的规制进行重建。方案敲定后,施工也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然而,就在工人们对父母殿遗址后方进行清淤工作时,却在厚厚的泥土中,发现了四个巨大的石鼓。
这四个石鼓,鼓面直径约为90厘米,高约70厘米,均为整石雕刻而成。提环、鼓皮与鼓身的分界,也都被细致地表现出来。那么古人在玉虚宫父母殿的后方,放置四面石鼓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呢?
主持人 胜春:在中国传统建筑当中,石鼓的形象并不少见,但它们一般出现的地方,可不是在建筑的后方,而是门前。您看,就是门墩儿。它的鼓身,是竖立起来的,所以也有人叫它“抱鼓石”。您再看看这四面石鼓,比“抱鼓石”可要大多了。
看到这些石鼓之后,芦华清脑子里首先联想到的,是一些极为珍贵的文物,这些文物,有着“中华第一古物”美誉。 什么是“中华第一古物”啊?就是这些,陈仓石鼓。它们之所以珍贵,是因为鼓身上镌刻的文字。这些被称为“石鼓文”的文字,是研究汉字字体演化过程的重要依据。
把文字刻在石鼓上,可见石鼓对于古人而言,有着重要的意义。那么,工人们在玉虚宫出土的四面石鼓上,会有什么样的发现?这些石鼓的出现,对于正在进行的古建修复工程,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呢?
参与玉虚宫修复工程的文物工作者曾经进行过仔细研究,却并未在它们身上发现任何文字。没有文字,说明这四面石鼓并非用于记录工程、铭刻功德。而四面石鼓的另一个细节也引起了专家们的注意。四面石鼓的基座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而石鼓却前后错落地排列着,似乎在某种力量的影响下,产生了位移。
而随着研究的深入,文物工作者们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多。为了解开心中的疑问,工作人员开始大量翻阅古籍,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线索。终于,在一篇画有明代玉虚宫平面图的古籍中,发现父母殿的后面,标有四个圆点。他们推测,这四个圆点代表的正是那些石鼓。
武当山古建筑群里,只在玉虚宫发现了石鼓,这说明古人极为重视这座宫观。按照文物工作者的推测,正在修复的父母殿(单檐硬山靠式,规格较低)遗址应该有着更高的规格。那么,父母殿原来的规格应该是什么样?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差异呢?
主持人 胜春:修复工程的建筑专家刚才说了一个词,单檐硬山靠。这个词是古建筑领域的一个专业名词,用来描述古屋房顶的形制。在中国的古建筑当中,不同规格不同等级的房屋,它的房顶形制是不一样的。咱们来简单介绍几种。这是故宫太和殿,它的屋顶形制,叫庑殿式,同时,它又有两层屋檐,所以这种屋顶的全称就叫重檐庑殿式,这是中国古建筑最高规格的形制,只有皇家,和受皇封的宫观,才能用这种屋顶,比如武当山金殿,也是这种形制。
还有一种形制,叫“歇山顶”,它有这样一个垂直向下,再斜向延展的样子。同样,有两层屋檐的,就叫做“重檐歇山靠”,这是一种比较高的建筑规格。比如,天安门城楼,还有玉虚宫的主殿,就是这种形制。那么,玉虚宫父母殿的形制,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文物工作者所发现的问题,又会对正在进行的工程,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在武当山建筑群中,父母殿的等级,仅次于一座宫观的主殿。主殿一般采用重檐歇山顶,那么,父母殿则应该是低一个规格的单檐歇山顶。武当山金顶和五龙宫的父母殿,就是佐证。这种情况意味着正在进行的玉虚宫父母殿的修复工程,必须要进行调整。
芦华清知道,古建筑修复,不是简单的物料堆砌,而是对原料选取、形制考证、工匠技艺等诸多方面的考量。像踏步、台阶的高度、房屋的进深、开间的尺寸。这都是有规格的,武当山作为国家园林建筑,规格等级制度讲得也更加严格。
牵一发而动全身,方案的调整,影响着施工环节中的方方面面,古建筑修复专家们该如何完成这项工程?当地的自然地理条件,又会对物料的选择上,提供怎样的帮助呢?
不久前,《地理·中国》摄制组来到武当山下,见证芦华清如何破解他所面临的难题,同时,对这一区域的自然地理环境展开考察。玉虚宫,位于湖北省十堰市武当山特区老营镇。摄制组来到这座宫观时,木工师傅正在进行框架结构的调整。
眼前这个模型,是木工师傅根据资料,制作的重檐歇山顶式古建筑框架。从模型的精细程度上可以看出,这一类型的建筑,在框架搭建时的复杂程度。几乎每一块木料的尺寸、每一个安装的步骤,都容不得半点差池。确实了方案后,木工张师傅开始下料。作为最有经验的掌线木匠,他弹下的墨线,决定着裁切好的木料是否合格。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也开始为自己负责的工作,进行着积极的准备。朱宇飞是当地的木雕师傅,有着精湛的技艺。由于外公和祖父都是木匠,朱宇飞从小便对木工、木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中学毕业后,开始专门学习木雕手艺。自幼生长在武当山下的她,对这里的自然山水和古建筑群落,有着特殊的感情。
这面长近5米,高约3米的屏风上,用细腻的手法,将武当山三十六岩、九宫八观,栩栩如生地展现了出来。这面朱宇飞亲手雕刻的《武当胜景》屏风,也吸引了古建筑修复专家们的目光。在玉虚宫父母殿的修复工程中,他们特意请来朱宇飞,由她来负责殿内木雕的工作。
主持人 胜春:这项工作对于朱宇飞来说,难度不小。因为玉虚宫父母殿已经损毁,资料上也没有记载,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木雕原先的样子。没有记载,怎么办?只能去找参照物。那么,她又该到哪儿去找呢?
到这儿,五龙宫。五龙宫是武当山现存的宫观中,年代最为久远的。有资料记载,它始建于唐贞观年间,是武当山历史上第一座敕建宫观。朱宇飞来五龙宫的原因很简单,没有图样资料的情况下,年代最久远的那件实物,往往能够成为比较准确的参照物。
尽管拍照是一种更为便捷的方法,但朱宇飞依然坚持用笔来临摹。在看似有些仪式感的过程中,朱宇飞精准地拿捏着图样与实物的比例,也在用心揣摩着古代匠人的技法。在画下图样后,朱宇飞回到工作室,准备预先雕刻一个等比例缩小的盘龙。认真观察,细致地把握分寸,这样做出的木雕才会深浅合理、层次分明。
除了对刀具的熟练运用,对于木材软硬度的掌握,也是一件木雕作品能否成功的因素之一。在她看来,武当山古建筑群里的一梁一柱和每一件精美的木雕,都与这一片区域的地理环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主持人 胜春:按常理,古人在开展大型木土工程的时候,会依据就地取材的原则。但是,下令大修武当的永乐皇帝,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做了一个决定,不能在武当山区域内,砍伐工程所需的木材。那么,当时的木料要从哪里运来呢?
明代,武当山属于均州府管辖,均州府有着天然的交通便利条件,首先,它临近汉江、丹江两条水系,从陕西、四川运来的木材,可以通过水运,集中到这里;其次,武当山北麓,恰好是一条西北至东南走向的山间谷地,它与四周山岭间的峡谷相互连通,为物资的陆上转运,提供了便利条件。
便利的水陆运输条件,让来自四面八方的物料不断汇聚在这里,从而支撑了起武当山上这些宏伟的古建筑遗存。而这样的便利条件,在今天的古建筑修复当中,也在发挥着作用。
木质框架结构已经按照新的方案进行搭建,木雕师傅朱宇飞也开始了自己的忙碌。而此时,玉虚宫父母殿的修复工程中,还需要另一位关键的工匠。作为屋脊上的装饰,正脊、正吻、脊兽都要按照建筑的相应等级来进行制作,只有经验最丰富的泥瓦匠,才能精准地找到适合的泥土,炼制出合格的构件。李丰文,正是这样一位泥瓦匠。
结合父母殿单檐歇山顶的形制,李丰文开始着手准备材料。而一切工序,都要从看似简单的选土开始。在李丰文的窑厂后山上,有着厚层的黄土,它们看上去与普通的黄土,并没有区别,但李丰文却能准确地判断,哪里的黄土最合用。加水搅拌,把黄土和成泥,这个步骤同样决定着烧好的构件是否合格。至于泥是否符合标准,检测的方法也十分有趣。砸泥碗,是很多人儿时的游戏,但泥碗与地面碰撞出的声音,却是李丰文判断黄泥是否搅拌紧实的简单方法。
现在,所有原料都已齐备,剩下的,就是李丰文展示手艺的时间。在李丰文熟练的动作中,泥塑有了厚重感和一丝灵气;在手指轻快熟练的涂抹拨弄中,一个精致美观、独具神韵的正吻,赫然出现在人们眼前。泥塑完成后,需要烧制三天,正吻才算最终制作完成。看着正吻入窑,一个疑问也在记者心头升起:李丰文选择的黄土,有着怎样的特性,这些黄土又从何而来呢?
在考察队的地质专家彭练红带领下,一行人再次回到窑厂后山,对那里的黄土展开考察。通过考察,专家发现,这一带的黄土都由武当山一带的片岩风化而来,原岩中的钙质等胶结物,风化后则依然保留在黄土中。许久以前,这些黄土被流水带入到低洼的山谷地带,水流随着山形不断往复回漩,无形中对黄土中的物质起到了遴选作用。含胶结物多,质量较大的黄土首先集中沉积,其它黄土则分散沉积在其它区域。
当河水退去后,矿物含量不同的黄土土层,开始呈现出颜色的深浅差异。而颜色较深的,恰恰适合用于烧制陶器,也就是李丰文所说的涡黄土。武当山地区广布的片岩,在地质年代中不断风化、堆积,最终成为人们制作生活器具和建筑装饰的物料来源。专家认为,正是有了这样的物质基础,才可以让像李丰文一样的泥瓦匠人,不断发挥并传承着自己的技艺,武当山古建筑群上,才有了精美的泥塑装饰。
主持人 胜春:确定了详尽的施工方案,找到了最合适的匠人,再加上周边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所带来的丰富原料,古建修复工程得以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修复工程虽然复工了,但有几个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答。是什么力量,让父母殿后面那四个石鼓,发生了位移?玉虚宫父母殿遗址,在规格和形制上的差异,又是怎么造成的呢?
为了解开这些疑问,考察组与古剑修复专家一道,查阅有关武当山建筑群的史料。此时,考察队员在一部民国时期的书上,找到了一些线索。原来,在民国初年,武当山地区因为连续降雨,引发了山洪,而玉虚宫背后的山岭,则发生了泥石流。泥沙倾泻而下的巨大冲击力,将四面石鼓推离了基座,并将它们掩埋起来。
专家在考察后发现,玉虚宫背后,是武当山北麓的一座山岭,由于修建得过于靠近山体,这座宫观很容易受到山体滑坡的影响。这时,另一份资料中的插图,引起了专家的注意。按照插图的描绘,当年玉虚宫的规模,比今天我们看到的,要大得多。那么,古人又为什么要在这里修建规模如此宏大的玉虚宫呢?
专家在进行了更大范围的考察后发现,玉虚宫所在的位置,虽然地势低洼,但却是武当山北麓一片难得的山前平原,并且,这一区域既连通水路,又是路陆交通的要冲。因此,成为了适宜人类聚居的场所。
而600多年前,大修武当工程开始之初,工匠们首先选择在这里修建玉虚宫,并将这片区域,当作整个工程的大本营。便利的自然地理条件,让当年的30万军民工匠,和将来自八方的物料汇集于此,他们从这里出发,用坚韧的毅力和超群的技艺,筑成了武当山上举世闻名的古建筑群落。
大修武当之后,许多参与工程的匠人们,选择留在这片人杰地灵的沃土,他们在这里耕种、生活,并将各项精湛的手工技艺保留并传承至今。
主持人 胜春:玉虚宫所在的地方,因为曾经是明代大修武当时的大本营,所以得名老营镇。这个名字,与那座经历了600余年风霜雪雨的玉虚宫一同,铭记着当年浩大工程的辉煌一页。如今,玉虚宫父母殿的修复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在铺完按照要求专门烧制的琉璃瓦之后,这座命运曲折的宫殿,也将获得新生,它也会敞开门扉,迎接八方游客,到这里来感受武当山悠久的历史文化。
(来源:央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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