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米芾在英德的文化足迹
900多年前,23岁的米芾从千里之外的湖北襄阳出发,目的地直指英德浛洸,执行的任务是履职浛洸县尉;在任上仅仅两年,从地方大员荣升京都高级文化官员;900多年后,米芾留下的文化足迹,仍然在英德的历史和现实中闪烁。
十多年前,我随一个历史文化考察组到了米芾的家乡湖北襄阳,专门瞻仰了他的故居,参观了一座明代修建的米公祠。后来,写了一篇稿子《米芾与浛洸的不解之缘》在当地报纸刊登,美中不足的是由于报社打字员的一时疏忽,而编辑又可能无暇顾及,文章标题文字风马牛不相及,因文害意,心有愧疚。
“北宋四家”之一的米芾因何与英德浛洸结缘牵手?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北宋时期,如今英德县域,还是浈阳、浛洸两县分属。公元1074年,米芾出任浛洸县尉两年。就是这短短两年,他为英德留下了弥足珍贵的文化足迹。
作为一方官吏,米芾在浛洸时“政事简举,德教风行”。为人旷达潇洒,志趣高洁,任内在地方的风化教育上留有很好的口碑。浛洸人民为了纪念其政绩,也曾在他居住过的地方建祠祀奉,以示崇敬,可惜现今已不复存在。
在米芾任浛洸县尉的宋代,英州英石开发与收藏已“成行成市”。英石欣赏与收藏达到一个高潮,这与当时朝廷上层及文化名人的追求、欣赏推动直接相关。世所仅有的宋代皇庭专门开征“花石纲”之事,就是指要各地将种种奇石进贡皇庭。其中,英石和太湖石尤得皇宫喜爱,被指定为进贡朝廷的珍品。
作为诗人,米芾给英德留下了66个字的文化记忆。他到过浛洸西北40多公里的尧山万善院游玩休憩,于是有了《尧山》五言一首:“信矣此山高,穹窿远朝市。暑木结苍荫,飞泉落青翠。”诗句形象描绘出尧山和天门沟的景色秀美,抒发了对大自然的无限向往之情。据查史料,期间,他还作了《北山养疾记》刻于碑石,令人惋惜的是碑石已佚,不知所踪。史料表明:唐至清末年间,尧山脚下的天门沟,一直置有驿站,名为“尧山客栈”,主要是为广州府往西京的过往官差提供歇息和马匹换乘而设立,这个驿道也称为中南古道。如今,在英德市石牯塘镇,米芾曾经游玩的地方,一个以自然生态为主题的旅游风景区——九州驿站早已开门迎客;米芾曾经与文人骚客雅聚之处,一座古色古香的汉唐风格书院拔地而起,这座书院采用全木结构,正殿内有宫灯几案,而墙上有中华古典美德典故的彩绘,内设讲坛讲座,书画家们共同创作了20米长的尧山书画长卷,生动再现了米芾踏青英德的历史画面。
米芾也曾踏足浈阳,他写的《烟雨楼》,所写对象就是古浈阳县城之东的烟雨楼,场面热闹非凡,画面是弦歌夜夜宾客醺醺:“歧路分韶广,城楼压郡东。伎歌星汉上,客醉水云中。”望夫岗(今望埠镇一带)是古浈阳的一个古迹。这里,有一个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相传,一个妻子思念从军的丈夫,日夜在山岗上望夫归、盼夫回,结果望眼欲穿仍盼不来夫妻团聚,天长日久,思夫心切的妻子思念成疾郁郁而亡,变成了一座山岗。米芾的《望夫冈》同样意境深长情怀凄美:“望夫冈上望,浅滩石粼粼。相思不相见,空作望中人。”
作为英石鉴赏家和评论家,米芾创设了为后世所沿用的“瘦、透、漏、皱”四个字,这也是最早提出的英石审美标准。米芾痴迷英石,以赏石为乐事,达到了几近忘我的程度。米芾爱石成癖,拜石为兄的趣事也是长久以来文人骚客和爱石人士所津津乐道的故事。前几年的英德市英石文化节,有一个文艺节目就是重现米芾拜石的故事,广受好评。若无从心头里、骨髓里的热爱,何来情有独钟,如此深度痴迷?我想,冠之“十一世纪中叶中国最有名的藏石赏石大家”,米芾也是实至名归的。
作为书法家,米芾留给英德的墨迹仅有“宝藏”“墨池”四字。《英德县志》载:米芾在英德留下的手迹有“宝藏”“墨池”,行书竖写,阴刻于石碑,每字40厘米大小。“宝藏”碑原在浛洸司前署,后移英德县署,安放于近圣书斋(今英德城南原渔民宿舍),再放于会英书院大成殿后面的空地上(现英德市第一小学一带)。“墨池”碑刻原藏于近圣书斋。上世纪50年代后期,广东省博物馆曾先后两次派员到英德,对“宝藏”“墨池”进行拓片存档。不曾料想,1966年“破四旧”时,米芾的手迹“宝藏”“墨池”碑刻连同杨柱臣的碑刻,在群众的乱锄乱钎袭击下,遭遇致命一击而灰飞烟灭,留下万千惋惜与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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