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最高峰 神奇老爷岭
凤翔有个最高峰
最高峰叫个老爷岭
老爷岭上有个老爷庙
庙里有……
神奇的老爷岭,位于凤翔北山深山区。记着小时候,老爸常常指着北面的那莽莽苍苍一眼望不到边的山,对我说:过了那条沟,翻过那道梁,就是老爷岭。心中就记下了老爷岭,就知道了老爷岭原是神奇的老爷岭。
《凤翔县志》载:老爷岭是凤翔最高峰,海拔1678.8米,地形多为梁峁状,沟谷发育,切割深度为80-----200米,山地呈雁形排列,飞雁双膀,山梁、岭脊、陡崖、石岩裸露甚多,山势高峻、岭脊陡狭、沟谷纵横、涧溪交错、岩石裸露、土层较薄。老爷岭由红色底砾岩、三趾马红土构成。老爷岭属于484平方公里的凤翔深山区的群山之首。
老爷岭上真热闹,有那么多的灌木:紫穗槐、山桃、山杏、沙棘、黄刺玫、酸枣、胡枝子、狼牙刺、花红果;有那么多的中草药:柴胡、生地、车前、黄芩、黄芪、白术、紫苏、桔梗、半夏;有藤本的紫藤、葛条、野葡萄;有草本的蒿草、马莲、羊胡子、苕草……还有那么多的鸟类:杜鹃、豆雁、野雀、野鸡……等等等等,鲜活热辣的生命。
秋已经深了,登临老爷岭上,举目四望,山峦茫茫,这山不同于秦岭的郁郁苍苍,也不同于陕北的黄土裸露,这山,一灿的穿着黄色的外衣,有灌木般的质朴,有松柏一样的永恒,有山杨般素白灵清。奇妙的山,穿着紫雾的绒衣,雾嘟嘟的蛮,苍茫茫的可爱。
摄影:李一平
借宋某人的话,这山似男子,成熟稳重沧桑,带了些许的厚重,些许地俏皮轻灵,是个性情中人,既耿直又婉约,既苍茫又俊奇。
据说当年在801搞副业,顺山路就可以攀上老爷岭,据说困难时期年月上山割柴,常常要上老爷岭,因为老爷岭上有柴火,老爷岭向北有荒草滩,有麻夫庙。隐约我觉得我的父辈就拉着架子车,吃力地踽踽独行,攀行于这山路之上。路边的蒿草、荆棘、紫藤、葛条,是父辈眼中最美的柴火,点亮了他们辛劳迷茫的眼眸,温暖了他们举家大小漫长的寒冬。
那时候听林业站的老闫说,他们每年都要去几次林场,林场就在老爷岭,林场的院子,夜色那么美那么美,月光从核桃树股间洒下来,素白清亮,静谧迷人。林场后面那么多的核桃、山桃、杨树,沿着坡下到沟里,有冒水泉,泉水淙淙流淌,鸟儿在林子中叫,那种安静的时光,非常难忘。那时候就一直特别神往,能跟上老闫上一次老爷岭。
这一日我们有了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早上集中赶往801后,弃车徒步,我们走上了攀登老爷岭的路程。天尚不大清明,灰蒙蒙的阴,一脚踏上这路,就轻嗅空气里新生的麦苗的香,就瞩目路边,退耕还林、天保工程的侧柏树,就留意一颗颗的酸枣果,橘色、红色、干瘪的、圆润的,摘一颗扔到嘴里,酸甜苦辣的香,那个三面炸开的金黄壳子里,坐着三枚更红更红的浆果,枝蔓藤本,缠绕纠结,在枝头闪着几片黄亮的叶子。
路边有那么多的惊喜,有红成一串串的细小的红豆豆,有宛如红宝石的红果果,有泛着白花花的白茅草,有丛中独开的一朵黄刺玫,有一枝半干一枝干着的刺蓟花。
同伴们有的说,有的唱,有的笑,有的闹,有的急急忙忙去拍照。播放器里的雄赳赳的进行曲和厚重的沧桑秦腔杂成一处,有轻快激扬的动力和声竭力斯的感动。有的人钟情于道旁酸枣树的姿态,有的人钟情于路边的花花草草,有的人登临望远,为山间的秋色叫好,有的人奔前跑后,为大家拍照录视频。
山路下的下端是光溜溜白直的土路,上了,且弯过了一弯一片的麦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坡口,素朴的老爷岭已褪尽了一切的繁华,就只剩嶙岣的枝落寞地坚守在原地了……
走到了老爷庙,云头开了,刹那间阳光布满了整个山头。追着阳光的脚步,向北,向庙后走去,那里有核桃树的影子,有山桃树、老柳树的影子,也有我的影子。枯叶在脚底下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嚓嚓地响,我这样地一脚一脚走,唤醒了大地里沉睡的精灵,她们纷纷飞跃出来,于山水太阳云朵间来狂欢起来。
那取山泉水之处,便是坡下的地方阳光普照在山林之间,一棵棵的老槐树,皆是一溜溜的钻天的高,光在洋槐树树林里兜兜转转把世界一起温暖。
“一排排绵羊,并排排走,哥哥能什么时候,拉着那妹妹的手……”我随意起了一句信天游,立马就有老姐姐接上了口,清格脆脆地唱起来:“三月里桃花花开,妹妹你走来,蓝袄袄那个红鞋鞋,站到哥哥跟前前来。”泉水边一对夫妇,狗在车上的蜂箱顶顶里站着叫,“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人是会醉山醉水醉光阴的,此刻便是醉态。
站在崖边边,对着东向的太阳,生生的吼一声,我心里说不出的喜。太阳撕下的一片片光彩,在山坡里打滚、嬉笑、吵闹。在这群山丘壑之间,在这山水幸福之间,我激动的冲了过去,我看山上、山下、山脚和山洼,我看着群山上紫雾缭绕,宛若秋山穿上了紫色的绒衣。生命蕴藏在山的的每一寸肌肤里,这一轮的凋零里是下一轮的成长,下一轮的孕育,紫气东来,自是祥瑞之兆,满山的紫雾蒙蒙,紫雾缭绕,在那个疙梁梁仡佬佬格岔岔里,凝聚和回流。
盯着一棵棵树看,白皮皮的核桃树,枝干左右上下横斜旁逸斜出着,好像是每一个结核桃的地方应该都有一组短枝,每一个短枝的旮旯孕育一个花芽,树下厚厚的被子一样的叶子,盖着脚下的土地。低处可够着的核桃树枝,熟人一般的我拉它的手手。就觉得它的枝条好脆,好嫩,好温柔,常常我会说核桃是搽了白粉的妇人,这时我觉得这树是勇武的男子,在此痴等我呢!
可是我们就会说,那核桃树是一排排的,像兵一样的,我就知道了千年百年的等待和守候,就知道了百年十年的植种和陪伴,就知道这核桃果一年一年的馈赠于主人,就知道了我某一天某一刻吃过这树上的核桃,见过了它籽饱瓤肥的时候。
目力所及处,是莽莽苍苍的林,远远地望不见尽头,崖边的树黑黝黝的苍色,枝条毛里扎哇的,梢的顶上孤零零的几片赭红的叶子,在阳光里动,枝股一律律地向上向上,十指岔开的佛指一样的托着苍天的手,这是什么树呢?枝头是干黑的豆豆,摇落几颗下来,原来是干掉的山桃核,天啦,这就是春天的一树一树的桃呢?这就是三月里桃花花开的桃树呢?
闭了眼,时光瞬间快进转换,万物复苏萌芽,叶儿冒出枝头,芽儿顶开腐叶,花儿挤破花苞,空气写满春意,山水不再寥落。
闭了眼,春天来了。
看着枝头的浆果想它藤缠树的样子,看着荆棘中的红果想它枝繁叶茂的样子,看着眼前光秃秃的山桃树想它一树繁花的样子,就如同看着自己的皱纹想自己年少轻狂的岁月,绕着自己的白发想自己青丝乌亮的时刻,喜不自禁,喜从心来。
你见过院边的弯弯柳吗?你见过柳下的美娇娘吗?你见过槐林里挑水的红色身影吗?院边是必有弯弯柳,柳必是是柳庄柳村,有柳的风情万种、牵绊依依和庇护一座院落的灵秀,所以弯弯柳下,横竖放了石桌木墩的地方,就会有一群家人一样聚在一起的同伴,具鸡黍,至田家,观远山,舒胸臆,敞开怀,饮美酒,吃大肉,咥臊子面。
远处的远处还有山弯山梁山槐树,一眼地望不透山,一眼的望不透边,身在山中不知山,不知九曲环绕后的这边和那边,惟有一颗在当下在目前的满足和快乐。
摄影:王红仓
越野车上老爷岭是这个样子的!
自然,你要是爬上了山对面的制高点,高庙上,尽可以一览众山小,一览远山丘壑,一览东西南北的这一环绕,这顺着侧着逆着的各束光下的山,显示了不同式样的美,远望南山的紫雾缭绕,雾气蒙蒙,远望北山的更远更辽阔更美,山脚下的路,线一样的箍住了这山,这片庙院,这个林场,神仙的守护,山神的守护以及护林工人的守护,都是一样样的美。
老爷岭几个大字,被细心的友友用红漆写成了红色,蓝天白云天色下,更加的醒目。在此间的草坡上,跳跃奔腾呼喊畅笑,期望老爷岭的大山能记着我们,也期望我们能记着山,记着水,记着凤翔的最高峰,记着一个凤翔人对凤翔的最应有的和最深沉的爱。
下山的路程就快了,膝盖有损伤的友友,系紧鞋带子,用护膝箍住了膝盖。午后的阳光这里那里的闪着美丽的光彩,照在白白的苇花上就像闪过的老电影,照在黄亮亮的叶子上就清晰了叶子的脉络,从叶子的间隙透出来就有炫目的星芒,或者树枝干脆就像是女人的发,瀑布一样地倾泻下来。
西天的光打在崖边的酸枣枣刺上,也会迷蒙成蓝色的幽,打在酸枣树边的麦田里,绿色的麦田里翻出金色的光芒,探看着崖边的白花花,谷底有深不可测的震撼。
眼里耸立出801的烟囱,801的厂房,801的宿舍和801的楼,就欣喜的是自己已然下山了,在西天的光里,在烟囱里,在烟囱前的大片的麦田里,听大家戏说:801的人一人一座楼,枣子河劳教所的管教很凶的,而我,在此以一种征服登临的高人姿态,打量这山谷里静静掩映存在和呼吸着的一切,就突然觉得时光剧变沧桑,生命慷慨如常。
本文部分图片来自李一平、王红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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