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这个古村,一个世纪前就对外开放了
樟坑径,据说这样的村落就是风水宝地。
Tschonghangkang,一个拼写很奇怪的单词。
如果用它作为关键词搜索,在美国南加州大学图书馆可以搜到几十张老照片,可以穿越回百年前一个幽静的中国客家山村。今天,它地处深圳的龙华观澜,是出租屋、工业区和清末民初客家老房子错落交织的一个社区。未来,这里将拥有一个直升机场。
这个古村,叫樟坑径。
樟坑径,晚清时期的教堂。
樟坑径的井水据说特别甜,所以外国的摄影师特别拍摄了晚清时期客家妇人挑水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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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古村,樟坑径在1688年就有文字记载,不过没有更多关于村落变迁沿革的记载。在深圳,许多客家村都是单姓村,樟坑径却是个杂姓村,到二十世纪就已经发展到十个姓氏。从各家族族谱推测,客家村格局大约是明末清初形成的。
三面环山,交通不便,樟坑径不仅在晚清民国属于严重的“不发达地区”,甚至到改革开放后也比别的村相对落后。不过,上天也赐给这里非常幽静的自然环境,尤其是樟坑径水好,河水井水都远近有名,连100年前洋人在这里拍摄的照片都特别提到这里井水甜美。
自然条件不太好的樟坑径,近代以来却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地方。村里也出现许多名人,随便举几个例子:
瑞士第一位中国留学生陈明秀,樟坑径人。他比清朝第一批公派留学生要早10年;
被孙中山亲自任命为国民党南洋群岛特派员的陈安仁是樟坑径人。他后担任中山大学历史系主任、民国中国史学会理事,被视为硕学通儒;
先后从德国和美国做医学博士、博士后的陈安良,是陈安仁的弟弟,后来担任广州市副市长⋯⋯
1912年后的樟坑径,客家排屋和门口的旗杆。
樟坑径,典型的农耕社会。但是后面的教堂屋顶,是这个古老村落开放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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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坑径人才辈出,主要是因为它在鸦片战争后不久就对外国人开放,被认为是深圳最早对外开放的村落之一。
这一切与陈明秀确实有这个不可分割的关系。1869年,从巴色尔大学学成回来,陈明秀回到老家樟坑径设堂传教,不久又兴办了近代化的学校“明智学校”。
在“明智学校”教书的老师,除少数中国老师,大多数是来自德国、瑞士、瑞典的教师。他们除了修建学校,还建筑了有西式风格的住宅和教堂。学校的兴办,使得村里的年轻人,无论男女都有机会接受现代教育。
这种开放带来另一重影响,就是这个村反对清政府支持孙中山资产阶级革命。非常有意思的是,我们今天能看到的一些樟坑径老照片,拍摄者是曾经给孙中山施洗的美国传教士喜嘉理。不知道是否巧合,孙中山格外倚重这些基督教的客家村落。笔者采访得知,陈安仁妻舅,也是樟坑径人,是忠诚于孙中山的一位军官,1930年代因军阀派系斗争被排挤到南洋。在当地人看来,他和陈安仁“一文一武”都是孙中山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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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使得樟坑径客家人很早就形成特殊的发展路径:出洋,到南洋或西方世界寻求发展机遇;求学,努力改变自己的社会阶层。
樟坑径在这一个多世纪中,有非常强的开放特色:
至少在1880年后的半个世纪,有很多洋人定居在这里,甚至有洋人客死此处;这一时期,有很多樟坑径很多村民从这里漂洋过海;
改革开放后的1980〜1990年代,大量外来人口开始涌入这里的工业区,有一部分在樟坑径居住超过二三十年。近年来加工制造业在珠三角走弱,樟坑径打工者租住的老房子逐渐空去;
2016年开始,一批艺术家看重这个地方的环境以及廉价的租金,开始到樟坑径来居住。樟坑径四条自然村落之一的上围村,形成了一个艺术家村落。
水质优良的樟坑径小溪绕着艺术家村落潺潺流过。周末,客家老房子和炮楼改造成的咖啡馆、画室总会吸引一些年轻人来这里放松,或者探索一些好玩的东西。
从传教士、外来工到艺术家,樟坑径这个三面环山、环境幽静的客家围村,这一百多年来的故事耐人寻味。
客家人祖训有云:“年深客地成吾地,日久他乡变故乡”。到底谁是樟坑径的主人?谁是樟坑径的客人?
(本文应深圳商报、深圳农村商业银行联合出版的2020年第一辑《吾乡》所撰)
交通:搭乘313路、b921路、m226路、m339路到吉坑村口公交站即可达
本文来源于:西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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