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烟雨|中华最老的石牌坊和南宋神道石刻
在战乱的背景下翘起的斗拱飞檐,能留住南宋的一片云朵吗?
南宋可以说是中华历史中较为懦弱的时期,无论是徽钦二帝之耻还是弃都南迁之辱,都诉说着这个赵性王朝的风萧雨残。“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那北望家国之思念,永远成了华夏子孙的断肠酒,点点滴滴都是泪。
南宋定都临安(今杭州),接纳南宋六个皇帝尸骨的绍兴攒宫,除了茶园和几棵古松,元世祖忽必烈灭南宋后的遍掘诸陵,早已使南宋帝陵惨不忍睹。而偏居沿海的宁波,南宋石刻的遗存,则填补了南宋美术史、文物考古史,以及石刻艺术史的空白,两道石坊及墓地石刻掩映在江南的竹林里,好比南宋的江山早已沉寂。
上图:庙沟后石牌坊(国五)
上图:横省石牌坊(国五)
两座精美的石牌坊均为墓道石坊,他们是目前已发现的中华最早的石牌坊,据研究考证,两座牌坊约建于南宋至元代,它们的发现,为研究我国明代以前此类石牌坊提供了珍贵实例,两座石坊是我国木坊向石坊转型时期的重要实例,其仿木形制与明清时期建的石坊有很大的区别,显然正处于木坊向石坊转型的过程中,他们的结构特点和建筑特色,与宋代《营造法式》基本吻合。
上三图:庙沟后石牌坊
800多年的风吹雨打,石坊所在的墓道早已毁光,墓主人是谁无从考证,沧桑里静默着一个时代的灵魂,如今的寻访,横省石牌坊隐秘在老百姓的公墓里,用大王的话来讲:“几百年来,乡亲们都睡在这里”。你大可不必带着恐惧或迷信的心理,因为 或微笑或肃穆,墓道石坊与百姓天堂,他们的悲喜早已与这个时代无关。如守护东钱湖的墓道石像一般,站在那,花开花谢,年复一年,回忆着生命中曾有过的的兴衰与荣辱就好。
庙沟后石牌坊在竹林里,两座石坊的规制,都是二柱一间一楼仿木结构石质。
上五图:横省石牌坊
在南宋152 年的国祚里,满朝文武,半出“史”门,史浩、史弥远、史嵩之,这个了不起的家族里这些响亮的名字几乎涵盖了南宋历史最重要的时期。身前既贵,身后更荣,深厚的积淀才有了东钱湖独特的墓道石刻群。就在离庙沟后石牌坊不远处,便是史浩和史守之的墓道石刻。可以说东钱湖周边南宋石刻群基本就是南宋时期最重要的四位宰相墓地所在:史浩、史弥远、史嵩、郑清之,他们的政治生涯几乎涵盖了南宋历史最重要的高、孝、光、宁、理五个时代,他们墓道石刻的细节精彩之处完全填补了南宋美术史的研究空白。
靖康之耻之痛,南宋初期不断与金兵交战,放弃淮河以北地区后,孝宗时期又经历了多次北伐而无功而返,回望南宋,战争与防御一直是这个时期的主题。所以当你寻访东钱湖石刻时会凝重的发现,在东钱湖南宋石刻造像中,石匠对于将军武备的重视,是此石刻群最大特征。纵观中华历朝历代神道石刻,用心比对你可以发现,对于武将的雕刻,南宋是个分水岭!此话怎讲?从南宋开始,武官形象就开始披甲驻剑,那你会说,明代的武将石刻也不赖啊!但你仔细看看,明代以后的武将已没了表情……那南宋以前呢? ~北宋只有镇陵大将军才披甲的对不对,虽然北宋帝陵武将种类非常多。那大唐呢?大唐的武将无一是披甲的,拜托你可以把大唐十八陵走遍,包你找不到一个披甲武将,大唐气度,文武百官上朝一律朝服!所以,南宋这种“力透纸背”的武将刻画, 是对开禧北伐失败后,收复失地无望心态的宣泄吧?铠甲兵器满身,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无奈与悲痛,石匠这种写实的雕刻,使得东钱湖南宋石刻成为历朝历代墓道石刻武将中的独特的代表,南宋之后的武将石刻没有南宋大气,放眼明清墓道石刻的武将雕刻,沿袭的其实是南宋。
稳定安详的石虎石羊石马对望着,虎不威、马不烈、羊不犟,或许正如同“武将文像”的刻画,但稳定安详并不是南宋的真实模样,石刻背后透出的,正是 南宋这个时期,敏感与不安的反向表达,掩饰着一个时期的不安情绪。
南宋,在挣扎中绽放着绚烂的文化羽翼,当你为它的半壁山河惆怅哀叹的时候,也不禁臣服于它臻于极致的妩媚与嫣然。正如一尊尊饱经风霜的“守望者”脸上,关于南宋的风尚与情绪都被凝刻在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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