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胡家大庄:一座历经数百年沧桑变迁的传统村落
□天水日报记者 洪波 胡晓宜
地处麦积区西北部,坐落于凤凰山脚下、渭水河畔的新阳镇胡大村,曾是历经数百年风雨沧桑的古村落,虽经历代沿袭变迁,但依然较完整地保持着原有村落的风貌民俗和乡土人情。尤其自改革开放以来,依靠着党的好政策,这一传统村落重新焕发生机,成为享有多种殊荣的“明星”村。
盛夏时节,我们古村落探寻之行便由此开启……
胡家大庄,从字意分析,当为胡氏的庄园,其于现在的行政区划中叫胡大村。究其根源,该村名与这座村落的来历有关。
明洪武年间,一支军户身份的胡姓氏族,从安徽绩溪出发,千里跋涉,经由山西洪洞大槐树短暂停泊与分流后,最终来到渭水河畔的新阳。起初,胡氏先祖所携四子中幸存的兄弟三人,分别以三个房头为支系,在渭河滩龙王庙一带建庄造宅,开荒造田,打造了胡家第一处庄园。之后,由于当地历年频遭水患,族人难以安居,经三房头主事人商议,于清道光年间,经报秦州府同意,整体搬迁至现村庄居住地。
“当时搬迁过程中,一部分人去了温家集、王家坡、赵胡、西山、温家坪等地落户,大部分住户则迁于现址总门北侧,也就是现在的胡大村。不过由于胡家大庄的名字,人们已经称呼习惯,所以便一直沿用至今。”
对于胡家大庄移民建村的历史沿革,身为“当家人”的胡大村书记胡云十分熟悉。他翻阅大量资料后了解到,胡家大庄可谓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该村辖地在天水历史上曾经是政治、经济、军事要地之一,曾发现过大量东汉古墓群。北宋年间,定西寨便设立于此。时至今日,不少村民家中还收藏有北宋时期的老物件……
在胡云看来,当年胡氏先祖之所以一路西行落脚于此,也是因当时这一带战乱频发导致人口骤减。明朝政府为稳定西地边疆,决定从南方向西北移民,以充实西地,保卫边疆。
“你们发现没有,我们胡大村布局非常整齐,像营寨一样,不过每一条巷道却都没有对齐,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穿行于村庄的街道,胡云突然的发问让我们连连摇头。随后他解释道,“我们的祖先明朝迁到这里时是以军户的身份,因此也就担负着在此安营扎寨、屯兵守卫的职责。所以整个村子也是根据营寨式建造的。原先村子四周还有城墙哩,一旦敌人攻城进来,人们埋伏在巷道内既有利于观察,也易守难攻。”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变迁,曾经80余户的胡氏庄园,从最初东至小十字,西至西门,形成两纵四横的村落布局。完善成以东门、西门、总门、北门为总出入口,具有防御、排水功能的堡寨式村庄,并最终形成现在六纵六横的村落布局。如今的胡大村,已成为拥有3个自然村,15个村民小组,区域面积3.1平方公里的新阳第二大村。
于胡氏后人而言,经数百年繁衍生息至今,这里已不再是异乡,而是心底最柔软的故乡。
■渗透着家族文化的匾额
庄首乾隆年间的“清池观”古建筑群,明崇祯年间建成的村古堡,同治时期的四合院,明末清初的古窑洞……行走于胡家大庄,不经意间,便会在街巷里发现一座百年的明清老宅院、古牌坊,亦或是在散落于村庄看似不起眼的宅院中,了解一段有关胡氏族人的故事。
“这块武进士的匾虽有残缺,但通过‘从二品,顶戴花翎,副将衔。’等文字内容不难看出,赏其顶戴花翎,主要是表彰其作战有功。”
胡云口中的武进士名叫胡连科,生于道光元年的他自幼便有良好的家风家规。他幼年读书,青年习武,并于同治四年荣登乙丑科武殿试金榜,为该科陕甘唯一武进士,排全国三甲第六十三名,其受皇帝亲封,任青海武官,因平叛乱有功,官封青海将军,为戎二品顶戴花翎副将。同治皇帝因念其家乡黎民百姓生活贫困,特赏赐免收青海三年粮饷。青海黎明百姓为报答将军的恩德,分别在青海西宁市、湟中县各建将军庙一座。
“1965年,我们村的村民胡报杰、胡居成、任长生、胡长对去西宁收纱线时,还到西宁市西门外将军庙瞻仰过。将军后人胡学义,曾专程到湟中县将军庙瞻仰过曾祖大人。”胡云感慨道,“之前村里人虽然常说武进士胡连科的事迹,但却苦于没有物证。这块武进士匾还是在其后人翻修房屋时,看到厨房案板背后刻有文字才被发现的,这下可算是找到物证了。”
在胡家大庄村一隅,至今保存有一座恩贡古牌坊,悬于牌坊门上的“三秦高师”匾额,记载着村民胡应杰家族先祖——胡望铃因公益事业而受嘉奖的事迹。
生于乾隆八年的胡望铃,清朝恩贡,曾先后在秦州、秦安及当地教学育人,声名远扬。他热心公益事业,是“清池观”创建家庙功德主之一。清乾隆年间,秦州知府治理藉河工程竣工,悬赏征写祭文,胡望铃荣获第一名,秦州知府赏赐他《三秦高师》匾额,并在巷道口修建牌坊一座,将匾悬挂在门首,牌坊两侧则竖起两杆带斗旗杆。
胡大村原村文书,72岁的胡响录告诉记者,由于年代久远,恩贡胡望铃的古牌坊虽重修多次,但门、柱子啥的基本都保留着曾经的旧貌。“这是牌坊两侧旗杆没了之后栽上的柏树,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我们胡家大庄自古以来文脉、武脉都有,可谓文武双全。”听胡响录讲,胡大村还走出过一位清朝翰林院翰林。该翰林名叫胡清玉,清咸丰年考入翰林院,曾给咸丰皇帝的太子教书。“这位翰林是我们村胡想父的祖太爷,光绪二十四年由其子胡慊、胡恂、胡愉续立‘太史第’匾额一块。他的后人胡想父、胡正义家至今收藏有从翰林院赐赠印有‘翰林院’字样的两盏盒子灯,明朝官簿一幅,现由民间做游戏使用。”
“耕读第”“祥和瑞”“雅安居”……在胡大村,随处可见的一块块渗透着家族文化的匾额,与沉淀着岁月沧桑的老宅院、历代人物,共同构筑起胡家大庄与众不同的传统村落风貌。
■300余块石磨盘,成为独特的乡村文化景观
在胡云儿时的记忆中,他和伙伴常到庄里的东汉古墓群附近玩耍,看到过不少文物遭到破坏,一棵棵“活化石”的百年古树被砍伐,让他觉得非常遗憾。近年来,他一直在收集有关村子历史的老物件。
村子公园旁的一间储藏室内,摆放着胡云这些年陆陆续续收集来的乾隆、民国重建家神庙梁记,明代老秤,以及胡氏祖先画像和老物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尽自己所能,将这些留有村庄历史文化记忆的东西整理到一起,将来建一座村史纪念馆。
“像我手里这杆‘同昇茂记 兑秤’就具有非常珍贵的历史价值。”胡云说,这杆秤是他去年到村民家收旧瓦时发现的,当时无意中看到鸡窝里的这根木杆上有字,仔细一看却是杆老秤,“发现这杆秤的时候,它被搭在鸡窝里,这么好的物件上,竟卧着两只鸡儿……”
“当初村里将垃圾坑改建公园,因为不知道垃圾堆下竟埋着石碑,导致不少石碑在修建公园时被深埋地下,确实有点可惜。”轻抚着公园边的两块石碑,胡云不无遗憾地说,“这两块石碑是从最上面找出来的,其中一块是乾隆五十四年的碑,如果当时能把那些石碑全挖出来,现在摆在这里该多好。石碑作为历史文化的见证,如今在五县两区内,想找几块清代的石碑真不容易了。”
“别看那个大磨盘不起眼,那可是明朝时我们第一辈老先人埋在地底下的。”胡云说,在胡家大庄曾口口相传村里有一个地方叫大水泉,据说那里埋着胡氏第一辈祖先为求村庄祥顺,用来镇庄的大磨盘。从明朝到清朝,再到现在虽历经数百载,却始终没有挖出来。“前两年我们修路时果然挖出一块大磨盘,可见民间的流传并非没有根据。”
现如今,公园内这些由渭水峪就地取材制成的石磨盘,已成为胡家大庄一道独特的乡村文化景观。包括水磨磨盘在内,眼下,胡大村算是天水境内收集老磨盘最多的一个村,数量差不多已有300余块。
“现在生活好了,村民就把没用处的磨盘都丢了,经过这几年我们的开发利用,村里人也认识到它的价值,像我们现在集中统一存放的磨盘,全都是村民自发捐来的。诸如公园池塘边摆放的这45块磨盘,意指古钱币流通的年代。”
“按清朝的规则,武进士必须举起三百斤,武举人必须举起二百斤。”除了石磨,胡家大庄休闲农耕文化主题公园内,保存的那些曾经用来练功的各类石器,无一不印证着胡氏族人尚武的风俗。
之所以如此设计,胡云也有他的想法,“我就是想让村民在休闲娱乐的过程中,也能学习到古钱币的知识,了解到胡家大庄深厚的人文历史,这种文化传播方式,无疑更容易被人接受。”
■从传统村落到全国文明村的变迁
勤劳质朴,生活自会日盛一日。
作为土生土长的胡大村人,85岁高龄,当了30余年村干部的胡勤真老人,可谓是胡大村发展历程的一部“活字典”。他感慨地说:“这些年村里最大的变化,还得算村庄的基础设施建设。”
胡家大庄原来保存完整的古民居院落差不多有280余家,这些房屋多为土木结构,受汶川地震影响,很多房屋不同程度受灾。后经危房改造及灾后重建,不少房屋已盖成了砖木结构。
“村里现在保留下来的古民居院落也就几十家,不过整个村庄依然保持着传统村落的风貌,像保存完整的256号院,已经有150年的历史。与40年前相比,现在村里的水渠见不到污水,巷道里绿树成荫,村容村貌也越来越好。”说到村里的变化,胡勤真老人脸上满满的都是自豪。
2012年,胡大村入围全国第一批传统村落名单。
2014年,胡大村被评为全国第六批历史文化名村。
2016年,胡大村被评为全国第四批美丽宜居村庄。
2017年11月,胡大村被中央文明委授予第五届全国文明村镇称号。
……
夏日,凉风习习。漫步于胡家大庄,纯朴和谐的民风扑面而来,百年古建与修葺一新的房屋相互辉映,散学归来,孩子们清脆的笑声萦绕耳畔。看那庄边,匠人们正在利用废弃的旧瓦,以象征八卦的装饰图案设计打造着文化墙。不久之后,文化墙边还将动工修建一座荷塘……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夕阳西下,记者即将驱车回城,回望农耕文化主题公园,一位年轻的母亲正耐心地教女儿诵读唐诗。其情其景,格外温馨。一路上,想起老宅院、古堡、定西寨、瓦当……那些独属于胡家大庄一个个古老而鲜活的符号,瞬时浮现心头。
业余鼓乐队:隐没于山村的古音
□天水日报见习记者 徐媛
初踏上胡家大庄,徐徐清风便携带着悠扬的乐声毫无征兆地拂过面庞,顺着乐声的方向,穿过一条古色古香的小巷,清净幽雅的小公园内,一支特殊的乐队正在专心演奏着原创乐曲。中阮的圆润浑厚、大提琴的低沉悠扬、扬琴的轻盈柔和、二胡的婉转动听……在演奏者的一勾一挑间竟完美融合在一起,不断跃出琴弦的音符仿佛卷卷浪花,搅动了原本寂寥的山村。
这支乐队有着很长的历史,若真要较真追溯个年代,可能最早得追至1926年以前。
村民胡五世告诉记者,胡大传统音乐从为戏曲表演服务发展到庙会、民间红白喜事、祭祀等,先是发展壮大为唢呐队,后又演变为鼓乐队。鼓乐队所用的曲谱源于传统的道教音乐,是由胡家大庄人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我们村演奏的传统民间音乐起初只用于大户人家祭祀祖先,参加礼仪的主要为读书人,后来逐渐演变为一般农户长辈去世后举行祭奠礼仪而用。祭祀所用的曲子,共有《祭奠曲》《太子游四门》两支,一般不演奏,只在特定的场合进行。”胡五世所说的特定场合是指祭奠及庙会。据了解,改革开放以后,胡大鼓乐队每年都会受邀参与伏羲庙和卦台山的祭奠,以及凤凰山的庙会。
平日里,村里的红事也可见鼓乐队的身影。“红事演奏的多是《孩儿曲》《喜悦曲》两支较欢快的曲子,这都是老祖先留传下来的。”胡五世介绍说。
作为胡大村的“活字典”,胡勤真老人依然留存着有关胡大鼓乐队的记忆。“我们村的鼓乐队是和业余剧团相伴相生的,并隶属于剧团。”胡勤真说,原来村里虽然有戏台,但民间的社火、秧歌一般不登台表演,演员就在平地上演,群众围成一圈观看。当时又叫地摊子,主要以唱小曲、眉户和秦腔为主,乐器有四片瓦、碰铃、三弦子、唢呐等。后来逢年过节,就在村民家的大院里搭建的临时舞台进行表演,唱的都是些丑角老戏,著名的曲目有《张连卖布》《拾黄金》等,乐器增加了板胡、二弦等,但表演服装都是自制的。
“1938年以来,服装除一部分自制外,还购买了健衣、靴子、红合子官衣、青官衣、金相、黑相等,剧目也新增了《藏舟》《三回头》《放饭》《升官图》等。新中国成立后,村里还演起现代剧目,如《白毛女》《十二把镰刀》《血泪仇》等,当时唱的历史剧目有《五典坡》《出棠邑》。1956年,由文化馆牵头,以我村演员乐队为核心,组成了天水县秦剧团。上世纪六十年代,现代戏进一步兴起,我村部分演员参加了新阳公社的宣传队,村里请专业剧团导演来排练节目,演出水平有了很大提高,不仅培养了一批比较优秀的演员,乐队成员进一步增加,乐器也加了扬琴、大胡、二胡、高胡、笛等。1975年,随着胡自桃、胡惠生等年轻人到专业剧团参加工作,村剧团从灯光、音响、布景、道具等方面达到了现代化水平。八十年代历史剧目又开始上演,我们村在排练《十五贯》《窦娥冤》《哑女告状》等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演出水平不断提高,当时村上的《洪湖赤卫队》《十五贯》《哑女告状》等曲目达到业余剧团的高峰,一度提高了胡大村业余剧团的知名度。1976年至1988年间,我村业务剧团受邀赴周边县区、村庄演出。之后因电视等新事物的不断冲击,乐队走向低潮,很少有年轻人加入。”胡勤真回忆说。
从1966年开始当了30余年剧团团长的胡胜义告诉记者,许多成员都是先当的演员,后因嗓子原因再调到鼓乐队,今年62岁的扬琴演奏者胡建寿便是一位。
胡建寿告诉记者,他的爷爷和父亲也都曾“效力”于胡大业余剧团。“我爷爷弹三弦,我父亲弹三弦、拉板胡,到我这里就是拉板胡、弹扬琴。不过,我小的时候是个演员。”胡建寿指着以前的老团长胡胜义说,“他当团长的时候,我们都还很小,当时要进鼓乐队还要走后门哩。我从小想当个小演员,但他不要我,让我长大了再来。后来长大后,就真的加入到剧团当了演员。当演员那会儿,在家听父亲唱练,我也就听下了,而且把爱好也激发了起来。1975年,因为嗓子和声音的变化,我就转到乐器上,在没师傅教的情况下自学了扬琴。”看胡建寿演奏扬琴时神态潇洒自如,动作娴熟,便问他何时学会的扬琴。他立马谦逊地纠正道:“到现在还不能过关,只停留在业余水平。”
乐队也有从一而终,祖孙三代只在一个岗位上的。乐队司鼓胡建峰给记者讲述了自家祖孙三代的故事。“我爷爷以前是乐队武场面的引导者,后来,我父亲跟着爷爷学会后,曾到白银市剧团和麦积区剧团供职,我16岁接触乐器后,成了一名专业司鼓。当时我初中毕业没上高中,父亲征求我的意见,问我愿不愿意到剧团去,我随口答应了,可这一答应就是一辈子。”胡建峰笑着说,他在剧团跟着父亲一边演出,一边练习,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就把演出常用的铜器全学会了。他将其归根于遗传,“感觉乐器这东西跟遗传的一样,好像比学别的知识容易。”正是因为特殊遗传,1987年,胡建峰凭借精湛的技艺正式加入剧团。
在胡建峰的脑海里,珍藏着一段非常宝贵的记忆,那是发生在1986年正月的事情。“那年正月里村上业余剧团演出时,爷爷、父亲和我一起上台表演了,那是我们祖孙三代唯一一次同台。当时爷爷86岁,我16岁,刚学会乐器。”胡建峰说,那次表演之后爷爷就去世了。但他至今都忘不了,表演时爷爷给他投来赞赏的目光……
正是在胡大村民一辈辈的不断学习、传承中,胡大鼓乐队才得以延续至今,也让胡大人引以为豪的传统音乐得以完整保留。
近年来,许多曾在专业剧团工作的退休演职人员也加入到鼓乐队中,这又为鼓乐队注入了新的血液。
68岁的胡惠生,2014年从麦积区秦剧团退休后,成为村鼓乐队的音乐指导教师。作为一名专业演奏人员,他曾带领胡大村秦剧团创排出一些歌唱时代、歌唱生活的节目。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有秦腔清唱《歌唱新农村》和小曲《兄妹对花》,其中《兄妹对花》还曾在麦积区进行表演。
在胡惠生看来,胡大村的鼓乐队可以算的上我市业余鼓乐队中的佼佼者,“不管是演奏的技巧、剧团规模,还是表演能力,胡大的业余剧团还是‘攒劲’。”胡惠生说。
去年8月,声名远播的胡大鼓乐队也摇滚了一把。以“助力精准扶贫,唱响如意甘肃”为主题的央视《星光大道》甘肃地区选手选拔活动启动,胡大村鼓乐队有幸参与。于是,便产生了一曲由板胡、唢呐等民乐和吉他、贝斯等电声乐器合奏的《天水谣》。
如今再谈起《天水谣》,58岁的新团长胡新玉依旧赞叹连连,“感觉非常好听,没想到民乐和电声乐器碰撞在一起,会产生别样的火花。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我们鼓乐队一定会积极配合,发挥出应有的水平。”
或许,紧跟时代步伐,不断创新、不断尝试,是胡大村鼓乐队得以延续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胡家大庄的好日子
□天水日报记者 郭琦
麦积区新阳镇胡家大庄的牛乳观后是村里的百姓大舞台,台下的广场开阔,随广场一侧而下,就是村里这几年新建的公园,水流潺潺,鸟语花香,别有一番风景。
过去垃圾乱堆的村头,渐渐变成了一步一景的公园,越来越好的日子,带来的是村里人的欢声笑语。
“之前生活条件艰苦,只能跑光阴,忙完地里忙家里,看孩子,卖水果。那时的日子除了为生活奔走,根本就没个空闲。”今年54岁的安彩英是胡家大庄一支广场舞队的队长。熬到孩子长大出去打工,家里日子慢慢好起来,空闲时她开始学习唱秦腔、小曲。“以前村里的姑娘、媳妇凑起来就会唱个秦腔,为了唱秦腔,我就跟着磁带学,也不知道啥是广场舞。”
今年58岁的王宝霞,早年在外打工。“1998年的时候,我家掌柜的给家里添了一台三碟连放的VCD和音响,让村里人第一次看到了有图像的秦腔,虽然现在不放了,但我还保存着。”
2007年,安彩英除了唱秦腔、小曲,也开始耍秧歌。“家里情况好了就能挪出工夫,娱乐活动多了心情好,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安彩英说,她们十来人的广场舞队伍里,就有七八个能上台唱秦腔。“这些人都是平时出去得多,胆子大的。有些看孙子没时间跳,像我家里没太多操心事,平日里有一天唱秦腔,有一天跳广场舞。”
“打工的时候,看到秧歌队我就想,为啥我们村不能有自己的秧歌队。”王宝霞说起广场舞队的前身秧歌队,便不由得精神头特别足,“以前对我们农村人来说,最热闹的要数过年时耍秧歌了。2007年时,村上拨出一部分经费用来置办演出服,当时雪特别厚,我挨家挨户去叫人组织秧歌队,年龄大的怕摔跤不来,最终只凑了二十来个人。那时秧歌队的演出服,有个红毛衣、黑裤子、白球鞋就不错了,好点的就是带内增高的白鞋。2009年,村上的秧歌表演后来录成了碟片,我至今都保存着。”
一旁的胡桂红听了也凑过来回忆说:“2007年到2010年的时候,村上有个四十几岁的人给我们指导、编排秧歌。人家弄得好哇,变换队形,一点点指导起来,就是不一样。只可惜后来那人得病去世,从此秧歌队也就没了。”
渐渐的,之前的秧歌队变成了四散在村里的广场舞队。
王宝霞也是经常跳广场舞的老队员了,说起广场舞和秧歌的差异她不禁感慨,“后来广场舞流行开了,但比起秧歌更复杂,年龄大的人动作经常做不到位。比起广场舞还是秧歌更适合我们,动作简单,只需变换队形即可。我参加的广场舞队平时就七八个人,多的时候十三四个,最年轻的三十来岁。”
聊起广场舞,王宝霞和胡桂红说,如今她们家的衣柜里多数是广场舞道具,仅演出服就十多套,还有手帕、扇子、彩绸带、花环等。
“我们主要还是傍晚跳。如今人们思想解放了,只要有人领舞,大家就跟着跳,喜欢了也就自然觉得好。”胡桂红说,现在村里的广场舞时常有演出,大家也会积极参与表演,诸如为庆祝“七一”的那场演出活动,临时组织起才排练了半天,晚上就演出了,队员们都热情高涨。
王宝霞觉得,村民们现在的好日子少不了村委会的支持,“我们的村支书胡云很不容易,再困难的事情都会尽力为大家争取,平时地上有个烟头、纸屑什么的,他都会随手捡起来,村里人都很信任他。我们胡家大庄的很多文化娱乐活动,这些年也都是在他的支持下活跃起来的,这对我们参与跳广场舞、参加活动,都是一种精神支撑。相信在大家的努力下,我们的生活也会越过越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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