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地名故事 | 探索羊牧隆城，掀起那尘封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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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等 奖

羊牧隆城的演变

苏正喜

羊牧隆城（火家集宋代古城址）位于宁夏西吉南部26公里处，属将台堡镇管辖。东靠葫芦河，西靠滥泥河，北靠大小源滩梁和六盘山脉相接。葫芦河、滥泥河是保护城寨东、西、南侧的天然屏障。

羊牧隆城地名印记。天禧元年（1017 年）置，隶属于泾原路渭州。庆历三年（1043 年），宋朝在泾原路陇山以西设置德顺军，改为隆德寨，隶属德顺军。其名称系由番语转译而来，《武经总要》记载：“天禧中筑砦，属渭州地，名邪没笼川，蕃语讹谓之羊牧隆城。庆历初改今名。隶德顺军，在陇山外。”民国学者陈国栋认为，“《雍大记》：‘邪没陇川蕃语讹为羊牧隆城。’‘邪没’即是‘邪洛’字画之讹。‘邪洛’者，缘隆县北七堡大段山脉由海原来，为六盘山大尽头处。回指清水、固关、陇干，南来北走，至固原折向西北，成半圆弓形。六盘，《汉书》作‘络盘’，‘络’与‘洛’同声，故称‘邪洛’。”但彭向前先生认为这种解释，“单从文义上来看，有理有据，但从音韵上来看，这个结论则是错误的。”因为“‘邪’在中古有两个读音，一为‘以遮切’，平声麻韵喻母；一为‘似磋切’，平声麻韵邪母。吐蕃人读‘邪’为‘羊’，羊读‘与章切’，平声阳韵喻母。表明‘邪没陇’的‘邪’，这里读作‘以遮切’，其实就是 ‘耶’，古读大致是 y倩。‘耶’字今安多藏语读 j倩，‘羊’字在宋代西北方音中脱掉鼻韵尾，今安多藏语读 jo，二字读音十分相近。如果‘邪没’为‘邪洛’之误，‘邪洛陇’ 一词，蕃语无论如何也不会讹为‘羊牧隆’。因为‘洛’为来母字，‘牧’为明母字，二者读音相去甚远。更何况读如‘耶’的‘邪’字并无‘歪斜’义。看来，作者对‘邪’和‘洛’的解释都是错误的。”并进一步指出“至于‘邪没陇’一词，笔者颇疑这是个藏语词，‘陇’与‘珠结龙’中的‘龙’相当，是藏语‘山谷’的记音。”基本上认清了羊牧隆城的语源问题，并提出了解决“羊牧隆”词义的路径，在此基础之上，有学者进一步指出，“羊牧隆”由“羊牧（邪没）”和“隆（笼）”两个词构成，意为“黑水谷”，其得名与六盘山一带的湫池黑水龙君有关。这一论证还需材料证明，肯定的是宋夏时期，羊牧隆地区是蕃部集中分布区。

羊牧隆城军事印记。在宋代德顺军边防中具有重要的军事和经济地位。《长编》记载：“渭州笼竿、羊牧隆城、静边、得胜四寨在六盘山外，内则为渭州藩篱，外则为秦陇襟带，地土饶沃，生齿繁多。”城寨设立初期，就驻扎有番兵指挥一部，元丰二年，实行置将法，隆德寨是第十寨驻地，“以泾原路正兵、汉蕃弓箭手为十一将，第一、第二将驻渭州，第三将原州，第四将绥宁寨，第五将镇戎军，第六将彭阳城，第七将德顺军，第八将水洛城，第九将静边寨，第十将隆德寨，第十一将永兴军奉天县。”熙宁以后，商业地位上升，熙宁十年的商税税额是“一千一百八十八贯五百三十七文，”买扑税额“二千四百八十二贯三百三十九文，”在德顺军排名第四，仅次于德顺军治所笼竿城和内边城寨水洛城、静边寨。“金升为县，属德顺州。元属静宁州，明嘉靖三十八年（1559 年）属平凉府，本朝因之，乾隆四十三年（1778 年）并庄浪县入焉。”“明、清以来，以姓氏取名火家集。毁期不详，现存残疾。”至 元十五年 （1278 年），忽必烈以“今隆德有城都可居高甚便宜”六盘山附近无据点为由，令迁县至今隆德县城之地。

羊牧隆城寺观印记。西吉县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时发现，寺观旧址三处，称其为阳三观：东阳观，在兴隆镇罗庄村；中阳观，在内城东侧，如今沿用。寺内有同治年谢氏先祖迁徙时，从山西大槐村带来种植的一棵槐树，枝叶繁茂，生长十分茂盛，已成为一处景观，羊牧隆城也因火姓改名为火家集。西阳观，在王明红太村，距城西约 2000 米处，滥泥河从中穿过。

羊牧隆城战争印记。康定二年（1041 年），宋夏在羊牧隆城区域爆发了著名的口袋战，称之为宋夏好水川之战。《宋史》详细记载了战役的过程：康定二年春，朝廷欲发泾原、 延两路兵西讨，诏福诣泾原计事。会安抚副使韩琦行边趋泾原，闻元昊谋寇渭州，琦亟趋镇戎军，尽出其兵，又募敢勇得万八千人，使福将之。以耿傅参军事，泾原路驻泊都监桑怿为先锋，钤辖朱观、都监武英、泾州都监王各以所部从福节制。琦戒福等并兵，自怀远城趋得胜砦，至羊牧隆城，出敌之后。诸砦相距才四十里，道近粮饷便，度势未可战，则据险设伏，待其归邀击之。福引轻骑数千，趋怀远城捺龙川，遇镇戎军西路巡检常鼎、刘肃，与敌战于张家堡南，斩首数百。夏人弃马羊橐驼佯北，怿引骑趋之，福踵其后，谍传敌兵少，福等颇易之。薄暮，与怿合军屯好水川，观、英屯龙落川，相距隔山五里，约翌日会兵川口。路既远，刍饷不继，士马乏食已三日。追奔至笼竿城北，遇夏军，循川行，出六盘山下，距羊牧隆城五里结阵，诸将方知堕敌计，势不可留，遂前格战。怿驰犯其锋，福阵未成列，贼纵铁骑突之，自辰至午，阵动，众傅山欲据胜地。俄伏发，自山背下击，士卒多坠崖堑，相覆压，怿、肃战死。敌分兵数千，断官军后，福力战，身被十余矢。有小校刘进者，劝福自免。福曰：“吾为大将，兵败，以死报国尔。”挥四刃铁简，挺身决斗，枪中左颊，绝其喉而死。乃并兵攻观、英。战既合，王珪自羊牧隆城引兵四千，阵于观军之西；渭州驻泊都监赵津将瓦亭骑兵二千继至。屡出略阵，阵坚不可破，英重伤不能视军。敌兵益至，官军遂大溃，英、津、 、傅皆死；内殿崇班訾 、西头供奉官王庆、侍禁李简、李禹亨、刘钧亦战没；军校死者数十人，士死者六千余人。唯观以兵千余保民垣，四向纵射，会暮，敌引去，与福战处相距五里，然其败不相闻也。”可见按照韩琦的战略部署任福出镇戎军后须由怀远寨趋羊牧隆城，相度情形，据险防御或设伏；实际战况是任福有怀远寨东偏，沿六盘山西麓南下进至好水川，循川西行至羊牧隆城五里处结阵。所以不论从韩琦的战略部署，还是实际的战争进程中，羊牧隆城都被设定为好水川之战的关键位置，作用重大。

出土文物印记。羊牧隆城与好水川近在咫尺，主战场兴隆镇马家嘴、姚杜、杨茂、王沟村（旧名张家堡）区域。近年出土了较多人马骨头、箭头、宋夏钱币等重要文物。20 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生产队在东山后湾组织社员开挖水渠时，发现了大量的人骨和马骨，一坑一坑地埋着，最厚叠压骨层达2米左右。1982年西侧王家湾，出土唐代鎏金佛造像 60 尊，造型各异，最高17 厘米、最小 2.8 厘米。1984年文物普查时，从白骨中还发现了成捆的铁箭头、铁质兵器和西夏铜头盔。1999年兴隆镇维修粮库围墙时，挖出一个长度100多米，厚度约1米有余的尸骨层， 人、马骨相互叠压。2001年兴隆镇政府驻地修建房屋时，挖出人、马骨叠压层达1米左右。2003年王沟村南湾，在机耕平田时，推出长约20 米，宽约3米，深约1米左右的深渠，全是人马骨，有的马头、人头上还插着铁箭头。陈田玉村东500米处，农民打庄、整地、挖渠开沟常会翻出成堆的白骨，本地区属羊牧隆城的防御地带。史载连监羊牧隆城酒税訾斌都未能幸免于难，白骨佐证了这一残酷事实。遗址东侧 200 米处有一处地隐子，洞内还遗留有人骨。2009年陈田玉村北山崖边，农民取土时，挖出耀州窑豆绿瓷盏、四系灰陶背壶、将军罐、陶灯、铁琉球、瓷片、铜（铁）箭、马刺、瓷蒺藜、铁甲、铁泡饰和一把铁刀，插在马头缝一簇铁箭头深约3厘米。2019年羊牧隆城东北500米处，挖埋液化气管道时，挖出一块断残的石质墓碑，共计13字，碑题“朝记”，正文内容大概是五代记载唐朝在该地建造了历史重镇。

战国时秦灭义渠戎，在东侧建筑长城，且向东北、西南延伸，以阻匈奴南侵。元世祖成吉思汗固城驻足。足见地处中原文化、北方草原文化交汇处的羊牧隆城，自古就是农耕民族和草原民族角逐的古战场。

金鸡坪

林生库

配音：林夕

金鸡坪位于彭阳县白阳镇阳洼村，很久很久以前叫乱井子，方圆百里打不出一口有水的井来，唯独这里地下水源丰富，住着的二十户人家，家家都有几口水井，百十口水井散乱的布在山坪上，人们就把这里叫乱井子。住在乱井子的庄户人家，不务农事，仅靠卖井水为生，养成了好吃懒做好赌的毛病。

乱井子有个张老好，生了个儿子取名福满，福满三岁那年，戎族盗贼入乱井子抢劫，打死了福满妈，张老好就请了拳师教儿子福满武功将来报仇。福满习武至十五岁，张老好又把福满送到二十里开外的王家洼子读私塾。私塾老先生有一漂亮的独生女儿叫菊香，与福满同岁，都属鸡。菊香离娘早，由私塾先生一手拉扯大，视为掌上明珠。福满好学，人也勤快，课外常帮着菊香干些活计，一来二去，两人产生爱慕，私塾先生看出了苗头，就不再教福满，让退学回了乱井子。不是先生看不上福满，而是乱井子的庄风不好，怕福满将来也被引诱得好吃懒做好赌，败了家，让女儿菊香受罪。

菊香依依不舍送走了福满，便一病不起，茶饭不思，私塾先生请了郎中，郎中对私塾先生说，菊香得的是心病，无药可治。私塾先生便把实情告诉了郎中，郎中劝私塾先生，乱井子张老好人实诚，家道也不错，福满也机灵，你就允了这门亲，何况菊香的病要紧。私塾先生思前想后，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儿，就托郎中说合这门亲事。

郎中即刻骑上驴去了乱井子张老好家，当把菊香得病的事一说，福满疯了似的向王家洼子跑去。当福满跑到私塾先生家门睑坡坡时，菊香已站在门睑一棵杏树下等着。福满扑上去紧紧抓住菊香的手，急切地问菊香咋了，菊香深情地说，好着呢，就是等你呢。进到窑里，福满跪拜了私塾先生，先生被两个娃娃的真情感动得老泪纵横，当场就答应了两个娃娃的婚事。

择了吉日，福满就将菊香从王家洼子娶到了乱井子，把私塾老先生也接了过来养老。福满与菊香恩恩爱爱，张老好与私塾先生亲兄弟一样，在福满和菊香的照料下安享晚年，日子过的滋滋润润。只是戎族贼人时不时进庄抢掠财物，搅扰得庄里不得安宁。福满便组织了庄里的壮年男丁成立了自卫队，教武术，筑寨堡，保家园。戎人对福满有杀母之仇，福满攻打戎人非常勇猛，自揪掉戎贼团伙头儿的头之后，戎贼再不敢轻易来乱井子抢劫了。

公元前272年，秦始皇他太爷秦昭襄王嬴稷，攻灭义渠戎国，从甘肃临洮开始沿甘肃静宁入宁夏西吉、原州区、彭阳等地直至内蒙古托克托县修筑长城据胡入侵，福满别提有多高兴了，组织庄里青壮年积极响应，负责为百里之内修筑长城的民夫送水。长城工程浩大，修了好多年，乱井子井水越来越少，供不上民夫用水，秦廷监工便亲临乱井子督水，来到了福满家，福满酒肉招待，监工见菊香貌美如花，两盅酒下肚，就色胆包天，当着福满的面就对菊香非礼，福满阻拦，菊香躲闪，监工竟然恼羞成怒，迎菊香脸打了几巴掌，福满顿时火冒三丈，迎监工耳门子就是两拳，监工立即倒地，耳眼出血，不省人事了。监工的几个狗腿子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了。

邻里见福满打死了监工，知道闯下了大祸，劝福满带着菊香出逃躲避，福满怕连累邻里，坚持不逃，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次日，来了几十个秦兵将福满抓了去，活活夯到了长城里。邻里念及福满对大家的好，就趁着夜晚，挖开城墙，把福满尸体“偷”了回来，埋在了乱井子。自此，天气大旱三年，乱井子井水干了。虽然长城修好了，庄里安宁了，但乱井子人无水可卖，又懒赌成性，太阳升起八竿子高了还睡觉，日子越过越难肠，就又干起了偷盗营生。菊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虽然思念福满整日以泪洗面，但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挨家挨户催促庄里人早起干农活。有几户人家听了菊香的劝，跟着菊香早出晚归下地干活，日子也慢慢好了起来，大部分还是睡觉、赌博、偷盗。但菊香一直坚持说教催促。

日子长了，菊香劳累病了，她还是硬撑着虚弱的身体挨家挨户的摧。一天晚上，菊香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福满，福满变成了一只大公鸡，用两只翅膀搂着菊香，心疼的眼泪直流，对菊香说，你不用再起那么早挨家挨户摧了，我替你去摧他们吧。第二天菊香早早起来，依旧去摧邻里早起，奇怪的是邻里都起来了，聚在一起都说，五更时分，耳边好像一只老公鸡一直在叫，吵得睡不着。这时候私塾先生住着拐杖来了，说他也听到了，是老公鸡在喊话呢，大家问私塾老先生公鸡喊的啥话，私塾老先生说公鸡在喊“高盖楼，赶紧起！”，意思是说，要想过上好日子，就要起得早早的务庄稼。大家一听，有的说像着呢，有的说不像。菊香就把晚上的梦说了，有几个后生就嘟嘟囔囔的开始埋怨起福满来，死了的人还管这么多闲事。私塾先生就开导大家，福满和菊香一样，都是希望大家能过上好日子来，大家都这样连赌带偷，惹得是非不断，日子咋能过好呢，大家还是好好务弄庄稼吧。话虽这么说，上地干活的还是那几户。其他的人都回去又睡觉去了，谁知头刚一挨枕头，老公鸡就扒在耳门子上叫，不起来就叫个不停，还真的像私塾先生说的那样喊叫——高盖楼，赶紧起！

自此，每天五更时分，懒汉们耳门子就会响起公鸡的喊叫声——高盖楼，赶紧起！懒汉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起来下地干活。这一年，风调雨顺，庄稼丰收，家家户户粮食都堆满了仓，邻里都夸福满和菊香心好，不仅自己过上好日子，也不忘让庄里人都过上好日子。粮食丰收了，大家心里也不慌了，也不愿意过“赢了钱比驴欢，输了钱比牛蔫”“偷了人的手手软，整日提心吊着胆”的日子，不几年，庄里懒汉没有了，偷盗、赌博也没有了，大家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一年比一年好，乱井子人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庄户。

可恨岁月不饶人。这年秋天，八十五岁的菊香殁了。菊香殁的那天，乱井子突然漫山遍野开满了金黄色的野菊花，庄里的老人说这黄菊花是菊香变的。野黄菊清香扑鼻，有人就将其入黄酒麯子，酿制出的黄酒果然醇香甘美，乱井子的黄酒一下子名气远扬，被奉为佳酿，就连后来的唐肃宗李亨灵武登基过彭阳，也赞不绝口——彭阳有酒皆罐罐，提神醒脑舒坦坦，有朝一日回长安，大宴宾客喝罐罐。

自有了野黄菊，乱井子家家户户酿黄酒卖黄酒，日子越过越富足，庄里人都夸福满和菊香殁了还想着造福乡里呢。为了感念福满和菊香对庄里的好，就在乱井子的山坪上塑镀金金鸡一对，感念福满和菊香夫妇，昭示后人勤劳致富，也寄希望金鸡保佑乱井子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秦始皇元年，秦始皇来到了位于彭阳的朝那湫祭祀，沿长城视察民情，当看到乱井子山坪上的金鸡时，问明原委，被福满和菊香夫妇的事迹所感动，就将乱井子赐名为金鸡坪，并题匾额“金鸡纳福”，特许福满和菊香可受人间香火。这对金鸡便成了纳福的象征，方圆几百里都来金鸡坪敬香化表祈福，十分灵验。直到明末，西北匪患猖獗，土匪进入金鸡坪，看见两只硕大的金鸡，扑上去抢着剐金而毁坏。但菊香变的野黄菊，直到今天依然开遍彭阳大地，和彭阳的黄酒依然飘香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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