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巩义双槐树遗址到“河洛古国”,中华5000年文明的源头从这里开始
一个偶然的机会,笔者走进了双槐树遗址。说实话,之前笔者对遗址之类的地方不感兴趣,一是没有专业知识做支撑,它们对我有点对牛弹琴;二是觉得枯燥乏味,距离我们的生活很遥远。但是,当我来到双槐树遗址后,感到自己真的是孤陋寡闻了,也为自己的错误观点羞愧或者说是自责,不是因为双槐树遗址距今大约5300多年,属于仰韶文化中晚期,专家将其命名为“河洛古国”;也不是因为其遗址面积达到110万平方米是仰韶文化中晚期规模最大、且唯一的大型城址群;也不是因为双槐树遗址就在我的家乡巩义,就距我工作的单位不远,而是因为在这里,我真正接触到了中华五千年文明的佐证。
双槐树遗址位于巩义花地嘴遗址的对面,附近还有天中书院、河洛书院,历史上是人文荟萃之地。曾有文献密集地记载,说此地是黄帝修坛、大禹得赐之地,堪称中华文明的盛地,包括周围三平方公里的基岩,黄河和洛河在此交汇,有诸多遗迹出现。在此勘探的技工张吉钦老师介绍说,在考古发掘中,考古人员发现这个规模巨大的史前遗址居然还有着超强的防御功能,三重巨大的环壕将这个遗址团团围住。这三重环壕,工程规模十分宠大,考古人员按照其墓葬区中埋葬的人数推断,遗址内的人根本无法完成如此大的工程量,极有可能是周边部落帮助完成,从而也说明双槐树遗址或许是当时的一个中心部落。
站在双槐树遗址的制高点,北望,是浩浩荡荡的黄河、洛河;南望,从西到东,是绵延不绝、相互交错的邙山、青龙山、嵩山等诸山脉。如果再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是这些山脉组成了两条蜿蜒的龙,尾部缠绕,龙头一律伏在黄河岸边,像是在畅饮河水。张老师告诉我,曾有风水大师讲,“来龙去脉”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诠释,西边是“来龙”,东边是“去脉”。不论冬天还是夏天,太阳从东边那条龙后升起,落在西边那条龙后……看着周围的地形地貌,不由得使人感叹,在几千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居住在这样的风水宝地,乃至形成了后来的堪舆学、风水学等,并且运用至今。
双槐树遗址的墓葬区与同时期遗址的相比也十分特殊,它的墓葬区由北至南分为九排,每排之间相距15米左右,这显然是经过人为严格的规划,而不是杂乱无章的进行埋葬,类似现在的公墓。在展厅,看到了该遗址出土的常见器形盆、罐、鼎、豆、钵、小口尖底瓶等。其中还有多件仰韶文化晚期完整的精美彩陶,器物较其他遗址同类器形制大、规格高,说明双槐树遗址在当时占据的重要地位。令我惊诧的是出土的那枚制作精美的骨针——骨针跟今天的针相差无几,针鼻完好,针尖锋芒闪烁。那一刻,我在想,五千年前,我们的祖先是拿它来缝制兽皮兽衣吗?
在展厅里,笔者看到了据说震惊世界的双槐树遗址出土的兽牙“蚕雕”的照片——“蚕雕”已被国家相关机构收藏。从照片上,用野猪的獠牙做成的“蚕雕”造型准确,做工精致,腹足、胸足、头部组合明晰,和现代的家蚕极为相似。考古专家说,这个属于国宝级的文物——中国最早的骨质蚕雕艺术品。这是中国最早的写实主义风格的家蚕形象,它的发现证明中国作为世界上最早的“养蚕治丝”的国家至少可以追溯到5300年前,同时也为寻找丝绸之路的起源提供了新的证据。
在已经保护起来的灰坑里,我看到不少裸露出来的人体和马、猪的骨骸。我还发现,不少横躺在地上类似水缸的陶器,一头尖尖的,另一头堵塞着。这是干什么用的?张老师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介绍说,这些猪都是家猪,从墓相来看,应该主要是用于祭祀和陪葬的。这些横倒着的陶器是瓮棺,就是处理夭折的小孩的。我再次被震撼了!从影视剧中,我得知古代不少夭折的孩子都是用草席或衣服裹起来掩埋的,有的甚至直接抛尸荒野。想不到,在5000多年前,我们的祖先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告慰失去的生命的,体现了对生命的尊重,更是一个文明的象征。
在双槐树遗址的中心居址区内,有九个陶罐摆放成北斗星形状的天文遗迹。陶罐埋在土中,只露出一小部分。张吉钦老师介绍说,这个是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顾万发的“杰作”,他注重对天文、祭祀、宗教、礼制等“形而上”遗迹现象的研究,北斗九星遗迹有政治礼仪功能,主人借此神化自己,表达自己是呼应天上中心的地下王者,也表明当时人们已经具有相对成熟的“天象授时观”,用以观察节气、指导农业。
北斗九星天文遗迹的发现,表明5000多年前的“北斗”崇拜是当时仰韶先民的最高信仰之一。其中一颗如今已看不到的星,专家推测可能是景星,即超新星。《河图》记载:“黄帝治,景星见于北斗也。”也就是说,在北斗附近出现景星的时候是黄帝治理天下的繁盛时代。这九个陶罐,有可能记录了一次超新星爆发,目前相关研究还在进行中,如果情况属实,将是对世界天文学史的巨大贡献。
那么当年在这里生活的主人到底是哪位呢?这个答案近日得到揭晓:伊洛汇流后在这里汇入黄河,遗址呈现出的景象与内涵,契合了《易经》‘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的记载。北京大学教授、夏商周断代工程首席科学家李伯谦认为,不排除双槐树遗址是黄帝时代的都邑所在,至少是早期中国的酝酿阶段。古代编年体史书《竹书纪年》有关于黄帝时代“一百年,地裂,帝陟”的记载,唐代天文学著作《开元占经》记载,“黄帝将亡则地裂”,表明发生了地震,黄帝部落就迁走了。巧合的是,在双槐树遗址发现了多处地震引发的裂缝遗迹。
双槐树遗址所表现的这些内涵,以及种种被后世王朝文明承袭和发扬的现象,足以表明五千年中华文明主根脉可追溯于此。目前,双槐树遗址的发掘面积只有3000平方米,还只是冰山一角,有关双槐树遗址的秘密还有哪些?相信随着考古人员的努力,河洛古国更多丰富的内涵将逐步揭示。
作者:侯发山
编辑:神采巩义 配图源自网络
作者简介:侯发山,河南省小小说学会秘书长,郑州商学院客座教授,巩义市文联副主席、作协主席。著有小说集23部。有7部作品被搬上荧屏。部分作品被译介到海外。小小说金麻雀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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