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扬州行之瘦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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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旅游体验师张国栋:网名弓上弦。旅游中的体验才是旅游之精髓,所以仅靠双脚和眼睛是不够的,还要带上灵魂和梦想。

太白童鞋的那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这个五一假期我再次下了扬州。窃以为李白当初写这首《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诗时,只是交代了他送别故人孟浩然的时间、地点及孟浩然此行的目的地而已,并不一定认为烟花三月的扬州最美。然毕竟是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后人愿意用浪漫的思维去解释,也正是由于诗仙这句“烟花三月下扬州”,使扬州对人们有了更大的吸引力,于是烟花三月便成了游扬州的最佳选择,瘦西湖又是游扬州必去的一道靓丽风景

N年前我曾首次下过扬州,转了一圈瘦西湖,但跟团游,短短两个小时,行色匆匆,走马观花,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只记得一座桥颇有特点,也记不得桥名,第一次下扬州仅此而已。这一次下扬州跟团游第二天来到了瘦西湖,本应是文人墨客写意山水的瘦西湖,因五一假期,景区人山人海,哪里还有半点写意,恐怕连李白来了也浪漫不起来吧。因而又是走马观花,行色匆匆地游览了瘦西湖,根本无法慢慢欣赏美景,无暇与古人细细对话,游览体验感极差,不过与第一次游相比较,游览时间上宽余了许多,对景区特别是景区内几个颇为知名的景点也有了较深的印象。

瘦西湖水道狭窄,看上去不大像湖,据资料介绍,它其实是扬州西郊一条长约十里、最宽处不足百米的狭长水道,为宋代扬州城的城壕兼泄洪河道,经历代造园家营造,特别是清康、乾两帝六下江南,扬州盐商、士绅不惜斥资万金,聘造园名家沿河两岸造园,到乾隆三十年(公元1765年)第四次南巡时,已盛极一时,先后形成“二十四景”。在十里长的湖区两岸,“几无一寸隙地”,营造了巧夺天工的湖上胜境。

即便如此,它与杭州西湖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其原名叫保障湖,不仅毫无诗意,也绝对唤不起你的任何浪漫想象,是乾隆年间一位喜欢诗与远方的杭州诗人汪杭让它傍上了西湖。其时汪杭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游来到扬州,看到保障湖一带处处烟波楼阁,便将它与杭州西湖作了比较,觉得与西湖很相似,尤以清瘦见长,便在当时旅游论坛上作诗“垂杨不断接残芜,雁齿虹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于是外号“瘦西湖”不胫而走,流传后世,本名保障湖便留在史册上和扬州人的记忆里。

瘦西湖为我国著名的湖上园林,窈窕曲折的湖道,串以长堤春柳、徐园小金山钓鱼台五亭桥白塔、二十四桥等湖岸景点,俨然一幅天然秀美的国画长卷。这里也是人文荟萃之地,既有许多神奇的传说,也有文化大师们留下的无数典籍、诗文和书画,漫步湖畔,既是看一幅画,也是读一本书。

从瘦西湖南大门进入景区,便是“长堤春柳”,在600米长的长堤两侧,三米一桃,五米一柳,相间而植,花树相伴。在微风吹拂下,碧玉般的柳条如同少女婆娑起舞,便觉舒卷飘逸,顿生诗情画意。可惜桃花已榭,结成小桃,少了些许桃红柳绿的美妙意境。

长堤的尽头是瘦西湖中一处具有代表性的园中园,是为纪念军阀徐宝山(绰号徐老虎)而建,故名徐园。徐园不大,占地面积仅0.6公顷,整个庭院起承转合,错落有致,工整而富于变幻。在走近徐园大门时,面对门额“徐园”两字,导游侃侃而谈,她告诉我们,繁体字“园”字中间是“袁”字,用草书写得有点像虎字,用意是把徐老虎圈死在这园里,为扬州名士吉亮工所题,不过那变形夸张的“园”字其真正的用意如何,见仁见智吧。

穿过徐园,过了一座玲珑精巧的小桥,便是瘦西湖最大的湖心岛小金山,“金山”的名字来自长江对岸的镇江,瘦西湖这座最大的湖心岛地貌与当年的金山相仿,于是扬州人将这小岛起名“小金山”,或因白娘子“水漫金山”救许仙的传说故事而成为中国妇孺皆知的金山名气大,傍名牌而取名“小金山”,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小金山是瘦西湖中建筑物最密集的地方,有风亭、月观、琴室、吹台等。

小金山的西面有一条堤坝延伸至湖心,尽头的建筑物就是吹台,据说吹台以前是演奏乐器的地方,后因乾隆皇帝在此钓过鱼,所以又叫钓鱼台。传说瘦西湖的鱼不买乾隆老儿的帐,他钓了老半天也没钓上一条,这让乾隆很没面子,旁边的盐商急了,赶忙找了几个潜水高手带着活鱼下水,头上顶着荷叶,嘴里含着空心荷茎换气,在乾隆再次下竿时,水下的人就将活鱼往鱼钩上挂,于是乾隆竿提鱼跃,众人顺势喝彩,乾隆龙心大悦,也就有了钓鱼台一说。

现在由刘海粟先生题写的“钓鱼台”三字挂在朝东的门外,在亭里面还悬挂着沙孟海先生题的“吹台”两字。钓鱼台的建筑设计非常独特,临湖的三面各开一个满月圆洞门,人在亭前偏东北向而立,西侧圆洞门正好嵌入五亭桥,南面圆洞门又恰好将白塔收入其中,如此巧妙地运用框景手法,成为中国园林框景艺术的经典之作。我在此足足等了20分钟,想等人少些拍几张,却居然成了奢望,无奈只好随意拍了一张走人。

从钓鱼台折回沿湖往北,过玉版桥顺湖堤西行,不远处就是五亭桥。五亭桥又名莲花桥,是瘦西湖最美丽的景观,并由此成为瘦西湖乃至扬州标志性建筑。这座桥是乾隆年间扬州巡盐御史高恒为迎接乾隆二下江南而建,桥上五座风亭,中间一座最高,两边各两座互相对称,空中看酷似一朵盛开的莲花而得名。桥下总共有15个大小不同的桥洞,洞洞相连。桥梁专家茅以升曾经评价道:古典建筑的桥梁中,最美丽的桥就是五亭桥。据说每到中秋月圆之夜,从五亭桥下十五个桥洞中会倒影出十五个月亮呢,尽管这幅奇幻的画面从未有人亲眼目睹过。

走过五亭桥便是法海寺,扬州另一个标志性的建筑白塔就位于法海寺内。白塔是江南唯一一座喇嘛塔,始建于清乾隆年间,仿造北京北海内的那座白塔,你若问这座白塔是怎么来的,导游告诉你“一夜成塔”的故事。据说这个故事记录在《清朝野史》中,说乾隆第六次下江南到了扬州,游览瘦西湖时,站在钓鱼台上向西眺望,对身边的人说,这里的景色真像京城北海的琼岛春荫啊,只可惜少了一座白塔。善于迎奉的扬州盐商们连夜用盐包堆起了一座白塔。第二天,乾隆再次来到瘦西湖,抬头一看,只见五亭桥旁一座白塔巍然耸立,大加赞赏,乾隆走后盐商们花重金买来北海白塔图纸,建造了一座真正的白塔。

好的景色一旦有了故事便更加引人入胜,其实做为一国之君的乾隆不会不知道这是一座假白塔。乾隆六下江南,与他爷爷康熙下江南在性质上应该有很大的区别,康熙南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安抚当时南方不服满人统治的士族阶层,稳定和巩固清朝政权。乾隆南巡更多的是游山玩水,而每次南巡的花费都不用自己掏腰包,心情舒畅的很,说破了白塔的事反而会给自己添堵,所以来了个看破不说破。

沿五亭桥北岸继续往西行,就到达二十四桥。现在这座二十四桥是新建的玉带状拱桥,其设计数据都与二十四有关,桥长24米,宽2.4米,两端各24级台阶,24根栏杆。如果说瘦西湖大多数景点让人想起清代的扬州,那么二十四桥就会让你更多地想起唐代。晚唐诗人杜牧的一首“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末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诗,应该是写二十四桥最著名的一首诗,还有许多诗人也写过二十四桥,但谁也无法确定诗人们到底说的是哪座桥。二十四桥到底在哪里?给每一位来到扬州的文人墨客苦苦寻觅了1000多年,也让很多喜欢刨根问底的文人墨客为此苦恼了1000多年。

据资料介绍,关于二十四桥众说纷纭,沈括在《梦溪笔谈》中罗列了一大堆桥名,认为二十四桥是指扬州城内的二十四座桥,但看过其书的人指出,《梦溪笔谈》中的桥名不足二十四座;清人李斗在其著作《扬州画舫录》中则十分肯定地认为,二十四桥就是吴家砖桥,又名红药桥,在熙春台后。熙春台为瘦西湖西面一处景点,在现在的二十四桥附近,据说当年扬州盐商们曾在这里为乾隆祝寿,所以这里又被称为“春台祝寿”。还有一种传说,说二十四桥得名是因为隋炀帝到扬州赏琼花,从三千宫女中选出二十四个佳丽,于明月夜在一座桥上吹箫而来,至于是哪座桥不得而知。

其实二十四桥在哪里并不重要,“桥”只是一种意象,它为后人提供了怀古的线索,也许瘦西湖正是承载这种意象的最好空间,于是扬州人便在瘦西湖上建了这座二十四桥。于是,杜牧无边的思绪,玉人飘飘的裙袂,月夜下的箫声,都一同轻轻落在了瘦西湖,终结了二十四桥到底在哪里的千年疑问。

游瘦西湖除了沿着湖两岸慢慢观赏外,还可以乘船。瘦西湖上的船有一个非常诗意的名字“舫”,两者的区别在于船有更多的功用性质,而舫则更具有观赏性,它并不只是运人载货,画舫里,装的是软语轻歌,载的是诗情画意。

三下扬州时定要选个人少的烟花三月,坐着画舫慢慢欣赏这如歌如画的瘦西湖,让自己醉倒在无边的风光中,流连在璀璨的人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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