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溪口镇,历史沧桑蒋氏屋

1949年1月,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胜利在望。人民解放军已将国民党军精锐消灭殆尽,蒋家王朝统治已是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内外交困的蒋介石在写下“冬日饮寒水,雪夜渡断桥”的诗句后,黯然神伤地离开总统府,回到老家奉化溪口

奉化溪口是蒋介石的出生地,也是他政治上失意时总要回去的避风港。蒋介石在第三次下野后回到溪口,这里一度成为国民党指挥中心,溪口镇车水马龙,冠盖如云,军政要员频频造访。

奉化溪口

溪口镇位于浙江奉化市西北,是典型的江南小镇。这里依山傍水,钟灵毓秀;那古木参天,危崖耸立的武岭,那流水旋洄、游鱼可数的剡溪清新静谧,如诗如画。

武岭门

武岭门是进出溪口的必经之路,远远望去,武岭门飞檐翘角、巍峨壮观。1930年蒋介石在家乡大兴土木,出资翻修了这座门楼,并请大书法家于右任题写了“武岭”两字作门匾。

1949年,第三次下野的蒋介石又一次回到了家乡。当执掌中国军政大权的强人已经无力左右局势时,家乡是他唯一的退路。然而,出乎蒋介石的预料,他只是在溪口经历了短暂的休整,就被命运裹挟着退到了台湾岛,此生再也没回过溪口镇。

蒋介石

在溪口镇西翠屏鱼鳞岙的松树林中,掩映着蒋介石生母王采玉的墓,墓道由卵石筑成,两侧古松参天。蒋介石身着长袍马褂,手持礼帽,臂挂拐杖,久久呆立在母亲的墓前,面对母亲的墓庐,沉默不语。

武岭学校

这一天是星期日,天气晴朗,蒋介石沿着溪口镇长街徐徐步行,蒋介石此行的目的地是武岭学校,那里有一个他出资建造的小教堂,蒋介石要在教堂做回乡后的第一次礼拜。22年前,40岁的蒋介石迎娶了30岁的宋美龄,在妻子宋美龄的影响下,素来笃信佛教的蒋介石开始接触圣经,三年之后,43岁的蒋介石接受了洗礼,成为一名基督教徒。

蒋介石与宋美龄

蒋介石回乡第7天,溪口镇迎来了1949年的除夕。当天晚上蒋介石与家人在报本堂吃过晚饭,便独自一人来到丰镐房守岁,房间的灯光亮了一整夜,那一夜极其漫长。这是蒋介石1913年以来第一次在老家度岁,前后36年时间,蒋介石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大年初一清晨,丰镐房内的蒋经国率妻儿老小来到报本堂,给他的父亲蒋介石拜年。在经历过从人生的极致高峰到如今的低潮之后,全家的团圆与热闹让蒋介石更为珍惜。

到蒋氏祠堂祭祖,是蒋介石在这个新年要做的第一件事。上午,蒋介石在各祖堂祭祖,游武岭公园,他站在武岭山顶极目远眺,久久不忍离去。他感慨地对蒋经国说:“此次下野,得返溪口故乡,重享家园天伦之乐,足为平生快事。”自1906年,蒋介石外出求学之后,他一生的大多数时间在外奔波,极少有时间与家人亲友相聚。如今,下野返乡,蒋介石在处理政务之余,以近乎贪婪的心态,享受着家乡的一切。

正月十五那天,蒋氏祠堂上摆了许多桌酒席,蒋介石邀请奉化县长、武岭学校校长和族里的人及亲邻参加,蒋经国和蒋方良在下敬酒。当晚溪口镇乡民,纷纷组织灯会,锣鼓喧天,龙灯漫舞,向蒋介石致敬祝福。

妙高台

1949年3月,蒋经国赶到宁波栎社机场,他受父亲委托专程到机场迎接蒋介石的老部下张志中前往溪口。蒋介石将张志中安排在妙高台别墅,与自己同住同游,朝夕相处。张志中在溪口与蒋介石谈了8天之后返回南京,并向李宗仁转达蒋介石的口信。

20天后,张志中再次来到溪口妙高台别墅。以李宗仁为首的国民政府针对共产党提出的八项条件,拟定了一个和谈腹案,为慎重期间,李宗仁决定由张志中赴溪口向蒋介石请示。

四窗岩,位于蒋介石家乡奉化四明山脉中心,是历代文人墨客游览四明山时必去之地。蒋介石回乡第81天,他率领全家和侍从人员踏上了寻访四窗岩的行程。在四窗岩,蒋介石特意命人拍照留念。

这天晚上,回到慈庵的蒋介石像往常一样撰写日记,在日记中他几乎是事无巨细的记下了此次游览的经过:由北溪经大俞至石窗,其情形大略与沈明臣游《四明山》所述者相似,但并未有如此美丽与险峻而已。日记中蒋介石的笔调似乎在回避着北平的那场关于和平的谈判,那个时候蒋介石已经意识到这次谈判与自己再无关联。

蒋经国生日

1949年4月,蒋介石回乡第83天。在蒋氏祖屋丰镐房内正在举行一场家庭聚会,蒋介石的长子蒋经国迎来了40岁的生日,蒋介石特意命人制作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饭后蒋介石亲自为儿子题写了“寓理帅气”四个字,并制作成匾额挂于祖屋内。

这一天,北平的国共和平谈判,第二次会谈正式举行,中国共产党方面将《国内和平协定》最后修正案交给国民政府代表,请他们在4月20日之前给予答复,否则中国共产党的部队就会打过长江

国共和平谈判

1949年4月20日,国民政府拒绝在《国内和平协定》上签字,国共和谈破裂。当天晚上8点,渡江战役打响,45分钟后,解放军战士就已登上长江南岸。三天后,中国人民解放军冲进南京总统府,南京解放。

1949年4月25日,这是蒋介石在奉化的最后一天。清晨时分,离别即将到来,蒋介石沿石阶而上,率领众人,再次来到母亲王彩玉的幕前,母亲的墓庐无语,站立于墓前的蒋介石也久久沉默。

当天下午,蒋介石一行,先乘车后换轿,辗转来到团堧村附近的老港口——象山港。在那里一艘名为“太康”的军舰,已经等候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登山军舰的蒋介石,遥望故乡的山水,久久不语。

蒋介石第三次下野回到家乡奉化,度过了自己人生之中在故乡的最后94天,享受了90多天难得的家乡时光。与前两次下野相比,蒋介石这次重返故里,除了伪装成闲人、破坏和谈与另谋东山再起良策之外,实际上含有向家乡父老告别的意思。同时,他带领全家返乡,也有利用在大陆的最后时日,对常年在外的两个儿子、儿媳及孙辈进行一次乡情教育的含义,以增进后辈对家乡和祖宅的印象、感情。

当年风光一时的蒋介石,让溪口一跃成为了“民国文化第一镇”,也让今天的溪口,成为了闻名遐迩的海内外旅游名胜地。在中国,大概再找不出第二个这般与民国历史有着如此密切关系的小镇。经过千年岁月的洗礼,它激荡着一段政治的风云,低声诉说着百年沧桑,见证过一个王朝的兴衰;在丰镐房、妙高台、武岭门,在古镇斑驳的砖石泥墙上,仍能剥落出蒋家王朝的清晰脉络。

蒋氏故居

素居

穿行在一座座有着经典民国范的历史建筑群中,隔着时空凝望民国政要们在这里掀起的风云,聆听关于他们的杂文轶事,历史的轮廓开始丰盈鲜活。坐一辆人力三轮车,穿过武岭门,伴着千层饼的香味穿过跌宕的故事,每个到过溪口的人,心中都能描摹出一本民国史记孤本。

绿水青山桃花红,

古镇楼阁溪流中。

故居门前客不断,

人潮滚滚春意浓。

——长城君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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