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批局“扎堆”见证汕头埠繁华
侨批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有着独特的时代印记，单是从侨批封上的地名，就可以寻觅到很多城市变迁的“蛛丝马迹”。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青委会委员、汕头地名研究者许壁锋收藏了不少与地名有关的侨批实物，在他看来，这些都是研究汕头埠发展变化不可多得的珍贵文献。
▲ 《汕头指南》所刊载的1934年侨批业名录
汕头凭借滨海的地理位置，开埠之后经济迅速发展，很多商号选址汕头埠，看中的就是其优越的交通优势。同样的，于20世纪30年代前后逐渐繁荣的侨批业，自然也“扎堆”到了靠近海边码头的地方。
许壁锋告诉记者，从《汕头指南》所刊载的1934年侨批业名录可以看出，大多数侨批局分布在比较靠近海边码头的区域，少数分布于小公园核心商业区。侨批局主要分布在海墘内街、仁和街、德里街、育善街、荣隆街、新潮兴街、镇邦街、打索街、潮安街、安平路、商平路、至平路、海平路以及升平路等处，多数靠近西堤片区。因西堤片区有众多码头，潮汕各地侨批大多从西堤各码头的船舶运输而来，大多侨批局选址在这里主要是考虑到交通便捷。此外，少部分侨批局分布在永和街、永泰街、永兴街、永安街、如安街、福安街、福安四横街等处，主要是方便服务小公园核心商业区的侨属以及行铺寄送侨批。
而对比了《汕头指南》所刊载的1947年侨批局名录，从各批局在汕头市区街巷的分布情况上，许壁锋又发现了时隔十多年后汕头埠的一些新变化。他说，随着汕头埠新拓建的道路增多，侨批局更加集中于交通便捷之处。如由原杉排街拓建而成的杉排路，临近商平路尾的码头，交通十分便捷，因而出现了玉合、潮利亨两家批局。杉排路的拓通也带动周边街巷出现了侨批局，如潮安街的陈炳春、荣隆街的广顺利等，这些批局都是围绕在杉排路附近形成。同时可以看出，小公园核心区域的批局逐渐减少，纷纷往汕头西堤片区开设。原开设在小公园核心区域的如安街、福安街等处的批局已经消失，更多新的批局选择靠近码头海边的街巷，例如选择在靠近怡和栈房、太古码头的育善后街、万安街等处的侨批局，都是考虑交通便捷等缘故出现的变动。
门牌号精准方便侨批派送
寄往潮汕乡下的侨批，地址有时候写得比较简单，只需写某个村名以及收批人的姓名就行了。但寄往汕头埠的侨批，地址却马虎不得，都需要精确到街巷地名及门牌号。许壁锋介绍说，汕头自1911年前后开始编列门牌，当时以东社、西社、南社、北社以及崎碌等区域编列街巷门牌，不久便以具体各条街巷编列门牌号。这主要是因为汕头在当时已是一个人口较为密集的繁华城市，街巷错综复杂，只有注明了街巷地名及门牌号，才可以有效避免错派耽误时间。
除此之外，领批款的地址也同样精确到门牌号，如二十世纪六十到七十年代永安街36号、升平路127号的侨批服务社，都会在收到批款后，加盖有汕头精确地址的印章在侨批上，方便批户前来领取。
侨批再现汕头埠被湮没地名
汕头市区因为城市建设，不少街巷地名发生了变化，有的街巷也因改建而消失。但从一些侨批实物中，却常常可以看到一些早已消失、只留存在老汕头人记忆中的地名。
▲ 从光荣成两个侨批印章可以看出，永安街旧地名叫“米行街”。
许壁锋收藏的两封由光荣成批局分发的侨批，可以看到加盖在批封上的光荣成批局印章，早先的一封是“光荣成 住汕头米行街中股”，后期的一封则是“林天成批局 汕头永安直街光荣成分发”，许壁峰告诉记者，并不是光荣成批局迁移到另外的街巷，而是永安街旧地名就叫“米行街”。
许壁锋还收藏有汕头乌桥谢丽英的多封侨批，从侨批地址中可以看到“红桥”、“乌桥”两种不同的地名。他介绍说，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到七十年代，乌桥一度更名为“红桥”，随后又恢复了旧名。1980年寄给谢丽英的侨批封上，出现了地址错写成“红桥”之后涂改为“乌桥”的笔误，应该就是写批人一时“思维定势”所致。
▲乌桥曾名“红桥”，以致写批人出现了说明错误。
在一些老汕头人的记忆中，如今的外马路曾经名为“东方红大道”，这一地名也可以在1982年香港协达公司寄送到汕头侨汇服务社的侨信上看到。汕头侨汇服务社位于外马路的西南通酒楼，而这个批封上写的地址却是“汕头市东方红大道23号”。此外，像“汕头市石砲台村陇顶三号之一”、“汕头市博爱路尾人民会堂后二巷38号”、“汕头市新马路太平街12号”、“汕头市民生路五福里二巷2号”，这些街巷地名也都均已消失，只存留在泛黄的侨批之中。
▲从侨批实物中可以看到一些已消失的地名。
专家点评
侨批以独特的文献形态记录了当时汕头地名变化，充分说明了侨批独特的文献价值。汕头地名自开埠前不断沿革拓展，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汕头中心城区以及临近的金砂、大窖、陵海、新湖、龙眼等村落，共有1100多条不同名字的街巷。这些街巷地名虽然在城市建设中有一部分消失在历史中，但汕头老市区与华侨密切相关，通过侨批也保留了不少以往的街巷地名，众多的侨批局也是在具体的街巷地名里为人所知。因此，通过侨批留住乡愁，我们不仅可以解读侨批背后的故事，更可以通过汕头侨批上那些街巷地名等，为华侨文化、汕头文脉的延续提供有意义的参考。对比新旧街巷地名来保育现存的汕头批局旧址等，这也是拓展侨批文献价值的一个途径。
来源：汕头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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