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古岩画深探①｜舟山古岩画的形态和数量超过我们想象！
编者按
永康市舟山镇发现古岩画的消息在永康日报微信公众号率先发布后，引起了广泛关注。从今天开始，我们开辟“永康古岩画深探”栏目，邀请文化人类学学者灵山苌先生，从人类学、考古学、历史学等角度进一步透析古岩画，为挖掘弘扬永康传统历史文化出一分力。
1月21日（农历腊月廿七）上午，永康市里在开两会，考虑到镇里主要领导都不在，我就直接与舟山镇台门村干部应高华联系。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台门村寻访古岩画。
古岩画所在的地方叫清塘山，四周怪石嶙峋，依次有形似砍刀的砍岩、雨伞岩、石母岩、石公岩、耙岩……其间多洞穴，有锣鼓洞、碧湍里洞、牛栏洞、猪栏洞等等。万年前的先民喜欢巢居或穴居，这里确实是他们的宜居天堂。
古岩画图案（1）
古岩画就分布在耙岩的岩面上。耙岩的名称，不是岩石像耙，而是岩面上刻着不少像四齿铁耙型的图案。 在上山的路上，应高华说：“这块岩石长8米，宽4米至6米不等，表面平整，略有斜坡，紧挨在去往仙居的古道和石母岩、石公岩，走不多远就是碧湍里洞。在以前，每逢春夏秋，山间冷水田的作物逐渐茂盛起来。在田里劳动累了，他们就跑到耙岩上坐一会儿或躺一会儿，积蓄精力后再投入新一轮的劳作。”
看来，在无形当中，耙岩与这里的住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现在的村民不解岩石上四齿铁耙型的其中含义。
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这一带村民逐渐不再以农为生，因此耙岩四周草木疯狂生长，连同山间冷水田，都被成千上万的草木所“化”了，唯有山间那口古清塘，还依然像一颗玛瑙镶嵌在耙岩边，与 耙岩相映成趣。
古岩画图案（2）
一到那里，我就急不可耐地进行田野作业了。轻轻地踩上耙岩，弯腰仔细审视，只见褐色的岩面上，一个个像抽象画一样的图案，就依次呈现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它们奇怪的形态，让我禁不住想到了先人对古岩画的记录。
对古岩画的记录，中国可以追溯至《山海经》。在这部成书于2400多年前的先秦时期的著作，不少章节都提到了岩画。
晋代郭璞曾指出，《山海经》的图画是“游魂灵怪，触像而构，流形于山川，丽状于木石者，恶可胜言乎？”也就是说，《山海经》一书中所描绘神异鬼怪，都是从刻画在“山川”“木石”上的岩画中临摹而来。
古岩画图案（3）
公元490年前后，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在创作《水经注》时，曾遍访山川，发现了19处岩画，均记录在此书中，其中离我们最近的是安徽省凤台县东南的八公山，俗称“神人足迹”。
淮南王刘安（公元前179年~122年）为了长生不老，在天下广揽方术之士。突然有一天，刘安的府第门外出现了八位白眉老道，要求拜见刘安。门人说：“吾王企望自己长生，你们看去很普通，最好拿出住衰之术这样的看家本领，否则你们休想见到吾王。”
古岩画图案（4）
谈话间，八位白眉老道已将自己变成八个玲珑可爱的儿童。惊叹声中，门人连滚带爬地跑入刘府深处……
刘安就叫门人迎他们进门，并以好酒好肉款待。这几位老道还会炼金化丹，平时来无影去无踪，他们脚踩过的岩石上都陷成一个个圆窝，还留下人、马的印迹。
在石壁上出现的圆窝和人马印迹，其实就是一些古岩画，不过是当地人将之附会在刘安身上而已。
此后，像《史记》《太平御览》《太平广记》《阅微草堂笔记》等古籍中，均有古岩画的记载。
古岩画图案（5）
在浙江省内，最早发现古岩画记载的，当数万历年间的《仙居县志》，说早在东晋义熙年间（405~418年），在仙居韦羌山一块崖壁上就发现有不少状似蝌蚪的图案，周廷尉曾“造飞梯以蜡摹之，然莫识其义”。
对舟山古岩画，历代志书等典籍没有任何记载，因此更让人浮想连篇。
来到古岩画点后，我必须将每个图案用自来水笔一一描在一张纸上，以便用整体的角度来考量先民们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
古岩画简易分布形态图
在逐个统计和描画时，由于刚下过雨，我脚下一滑差点跌进杂草丛里。“你看，这里也有两个四齿铁耙型的，而且是并肩的。”应高华在我的滑痕处意外地又找到了两个鲜明的图案。
完成整个描绘，足足花了我1个多小时。临到最后，跟着我的脚步慢慢挪动的应高华禁不住惊呼起来，“想不到有这么多类型啊！”
目前在舟山镇滴水岩、清塘山发现的古岩画当中，出现最多的均是四齿铁耙型的图案。但与滴水岩的古岩画相比，清塘山古岩画的内容和形态更为丰富。
四齿铁耙
可能是风化严重的缘故，滴水岩发现古岩画图案20多个。主要分两类：一类就是鸟图腾，1个；一类是四齿铁耙型的图案，20多个，图与图之间均分开，大小20厘米、五六厘米不等。
在清塘山，目前可以辨认的古岩画图案多达30多个，至少可分11类。
第一类像蝌蚪状的，6个；
第二类像手臂拖着一口碗的，1个；
第三类像《水经注》提到过的圆窝状的，4个；
第四类田字带裙摆状的，2个；
第五类田字型与四齿铁耙型相连的，1个；
第六类窗格子状的，2个；
第 七类楼梯状的，2个；
第八类数个四齿铁耙型相连的，3个；
第九类像太阳或月亮从河道上升起的，1个；
第十类单个四齿铁耙型的，6个；
第十一类四齿铁耙型拥有两个头的，1个。
这些所有的图案，不像内蒙古、新疆、云南、贵州等地发现的一样，用植物的汁或动物的血熬制成浆液后，用带毛的器具描出来，或打磨出来，而都是用器具刻画出来的。严格意义上说，这些图案应叫古刻画。（未完待续）
作者 | 灵山苌
编辑 | 卢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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