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古堡比皇城相府早建80年,如今却隐秘民间!
明末农民起义军风起云涌,李自成和其它农民军由陕西多次进入富裕的沁河流域,烧杀抢掠。人们为了保护家园,奋力自救,在窦庄古堡成功抵御起义军后,沁河流域纷纷建起了古堡。郭庄、湘峪、屯城、郭峪、砥洎城等等多达二三十个。而在这众多古堡中,湘峪古城可谓是规模最大的。
明世宗嘉靖二十三年,晋东南沁河岸边出了一位进士——王国光。提起王国光,可能很多人都不认识,但说到张居正,绝大多数人肯定都知道,王国光当年出任户部尚书,正是张居正改革的得力助手,被誉为明代的理财家。
王国光历经嘉靖、隆庆、万历三代帝王,四起四落,由沁河岸边的上庄走进紫禁城的领导阶层。在他在他的提携或影响下,走出了湘峪古城的孙鼎相、孙居相,砥洎城的张慎言、张敦仁,皇城的陈庭敬等多少的进士和举人。民间流传着“郭峪三庄上下伏,举人进士两千五,如若不够,小城寨上补”,那时的辉煌可见沁河流域的富饶美丽、文风鼎盛、官商云集。
今天要说的三都古城即是湘峪古城,它是由孙居相、孙可湘、孙鼎相兄弟主持修建,建于明天启三年(1623年),竣工于明崇祯七年(1634年)。由于孙鼎相在孙氏四兄弟中排行第三,又曾担任过都察院右副都御使,他的府第便以“三都堂”为名,湘峪古城也因此而被称为“三都古城”。
在中国历史上,父子同朝做官的可能为数不少,而一家亲兄弟三人同朝为官的却是凤毛麟角。据史料记载,孙居相曾任南京御史台御史,户部、吏部、兵部左侍郎和户部尚书等职。在任时,他改陋习,除弊端,惩腐败,倡廉洁,曾振动朝野,号称为“天下第一清官”。著有《皇明留台奏疏》36卷和《笔严证集》20卷等书。二弟孙可相曾任七省巡抚、御史都堂。三弟孙鼎相曾任户部侍郎、通议大夫、四部首司、巡抚广西、湖南等地并提督军务。著有《承恩堂遗稿》数卷。他们的学识、官品和人格受到了世人的颂扬和称赞。
三都古城前的牌坊,上边分别写着“恩荣四世”、“四部首司”、“三世少宰”,彰显着这个家族的荣耀。
“恩荣四世”指的是古堡主人一家四代受到朝廷恩宠。“四部首司”是指古堡主人孙鼎相的官方职务。右边“三世少宰”是颂扬古堡主人孙居相的溢美之词。在上方分别为文官下轿和武官下马。据当地人讲,过去曾有人骑着马从西门进入,不知怎么一回事,马一惊,那人从马背上摔下来,马也掉入街心摔死了。
在恩荣四世的牌坊上方,有三个图案,分别是三个元宝、官员牵鹿、船载官帽、瓶插三花,分别寓意连中三元、高官厚禄、冠带流传、平升三级等。
三都古城有东、西、南三个城门,因北面依山而建,故没有设北城门,其中南城门为正门。关于进城门是有讲究的,如果办喜事的话,应从东门进,据当地人讲,解放后有一干部是无神论者,不听当地人劝说,从南门进入,不过几天,妻子就死了,当然也可能是巧合吧。
三都古城的南城门并不像一般的城门那样宏伟宽大,这是因为出于防御考虑,南城门被设计为隐城门,也就有了“三都古城一大怪、南面城门不知在哪开”的说法。
南城门的上方写有“薰宸”二字,这两字文化厚重,薰代表着香味的,宸代表的是北极星居所,借指帝王居所。
三都古城相比于其他古堡的特别之处,在于独特的藏兵洞设计——兵洞连城。专家认为,兵洞连城完全可以申请世界文化遗产。
藏兵洞分为串珠式兵洞和走廊式兵洞。
三都古城的藏兵洞将防御工事、兵营、军需仓库的功能合为一体,洞体坚固,攻防兼备。士卒驻守其间,也不会因为风雨侵袭而影响战斗力。藏兵洞内还设有通道与城墙顶部和“帅府院”相连,便于指挥和增援。这种兵洞连城的建筑以其极富创造力的设计和优良的建筑质量而成为冷兵器时代防御工事的杰出典范,被专家称为民间军事工程的顶峰之作。
三都堂是古城的标志性建筑,是当年孙鼎相居住的府邸。其高达5层约25米,楼座为三开间,一至四层南开三窗,第四层东西各开一窗,第五层朝南敞开三间,东、西、北皆各开一窗,便于瞭望和防御。
整座镜面楼的拱券门窗外墙都饰以“眉檐垂柱”砖雕,十分醒目而精致。这种垂花艺术砖雕装饰在湘峪明代民居建筑中得到广泛应用,成为识别孙氏官第的标识。这种极少见的建筑特色,为研究中国建筑史提供了难得的实物资料。
而作为孙氏家族的大哥孙居相,他的府邸在当年更为气派,只是可惜现在已经被毁。
三都堂的正门门头匾额“四部首司”四个大字下面,刻写着孙鼎相的几项官职名称,也就是所谓的四首司:吏部稽勋司郎中、前文选考功验封稽勋暨礼部仪制司各员外,礼部主客、兵部武选、工部营缮司各主事孙鼎相第”。
孙氏祠堂内有一匾额,隐约可见上书“竹苞松茂”四个大字。竹苞松茂即是松竹繁茂的意思,比喻家门兴旺。关于“竹苞”,还有一个很有趣的典故:清代乾隆皇帝的宠臣和珅是一个大贪官。《清朝野史大观》记载,有一次和珅新修一个府第,请当朝有名的才子纪晓岚为他的府第正厅题写一匾额,纪晓岚略一思索,遂题了“竹苞”二字,说是取“竹苞松茂”之意。和珅不明其中的道理,高兴地悬在厅上。一天,乾隆皇帝到了和珅新府第,见匾额是纪晓岚题的,觉得奇怪,纪晓岚素来鄙视和珅,怎么还给他题匾呢?仔细凝思,恍然大悟,对和珅说:“卿家被纪晓岚捉弄了!” 。乾隆笑着对和珅说:“纪晓岚是在骂你们一家‘个个草包’呢。”结果和珅对纪晓岚恨之入骨,几次进谗言,参奏纪晓岚。
三都古城还有比较特别的地方就是“双插花院”。其最为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北面的正房两侧耳房高出中间主房,中间是三层,两侧的耳房是四层,好像两座塔竖在两边,既具有西欧的建筑风格,又像是中国古代两边插花的官帽,所以叫双插花院。这个院两边高出来的又不对称,东面是一间,西面是两间。古代考中探花的人在官帽一边插一朵花,一边插两朵花,所以这个院又叫探花院。在中国建筑史上很有研究价值。
有人认为,三都古城内之所以有这样的建筑,是因为孙鼎相在工部任职时,曾经出访西欧,学习过一些西欧的建筑风格,诸如高低错落、参差不齐、左右不对称等特色。
俯视古城堡,城内的街巷为“五纵三横”的棋盘式格局。既有较宽敞的街坊,而更多是弯曲的丁字小巷。这些丁字小巷有阻隔又通畅,除了有积极的防御功能外,更多的表现了孙氏三兄弟的建筑理念和对江南的怀旧情感。后来,由于村民的改建和缺乏维护,昔日“五纵三横”的街巷格局已经很不明显。只有一条中街和几条小巷仍然保留着古朴的风貌。路面全以条石和磨盘石铺成,街巷两侧是一座座紧紧相邻的明清大院。中街上建有两座雅致的过街楼,使幽深的街巷增添了别有的风韵。在村东一个丁字巷口的高墙上,镶嵌着一座精美的砖雕照壁,它迎面高悬于三层楼房的墙壁中间,这种建造手法在中国北方的乡村中极为罕见。但遗憾的是,照壁中央珍贵的麒麟图数年前已失窃。
三都古城距离皇城相府仅6公里,但皇城相府现在已经是游人如织,再加上大作家王跃文的《大清相国》的热卖,更使得皇城相府名扬天下。而历史比皇城相府还要悠久、规模比皇城相府还要宏达的三都古城却籍籍无名,知道人不多,去的人更少。不过这样也好,少了商业气息,让旅游更加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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