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巴赫一小镇上30+的男女几乎都是战争幸存者

(文后附攻略)

在说今天的这个旅行目的地之前,我们先来聊一部电影:《寂静岭》。

故事的梗概是:年轻母亲米切尔的养女患了梦游症,总嚷嚷着要去一个叫寂静岭的地方。为了找到孩子生病的真相并治好它,米切尔带着孩子自驾去了寂静岭,不幸在接近目的地的山路上遭遇车祸。醒来后的米切尔发现孩子失踪,自己孤身一人来到了这个飘扬着漫天灰烬的小镇——寂静岭。这是一个曾遭大火肆虐的地方,死者不计其数,最终被废弃成为鬼城,并被一股黑暗力量控制。黑暗力量的产生是因为宗教狂热焚烧一名小女孩以致引起漫天大火,被烧得奄奄一息的小女孩怨念太深,于是招来黑暗力量去报复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她的具体做法就是幻化成米切尔那个养女,然后将这位母亲引到寂静岭,通过她的手,去消灭那些满手是血的刽子手……

我们之所以会想到这部充满了悬疑和恐怖镜头的电影,是因为现实中我们今天所见的属于卡拉巴赫的shushi市像极了上述电影中的那个寂静岭。

Shushi市属于卡拉巴赫,是纳卡冲突中受创最严重的一座城市:整座城被夷为平地。

我们去Shushi这天,阴冷,雾重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已消失。

我俩一早便登上了开往Shushi的301路公共汽车。中巴车不断地拐弯,感觉是一路向上攀爬,但窗外的风景完全看不到。经人提醒,我们于浓重的大雾中下车,两车道的马路对面的房子若隐若现,近在咫尺的大教堂竟然浑然不见。我们沿着黑色的铁围栏跌跌撞撞摸索着走进教堂,大雾很快就打湿了鞋子。

大街上没有遇到一个人,教堂里亦如是。无人,只有扬声器中发出的低沉浑厚的男中音哼唱的圣曲,环绕旋转上升,直抵天堂,也抵人心。

听久了,感觉瘆得慌。

卡拉巴赫共和国虽然于1991年宣布独立,但至今未得到国际社会广泛承认。

这里曾经是基督教和伊斯兰教角力的战场,亚美尼亚阿塞拜疆两国为她的归属打得死去活来。在当年那场混战中,信奉伊斯兰教的阿塞拜疆人将武器藏在这座大教堂里,因为他们知道信奉基督教的亚美尼亚人不会去轰炸他们的宗教圣地。

教堂也因此得以完整保存了下来,但其所在的shushi却几乎被夷为平地:建筑被摧毁,人魂归西天,死于战争的灵魂想来是不会太平和的,恰如电影“寂静岭”里面成为宗教牺牲品的那个小女孩,怨念甚深。

而我们恰恰是在这样一个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日子来到shushi,一想到与你擦肩而过的30岁以上的人几乎都是战争幸存者,心,忍不住一紧。

到底是这天,太冷了吧。

出教堂,我们打着伞去探究这座伤口裸露的城市——虽然在亚美尼亚帮助下shushi已经过大规模重建,但仍能看到断壁残垣,以及战争的痕迹。

空无一人的咖啡

虽然已经过去几十年,shushi整体的气质仍然是:冷。

这些残垣断壁时刻向人们提醒着战争的残酷

一些建筑物上清晰可见炮弹的痕迹

在战争中牺牲的人们

shushi市很小,却有两个博物馆,一个展示地毯,一个是画作和雕塑

主街上的建筑,外墙面上的绘画有种呼之欲出的错觉。

几乎没有遇到小镇居民,他们就成了shushi的代言人。

画廊后头有片空地,无主题无秩序地散落着很多石雕作品,看上去时间已久,以致石头跟草坪之间已经产生了某种共生的连理关系。

自然的野性随意与艺术的匠心刻意恰如双生花,一枝两面,圆滑地满足了欲望无止境的人性。我们是想说,此处乃拍人像之圣地。它的調性会让你的照片看上去闪烁着与物质无关的文艺气息。

漫无目的地晃了一大圈后,我们在路边等待返回卡拉巴赫首都的中巴车。等车时遇到一对母女,那个年轻的妈妈有着很立体的面容,她的女儿活泼又可爱,还不停地冲着我们笑,她笑得那样畅快淋漓,笑声是脆的,听起来闪闪发光,叫人心生雀跃,和她的红色外套一样,让这个压抑潮湿的日子变得爽朗起来。

对于从未经历过战争的人来说,大概很难理解“战争”究竟意味着什么;而对于经历过战争的人来说,战争其实很简单:你的亲人和朋友在战火中灰飞烟灭,从此天人永诀。自己没死,纯粹是因为运气好。

所以,你让他们怎么内心柔软?

但是这个孩子,让我们看到了修复的希望。

很多时候,我们的努力和能够对生活保持热情与希望,不就是因为希望我们的后代能够幸福快乐吗?

终于等来了中巴车。我们发现,车上所有的中青年男士都会给新上来的女士让座。一眼望去,坐着的几乎清一色女性,男人们则在过道中站成一排,整齐划一。

真是个让人暖心的场景啊。

攻略:舒希(Shushi)距离卡巴拉赫首都12公里,可以坐301路前往(在长途汽车站发车),人满就走,200德姆拉/人,需3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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