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迅先生游记《西藏六日》(下)
6月21日,晴。
今天八点出发回拉萨,吃过早餐时间还早,但宾馆门口的广场上已有了不少的药农,这里是八一最大的露天虫草市场,从天暗到天黑总有几十个人在售卖虫草,这些药农基本上都是四川人,每年挖虫草的季节到林芝,到冬季再回老家,这也是在西藏讨生活汉人的生活规律,在冬天,旅游的人减少,生意自然也就没了。这几天正是挖虫草的好日子,广场上贴满了挖虫草的信息,但都要付买路钱才能进去。和店铺出售的虫草相比,他们的价格要便宜很多,不过,我始终弄不明白这些虫草的真假,看他们的穿着,似乎也刚能解决温饱,但随便一个口袋里掏出点东西,都是几百上千的货。步行街尤胜于此,小小十多平米的店铺,光就虫草而言,至少能买上个一、二十万元,再加上藏红花、耗牛鞭、天珠之类的东西,这些店主可都成了几百万的主了。药农看我们提着行李要上车,就纷纷搞起了大贱买,原先六元一根的虫草一下就打了个对折。同行的大姐为了摊平成本,又买了一百元的新鲜虫草,这些虫草外面还裹着黑泥,药农拿出一把衣刷,几下就把虫草刷了出来,在它红色的双眼下面,是鼓鼓的黄色虫体,身子上还能看到许多细细的刺毛,鸡皮疙瘩一下就竖起不少来。
又是沿前天来的川藏公路返回, 到工布江达县用了2个小时,到就餐的地方又用了半个小时,工布县还算热闹,用餐处原来也是无人区域,只在路边搭了两排房子才显得有了生机,路上的汽车很少,除了这两处地方,在很长的时间里,天空下目光所及处,找不到一处人烟。蓝天白云雪山绿水主宰了我的眼睛,也进入了我的思想。在这里,你才能看到天蓝云白;在这里,你才能找到神灵之所,在这里,你才能听到天籁之音。
回到拉萨刚好四点,我们还要去堆龙德庆县参观桑木民俗村,体会藏民的生活。堆庆德龙县在拉萨的郊县,新建的拉萨火车站就在这里,出拉萨沿青藏公路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路边有一座84年建造的青藏、川藏公路纪念碑,碑文由胡耀邦所题,胡公的字在平时是少有见到了。在桑林村看了藏族舞蹈,走访了一户藏民,喝了女主人做的酥油茶、青稞酒,吃了糌粑。酥油茶有股奶香,青稞酒比家里自酿的米酒还有淡些,很适合我的口味。
糌粑的味道极像绍兴的糙米粉,那是我小时的零食,少不得多要了一份。更巧的是女主人的大儿子还是我们柯桥西藏中学毕业的,现在分配在那曲开货车,女主人一个汉字都不懂,但说“绍兴”时发音很准,她还拿出一床印有“绍兴县人民政府赠”字样的毛毯让我们留了影。我问了导游,才知道这里去内地读书的学生很多,基本上每个班级都能轮到几个,导游也有一个弟弟在广西读西藏班,学习生活全免费,但他还是每个季度给弟弟寄1000元钱零花。这些钱是小导游从每月450元工资中省下来的,为这个原因他一直说不上亲,不过他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乐观和期望。参观后,我们还去了桑木村的藏刀加工厂,现在的藏刀加工也都是流水作业,已经没有了传说中的那么神秘和精致。再加上价格昂贵,携带又不便,里面大多是看客而少有顾客了。
出了桑木村,导游看时间还早,一定要带我们去旅游商店,去看看行情也好,我们这些人大多已炼成百毒不侵了,在旅游商店一般是只动眼而不动手的。商店设在自治区经贸厅13层办公大楼的一楼,很是气派,这里拉萨的第二高楼,在西藏,最高的区公安厅办公楼也只有16层。里面展示最多的是唐卡,唐卡就是可以移动的佛像,藏人把画在墙上的称为佛像,画在布上就称为唐卡。在最穷的藏人家里,都会有几幅唐卡,先人离世后,家人就会请画匠把他生前最常跪拜的佛像绘成唐卡,挂在家中佛堂记念。在桑木村的女主人家佛堂里,就挂着三张精美的唐卡。唐卡用手工绘制,当然所费颇巨,价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里面的标价多在万元以上,上品甚至有标到几十、上百万的。当然最好的唐卡都被寺院收藏着,哲蚌寺的唐卡是最有名的,每年“雪顿节”哲蚌寺晒大佛的时候,成千上万的藏民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在山下扎下帐蓬,留连数日只为一睹大佛的神韵。
今天是在拉萨的最后晚餐了,大家就有些放开来,喝白酒的、喝红酒的、喝啤酒,热闹非凡,导游小郑号称有5瓶啤酒的量,不一会就给喝得不知东南西北了。这几天在西藏,除了第一餐不敢喝以外,其他是逢餐必喝,但从没有这样放松过。酒足饭饱以后,我们去了红艳超市购物,红艳超市是拉萨最大的连锁店,网点遍布全城,里面的东西比小店要便宜许多,我在外面化费不少口舌才还到40元的藏香,这里只卖30元。耗牛肉等食品的价格相差更大。
回到宝发宾馆,为了确认千佛山的位置,到总台找服务员帮忙,总台的两个服务员都是藏人,小伙叫罗布,姑娘叫次旦卓嘎。小伙告诉我,藏族人没有姓,取名罗布是因为他在十个兄弟里排最小,是老么的意思。因此,藏人重名很多,在总台就有两个叫罗布的。另外像卓玛(仙女)、尼玛(太阳)、达娃(月亮)和梅朵(鲜花)这些名字,你在拉萨的街头叫一声,保证会有几十个人来招呼你。罗布说他来自山南地区,因为一个哥哥在拉萨才过来的,我又问了朝圣和转经的问题,他告诉我在冬天整个拉萨城都是外地来朝圣的人,像他哥哥家,基本上每天会有十多个山南的老乡来借宿,亲戚让进里屋,不认识的乡亲就在院子里搭一个帐篷,来多少人都不会拒绝。
这时,旁边热情的卓嘎抢过话题,说起了他爷爷每天的功课,早上花2个小时沿林廓路转经一圈,再到大昭寺转经一圈,下午接着去布达拉宫转经。而且拉萨的老人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规律,一年到头风雨无阻。但年轻人去转经就要少一些,一方面可能是有自己的工作,一方面也是由于难以坚持吧?卓嘎每星期去转两次经,清晨6点去,八点回来正赶上上班。
罗布一年去转经一次,是在藏历4月15日的萨噶达瓦节,那一天全拉萨的人都要去转经。罗布是个快乐的小伙,他空余的时间经常会和朋友去喝酒,或者是在休息日结伴去林卡玩,谁袋里有钱谁就请客,一点也存不下钱来。他抱怨说:拉萨的房价都被那曲挖虫草的有钱人抬高了。那曲的虫草是西藏最好的,生三个小孩的一季能挖50万的虫草,然后再到拉萨给每个小孩买一套房子。不过罗布在山南有温暖的家,人民政府给每一户藏族同胞都盖了新房,现在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是西藏历史上最好的。
6月22日,晴。
昨天和卓嘎约好,今天一早去藏人的甜茶馆喝茶,6点钟到总台,把罗布给吵醒了,他一个劲地帮我打电话,但都找不到卓嘎,罗布说她一定是睡过头了,并建议我去旁边的拉萨大桥转转,由于我们8点就要出发去机场,就没有再出去。
吃过早餐,专门和罗布去道了别,开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到贡嘎机场,乘10点的飞机去西安咸阳国际机场,六天的拉萨之行结束了。再见,美丽的西藏!我一定还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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