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记忆中的动物园——盐城市人民公园动物园

盐城市人民公园位于盐城市盐都区黄海中路,占地10.77公顷,始建于1958年。公园三面环水,分为动物园盆景园游乐场水上乐园、烈士陵园等部分。动物园建于1976年(公园饲养展出动物的年份可能还要早),虽然面积很小,却在人民公园里占了相当一部分。

盐城市人民公园

人民公园是一座城市人们的感情记忆。全家一起去人民公园看动物几乎是小时候逢节假日必备活动。相信好多老盐城人的相册中都会有好多张动物园的照片,如果那里对比现在的动物园,至少二十来年没变样。正如盐城的老市区,相当多的八九十年代原貌保持至今。

动物园主入口

动物园门票非常便宜,成人只需要6块钱。票的设计很有年代感,似乎多少年来一直沿用至今。值得一提,这竟然可以微信扫码支付,意想不到的“与时俱进”。

动物园门票

售票处有微信二维码支付

另有一个私人经营的“蟒蛇馆”,在动物园门口,10块一人。我从来没进去过。

动物园门口的“鳄鱼蟒蛇馆”和“游乐宫”

看动物园的地图。第一块是人民公园大门口的,上面一个个“牲”字,和“观赏动物养殖区”的用词,一股几十年前的感觉迎面而来,虽然这块地图看着比较新。动物园门口的平面图比较“老”气,不过用词的年代感没那么强(有错字),也更准确反映动物园的现况。

人民公园门口地图

动物园门口地图

一进动物园,正对是一个环形小“坑”,原来养棕熊,现在空了。挖个坑来养动物,这种办法非常古老,早在古时的中国和欧洲,皇上和国王家的动物就这么养。人在高处往下看,动物在坑底下被一览无余,躲都没处躲,俯视视线给动物很大的压力;而且,面对坑中的“困兽”,感觉是猛兽被人征服,不会让人有尊重动物的想法。现代动物园已经摒弃了这种对动物极不友好的展示方式。

中国动物园常见的猴山、熊山、狮虎山,最早都是仿照北京动物园建的,各地情况不同,很多动物园建的是“简易版”、“微缩版”。因为历史遗留和长久以来让一些设计者思维固化,“坑”式的展区仍然在国内动物园普遍存在。一些动物园经过改造、环境丰容,情况大有改善,但仍有很多动物园情况仍然恶劣。盐城人民公园就是这样,熊“坑”地方小(地面遗有铁栏杆痕迹,以前这还分了两块),还没有假山爬,无躲避,唯一好一点的是有小水池给喜欢玩水的熊。

外面地形抬高,里面可以挖的不用太深

熊“坑”就是这个样子

棕熊去哪了,死了,不是老死也不是病死。2016年10月1日清晨,熊突然从笼子逃逸,还跑到公园的河里游起了泳,这还了得。围捕多次都不成功,最后为避免伤人,熊被击毙,到现在也没引进新的熊。新闻里没说逃逸原因,无非是饲养员疏忽忘记锁门,这就搭上了条熊命。

这样的事这些年各地偶有发生,有的万幸人和动物都没事,有的动物不得已被打死,有的饲养员不幸丧命。和猛兽打交道,安全操作决不能大意。人难免有个疏忽,但严格规范的操作流程、两人共同操作以及完善的隔离设施可以上上“保险”,避免意外发生。但对于几十年保持原样、没改造过的场馆,硬件设施落后,操作不便,功能更无法适应新的管理方式。不是熊祸,是人祸,饲养员固有责任,可我觉得也不能只把锅甩在饲养员头上。

空余一块铜牌

盐城人民公园动物园保留着几十年前的样子,同时保留了一种“老动物园”的“风范”。一是介绍牌的文字风格,看的出是一直沿用下来的,简洁的描述不失严谨又较为通俗。二是红色字的“禁止投喂”、“禁止翻越”的警示牌每组笼舍都有,起码表现的态度值得肯定。

提示牌每组笼舍都有,老动物园的“态度”

熊坑旁边,有动物园最“重量级”的动物——河马。别意外,好些“园中园”动物园里都有河马,河马比较能生,从大动物园输出来的。但是在这些园中园里的河马,也多环境很不咋地的。很遗憾,盐城人民公园的河马馆就很简陋。(我知道有比这还恶劣的)

小动物园里的“重量级”动物

据我朋友讲,她记得小时候动物园就有河马(九十年代中后期),像温室样子的场馆。河马舍的确像个“温室”,完全是室内的:一个老旧房子,中间有堵墙分割,一边是一个深水池,一半是陆地;游人通过敞开窗户观看。无论是屋顶还是窗户玻璃,都积累了多年的灰尘,一面窗口上有个大大的蜘蛛网挡在人们眼前。

河马的水池

您可有疑问,就这么一间屋子,饲养员要进去怎么办,总不能跟河马同处一室吧?那肯定不能了。河马舍门外面,抵着窄小的围栏,饲养员进去前先把河马串出来……

河马舍门外面抵着的窄小围栏

旁边一排贴着白瓷转的养鱼池子,里面全是金鱼。

金鱼池子

水鸟笼舍紧挨着河马舍,有三组。盐城有广阔的滩涂湿地,盐城国家级湿地珍禽自然保护区是中国丹顶鹤的越冬地、东亚-澳大利西亚候鸟迁徙路线重要驿站。种类众多的水鸟是盐城本土特色物种,盐城市野生动物救助中心也挂在动物园,水鸟在动物园里自然有体现,占了三个笼舍。

三组水禽笼舍

一个水池加一块沙地是笼舍的标配,有的还有个铁架子。几乎每次来都能看到它们在吃水池里的鱼,一只白鹭正叼着一条对它来说体型太大的鱼,费力的吃不下去仍契而不舍。小鱼让别的鸟吃的差不多没了,余下的供它的选择不多。

这条鱼太大了

丹顶鹤就有一只,却是盐城两种象征性动物之一在此的体现。东方白鹳数量不少,占了两个笼舍。夜鹭和银鸥也不少,夜鹭还有亚成体。其他水鸟有黑天鹅、牛背鹭、鸬鹚、苍鹭、鸳鸯等,混养在几间笼舍。

盐城很有代表性的形象之丹顶鹤

东方白鹳倒有不少

鸬鹚

水禽笼舍、其实园里的鸟类笼舍除了介绍牌和提示牌,还另外有一块牌子,挺搞笑,上面的字:“远离禽类一小步,人类进步一大步”。不明白是何意,大概是预防禽流感的标语,不接触活禽的意思吧。或许该换种解释:人类不打鸟捉鸟、不打扰不侵占鸟类家园,这样的“远离”倒是人类进步一大步。

“远离禽类一小步,人类进步一大步”

笼舍里面的墙上还发现个有意思的。墙上原先写有标语,还残留了几个字没刷掉:“向您敬礼”。可惜上面的字没了,不知原来写的啥。

不知道原先写的什么

熊坑另一侧的一排鸟类笼舍,主要是经济养殖禽种——环颈雉、绿头鸭、不同品种家鸡鸭鹅。也有救助或收留的,有间笼舍里就有七只红隼。

红隼

这间笼舍里大概有7只

经济养殖禽类往往在动物园特别是小动物园里普遍常见,一般会认为拿来“充数”的。确实引入成本低又容易,有的小园子还把繁殖经济物种作为创收途径。看环颈雉展牌的文字,最后一句是“现已广泛人工饲养繁殖”。这个笼舍,养经济禽类,还真像那么回事。

环颈雉,动物园最最普遍的鸟类之一

鸟类笼舍

动物园中间有水域穿过,桥上面的琵琶亭是著名的留影地点。主要笼舍位于桥的另一面。

琵琶亭

这组笼舍同样很简陋,一间是藏獒,看藏獒的介绍牌,确实是在介绍一种家犬品种。我突然想到,中国动物园在最初的时候,出于让人们认识各种动物,家禽家畜品种也是重要展出部分。北京动物园前身——清末的农事试验场,就是个种农作物的地方,动物园还是农事场的园中园;民国时期上海市立动物园也展出了不少家禽家畜,还办过奶牛展览会。对城市长大的人来说,对家禽家畜未必比野生动物了解多。

笼舍外观

藏獒的介绍牌

另外几间笼舍,一间是北极狐和赤狐,一间是灰雁——狐狸和大鹅作邻居。另一间笼舍有一只刺猬,对于刺猬这间笼舍还是算蛮大......

狐狸与大鹅

刺猬

骆驼舍算是一个重要场馆,看,还有一块石牌刻有“骆驼”两个大字。一层栏杆围成四四方方一块地,外侧没有护栏或隔离距离,栏杆缝隙大不过是人伸胳膊还有骆驼伸嘴巴都可以。大概因骆驼个头大,距离又可以很近,相对别的食草动物,这头骆驼更受喜欢。

骆驼

翻看朋友小时候照片,在动物园拍的多数都是和骆驼合影,二十多年骆驼舍基本没变样(除了铁门没了,还有以前的栏杆间隙更大),倒也原样保留了童年的忆记。时过境迁,对动物园的理解早不是童年时的那般,可每次来的这里,想起童年的记忆,仍旧是美好的。因为这种感情,面对一成不变的动物园,总是难以心生厌恶。

二十多年前的骆驼舍

现在的骆驼舍

其他食草动物包括麋鹿梅花鹿、黇鹿、鸸鹋、另外两头骆驼,还有驴子和马。我挺喜欢看驴的,作为一个城市长大的孩子,驴肉吃过一些,活驴就见过三次四还都是在动物园——有驴子的动物园挺少。

食草区的样貌

驴子

有次正好遇到喂食时间,玉米两吃——鹿的饲料主要是玉米皮,骆驼吃玉米杆子。

玉米两吃

麋鹿,有着传奇经历的中国特有动物,盐城另一种代表动物。曾在中华大地消失,而盐城的大丰是它们回归祖国的第二处。大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拥有最大的麋鹿种群和野外环境生存的群体。动物园的麋鹿是个有一头公鹿和几只母鹿、小鹿的小群。还算不错,两大代表性动物没在这里缺失,当然它们在这里实际上没有给人展示得有特别意义,与骆驼、梅花鹿或驴马无二。

盐城代表性的形象之麋鹿

骆驼舍和食草区之间还隔着一座环形的综合兽舍,既有鸿雁、灰雁,也有兔子、海狸鼠,以及浣熊和一只老虎。有的笼舍还是有那么一点为动物特别增添的设施:浣熊笼舍有个铁链吊起来的轮胎,一段斜木连接,可以爬一爬;老虎笼舍还有个小小的水池。

鸿雁

海狸鼠

浣熊

在大动物园,狮子老虎虽“档次”不高,却是个“家常”的“荤菜”;对小动物园来说,那绝对是“硬菜”,整个动物园最令人期待的动物。老虎笼舍也有一块刻着“老虎”二字的石牌,确实感觉与其他笼舍不一样,两间老虎笼舍空间更大一些,有水池,看来当年“专门”为老虎做了点考虑。

老虎笼舍空间相对较大

当年的建筑造型有“别致”

老虎旁边的一组笼舍,有狮子、金钱豹和猕猴。狮子隔壁笼舍,竟然是当天游客最聚集的地方——里面有几只猕猴,有个游人正在投喂。看着小猴子扒着栏杆伸手要吃的样子,其他围观游客也被逗的哈哈直笑。虽说笼子上挂着“不要投喂”的牌子,可倘若真有人一脸严肃地去劝阻,恐怕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包括动物园管理人员,也包括我。对啊,几十年前就这么玩儿的,现在还是老地方、老样子,凭什么就不行了?

狮子隔壁的笼舍聚集着人群

喂的是蘸酱的饼干

豹子

动物园里也有个“简化版”猴山,光有坑,没有假山。里面有水池,有几个高高低低的铁平台,链着几根铁链给猴子攀爬——铁的。

猴池外观

猴池环境

其余的笼舍,有一座高的孔雀笼,以前养猛禽的,另一座孔雀笼。再就是一座养马的圈舍。

马圈

有意思的事,动物园本就是个园中园,可里面还有个“园中园”,另收费20,名曰:“海洋馆”,里面还有海豹表演(或是其中最“吸引人”的地方)……我没进去过,从门口窥探过,是个别致的小院子。

和其他动物园的“海洋馆”、“两爬馆”一样,都是外包的

我能说这些经营者一贯如此吗......

从另一个门出去(对,动物园有两个门两个售票处),就是公园的游乐区。到这里呢,动物园就逛完一遍了。地方很小,笼舍却又有些分散,园里还有一片空草坪,不显得局促,很难想象当年是苏北最大动物园。

动物园另一个门

我对老动物园很有感情。或许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小时候对动物园的期盼、念想、快乐,形成了一种永远不可磨灭的情感,我想,别的城市的人们也会有这样的感情吧。每去一个城市,都试着以当地人的情感来看待、甚至回忆老动物园的一草一木。

当然,投喂动物也是美好回忆,谁小时候没干过这事?现在可不能让孩子这样做了

盐城市人民公园动物园每到周末,也有游客陆陆续续来参观,都是带孩子来的,每一个父母带孩子来看动物的同时也在回忆自己的小时候,或许对他们来说如今看动物依然有“乐趣”。而对我们来说,或许,这里的意义只有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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